圣兽昊淼-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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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昊淼从她热烈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以前那个生命去热爱音乐的自己。曾几何时，他必须要靠回忆才能体会到那种热情？
　　落月看了看昊淼，有点担心道：“昊淼公子，你不会取笑我的不自量力吧？明知道自己身体差，还要鲁莽地冲上舞台。”
　　昊淼摇了摇头，道：“你跳的很好。”
　　听到这句话，落月显得十分开心：“谢谢。”
　　“但是你让大家为你担心了。”
　　落月敛下笑容，沉默，叹息：“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的命一直悬在地府的门前。在我自己都放弃的时候，我的家人没有放弃，他们用尽一切方法为我续命，把我像泥娃娃一样的保护着，所以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每天都会对自己说：明天我会比今天活的更好。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我爱上了跳舞。我力排众议地学习，注定要让家人为我担惊受怕。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从我跳第一支舞开始，我就知道，我宁愿在舞蹈中停止呼吸，也不愿躺在病床上等待死亡。这种心情，我想昊淼公子是能理解的。”
　　昊淼身体一震，第一次抬眼正视这个柔弱的女孩。
　　“我渴望跳舞，但我并不想死亡，只是在跳舞和死亡之间，我选择了前者。”落月继续道，“可是，昊淼，我却在你的眼中看到了对死亡的渴望。那种空寂的眼神让我好难受。我那么渴望活下去但老天偏偏夺走了我的健康，而你明明有健康的身体，却不愿意活下去，为什么？”
　　昊淼眼中闪过沉痛，偏过头，没有回答。
　　落月停下来，因为昊淼的样子看起来好痛苦，只是一直隐忍着隐忍着……
　　落月忍不住哭了，一边轻咳一边哭。
　　昊淼看着她。
　　落月道：“请别在难过了，我不明白这世上有什么比活着更开心的事。活着，会有负担，会有责任，会有痛苦，但是，当生命经历了这些之后，不是会像浴火重生的凤凰一样，变得光彩夺目吗？”
　　浴火重生？昊淼呆呆地看着落月，心中第一次对自己逃避伤痛的行为感到可悲。眼前这个脆弱的女孩，原来比谁都坚强聪慧？
　　“昊淼，我好喜欢你的曲子。”落月擦了擦泪水，沙哑道，“只有看你拿着那把奇怪乐器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你的活力。我相信你以前一定是个快乐的人，所以希望你以后也能快乐。因为我真的还想听你奏出更加好听的曲子。”
　　她，不是她。他以前怎么会把她和那个女人视为一人？她根本不及这个女孩的万分之一啊！她从来没说过喜欢他的音乐，也从来没有用这种真诚的眼神鼓励过他，他当初怎么会喜欢她，甚至为她放弃自己的音乐之之手？
　　想到这里，昊淼突然觉得全身一松，仿佛放下了一些什么。虽然过去依旧不堪回首，但他至少开始觉得活着不一定是件坏事。重新拥有了完好的双手，能够再次拉起心爱的小提琴，并且有了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忠实可爱的FANS。
　　“因为我的关系，我哥他们可能要在水城停留一段时间。不能一起同行实在遗憾，但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我希望下次再见时，你能为我再拉一次‘火神之舞’。”
　　一定！还有……谢谢。
　　“偷听可不像王爷会做的事哦！”靠在树下的郗然冲窗边的古悲风笑道。
　　被揶揄的人并不在意，淡然一笑。
　　郗然继续道：“接下来的路程更加难走，少了紫凰，我们是不是要活动一下了？”
　　古悲风笑得无比温柔，眼中却闪现几抹危险的光芒，状似随意地说了句：“世界还是清静点好。”
　　从落月房中出来，见落日欲言又止的样子，昊淼转身离开，落日略有失望。不多时，昊淼再次出现，手中多了一株像酱菜一样的草，递给落日道：“我想你需要的是这个。”
　　落日一呆，忙道：“确实，我希望你能送我一片酒仙草的花瓣，但从没想过要把整棵据为己有。我很清楚酒仙草的珍贵，我不能收下它，只要一片花瓣即可。”
　　昊淼道：“收下吧，也许将来你还需要用这株酒仙草救更多人。”
　　落日一脸疑惑，昊淼将草塞给他之后遍转身离开。
　　好半晌，落日才反应过来，大声道：“多谢，以后但有所求无不应允。”
　　连续几天的大雨，让众人又在水城逗留了一阵。在此期间，徐老为感谢昊淼等人大摆宴席，还承诺今后他们在彩鎏居购买的一般衣服全部免费，这可了坏了不少小孩。
　　五天后天气放晴，昊淼他们告别紫凰众人以及准备回风城徐老，踏上前往炎都的旅程，不意外的话还可以赶上炎城的“驯灵展”。

　　神圣之兽

　　经历了漫长的风季之后，火辣辣的炎季徐徐而来，而昊淼一行人也赶在最热的时候顺利抵达了炎城。此时距离圣王的生辰仅剩3个月。
　　炎城与水城完全不一样，这里没有随处可见的溪流湖泊，也没有生气昂然的柳树琼枝，有的只是古井风墙和篱笆。错落有致的房屋也不如水城的自然美丽，但古朴坚固，隐隐透着一股稳重而祥和的气息。最特别的是，每家或多或少地都圈养了家畜，只要数的出的家畜，在这里都能找到。
　　炎城是苍国五城中占地面积最大的，就因为这里饲养着数量庞大的牲畜，拥有几个巨大的牧场，广袤的土地肥沃平坦，植被茂盛，得天独厚的环境足以养育出最好的牲口和野生兽。因此，每年的“驯灵展”也都在此城举行。
　　尽管动物多，但真正具有灵气的仍然占少数，驯灵展的目的就是将拥有灵气的动物挑选出来，如果能拥有野生的灵兽或者被驯服的妖兽，那么你便有绝对的资格参加驯灵展了。
　　昊淼虽为圣兽，但只要敛住气息并且不靠太近，一般的凡兽就发现不了他。但这里是炎城，动物随处可见，于是，昊淼所经之处，毫不意外的引起了骚动。
　　郗然笑道：“想不到炎城的动物这么热情。”
　　昊淼默然。
　　再环视一周，又奇道：“实在有点古怪……”
　　逐狂和移玉看着身后越聚越多的小动物，一脸呆傻，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还真有点恐怖。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昊淼的脸色沉下来，他眉头略皱，眼中闪过几抹银光。不多时，所有动物都像被定身一般停下脚步不再跟随，全场寂静，目光整齐一致地默送昊淼他们离开。
　　众人大感惊奇，就差下巴没掉下来。与此同时，古悲风和郗然等同时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息扩散到空中，而后结合这些动物的异状，两人面面相觑，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昊淼。
　　几人找了家客栈坐了下来，小二立刻跑来热情的招待，在看到移玉和逐狂身边的灵兽后，眼睛更是直冒光。
　　“几位客官，肯定是来参加驯灵展的吧！看你们身边这两只宠物，灵气十足，肯定能在比赛中大放光彩。”
　　逐狂昂起头，故作深沉道了句：“眼光不错。”随后得意地拍了拍小龙鹿幂尔。
　　小二又弯腰笑道：“待明日祭祀过后，‘怀灵牧’（地名）将云集各地的奇珍异兽，届时小人定会为几位投上一票，在此小人先预祝各位一举夺冠了。”
　　祭祀？昊淼一脸疑惑。
　　善于察言观色的郗然立刻回答道：“　‘怀灵牧’是我们苍国的圣地，里面的古庙供奉着一尊特属于我们苍国的神。每届的驯灵展之前，都必须祭拜，这是几百年就传下来的传统。”
　　“苍国特有的神？是什么？”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郗然只是笑笑不正面作答。
　　昊淼又看了看古悲风，只见他低首品茶，一副享受的样子，明显也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挑了挑眉，好奇心本就不怎么重的昊淼于是不再追问。
　　次日，昊淼他们很早就起来了，原因是想赶在人不是很多的时候，先进入“怀灵牧”。不过存有这样心思的人显然不在少数，尽管天还没亮，街道上已经是人流滚滚，热闹非凡。
　　待到达目的地时，天已放明。澄净的天空下，是一片碧绿广阔的草原。徐徐暖风刮过，草原如一道道绿色波浪此起彼伏，层层叠叠。
　　深吸一口气，昊淼感觉有一种熟悉而温暖的气息环绕在他四周，让他无比舒畅。
　　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个地方会令他倍感亲切？
　　“昊淼，快看。”郗然指着前方道，“怀灵庙到了。”
　　放眼望去，只见一座巍峨的建筑孤傲地立在草原之上，银色圆顶，白色高墙，镶金廊柱，精美浮雕，白玉阶梯，灵兽雕塑……整个建筑不像庙宇，更像昊淼想象中的天宫。神圣庄严而典雅。
　　如此美轮美奂的庙宇中，供奉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呢？
　　待到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半露天的广场，广场正中立着一座二十来米高的白玉雕塑，雕的是一只张开双翼，跃跃欲飞的奇怪野兽。
　　怎么会如此眼熟？
　　昊淼仰头凝视，右手轻轻放在胸口，感受心脏沉着而有力的跳动，慢慢地，仿佛有一种热量进注身体，温暖而祥和，晕红了双颊，原本冷冰的碧眸也闪亮起来。
　　一直留意昊淼的古悲风和郗然，都不约而同地愣住了。这个时候的昊淼，哪里有半分平时的那种疏离和冷漠。原来冷峻并非他特有的魅力，当他眼中闪耀光彩的时候，竟然是如此迷人，让人移不开视线。
　　“那是什么？”昊淼幽幽问道。
　　“苍国的神——神圣之兽。”郗然回答。
　　“圣……兽？”昊淼屏住呼吸，看着四周的人一脸虔诚地参拜，他心中不由得产生一种奇特的感觉。“苍国崇拜的神，竟然是一只野兽？”
　　古悲风笑道：“传说苍国未建立之前，圣兽一直是这片大地的主人。后来苍国的开国之君在圣兽的帮助下统一了这片大陆，天赐福地，苍国受荫，历代皆荣。于是，圣兽便被当作苍国守护神，一直被苍国人崇敬着。”
　　圣兽……竟然是苍国的守护神。那他又是谁？说是圣兽，但单从形态上看，他哪有眼前这座玉塑的圣兽那么神圣高大？
　　“如此美丽高贵的圣兽，真想亲眼看看。”古悲风和郗然同时发出类似的感叹。
　　昊淼嘴角略抽搐了一下，自动略过无用的信息，目不斜视地随同古郗等人一起加入参拜的行列。
　　看着众人一脸仰慕的样子，昊淼实在很不想告诉他们，其实真正的圣兽只有小狗般大小，既不美丽也不高贵，还有点冷漠，不近人情，性格歪曲……
　　抬起头，众人凝视着正中巨大而美丽的雕塑，身上的血液不由得沸腾起来。
　　在醒风林出现异相的时候，各方势力就对风城格外关注。之后不久，逐狂和移玉两人从林中带回两只驯服的灵兽，于是一些比较敏锐的人就猜测是否有圣物出世。但那个圣物是什么呢？
　　万兽齐聚，天地颤抖，这世上有什么能令凶猛高傲的野兽们俯首称臣？
　　看到眼前的雕塑，众人有种恍然，那是圣兽啊……
　　传说中的神或许是真的存在，而且，离他们很近很近……
　　拥有灵兽的逐狂移玉无疑掌握着一些秘密。
　　而昊淼，这个从醒风林走出来的少年，则必然和传说中的圣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是古郗等人一致的推测，只是暂时，谁都保持着沉默。
　　一天的祭祀结束，众人都累了，回来的路上都没说话。
　　这天晚上，昊淼睡的很香，并且做了一个梦。梦中有只美丽的圣兽展翅向他飞来，好像对他说了些什么，并给了他一颗种子。种子晶莹美丽，散发着怡人的香气，透着无比温柔的光芒，让他舒服得想永远睡下去……
　　这天晚上，炎城所有的动物都躁动不已，喧嚷着，活动着，几乎没有一只能安然入睡。
　　这天晚上，除了昊淼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失眠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

　　翌日，众人都哈欠连连的起床了，打完招呼后，许久不见昊淼下来，于是郗然主动跑去叫人。
　　在门外叫了几声之后，只听到门内传出一个声音应道：“我马上就出来。”
　　郗然浑身一震，昊淼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没错，但是今天的声音怎么格外撩人……
　　是刚睡醒的原因吗？
　　听到开门声，郗然扬起大大的笑容，正准备和昊淼道早安，但眼睛一对上他，喉咙里的话立刻消失无踪，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吸气声。
　　昊淼奇怪地睨了他一眼，开口道：“怎么了，郗然？”
　　郗然出神地望着昊淼的唇，鼻间传来淡淡的香气，心头一动，泛起奇怪的感觉，仿佛在渴望什么，喉咙有些干涩。
　　“郗然？”声音有些不悦，昊淼不是很喜欢郗然现在看他的眼神。
　　郗然回神，转过脸，声音有些沉沉道：“大家都在下面等你，快走吧。”
　　说完，也不等昊淼回话便率先离开了。
　　事实上，郗然正在懊恼自己的失态，尽管他对昊淼有好感，但还不至于有那种龌龊的念头，可是刚才，他确实有种想压倒他的冲动……天啊！什么时候他的自制力这么差了？
　　昊淼有些疑惑地走下楼，原本有些说话声的大厅慢慢变得安静。昊淼所经之处，无一例外地出现一个个失魂落魄的人。
　　原来男人也能有这种诱惑力？
　　那一头银发似乎比以前更柔更亮，睫毛又弯又翘慵懒的半垂，碧绿的眼眸有些朦胧，不经意透着妩媚。嘴唇红润滑嫩，唇线微微上挑，明明没有笑却诱惑天成，举手投足优雅而带点忧郁，淡淡的香气萦索鼻间，沁人心脾，仿佛能勾起人潜藏的欲望……
　　昊淼还是昊淼，装扮依然朴素，只是今天的他为什么如此让人觉得惊艳？
　　古悲风等人都有些呆愣，早先已被惊过一次的郗然虽然稍稍镇定一点，但仍不敢直视其人。
　　昊淼坐下来，对众人的反应很不解，但也没问什么。
　　逐狂突然大声道：“昊淼，你一个大男人还用什么香粉？搞得大家都不自在。”
　　昊淼疑惑道：“我从来不用什么香粉。”
　　“那你身上怎么会有香气？以前都没有的。”逐狂红着脸指道。
　　迟疑地闻了闻自己，并没发现什么不妥，昊淼于是送了逐狂一个不以为然的眼神。也不知道这个神态在其他人眼中是什么样子，总之随后逐狂捂着鼻子冲出了客栈，移玉害羞地低下了头，侍卫狄夜扭过头，苍发面具少年求醉茶杯轻抖，郗然叹息，古悲风眼中炽光微闪……总之，杀伤力非同小可。
　　昊淼不理会这些好像有些不正常的人，自顾自地端起碗吃起面条来。
　　待周围的人适应了一阵之后，饭厅中又恢复了正常，话题也开始出现。
　　关于昊淼本身的议论不少，但让人留意的却是隔壁三人的谈话。
　　“听说昨晚你的宠物很不安定？”客人甲说道。
　　乙答：“是啊，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小羊脾气变的有些暴躁，什么都不吃。”
　　丙说：“我的鹦鹉也是，原本一直很有活力的，昨晚却突然变得没精打采。”
　　乙担心道：“眼看明天就是驯灵展了，我的宠物那种状态怎么比赛呢？”
　　丙亦嗟叹不已。
　　随后，不少人也纷纷表示自己的宠物出现异样，却不知道原因。
　　古悲风突然问道：“移玉，你的迷兔蓝光怎么样？”
　　移玉摸了摸肩上的蓝光道：“昨晚突然消失了很长时间，今早回来倒没什么不妥。”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的逐狂也道：“我的幂尔也是，昨晚不知道去哪里了，今天早上才回来，感觉精神还不错。”
　　古悲风若有所思。
　　郗然则转头望向昊淼道：“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