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兽昊淼-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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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破得毫无征兆，破得惊天动地。
　　神罚石碑为光滑的藏青石，完整而毫无裂缝，高达十米，宽五米，厚两米，重近四千吨，历经千百年，除了稍有些陈旧外，质地依然坚硬无比。
　　而如今，竟然自下而上断裂崩塌，那轰然的巨响震动了整个祭殿，也惊呆了前来朝拜的百姓。
　　谁有这种能力将石碑弄破呢？
　　又是谁敢做这样的事呢？
　　“祭殿触怒了上天！”突然有人如此喊道。
　　触怒了上天？祭殿做了什么触怒了上天？
　　“祭殿欺骗了大家，他们根本没有释放那可怜的双生子和他的家人。”又有人在传言。
　　没有释放？天祭圣者说过暂时请他们在祭殿做客的。
　　“什么做客？那个孩子的家人都快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什么？祭殿可是神圣的地方，怎么可能折磨人？
　　“不相信？那个双生子就要被秘密处刑了，祭殿的人连圣兽都敢欺骗！”
　　不是吧？天祭圣者可是最诚实和公正的。
　　“祭殿连祭台都搭好了，就在祭殿的后城，圣河的边上，不信大伙去看看。”
　　看？那里是祭殿的禁地，一般人能进去？
　　……
　　这类传言飞速地传播，百姓们虽然不能亲自去祭殿查证，但多数都开始怀疑了。因为有人要求见双生子及其家人却被祭殿拒之门外。
　　于是，猜疑四起。
　　天祭圣者大怒，急忙命人拆了祭台，并宣称：“人类确实没有力量破坏石碑，但传说中的圣兽肯定有。神权的象征，传承了数千年的神罚石碑，必然是被圣兽破坏的。”
　　同时极力诋毁圣兽，如此说道：“圣兽其实并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可敬，它生性暴虐，对人类怀有敌意。看当初引发兽乱致众多百姓枉死的事件就可见一斑。再加上这次公然破坏神碑，这是对神的挑衅！”
　　天祭圣者这么一说，百姓们又都犹豫了。难道圣兽真的是这样的？
　　“大家别被祭殿欺骗了，如果圣兽真的那么可怕，那它又怎么会去救那可怜的双生子呢？”这时又有人出来传言了。
　　是啊，圣兽为什么要救人呢？
　　“圣兽可是帮助苍帝建立了这个国家并被苍帝亲自奉为保护神的兽神啊！它为保护苍国不惜与苍帝结下契约，这个契约一直传承至今。试问圣兽又怎么会无辜伤害苍国的百姓呢？”
　　契约？真的假的？
　　“不信可以去问圣王陛下啊！尊贵的圣王血统代代都传承着这个契约。”
　　不是吧？你怎么知道？
　　“嘿嘿，我有个亲戚是圣王贴身亲随的弟媳妇……”
　　……
　　圣都一时之间陷入谣言混乱。祭殿一出来澄清，立马就有人在背后方冷箭。他们一诋毁圣兽，就立马有人出来宣扬圣兽的神圣和伟大。
　　如此一来，以天祭圣者那可怜的智商都猜到了这件事不是圣兽所为，而是一场周详而有计划的针对祭殿所进行的阴谋。
　　天祭圣者都能猜到，更不用说圣王和四王了。不同的是圣王等人乐见其成，而祭殿一伙却焦头烂额。
　　天祭圣者更是发动圣都所有属兵展开盘查，试图将暗中搞破坏的人全部剿灭。
　　这一行动可谓大不智。祭殿属兵平时受制于圣王亲兵，一直不敢太过出格，如今有了天祭圣者的命令，那就如同解了禁，个个神气十足凶神恶煞，也不管有罪没罪，只要看不顺眼就抓。老弱不能反抗的抓，家里有点钱却没后台的抓，美女抓，美男子也抓……
　　不过两三天，祭殿属兵就抓了近一千的嫌疑人，弄得民怨四起，怒火朝天……
　　圣王听完属下的报告，抬手轻轻折断窗边的花枝，凑到鼻边，淡淡道：“祭殿，这是你自己在自取灭忙，可怪不得本王……”
　　圣都某处一个右脸带有伤疤的神秘男子双手环胸，斜靠在墙上，静静地看着杂乱的街道，嗤笑道：“这样你还不灭，那就太没天理了。”
　　立在屋顶上的昊淼，迎着大风默默注视着这七八天的变化，暗自猜测到底是谁这么大手笔？圣王和四王好像都还做不出来。“它”可是听古悲风说过，祭殿的势力早已渗透到各个王族，像这样庞大而有组织性的行动如果是五王所为，祭殿不可能事先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那么，是谁？那人和祭殿又有什么仇怨呢？
　　不待昊淼想清楚，事情又出现了新的变化。这回不是人为，而是天怒。
　　这一年的风季一直比较平和，大风时有但危害不大。然而就在刚进入炎季的第七天，一场席卷整个苍国的飓风出现了。
　　那风，如同数不清把巨大的利刃，横扫一切，强劲而疯狂，带起厚厚尘石，彻底混浊了天空和大地。不够粗壮的树木被连根带起，河水掀起巨浪，粮食被摧毁殆尽，城墙和房屋被砸得斑痕累累，没有人敢离开屋子，不幸在外的人在这样的风势下根本难以存活……
　　风，发出尖利而恐怖的嘶吼，如同一头失去理智的怪兽，正在寻找急欲撕咬的猎物……
　　这样的风，即使是在多风的风季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
　　每年负责勘测气候变化和观测天象的是祭殿，按理来说，如此强大的风势，祭殿早在几天前就该勘测出来并给百姓示警。但祭殿的注意力都被神碑和双生子的事情所占据，哪还会管这些？再说风灾百来年才来那么一次，又有谁知道会在这紧张时期出现？
　　天祭圣者呆呆地坐在大殿的地板上，听着殿外凛凛嘶叫的风声，喃喃道：“完了，完了，天也要亡我……”

　　觉醒前兆

　　这场风暴来得突然，并且还有愈刮愈烈的趋势。
　　整个苍国被狂风包裹，狂风横行肆虐，树林倾倒，粮田尽毁，坚固的城墙被撞的凹凸不平，房屋损毁严重，更有不少无辜的百姓被带入风中，自此生死不明。人们惊恐无助，但面对着这种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灾，束手无策。
　　知识渊博的长者安慰着受惊的后辈：不要怕，历史上出现过许多这样的天灾，飓风一般是持续时间最短的，不用一天应该就会减弱了。
　　颤抖的母亲安慰着怀中哭泣的孩子：不要紧，很快就会过去，很快就会过去了……
　　然而，真的很快就过去吗？
　　一天，两天……风，越来越狂暴……
　　昊淼躲在圣曦宫的一座偏殿中。皇宫的建筑是整个苍国最坚固的，可是那几扇昂贵的琉璃窗也抵不住飓风的力量，纷纷碎裂，风冲进殿中，破坏着它可以破坏的一切东西。
　　皇宫尚且如此，更不用说皇宫外的民宅了。这一场风暴再持续个一两天，这个国家也差不多要重建了。重建都还好说，最怕的是这个国家的百姓有多少能存活下来？
　　住在地下城的暂时不用担心，但问题是苍国大部分百姓都是居住在地面上的。
　　望着窗外狂风肆虐的天空——其实什么也看不清楚，昊淼心道：难道是罗仙上人算错了？其实苍国并非毁于兽乱，而是天灾？
　　『不是的。』
　　吓？突然在脑袋中响起的声音吓了昊淼一跳。
　　『是我，罗仙。』
　　『你出现的真及时……』
　　『我不出现不行了。』罗仙回道，『这场天灾其实是因为改变历史而引发的时空絮乱，从而导致气流剧变。』
　　『你的意思是……这场风暴是我的出现造成的？』
　　『不，让你帮忙改变苍国运势的人是我，你不用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扭转历史必然要有迎接天变的准备。运气好的话，时空就能顺其自然地被反正；运气不好的话，就会像现在这样引发天地异变，牵一发而动全身。再加上这片土地得天独厚，其自然的力量也比其他地方要有灵气得多，会产生天变也是正常的。』
　　『那现在怎么办？这场天灾什么时候能结束？』
　　『这就是我冒着力量大损的危险来和你通话的原因。这场灾难非同一般，它与时空絮乱的节奏同步，如果没有外力来平衡，那么它将持续到空间力量耗尽后才会停止。』
　　『那么……空间力量什么时候才能耗尽？』
　　『初步推算，大概要三十年吧。』
　　『……』
　　『想必你也知道，这样刮几十年，这片土地的地貌将会彻底改变，生灵完全灭绝，那么我将无法再维持这个时空的平衡，而你先前所做的努力也白费了。相反，如果渡过了这一劫，时空就能按照我们期望的那样恢复了。』
　　昊淼忙问：『那该怎么渡过这一劫？』
　　『关键就是你。』
　　『我？』
　　『你不要忘了，你是圣兽，借助圣兽的力量应该可以尽快结束这场灾难。』
　　『上人，你别开玩笑了！这可是天灾，圣兽的力量也能跟自然抗衡？』
　　『天地万物都是自然的一部分，单凭圣兽的力量当然不行，但你若能调动天地万物的力量来平缓自然的暴烈，那就可以结束这场灾难了。』
　　『调动天地万物的力量？』这是什么概念？当“它”是神仙吗？做圣兽这么久，“它”从没觉得自己拥有多厉害，除了与野兽沟通，“它”还能做什么？
　　『昊淼，要相信自己的力量！』罗仙上人的声音慢慢转弱。
　　昊淼急道：『上人，我不行的，我没有那种力量！』
　　『相信自己！我没时间了……』
　　『上人！至少告诉我，该怎么做？该怎么使用力量？』
　　『相信自己，昊淼，一切拜托了……』
　　『上人！上人！』昊淼从背风处冲出来，迎着从窗外灌进来的狂风仰头呼唤，但终结没有回应，只听得外面阵阵呼啸的肆虐声。
　　“它”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调动所谓的天地万物的力量？
　　昊淼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傻傻地吹着风。嗖嗖闯进来的狂风在昊淼身边飞旋暴动，极尽所能地破坏着四周的一切，锦帛撕裂，椅凳横飞……
　　砰！
　　昊淼被碎木撞墙的声音惊醒，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明明这风的力道这么强劲，为什么却完全没有对“它”造成伤害？正面刮来的狂风在经过“它”身边时，力量瞬间转弱，风速明显减缓……
　　这时“它”才发现“它”的身体在风中闪烁着微微的银光，狂风一接触这种银光就温驯起来。
　　难道这就是刻意结束这场灾难的力量？
　　昊淼试着将银光的范围扩大，想不到很快成功了。但是还来不及高兴，银光在扩大到半径五米的距离时，就再也动不了了。
　　昊淼无语，这样微薄的力量能干什么？
　　皱了皱眉，昊淼将银光收缩成原来的样子，然后毅然走出了偏殿。
　　尽管知道这场风灾的恐怖，但出来一看才知道，其恐怖的程度远远超出了“它”的想象。
　　由于有银光的保护，肆虐的狂风并不是很影响“它”的行动。于是“它”跳到高处，想看清整个圣都的状况。结果，别说看清整个圣都了，就是半径三十米的地方都看不清。
　　天地混浊，如龙蛇奔袭，翻滚肆虐，搅得空中杂物横飞。
　　整个世界像坠入地狱，阴暗昏沉狂暴，除了风再不见其他生灵。
　　混沌的世界，似乎只剩下“它”孤独的存在。
　　这，还是原来那个生机勃勃的国家吗？
　　这，还是那片得天独厚的神奇土地吗？
　　“它”的朋友是否能躲过这样的风暴？
　　“它”的动物们是否还安好？
　　……
　　『昊淼，一切拜托了……』
　　上人最后留下的话在耳边回响。
　　拜托“它”？“它”到底能做什么？
　　『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
　　“它”拥有圣兽的力量，这股力量怎么跟自然抗衡？
　　『调动天地万物的力量……』
　　天地万物？
　　昊淼双眸碧光流转，挺直身体，迎风而立。
　　自然的力量真的好强大。
　　“它”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但是，起码不能什么也不做就放弃。
　　无关任务或者什么其他神圣的理由，只因为“它”喜欢这片土地，喜欢着这片土地的朋友们。
　　缓缓闭上眼睛，四周的声音一下子远去……
　　静，静到刻意听自己的心跳。
　　这是什么感觉？如此温暖，如此安宁。
　　体内似乎有一团奇特的气体在慢慢变大，像波浪一样，有节奏地层层扩展。
　　节奏？“它”想起了“它”心爱的小提琴。
　　这种有规律的节奏似乎能用小提琴拉奏出来，但，小提琴不在身边。
　　这是什么样的曲调？柔和、流畅、空灵、明朗、缤纷多彩……
　　忍不住，昊淼轻轻哼唱起来。
　　不同于人类的声音，带动体内力量奇特的节奏，变得越来越清越……
　　昊淼仿佛化身为小提琴，吟唱出阵阵动人的曲调。
　　心神合一，天地共振。
　　顷刻间，昊淼身上原本微弱的银色光芒，以“它”为中心，一层层向四周推进，每推进一层，风势就减缓一层。
　　但是，这并代表天灾得以解决。尽管昊淼偶然间利用节奏的共振引发了自己的力量，但这股力量仅仅只是点亮了黑暗的一角。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真正的圣兽

　　昊淼持续地吟唱，身体的力量不断向四周扩散，以微弱的光芒撑起一小片天空，但是这股力量越到后面越薄弱。
　　风势太大，光凭“它”自身的力量根本起不到多少作用。在这样的天灾面前，“它”就像怒海中的一叶扁舟，摇摆不定，随时都有被覆灭的危险。
　　一存俱存，一亡俱亡。
　　昊淼早有了这样的觉悟。
　　“它”能重生一次，已经是受到上天的眷顾了。曾经“它”没有好好珍惜生命，只因为一段痛苦的经历就轻易地选择了死亡。如今看来，自己是多么懦弱和愚蠢啊！
　　人，不怕愚蠢，怕的是再次愚蠢。
　　同样的错误“它”不会再犯。这一次，“它”不是因为绝望而选择死亡，而是为了生存挑战死亡。
　　坦然地迎接它，尽最大地努力战胜它。
　　“它”，不是孤身一人。
　　圣兽大人……
　　正在这时，光芒的边缘似乎有什么在呼应昊淼。
　　那声音是那么熟悉。
　　圣兽大人……
　　啊？这个感觉，难道是“它”的神驹电雪的灵力？原来古悲风他们早已经到了圣都，就在离“它”不远的地方。
　　圣兽大人……
　　不止电雪，还有……逐狂和移玉身边的契约兽……
　　昊淼睁开眼，停下吟唱，感觉力量似乎在振动，似乎急欲脱壳而出。
　　为什么力量好像有了增长？
　　难道是那些呼应“它”的灵兽在帮“它”。
　　天地万物都是自然的一部分……
　　调动天地万物的力量来平缓自然的暴烈……
　　调动天地万物的力量，难道是这个意思？借助这片土地所有灵物的力量？
　　明白了！
　　昊淼目光灼灼，突然感觉一股奇特的能力在身体里炸开，然后瞬间将光圈推尽了数百米。
　　天地万物有灵气。
　　平衡自然的力量唯有自然本身。
　　朋友们，借我力量吧！
　　重新闭上眼，再次融入节奏中，高昂地吟唱。
　　一道，两道，三道……
　　原本薄弱的银色光圈之上，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增加了一道道波纹，波纹散开，又与其他的波纹融合，形成各种色彩的浅芒，然后光圈缓缓扩大，一步步将暴风中和推移。
　　很快，圣都中心的风不再具有破坏力，光圈的光芒也将原本昏暗的地方照亮。
　　不少大胆的百姓，小心而好奇地从损毁的房屋里走出来，抬头愕然地看着这副奇景……
　　光圈还在持续扩大，昊淼感觉四周聚集的灵力越来越浓厚，就连城外的力量都在向这边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