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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天下第一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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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闻李夫人针线女红为京师一美,今日一见,方知锦绣坊里夸上天的针线实为俗物。”清亮的声音惊着了李夫人,但多年来的风霜经历带给她连男子都少有的镇定沉稳。她慢慢转回身,看着半夜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里的锦衣青年。 
近十年不曾见过,但如此出众的人物实在很难让人忘记。李夫人第一眼就看出来者是谁。虽惊讶他为何会在此时出现,还是放下绷子,站起身就要拜倒。“未亡人参见……” 
“李夫人还请少礼。”轩辕拿起放在一旁的绣花绷子,微笑道:“此花绣得端是活色生香,依稀是蜂蝶围绕,香泽可闻。听说李夫人娘家苏州,水温山软,这一手绣工果是钟天地之灵秀。” 
李夫人听得微微一笑,虽是韵华远去,不若青春灵动,但那岁月磨练出高雅温柔的风华气质,却远非少年人可及之。“多谢皇上夸奖。”俯身一衽,又道:“皇上造夜来访,总不至只为赞美未亡人这一手绣功吧。” 
“李夫人聪慧过人,难怪当年李教主疼惜如掌上珠宝。”轩辕放下绷子,见李夫人眼神微黯,垂下头来。 
娥眉能自惜,却挣不开情字。 
黯然片刻,听得寂静,李夫人抬头苦笑。“想起先夫,一时失态,请皇上见谅。” 
“哪里,是朕冒昧了。”轩辕咳了声。“不过朕今日前来,却是想向李夫人问些事儿。” 
李夫人不解地侧了侧首,轩辕不给她发问的机会。 
“朕想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年?!李夫人心一紧,不顾避嫌地抬起眼来看着轩辕。目光与轩辕一触,又急急低下头来。“当年?当年不就是五毒教背叛了无名教,为御夜令所除,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隐情?若有,连皇上都不知,妾一妇道人家,如何可知。” 
“正因朕不知,朕才来问你啊。”轩辕单刀直入。“李教主如此喜爱你,怎么可能要死也不向你交待个清楚。” 
李夫人的唇蠕动了下,抬头瞄了轩辕一眼。激烈霸道的眼神,教她想起了当年同样霸道,对着自己时,却是细声温存的人,一时心若刀绞,缓缓地摇着头。“你们男人心怀天下,又哪会顾及身后的弱妻幼子。皇上是问错人了。” 
“……是因为知恩?”轩辕冷眼看着李夫人纤薄的肩一颤。 
“不对!” 
“明明有着血海深仇,却为子易名知恩,朕不信李夫人不曾想过向无名教报复除非,这其中另有隐情!” 
“……”泪水滑下李夫人的颊。“已经尘埋十多年的事,皇上何苦挖出来……” 
“痛苦的不只李夫人一人。” 
李夫人闭上眼,“为了夜公子?” 
轩辕抿紧唇。 
李夫人流了会儿泪,睁开眼,微微一笑。“皇上本可以权势逼贱妾的……” 
“您说得不错,痛苦的并不只贱妾一人。” 
 
“妾不曾相瞒,妾所知确实不多……” 
想起李夫人最后所言,轩辕若有所思地再次看着手中枯黄的信。 
虽年代久远,却保存完好。那是五毒教主临死前几天写下的。 
“……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想本座一世英名,生为人杰,死为鬼雄,不意为人煽动,一时错念,竟铸成如此大错,累及本教上下数千之人。最为痛心者,莫过于这批跟随本座千里奔波的忠诚下属。一片忠心耿耿,本座却要亲手送他们上黄泉路!! 
…… 
……此事皆本座一人之错,却要连累那少年御夜令。一路奔波,闲来思量,再无他法可得。我已得一个永绝后患的方法,只是如此大逆之事,那少年究竟能不能下手,我却是不知……无论如何,怜卿且记着,五毒教败亡皆因我掌教无方,愧对先人,与他人无怨。若得我死亡之讯,速速远走他乡,好好将任儿抚养长大,莫要思为我复仇之事。 
……” 
临终绝笔,一片柔肠百转中,仅有缪缪数语提到当年之事。五毒教主终是刚勇自负之人,虽一直说着是自己的错,却始终不愿说出所错为何。只能推敲一点:当年的杀戳及事后的烧尸,很可能皆来自李教主本意。 
这一点已足够了。此事连上当年幕后煽动的血欲门,轩辕终于得出结论。 
一个非常糟糕的结论。 
因为,有太多确实无辜的死者。 
 
轩辕已有半个月没来了。 
除了最初因伦王而乱了手脚,月余不能来之外,很少这么久没见过他。夜语昊心中难免担心着轩辕是不是又在计划着什么奇怪的事情。 
上次两人分手的状态实在很糟糕。轩辕那冰冷的笑语不断地夜语昊耳畔重覆。 
“现在,已经越来越不明白,到底是谁不明白谁呢?” 
一直都是轩辕在追着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明白轩辕,了解他一举一动的含义。却忘了,在自己了解到他的同时,自己也被他了解…… 
“感情,果然是没必要的东西。” 
世哲说:世间物一无可恋,只是既生在此中,不得不相与耳。不宜着情,着情便生无限爱欲,便招无限烦恼。 
“偏就你看不透。” 
但,有点明白,轩辕为何每次在伤害自己时,都会露出那种的目光来。 
“你太过在意我的存在。” 
无论是爱一个人,还是恨一个人,目光总会一直追随着他。 
“所以,我是你最重视的人……” 
是这样么?你会一直将我看成最重要的?直到我死,你才可以偏开目光。 
“会有这种期望,虚伪的似乎是我了。” 
静静地笑了起来。夜语昊不知道为什么会得出这样一个奇怪的结论?! 
看起来奇怪的却是自己了。 
笑吟吟地啜了口茶,他不再往下想。 
 
“打龙头。” 
“摆尾,圈并肩阵。” 
“右军突进,乙庚位伏兵五千,出。” 
“调左前军二千,中军三千,左虞候军二千,三方包夹。” 
“伏兵分散,前军避你中路,与伏兵合围。”含笑将代表前军的红漆竹子插在少年眼前。 
少年一噎,左右看看原来完整的长阵被夜语昊一步一步分散牵制,看来损失并不大,却没有一处动得了。等自己的右军追上昊的前军,合拢大局早定当下苦恼地咬着唇,努力思索可有回天之路。 
暮春的日光透过层层绿叶,折出清浅的雾色。李知恩抱着大堆五颜六色的竹子,站在圈外无聊地想打哈欠。 
三人此时所在,正是燕云山庄后山脚下的小树林。 
接二连三分心被罚,结果却是伊祁兵法进步奇速,沙盘推演已经满足不了他。第一次,与夜语昊战了个平手。于是,夜语昊认为,光在室内谈兵的时间已经结束了,该让少年由旁观者转为局内人。 
无法再由大处着眼,无法将全局一览无遗,少年自以为把握在手,实际操作时,却发现自己有如睁眼瞎子,明明所有的步骤都一清二楚,可是运行起来,总是差上那么一点点,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一路磕磕撞撞随机应变,却越变越惨淡。这才知,自己终究还是纸上谈兵,想超越轩辕与夜语昊二人唉,还早。 
夜语昊很有耐性地等着少年认输,但还没等到嘴硬的鸭子,就听到林外隐隐有些呼闹。他瞧了李知恩一眼,李知恩哼了下,走出去。 
昊无奈一笑,想想,总觉不太对劲,也尾随而出。 
只剩下少年,看着手中的竹子,再看昊留在地上的竹子,一时间倒也不知要不要跟出的好。 
李知恩与夜语昊走到林子边缘时,就见金光闪闪,林外围了大堆士兵,当先数人皆是一身黑衣,袖摆处绣着金红色的火焰,为首一人手上拿着一块金牌,守在林外的燕云山庄的守卫们都俯身跪倒。 
李知恩咦了声,记得黑衣、袖摆绣着焰火正是神仙府酒色财气中气部使者的服饰,此时此地出现,不知皇上有什么命令,夜语昊却马上发觉不对,急道:“他们是伦王……” 
夜语昊话未落,场中剧变陡生。 
黑衣人们长剑整齐划出,在空中削出完美的银弧线。 
燕云山庄的守卫们纷纷倒下。 
李知恩脸色煞白,清叱一声,怀中尚抱着的十来根竹子如尖锥般向着黑衣人们照头射去。黑衣人长剑再次划回,银光数折,竹子就如同纸折般不堪一击,散落成段。 
半空中,银芒微闪,一道细若无物的丝线穿过散落于地上的竹杆,带着尘埃向黑衣人们再次射出。 
牵情丝! 
来者正是伊祁。 
少年如棉絮般轻飘坠下,抄住夜语昊一只手,向李知恩喝道:“走!” 

第十二回 望汝万劫离 
前路被阻,只有向山林里继续前进。李知恩心痛被杀的下属,没发现伊祁的脸色比他还难看。 
黑衣,袖摆绣焰!! 
又是这群人干的好事!! 
雪亮的剑光让少年想起不久之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那一夜,剑光也是如此雪亮。 
雪亮的剑,凄黯的夜,鲜红的火焰尤如天界倾倒的红莲,在不相属的凡间愤怒地咆哮着,嘶吼着,烈烈作响,烈烈生威。 
冲天焰光中,房屋倒了,梁架毁了,人命挣扎呼唤着,求救着,却一个接一个地被投入熔炉之中,红艳的莲包住血肉之躯,便是钢铁也会化成汁水的高热下,青烟飘处,魂归离恨。 
绞紧手心里的牵情丝,少年清楚记得,当时,无能为力的自己只是在旁冷冷地看着,看着自己的亲人在放肆的祝融中哭泣哀号,怨恨咒骂,一丝表情也没有连泪也没有一滴。 
面无表情的少年冷冷地瞪着现在的少年,目中烈焰燃烧。 
这些人的出现,是不是冤死的亲人在向他抗议?!抗议他不该独自拥有幸福,不该忘了他们的痛苦,不该沉溺于轩辕和夜的宠爱,忘了那黑暗血腥的一夜。 
复仇!复仇!!复仇!!! 
“我不要!!”惨叫一声,紧紧揪住了胸口的衣服,被血蒙住的眸子无助地望向夜语昊,挣扎着欲要远离不幸。 
李知恩不明所以地停下脚步,焦燥道:“这不是你要不要的问题,先不逃开,就算山庄中有人发现,找到的也只有我们的尸体了。” 
“我……”伊祁欲要争辩,却哪说得出话来,一双眼睛直直地瞅着夜语昊,隐约有水光浮动。“我……” 
夜语昊手一颤,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少年的手,竟是一般湿冷冰凉。 
对着少年的依赖,他很想找出话来安慰,却又苦笑地想到如果真有话可以让少年自恶梦中醒来,为何自己却无法解脱?! 
“……没事的。”抚着伊祁的脑袋,夜语昊撑起精神,微微一笑,向少年眨了下眼。“小伊祁不想忘记过去也好,根据死前的怨念,等下我们就可以陪你到地府去向大家赔罪了。” 
伊祁一怔,咬住下唇,看着夜语昊,眼眶微热。 
“……你这家伙!”他吸了口气。 
“为什么连安慰人都要用威胁的!!气死我了!!” 
更可悲的是,这威胁的确有效。 
只要想到放任自己的结果是连累了夜语昊的性命,伊祁心一凉,当真不敢再去想黑衣人们与自己的恩怨。 
李知恩并不知伊祁的过往,自然也不知两人在说着什么。他只知道,刚才伊祁那大声一吼,怕是引来了不少追踪者。回眸怒瞪。 
伊祁自知失误,不好解释,当下揽住夜语昊继续逃命,奔了片刻,突然又觉得这情景凭得眼熟,不正是数月前两人在雁荡时的翻版只不过现在多了个碍眼的李知恩罢了。 
想起雁荡那五天的逃难,伊祁心中豪情顿生,想当日后无援兵,他尚能护持着夜语昊的安全,没理由现在近在皇城轩辕眼皮底下,自己还护不得他短时间内的周全。 
可惜他突略了,当日在雁荡之所以可以逃上多天,是因为独孤离尘挡下轩辕半个时辰,给了他们充分的时间,此刻,黑衣人们就跟在他们三人身后,三人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人家眼里,什么故布疑阵故弄玄虚的,只怕还没布成自己就先成了阶下囚。 
 
入山越来越深,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追兵穷追不止,援兵一个未见。 
伊祁猛然放开手,将夜语昊塞到李知恩怀里。 
李知恩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接过夜语昊,脚步不停,转头看着伊祁。 
伊祁撇开头。“他们的目标是我,我将他们引开就可以。李知恩,我知道你不喜欢师父,这家伙眼睛毒嘴巴更毒,专招人嫌……不过,我将他交给你,你就不可以让他少掉半根毫毛!” 
不喜欢?!李知恩哼了一声,柔嫩的唇抿成一条线,职责所在,倒没开口反对。 
夜语昊唇一动,似欲说什么,漆眸一转,却又忍下,微微一笑。“也好……” 
伊祁指着前方。 
“那里好象有小径。你们从那走,我先挡他们一会。等下也会从小径过去所以你们记着!遇到第二条岔路时,你们一定要走右边的,免得与我重叠。” 
 
山上岔路甚多,很快就遇到了第二条岔路。李知恩往左边奔了会儿,留下杂乱脚印故布疑阵,再一路倒退而回,带着夜语昊从右边的小径逃去。到了转弯处,却被夜语昊用力地扯了扯衣袖,心知夜语昊是担心伊祁的安危,遂停了下来。 
两人屏息静候,过不了多久,就见伊祁身形如风般卷过,看到岔路时,瞧也不瞧右边,直接向着左边跑去。 
他后面隐隐有些黑衣人,追得近了,瞧着地上的脚印,也全往左边追去。 
冷着脸,李知恩放开夜语昊。“走吧。” 
微一迟疑,夜语昊摇头。“反正追兵已远,我这边没什么危险,倒是伊祁引走追兵,让人担忧。你就跟过去看看好了。” 
李知恩用力摇头。“不行,我是你的贴身侍卫。” 
“可是你讨厌我。”夜语昊笑了笑,柔声道。 
“哎,在下不妨坦白说,只有你我二人的话,我倒觉得我更加危险,不知你什么时候忍不住了,会不会给我一刀,然后推说到那批伦王手下去……这是很有可能的事,瞧瞧,你自己也无法否认。所以,我真的不太想和你走在一起啊。” 
李知恩怒目圆瞪,没想到夜语昊在此时竟还是斤斤计较。伊祁都舍出命来保护两人的安全了,他却只想着自己,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心下鄙夷更重,十分不想再与他呆在同一处,偏偏王命在身,不可自擅,虽是气得牙痒痒的,额角青筋直爆,却只能干瞪眼。 
“瞧你又开始瞪眼了。”夜语昊叹了口气。“啧,那些家伙也太狠了,把守卫们都杀个差不多,要不然……只要有留下一两个,我都不会这么不安全。” 
李知恩终于忍不住。“你给我闭嘴!!人死都死了,还要听你这话,未免辱人太甚!!要有可能,他们根本就不想替你而死……他们最不该的就是为你而死!!像你这般懂得明哲保身的人,哪会那么容易死!你……” 
知道再说下去自己失控后,会有不堪想象的后果,李知恩恨恨地跺了跺脚。“不错,反正你也是死不掉的,属下这就找伊祁少爷去。” 
满意地目送李知恩离去,夜语昊侧头想了想,轻笑。“又是一个修养不够的小朋友。” 
 
跑了快半个时辰,想想与夜语昊的距离该拉得足够长远,伊祁心下得意,手探到怀里摸索着。 
师父,你想不到我有这一着吧~ 
他掏出一枚小巧的信号弹,这是前些日子与祈世子打赌赢来的彩头,暗流专用的联系讯火。而且据说是最高等级,只要打出,不过半个时辰,方圆百里内所有看到信号的暗流下属们都会闻命赶来。 
之前不敢用,一方面是因为天色尚亮,不够显眼,另一方面也是是因为夜语昊还在身边,燃起信号,先到的定是那些伦王的下属,少年生怕自己护卫不周全而铸成大错。现在天色已暗,又是孤身一人,再无顾忌,随意要周旋多久都可以。信号弹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今夜月明星稀,明天会是个好日子。 
笑看巨大的雪花在天空中明灭闪动了三次,方才熄灭。 
伊祁停下了脚步,冷眼等着渐渐追近的黑衣人们。 
“你们追小爷追得也有够久了,小爷这就好好奉陪奉陪。哪个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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