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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天下第一下-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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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当日一直想不通一点——李教主若是为血欲门盎毒所困,为何不敢选择自杀,而要将一切造成像是被御夜使者逼上绝路的样子。 
现在想来,自杀也是无法解除危机的,若非将一切布置得顺理成章,塑造出五毒教被杀只为叛教之故,一直暗窥的血欲门之人说不定在发觉不对时就会提前引出褐筮盎来。以当时形势之险,只要稍稍走漏出一点消息,危机便提前爆发——所以,李教主连自己的下属也瞒住了——人心难测,不是所有人都有舍己为人的情操。 

“有什么好奇怪?否非那种天时地利人和全集于一身的盎母……”夜语昊一笑无语,不再往下说。但觉手指微寒,被挑起的往事又再度浮现在眼前。他突然斛了杯茶,想温暖双手,止住这寒颤。 
茶温是冰的……比冬天的雪更冰的温度。捂上去后,连心都冰冷了。 
慢慢地放下茶杯,不想让身前之人看出自己的无措,越是小心,便觉得茶盏在自己手中发出的噪声更大了,置于桌面前,他忍不住微一停顿,这才放下。 
清亮的声音——轩辕也在同一时放下茶盏。 
他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轩辕看着他也是一笑,有点勉强,过了会儿,突然伸手拉过他,用力地搂进怀里。 

“为什么我们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要勾心斗角呢?!” 

微带痛楚的沉重声音在胸膛间回响,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箍在身后,夜语昊一惊,猛地就想挣脱。“放开!!” 
“不放!!” 
“别怪我不客气!” 
“你在害怕!” 
此话一出,夜语昊手势微顿,呆得一呆。 
“害怕这种脆弱的时候,你会再次相信我。”轩辕冷静指出。 

沉默片刻,夜语昊在轩辕怀中一晒。 
“不错啊,我是怕呢。你一直步步进逼,不就是想看我脆弱,崩溃,最终依赖你的样子——就像那日在山上,你明明看到那个博望候的下属持匕向我刺来,你却一直在旁观看,直到我反杀了他,伤重昏迷后,你才出来!” 
“原来你知道。”轩辕怔了怔,记起大约当时自己目睹昊的伤势,激动之下忘了将气息隐藏好。 
夜语昊冷笑着,只觉这种问题连回答的必要都没有。 
轩辕犹豫片刻,手指按在夜语昊的肩膀,感觉衣物下的淡淡的体温,清隽的药香,半晌,叹息。 

“朕……是不敢出来。” 
——轩辕知道夜语昊为往事所困,原本便没什么生存下来的意志。在山上之所以挣扎求存,不过于本能傲气驱使,不愿死在个无名小辈手上。一旦他出来,夜语昊放下心来,一缕求存意志消散,以那伤势,根本撑不到太医的到来。 

夜语昊心思百转千折,闻一知十,轩辕只需一句,他便已知轩辕未尽之语,这出乎意料的答案让他心下一跳,顿时哑然。 
倒不是为了轩辕这个心思,而是轩辕肯说出来。 
——轩辕一向霸道,平生最恨便是输于夜语昊。两人青城相识至今,已有十三年之久,轩辕求胜之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便是最好的说明。 
而此时,他竟肯说出这等形同坦白认输的话来…… 

轩辕说出那句话,自己心里似也不适,双手劲道微松,夜语昊这才能推开些距离,扭头看他。 
颊晕微红,凤瞳极清极澈,分明已摆脱了所有的迷惑,下定决心。 
是什么决心?夜语昊无法看懂。 

怔然了片刻,心中一团乱麻,但觉计划好的一切全被搅乱,本来条理分明的思绪条条中断,哪条该联上哪个都想不起了,不由苦笑。 
“我们两个勾心斗角都成习惯了,越是重要关头,越是……”不敢表露真心。 
他回答了轩辕之前的问题,推开轩辕。“这样说你满意么?” 

轩辕叹口气,再次转移话题道:“月余前,朕最后一次去找你后,下令查找了关于你与五毒教的恩怨。” 
夜语昊唇一抿。 
“可是,关于你为御夜令的事,无论过去还是现在的资料,都无法查出新的,你的师父将一切资料都毁去了。虚夜梵会救你,也是因为你的师父他们的请求。他们觉得当初正确的选择,在你身上,已经变成错误了。 
你符合一切上位者的条件,冷静理智,狠忍从容,为了大局,你会选择最好的,也是对自己最残忍的方法。就像十五年前一样——当日你明明可以将事情交与下属,又或直接拒绝的。可是,为了保护那批手下,为了保护周围村庄无数人命,你选择了自己一个人动手……” 
“不是保护!”夜语昊一直静静听着,此时却猛然打断他。“——而是不信任!我不信任他们能保持不动声色直到完成任务。你莫要忘了,你自个儿也说过,我是谁都不信的!” 
“这是你后来为自己选择的立场!在最早时,当你知道必须杀死在场所有人时,你真的是这么想么?你真的只因为不信任属下就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罪孽?!如果你当时是这样的人,无帝根本不会将帝位传与你。” 
夜语昊深吸口气,冷笑。“轩辕,你这是想当然。并不是理所当然!” 
“昊,你这样坚持着自己是错的到底有何意义?!” 
“我没有坚持,我只是告诉你事实。” 
“事实是,你在不断加重自己的罪恶感,你怕自己会忘了这种罪恶感。你夺走太多无辜人的幸福了,所以,你认定了自己不可以拥有幸福!!” 

夜语昊一怔,这次是真正地呆住了。 

“你没发现?!你一直都将自己处于最糟糕的状态……太医说你的身子,撑不过今年!” 
强撑的平静终于被打破,轩辕一把揪住昊的衣领,以着几欲绞死他的劲道,咬牙冷笑。“你就是这么一意孤行,随心所欲,根本没想过旁人的心情……对啊,你原本便是天下第一狠心人,连自己都舍得伤害的人,还有什么是你舍不下的?!在你身后追着的人,都是自找的,他们的心情,你根本顾不到!你有想过,伊祁的心情,我的心情,无名教中被你抛下之人的心情?!” 
“我为什么要顾着别人的心情?!我就是一直顾着别人的心情,我才活得这么痛苦!!你说我没顾及你们的心情,那你可有想过——老人,小孩,妇人,伤患……你能想象我在他们的哀求下下手,是怎么样的感觉?!他们根本不想死,也没有死的义务,你有看过他们拼命哀求,拼命挣扎,只为救得一条活路的目光吗?看到身为首领的我年岁最小,围绕过来磕首哭泣!!我却杀了他们,然后,在他们死不瞑目的眼光下亲自放火烧了尸体——因为我必须顾全大局,顾全所有人!!”狠狠推开轩辕,夜语昊第一次有着失控的感觉。 
“他们与你有什么关系?”轩辕暴怒不下于他。“我们呢?!你宁可顾及那群陌生人,也不为我们这些真心牵挂着你的人着想?!” 
“正因为他们与我没关系,我的伤害才不可原谅!” 
“你……”轩辕词穷,骂了声:“莫明其妙。” 
“是莫明其妙,但这也是身为人的最后底限。我可以抛开不顾,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根本不会有人来找我算帐的。可是,法理好逃,天网不可逆。” 
“如果朕说,你没罪呢?!” 
“举头三尺有神明。” 
“神明也不能定你的罪!” 
“为什么?!” 
“朕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无论是神是佛是阎罗,朕都会告诉他们,你没罪,没有人能定你的罪!真要定罪,朕愿代你领下!” 

夜语昊身子一颤,几乎是自内心发抖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是不是也有谁说过了这句话?! 
夜语昊目不转睛地看着轩辕,轩辕不退不避。迎着坚定激烈的目光,他慢慢地坐了下来。 
是谁说过啊…… 

‘……生死由命,都不是我们可以掌握的,那些人命也许是上天借着你的手,把他们送上应有的轨道。你无需为此自责。相信着自己的选择,放手干吧。如果真的会下地狱,我陪你去,我会告诉阎王,一切罪过我都愿意代你领,没有人能定你的罪。’ 
是了,从湖边捡回自己,擦着湿滤滤的头发时…… 
煌,这么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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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宫中等候已久的祈世子一见轩辕,便迎了上去。轩辕挥挥手,先坐下来,饮了口茶,这才看向祈。 
“东西呢?” 
祈世子自轩辕回来后,就一直在察颜观色,但直到现在,还无法看到轩辕那种深深郁郁的目光到底是喜是忧是悲是怒,只得慢吞吞地自怀内取出两个玉瓶来。 
小巧的玉瓶,不过指高。一个洁白如玉,一个红艳似血。 
“这瓶,是醉断魂。”祈世子指着其中一个,犹豫片刻,又问。“皇上,你真的要……?” 
如痴如醉,梦里断魂,名列天下奇毒榜首,绝对无解。 
轩辕静静地看了会儿,目光复杂,沉溺、温柔、激昂、痛楚,尖锐的感情在他眸中作着斗争,上上下下翻腾不已。过了会儿,他不吭不响地取过一瓶,纳入袖内。 
祈世子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将心继续吊在嗓子上。 
“祈啊,你该明白……朕的独占欲是极强的……”微微忧郁地看着窗外,顿了片刻,他喃喃低语。“你……不想劝劝朕吗?” 
劝?!现在还有机会么?祈世子苦笑。“皇上并非临时起意,微臣自知无能推翻皇上想了十多年的执念。” 
“十多年么?”笑笑,轩辕叹气。“看来,真的该断了啊……” 

“只是,朕如何舍得……” 



窗外,艳阳烈烈,是六月的天。 
略略计算,不知不觉,在燕云山庄已经住了五月有余,快半年了。 
夜语昊倚窗看著面前的残局,原本清晰的思路,明确的走向,已经被一层薄雾笼罩住。 
棋还是那局棋,人也还是那个人,隔了一层雾,握在手心里的东西渐渐变得不确定。 
他已经不再是旁观者了。 
或许,在最初里,他就已经是局内人,只是为著自我束缚而强行易位成旁观者。旁观著他人的喜怒哀乐爱叹痴狂,小心地移动著自己的棋子,将一切都完美地策划著。 
太过完美的结果,却是没了自己的容身之处。不可增减一分的棋局中,自己的存在已经失去了。 
有心无心间,他默认了这种存在的状态,抹煞夜语昊这个独体的意义。 
可是,轩辕再次将他强行拉人局内,逼著他再走了一局棋。这局棋,没有惊涛骇浪,没有生死相博,只是小小的执念对抗小小的执念,一步一步,逐渐也变得执著起来。 
喜怒哀乐爱叹痴狂,这次,轮到了自己。 
相识少年的喜,面对轩辕的怒,回忆往事的哀,得解心事的乐。 

爱、瞠、痴、狂! 


爱瞠痴狂么……夜语昊轻叹了声,伸手一抹,搅乱棋局,立起身来。 


——窗外,艳阳烈烈,生机勃勃。 

慢慢吐纳著,将经脉急乱的跳动平缓下来,胸肺间又是一阵空洞的溃散。这调息之法似乎越来越不见效了,他忍不住捂著唇,努力咽下倒咳上来的浓腥血沫。 
“咳……咳……呕……” 
急急自茶几上抓起汗巾,再次捂住唇,闷咳声中,一声乾呕,细碎肉块随著逆血反冲一并吐出,数年前被强压下的伤势随著月前的新创一并复发,夜语吴知道,自己的生命之烛已经越来越短了。 
想人生归纳起来,不过生老病死四字。大限在前,夜语昊突然觉得自己有几分不甘! 
——怎能甘心!为何自己的人生回忆起来,尽是错恨难返:辜负了太多人,伤害了太多人,自以为以一身了一身,恩怨相抵…… 
错了,相抵的只是尖锐的怨,还有另一种,人性中光明温柔的感情。 
暗羽对自己的尊崇,离尘对自己的怜惜,横波对自己的爱恋,随情、文书等人对自己的忠诚崇拜…… 
还有少年时,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前,煌对自己的疼宠! 
选择无帝,抹煞了自己存在的同时,也抹煞了他们对夜语昊这个人的好。无法承受,无法偿还,无法面对,刻意遗忘忽略了这些情。 
如轩辕所说,他不断伤害真心牵挂自己的人。 
能补偿么? 
来得及么?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虽及时捂住,却不免溅落几滴于明黄色的袖袍上。 
夜语昊抬起头来。 
轩辕一身明黄色锦袍,静静地站在他身前。 
走在大街上,落后的两人默默无语,唯有当先的少年不知情,正为夜语昊伤势复原可以出门,开心地连蹦带跳东张西望,没片刻手上就捞了一大堆玩意儿。 
“小伊祁,往左走。”轩辕出声指点一下少年的错误方向,苦笑道:“别这么鲁莽。” 
夜语昊瞄了他一眼,却见他目不斜视,遥注于少年身上,似乎当是身边完全没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两人继续保持沈默前进。 
经过妙香寺,看著上方高大的红墙,少年好奇地在山门处探头探脑,转动手中已经玩厌的九连环。“轩辕,你就是要来这里?” 
轩辕摇了摇头,始终不看身边之人。“再往左走。” 
来到混元真人祠,再往前已无路,所以这次少年连问都懒得问,将两手吃得差不多的零食随手扔开,直接穿了进去。 
真人祠后方,踏完一百零八级台阶之后,是座小小的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见了三人,念了声“阿弥陀佛”,迳自离去。少年眨了下眼,回头看看轩辕与夜语昊。 
轩辕微微一笑,上前一步,牵著少年进入小庙,指著庙宇中供奉的小小神像。神像以玉雕成,光润妍洁,拂须而笑,面貌栩栩如生。 
“小伊祁,心诚则灵,这是我们皇族历代供奉的神像,你能不能代朕,来祈祷昊的平安?” 
“我!”伊祁一呆,没想到开开心心出门,竟是被轩辕拐来坐禅念经的,一想要枯坐祈福他马上就要拒绝,但看了眼夜语吴苍白憔悴的脸色,淡定沈静的笑容,话语在喉咙间滚来滚去,小脸憋得红一阵白一阵,却是无法开口。 
夜语昊静静瞧了少年一会儿,突然低叹:“轩辕,你也莫要为难伊祁了,子不语怪力乱神,这般无聊的事,你自己都忍不下,又何苦让伊祁来受罪。” 
“不不不,我愿意,我愿意留下来帮你祈福。”少年一听夜语昊这般说,马上就激动了起来,堵在嗓间的话语也不假思索地溜出了嘴巴。 
等他省悟到自己说出什么后,实是恨不得将自己舌头切断——尤其轩辕与夜语昊都露出满意的微笑时! 
……这一狼一狈,真是天作之合!少年心中如是咬牙切齿。 
出了小庙的后门,又是连串石阶。轩辕与夜语昊再次慢慢地往上走著,两人都知目的地何在。 
石阶尽头,一片方圆十里的空旷平面,似为人工削出,临东之崖,一座巨石傲然耸立,石上,笔走龙蛇,字迹傲慢横霸直溢言表,竖著四行大字。 
——使河如带——泰山若厉——国以永宁——麦及苗裔(当年,汉高祖指山河起誓,大封功臣。 海誓山盟之下,却是萧樊囚絷,韩彭菹醢,晃错受戮,周魏见辜。)夜语昊瞧著这块封爵碑,目中隐隐闪过一丝异色,走到碑旁,往下望去,崖壁如削,雾岚深重,远处江山万里尽列胸罗,艳阳下,皇宫大内那一片浓郁的金红,更是亮得要烧起来般。 
轩辕走到他身边,一同望了下去。 
“八年了。” 
“.....是呐。〃 
夜语昊再次回头看向轩辕。这次轩辕终于不再避开他的目光,双眸炯然地迎接而上。 
两人眸中,意外地平静,似是明了,又似是犹豫,彼此试探性地瞧了片刻,心中齐是悸动,也不知是哪个,先开了视线。 
轩辕清咳了声。 
“我们要不要来再比一次?纸上谈兵。” 
昊微一沈思,笑笑。“也好。”说著便衣裾一振,盘膝坐下,也不推让,直道:“仙人指路” 
轩辕也随之坐下,凝眸沈思片刻。 
“寒光积雪” 
“泾渭分明” 
“顽石点头” 
“沙场醉卧” 
“西窗剪烛” 
“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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