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诱惑-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前来禀告的捕快有些为难,“这……小的无能为力。”
七十八具尸体,许多都是连一块肉都看不清的焦炭,确认身份也着实困难。琉渊轻叹一口气,“可还有别的线索?”
捕快垂下头,道:“暂时还没找到。”
琉渊摆了摆手,“下去罢。”
捕快走后,韩煜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琉渊,你说会不会是他们之中有内鬼?”
琉渊缓缓点了点头,方才他想要捕快确认尸体身份,便是想要知道有谁是逃脱了的,而那不在这之列的,便是有嫌疑的。
如今得知的线索之中,并没有能证实谁是真凶的,就连一个追查方向都没有。初步猜测,这凶手是冲着藏宝图而来的。
将凌霞山庄的惨案交给了官府之后,琉渊与韩煜便又急急忙忙赶回京城,打算再来从长计议。
第7章 秋叶·二月花
… …
凌霞山庄距京城两日行程,这几日,他们二人皆在马背上度过,一路颠簸也未合眼。韩煜身强体壮,这些年磨砺惯了的,也不觉着连着几日奔波有甚不妥。
琉渊的气色却越来越差,脸色苍白如纸。
这一带荒山野岭,也没个茶坊酒肆落脚。两人正要停下歇息,翻身下了马,韩煜才看见琉渊那张憔悴苍白的脸,心里一惊,双手稳住他的肩膀,忙问道:“可是旧病又复发了?”
琉渊摇头,抬起手捏了捏眉心,道:“不过是有些头晕,不打紧。”
“这……”韩煜有些着急,环顾了四周,眼到之处便是山丘树林,“这荒山野岭也找不到个会看病的大夫,你姑且先忍忍,大抵今日傍晚便能回到京城。”
“嗯。”琉渊轻点头。
韩煜想起这些天他们几乎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不禁暗骂自己笨,琉渊从小身子骨就不好,四年前身子才有些起色,他怎么就没有顾虑到这一层。
将琉渊安置在一棵树下坐着歇息,韩煜忙去取马背上的水袋,摇了摇并没有水声,里面早已不剩半滴水。
韩煜拿着水袋走到琉渊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倚在树干上的他,“可是觉着难受?”
琉渊摇了摇头,“有些晕罢了,歇歇便好。”
“那你在这里歇着,我去打水。”
时至深秋,这一带的山全都染上了昏黄的颜色。琉渊倚的这棵树是一棵老枫树,这个时节的枫树无疑都是满头的霜叶红于二月花的。
经风一吹,这满头的红叶便潇潇而落,在空中如翩飞的蝶,纷飞翻转,最后落在了琉渊那一袭白衣如雪上,静谧而唯美。微微阖眼靠坐在树干下的白衣男子并没有在意落在身上的枯叶,只是静静地闭目养神,脸上一片祥和。
白衣男子的身前出现了一个红色身影,那人脚步轻盈,等他到了面前,琉渊才察觉,睁开了眼睛,眼帘便撞入一个熟悉的面孔,直直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他轻声喃道:“柳大人?”
穿了一身红衣的男子蹲下身子,动作轻盈地为他拣去身上的枫叶,“殿下怎会在这种地方睡着?”
琉渊撑着树干站起,揉了揉太阳穴,“只是有些累,在此歇歇罢了。”随即又觉得奇怪,“柳大人怎会在此地?”
柳夙羲也从地上起来,“不过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不提也罢。”
琉渊站起来后,头晕得愈加厉害,便觉着眼前的人有些模糊,柳夙羲抬手揽住有些摇摇欲坠的他,轻轻一用力,便将他揽入怀中。柳夙羲比琉渊还要高半个头,琉渊被他揽入了怀里,头便能倚在他的颈窝。
被他这般揽着,琉渊心头一惊,想要离开他的怀,又气力不足。
柳夙羲抬手覆上他的额头,探了探,有些无奈,“明知自己身子不好,怎的还要逞强?”
这句话琉渊没有听到,他已昏了过去,强撑了许久,在他的怀里却能安心地昏睡过去。四年前,邢鬼为他将轮回带着的病根除了,但是他的身子病了十六年,体质上及不上常人,若是经这么没日没夜的折腾,也是受不住的。
去不远处的河里打水的韩煜回来时,正见柳夙羲抱着琉渊,心里的火不打一处来,连忙上前道:“你做什么?!”
柳夙羲瞥了他一眼,“这话该由我来问韩将军。”
韩煜怒目看着他,“你……”
柳夙羲不疾不徐道:“韩将军与殿下一同长大,自然晓得殿□质不佳,为何还要他如此劳累?”
琉渊变成这样也是他一时疏忽,韩煜心里愧疚,嘴上却不想在这大奸臣面前承认,“这个还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一脸清冷的柳夙羲不再理会他,将怀里的人拦腰抱起,向着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走。
大步上前拦在他的前面,“慢着!”
柳夙羲挑眉看着他,“韩将军还有话要说。”
看了一眼被他抱着的琉渊,心里更加窝火,谁允许他可以这般抱着他的?!韩煜握紧了手里的水袋,道:“放下他!”
低眉看了一眼怀里昏睡的人,那人的脸色苍白,却十分安详,柳夙羲道:“他睡着了,韩将军还要他陪着你在马背上颠簸不成?”
“我自会有办法让他安然无恙。”韩煜坚定道。
“这一带皆是荒山野岭,韩将军要怎么带他回去?”
“我……”韩煜哑口无言,只得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抱着琉渊从他身边绕过。马车上有一名赶车的马夫,见自家老爷过来了,便机灵地挑起帘子。
马车内装潢十分雍容华贵,坐垫上铺了一层雪白的狐裘,车壁上雕着各式图纹,较凉的深秋,车厢里却温暖如春。柳夙羲将琉渊靠坐在坐垫上,揽过他的上身,让他倚在自己的怀里,他的红袍与他的白衣对比悬殊,红衣如火白衣如雪,雪与火的交融。
靠着窗的地方还设了固定的矮几,专供茶水。柳夙羲端起矮几上的一杯温热的茶,饮下一口后并没有咽下,而是俯下身,唇对着唇将一口温热的茶水度到琉渊的嘴里。
抬起红色的宽袖为他拭去嘴角的茶汁,再低眉静静地看着他,琉渊平静的脸上没有半点不安,轻抿的薄唇渐渐有了些血色。红衣男子抬着手在他侧脸轻抚,好似在抚着一件世间至宝。
韩煜心里恨恨不平,本来就对柳夙羲恨之入骨,却眼睁睁看着琉渊和他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头,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又担心柳夙羲对琉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便一路在马车旁保驾护航。不时偏头看一眼马车,却又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得重重呼出一口怒气。
傍晚才到了京城,若是五皇子被抱着进宫,必定会引起注意。所以并没有进宫,而是去了魏国府。
到了魏国府,韩煜便不再看柳夙羲的脸色,十分粗鲁地挑开了帘子,看到琉渊倚在他怀里的景象不得不眼红,没好气地提醒道:“到了!”
柳夙羲抱着琉渊下了马车,将他交到韩煜的手上,“殿下便交由韩将军照顾了。”
韩煜双手接过昏睡的琉渊,道了句,“用不着你来提点!”
说完,便抱着琉渊转身向着魏国府的大门而去,在门口遇见了府上的管家,便喝道:“快,去将京城里头最好的大夫请过来!”
柳夙羲看着他的背影,唇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旋身,他那一身红袍和他旁边的马车都消失在空气中,如一缕烟消散,再寻不到一丝踪影。
府上的管家十万火急地将正在用膳的大夫请来。大夫看诊后说并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因为体质本就弱,加之疲劳过度,才会昏过去。只要歇息几日,多吃些补身子的药材便会好。
韩煜总算松了一口气,若是他旧病复发了,后果不堪设想。这些年,就是因为他的病突然好了,所以才能深得皇帝的重用,如今也大有立他为太子的趋势。若又病了下去,那太子之位必定会落入他人手中。
琉渊在戍时才醒来,休息大半天之后,他脸上的气色也恢复得差不多。
见到琉渊睁开眼睛,坐在床边的韩煜掩不住内心欢喜,倾着身子道:“你总算醒了。”
躺在床上的琉渊对他抿唇浅笑,看了看四周,才晓得这里韩煜的寝房,他看着韩煜道:“看来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怎会,我倒是觉着自己有些考虑不周,明知你身子不好还累你日夜颠簸。”韩煜脸上的那一丝羞愧又浮了上来。
“是我自己硬要逞强,怎么也怪不到你头上。”
韩煜端起旁边的一碗参汤,回来之后,就一直准备着,半个时辰就换一碗热的,就是为了能在琉渊醒来后能给他喝。
“这参汤还有些热,你快喝了它。”
韩煜正想要喂他,琉渊便靠坐在床头,“还是我自己来。”伸手接过碗,放在唇边,仰着头喝了下去。
他喝尽之后,韩煜拿着手帕为他擦去嘴角的残液。琉渊因他的这个举动微微惊讶,忙接过他手上的手帕,道:“不劳表哥了。”
韩煜苦苦一笑,“我倒是希望你能多劳烦我一些。”
“从小到大,我劳烦表哥的事已经够多了。”琉渊温和笑道。
看着他脸上的笑,韩煜却有些无奈,或许,他还是不懂他说的那句劳烦是什么意思。
第8章 女鬼·复仇
… …
琉渊记得自己昏过去前是在柳夙羲怀里的,想到当时的情景,不禁觉得脸上发烫,那人的怀与那赤羽黑身的人一样,会让人安心。只是不晓得后来发生了什么。
“今日在凤阳山遇见了柳大人,不知表哥可有见到?”
“唔。”提到柳夙羲,韩煜脸上便有不快,“依我看,那老狐狸出现在那里并不是偶然。”
“此话怎讲?”
韩煜狐疑道:“他身为中书省的一省之长,不好好地呆在京城,却在那荒山野岭晃荡,必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琉渊无奈地笑了笑,“他不过是去赏景罢了,这也算得上是见不得人?”
“老狐狸为人阴险狡诈,他说的话信一半都嫌多。”韩煜撇撇嘴,“你我出京城办事,他也出了京城,还恰好在那偏僻的荒山野岭遇上了,这等巧合我可不会相信。”
“表哥不会怀疑纵火烧了凌霞山庄的人是他罢。”
韩煜心里这么想,却也不笃定,“难说。”
琉渊不再提关于柳夙羲的事,他也晓得韩煜对柳夙羲一向怀有敌意,与他便是冰火不相容,说出来的话难免会有些偏激。
房门外有人敲门,韩煜偏头,看到门上印着一个黑色影子,看影子轮廓便知是自己的爹,便道了声进来。
韩琚推门而入,进来向着半躺在床上的琉渊问了安。今日他正好去了礼部尚书的府上喝喜酒,方才回到府上从管家口中得知五皇子病了,便急急忙忙得赶了过来。
韩煜将他们此次前去凌霞山庄的种种一五一十地说给了韩琚听,韩琚听后便捋了捋下巴的胡子,叹了一息,“真是没想到,名扬天下的凌霞山庄会落得这个下场。”
琉渊在韩煜与韩琚谈话之时,已从床榻上下来,袖手立在床边,“依舅舅来看,这会是谁下的毒手?”
韩琚捋着须沉吟半响,“此事太过突然,下官一时也想不到有谁。”
韩煜抱着臂膀,道:“无论背后黑手是谁,那人手上必定已经握着藏宝图,寻到宝藏也只是迟早的问题。宝藏落入他手中,他若只是想着过荣华富贵,穷极奢靡的日子,倒也是小,若是他用来危及朝廷,那可就事关重大。”
琉渊皱了皱眉,无力轻叹,危及朝廷是他最不愿看到的后果。
韩煜见琉渊眉间紧锁,也知自己方才有些失言了,便补充道:“若真有人想要危及朝廷,他也要问问我乐不乐意!”
琉渊看了看韩煜,含笑道:“韩将军骁勇善战,朝廷有这等良将,是我大蕲国之幸。”
韩煜看了看自己那板着脸的爹,再看了看琉渊,拱手道:“殿下谬赞了。”
“怎会,韩将军本就年少有成。”
“犬子资历尚浅,许多事还把持不住,殿下这般赞他,只会纵他日后愈加无法无天。”韩琚一向觉着自己的这个儿子横冲直撞口直心快,朝堂上论起事来,连三朝元老也不让几分情面,让他这做爹的没少担心。
琉渊也知韩琚一直不大承认自己的儿子在朝廷的作为,方才当着韩琚的面夸他,也只是想为韩煜说说好话罢了,没想到还是不得韩琚认同。
韩煜在琉渊面前常抱怨说:“我爹那个人,总以为我还是四年前成日游手好闲的浪荡子。殊不知,我早已洗心革面。”说完了抱怨,满腔热血的人又道:“终有一日,我要让我爹晓得,他这个儿子绝对没有白养。”
凌霞山庄一事暂告一段落,如今毫无头绪,也无从下手。韩琚派了人继续追查,若是有了藏宝图的下落,便立即禀报。
今晚秋风习习,墨空无云,上弦月高挂。城中街巷交错,大户人家的门梁上还燃着灯笼,昏黄的纸糊灯笼在冷风之中摇曳,平添几分凄凉之意。
中书令的官邸便在城南处,算得上阔气的府邸此时沉浸在秋日漫漫长夜之中。宽大的宅子却寻不到一丝人的气息。那些白日里才会出来的小厮和丫鬟不过都是树叶或是沙砾幻化出来的。
时至三更,书房中还亮着烛火,烛台上积满了蜡泪,清风夺窗而入,明黄的烛火却毫不动摇,这并不是普通的烛。房中多宝架上的古玩器具泛着冷冷的幽光,书案后持着书卷静读的人似乎毫无倦意。
身旁却站了一个女子,是伴随着方才的那阵夺窗而入的风进来的。面容姣好的女子穿了一身百蝶散花裙,沙织的料子轻盈而飘渺。
在持书静读的人并没有理会身旁的女子,目光不曾从书页上移开过。
美丽而不失端庄的女子抬起藕臂环上书案后那人的肩,手掌轻轻摩挲着他肩上红色的丝绸衣料,嫣然道:“听闻赤羽黑身的邢鬼以吸食魂魄为生,不知,如我这般的鬼魂,你可舍得咽下去?”
穿着红衣的男子总算放下了手上的书卷,偏头看着那面带嫣笑的女子,似觉得有趣,“哦?你这般的鬼魂,是那般?”
有一张好脸孔的女鬼微微红了脸,放在他肩上的手游移道他的领口,大有挑逗的意思,一把嗓子似掐的出水,“自然是我这般好看的鬼魂。”
红衣的男子不屑勾了勾唇角,抹了淡妆的女鬼抬起粉色的袖子掩住唇,脸上浮起一丝笑,娇声道:“不过,若是能与你融为一体,倒也是无憾了的。”
红衣的男子轻描淡写道:“你不配。”
面容姣好的女鬼听后,顿觉一惊,而后又扯出一个笑,“什么不配,莫非你还觉着我不够好看?”
一边说着这句话,女鬼放在他衣襟的手却长出了鬼爪,红衣的男子抓住她的手,被抓住的鬼爪慢慢消融,渐渐露出里面的白骨,女鬼惊道:“你……”
放开那变成白骨的手,红衣的男子脸上平静地好似方才什么也没发生,那女鬼却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再寻不到方才那张姣好的容颜,一张狰狞的面孔令人触目惊心,她的右手已成了白骨,左手从腰间取出了一把匕首,嘶哑吼道:“你吸了我相公的魂魄,我今日定要为他讨个公道!”话毕,手上的匕首便向着红衣的男子刺去。
红衣的男子并没有动,只是,那刺过来的匕首却没有刺中他,而是向着侧边飞了出去。方才从侧边掠出一个绿衣的身影,动作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