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人鱼之净水明菱-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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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情能动情。
“豆子哥,如果你认为自己是因为习惯而接受了冬鱼叔叔,那么你就让自己脱离这个习惯,冷静一段时间后,再来审视自己的情感吧!”君海澄认真地看着豆生,“这是我的看法。”
君海澄可不会头上闪着圣母光圈去解救他人于水深火热当中,在这种问题上,一个朋友应该做的,只是诚恳地说出自己的看法,不要干涉他人的做法,然后在朋友需要的时候尽己之力去帮忙。
“脱离习惯吗?”豆生带着茫然。
“如果冬鱼叔叔不再对你管东管西,如果冬鱼叔叔不再陪你左右。”
豆生深深地皱着眉头,“我会……好好想想的。”
当天夜里,君海澄非常自然地突破了天罗诀第六重。
那种感觉非常美妙,如草初生,如鱼入水,如鸟飞翔,顺利简单得让人有种落泪的冲动。
☆、65 重返废奴村
静默无声。
黑绿异瞳的帝国元帅坐在椅上;穿着银灰烫金镶边的黑色长衣;半个身形都淹没在阴影之中,如一副静止于时间的画像。
“呵!”战琰陡然发出一声冷笑,“这次军部针对慕家的行动;几乎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然而;看看你们这次的结果。”
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慕阳自杀;慕秋白逃脱,所有机器人都启动了自毁装置,所有的仆人都被下了毒——包括慕阳最为倚重的管家;这些人要么死了;要么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大部分资料被毁;拿回来的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
他低沉缓慢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姿态,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在狂风呼啸中沉默无语的古堡,在半夜三更拉响的大提琴,还有,在冰冷的暗河上飞掠而过的血翼蝙蝠,让人心中发凉。
“元帅,”修匆匆地走进来,“我们在慕阳的起居室里找到了一个埋在地下三米深的保险箱子,但麻烦的是,箱子打不开。”
“原因?”战琰问得简洁。
修飞快地进行说明,“打开保险箱子,一是需要慕阳本人的指纹,二是慕家嫡亲的DNA验证,这两个还好办,指纹库和基因库里都有,问题是第三道关卡,是一道长达一千个数字的双重密码锁,必须一次性输入进去,否则里面的液体炸弹就会立刻爆炸。”
“这个老东西还是那么谨慎,可惜谨慎得不是地方,”战琰敲了敲手边的桌子,“拿过来,不知道本帅从小就是开锁的专家吗?”
…………
三个小时后,战琰从保险箱里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慕阳跟斯兰签订的协议书。慕阳全力支持斯兰登上皇位,每年至少向斯兰的账户划一万白晶币,五千紫晶币,和一千金币,暗中向他提供纳索魔的情报,包括探查、递送纳索魔的军事布局图;而斯兰则是要保证在登上皇位之后,封慕秋瓷为皇后,并且支持慕家成为中央帝国除了皇家之外的第一大家族,下一任皇帝,也必须是流着慕家血脉的皇子,两家永为坚不可摧的联盟。
结尾处,有他们的签名、指模、掌印。
战琰不由摇头,“这个蠢货,别人随便画个大饼,他就屁颠屁颠的掉进去了,那斯兰要是做了皇帝,还愿意扶植一个持有自己把柄的野心勃勃的慕家?只怕他登上大宝的那一天,就是慕家人的丧命之日。”
将协议书递给唐祈,“亲手把他交给陛下,顺便告诉楼师,老子要干掉慕家,师出有名,别在那里长舌妇似的说三道四了。”
“明白!”唐祈忍笑离去。
“克里琴斯你吃下易容丸,暂时假扮成慕阳,负责‘慕阳’应该做的所有事情,记着,不能让斯兰有丝毫察觉。”战琰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
克里琴斯嘟哝两声易容丸对皮肤的坏影响,大声答应下来。他将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楚,在工作上,战琰的命令就是最大。
“魏易鸿,”战琰看向年龄最小的成员,“你跟慕秋白是同学,比较熟悉他的生活习惯,就以生病的名义向学校告假,暂时假扮成慕秋白,不要引起任何人怀疑,这项任务,做得到吗?”
魏易鸿平静地点点头,其沉稳完全不似一个十九岁的少年。
克里琴斯看看他,“儿子,希望咱们合作愉快。”
魏易鸿一笑,“当然,爸爸——哦,不,尊敬的父亲。”
战琰看完下属们的相亲相*,忽然间很想君海澄。
时间从不因人类的快乐或悲伤而停留,四个月的假期转眼间就过去了一半。
清晨的花园,风行岸边,竹影扫阶;风行水上,残荷摇曳。
风过哪一处,便带走哪一处的香,浓郁或淡雅的,甜腻或青涩的。
圆形的石头桌子边,君海澄正用一把大致整齐的木枝在桌面上排演着周天八卦,时而掐指,时而凝神,像模像样。
桌子边上放着一把用来修剪花木的剪刀,脚下还散落着不少花木残枝,上面放着特意捡出来的一小束带着露水的星紫纹兰。
公孙夙坐在旁边的石头椅子上,捧着笔记本刷刷刷刷的狂写狂记,眼睛时不时闪过一道犀利白光,那效果比二维动漫还二维动漫。
机器人斑斑机械臂里搭着一条白毛巾,店小二经典打扮,端着木托盘,盘子上面放着两杯牛奶茉莉香茶,还有一小碟新做的藕粉桂糖糕,也是好奇地看着。
这是在干什么呢?
君海澄是在算命﹤——多么明显的事儿。
君少爷认为,最近家宅不宁、人心浮躁、情路不顺,也许是招了小人,也许是进了邪祟鬼魅,也许是此地风水突变了,由大吉转大凶,因此很有必要卜上一卦,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君少爷学别的也还罢了,说到算卦卜凶吉什么的,用三脚猫、半桶水来形容那都是抬举他了,也就是瞎蒙,其他两个也就是瞎凑热闹。
首先是豆生和冬鱼的感情纠葛。
豆生暂时从冬鱼家里搬了出来,占了君海澄家客房的地盘,每天都临花伤神,对月长吁,一副愁眉不展为情所伤的样子,没有冬鱼整天督促他按时吃饭睡觉,原本的竹竿身材更瘦了。
豆生青年正试图对*,或者不*,来做一个自我了断,不过看他频频望向冬鱼家的方向,君海澄觉得答案已经差不多出来了,也没告诉他,其实你想的人不在家里,每天下班了就巴巴跑来窗户下边候着呢!
然后是巴德兰和泰蒙的烂桃花事件。
泰蒙这个沙维沙尔星上的浮虹城安全总负责人,在例行巡逻的时候,英雄救美了一条被不法分子迷晕正准备运往他处贩卖的人鱼,过了两天人鱼一脸娇怯的上门来想要以身相许,不明所以的巴德兰脸登时就黑了。
人鱼走后,两夫夫就开始折腾了,巴德兰怀疑泰蒙是不是背着他搞烂桃花,这蠢货是嫌弃日子过得就像沏了几十回的茶一样平淡无味了?
泰蒙则是伤心太过巴德兰敏感多疑不信任自己,这老不死的嘴里常说的要用毒药毒死他,用刀叉叉死他,用马桶盖闷死他的话,其实是真的吧?
两个人一旦斗上气,管你一个黑巫师是智慧过人,一个战斗师是力拔河山,两个加在一起却是智商和武力的无限下跌到洞穿地板,大到轰动全星际的新闻小到鸡毛蒜皮的琐事,现在全部都要拿出来死命折腾一通。
君海澄苦不堪言。
这日子过得打仗一般,硝烟四起,随时中弹,可怎么活呢?
君海澄瞅着桌面上凌乱的卦象,眨眨眼睛,
公孙夙求知若渴,“怎么样?君少爷,算出什么来了没有?”
太神奇了!如果这种古老的卜卦之法当真有用的话,运用到生活中,甚至是运用到军事上,该起到多么恐怖的作用!等他学会了,他也可以算算元帅到底什么时候把他古文籍研究的经费给拨下来,顺便算算回去之后元帅的妒夫之心达到哪个等级,准备对他用哪种酷刑。
君海澄掩着唇轻轻咳了一声,转头对斑斑说:“斑斑,我有点饿……”
最后当然是没算出个所以然来。
公孙夙颇为失望,然后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研究状态中,君海澄担心他会用脑过度,因此吩咐斑斑每天给他炖补品,一段时间下来,公孙胖了。
好在夫夫之间,总是床头吵架床位和的,没过多久豆生就甜甜蜜蜜地扑进冬鱼的怀抱里了,巴德兰也扭扭捏捏地揪着泰蒙的耳朵回房了,皆大欢喜。
一切风波都过去后,君海澄满足了,继续悠悠然的过他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的神仙般的小日子。
美得不行。
一日,君海澄静极思动,忽然想到废奴村去走走,公孙夙无法做决定,便通知了战琰,战琰沉默半响,说道:“澄澄想去,那就去吧!沙维沙尔星上的变异兽都差不多死绝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不过也不能大意,森林野兽、流浪废奴,也许还有一些不受欢迎的人,一切小心为上。”
公孙夙敬了一个军礼,“以纳索魔军人之名,誓死完成任务!”
战琰点点头,如果真遇到了什么事,君海澄也不是那种只能依靠别人来保护的主,他只是担心,君海澄不够狠心……
最后,战琰嘀咕一句,“公孙,是我的错觉吗?我觉得你好像……胖了很多?”
公孙夙扶扶眼镜,“您需要去看眼科了,元帅。”
挂掉通讯仪,转过身,五百军人正默默地看着他,如出一辙的面瘫脸上很喜感地写着同一句话:我们也要去看眼科吗长官?
公孙夙脸色丝毫不变,“誓死保护人鱼殿下!”
“是!!!!!!”声音震天!
这一趟出游并不急于回去,因此君海澄随着自己的性子慢慢地走,他有大把的时间去游山玩水,看禽兽成群、草木苍苍。
一路走来,果然鲜花开似锦,涧水湛如蓝,景色幽然。
看到昔日的废奴村断井颓垣,一片残败,到处都是散碎的石头,惨白的骨头,乱七八糟的变异兽或者野兽留下来的脚印,就连野花也比他处更觉颓丧的时候,君海澄才会格外伤感。
这个小小的村落,承载着他太多的记忆。
他在这里度过了非常纯粹美好的童年,直到后来迎来了鬼焰花的盛开,变异兽充满破坏欲望的嘶吼,最后在变异兽的围剿之下,不得已跟随大人离开了这里,那时候,随时都是末日……
“什么人?!”君海澄猛地看向不远处,起码有一人多高的野草丛。
他身后的公孙夙一惊,立刻进入备战状态,跟着的军人也迅速地拉开了枪支保险,凝重地审视着周围的环境。
野草丛里没有任何声息,草尖在风中轻轻摇摆。
君海澄微微一笑,“出来吧,就算你们捂住口鼻,窒息而死了,我也知道你们就躲在里面,与其继续遮遮藏藏,何不光明正大地出来,见上一面?”
仍然是没有任何反应。
君海澄转过身,“公孙,你可以下令开枪了。”
公孙夙没有任何疑问,很干脆地手一划,“开——”
“等等!!!!”
茂密的草丛里缓缓地分开一条线,两个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其中一个男人只剩下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是一个黑幽幽的空无一物的洞。
军人暗暗羞愧,他们号称身经百战,之前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还以为是进化人鱼殿下大惊小怪出了错觉,没想到里面真的藏有人,真是太失败了!同时心中诡异地升起一种自豪感,不愧是未来的元帅夫人啊,就是与众不同,够厉害,这才是元帅的独特口味么?
独眼男人愤恨地瞪着君海澄,“你们这些衣着光鲜的禽兽,从来都不把别人的命当命看,真是禽兽!我呸!”狠狠地吐出一口浓痰!
公孙夙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君海澄是无比尊贵的进化人鱼,是元帅认定的未婚妻子,也是他的良师益友,他不允许任何人来侮辱他!斯斯文文的公孙少将完全动了杀机,便想继续之前被打断的口令。
君海澄制止了他的行为,说出一句让两个男人神色大变的话,“还有一个人。”
“什么……什么还有一个,你胡说些什么?!”中年人强自狡辩,“我说贵族大人,你是不是把小兔子当成人了?这也没什么,你们养尊处优的,来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出现幻觉是很平常的事情。”
君海澄笑容淡淡,眼光漠漠,“明知已经暴露,还要作秀演戏,其实没有什么意义,我不喜杀生,但有时候,我不介意杀人。”
中年人只好朝野草丛喊了一声,“出来吧!阿风!”
然后里面窸窸窣窣的钻出一个少年来,肤色黝黑,只腰间围着一块兽皮,脸上臂上都涂着灰灰绿绿的颜色,十分丛林野人。
君海澄仔细瞅了他一会儿,“来几个人,把里面的东西都搜出来——小心点,草丛里有不少机关陷阱。”
小野人猛地咆哮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刀,朝君海澄扑过来。
“殿下!小心!”
君海澄当然不可能被伤到,隔空虚指一点,半空中的小野人扑通一声掉下来,趴在地上动也不能动。
公孙夙脸色铁青,“都抓起来!”
独眼男人见他们所有的行为都被看穿了,一边挣扎一边骂:“你真是个魔鬼!”
☆、66 小野人
从野草丛搜出来的东西种类丰富;麻绳、麻袋、弓箭、弹弓、小石头、东拼西凑起来的枪械、大量的迷药、毒药;看得人眼花缭乱。
公孙夙暗自检讨;刚才他们一行人都站在下风处;如果被这三个人在上风口散开这些古里古怪的迷药毒药,说不定就真得中招了。
独眼男人还在骂骂咧咧;公孙夙阴森森地道:“你应该庆幸遇到的人是君少爷,如果是我们的头儿,大概就只能往地下刨坑去找你们了。”
转身向君海澄,“君少爷,这是三个人怎么处理?”
君海澄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以前遇到这种事,是怎么办的?”
“全部杀掉!”公孙夙知道君海澄不是软绵绵的见血就晕的娇弱人鱼,话里并不忌讳这些血腥淋漓的字眼;“君少爷,这三个人冒犯了您,凡是试图伤害……都是罪无可赦的!”
独眼男人和中年人一听,登时面无血色,至于小野人,哦,小野人身上的穴还没解,还保持着摔下来的那个姿势,只不过被人翻了过来,一双小眼睛正骨碌碌的转着,带着一丝迷惑,一丝敬畏,一丝好奇,唯独没有害怕。
君海澄轻轻跃上一块石头,看着这个荒凉的村落,高处的他更显得白衣胜雪,青丝如墨,然后微微低下头,“你们怎么在这里?”
中年人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涕泪俱下,“贵族少爷,求求你们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种事!我们都只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可怜人,除了这种地方,哪里还会收留我们呢?”
君海澄浅红色的唇轻轻地抿了抿,唇角微微下拉,“据我所知,沙维沙尔星对流浪人口的管理比以前已经好了很多,建立了不少集中点经济房,专门收容无家可归的人,只要你肯付出劳动,总能够活下去的,就算是废奴,也有地方可去。”
“呃——”中年人没想到这个看着不知世事的白白净净的年轻人居然还知道这些,一时之间,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