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界之回忆-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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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好像一副不管你的事一样，我并不讨厌晨，他有时候还很义气，很好说话，但是他实在是太不可预测了。如果他发疯，我可是在暴风圈内啊！”感到自己受到人身威胁，澜忍不住向通讯器大喊。
　　＇我也不知道，现在耀怎麽样，如果他还有口气不会让晨胡来的。＇　霄在通讯那头回答道，　＇你和他说说。＇　
　　“好吧。”关掉通讯器，澜抬起头却看到自己对话中的主角正笑吟吟的站在楼梯边，笔直望著澜。
　　“晨，晨，你，你都听到了？”年幼的特罗比亚人结结巴巴的开口。
　　晨微微侧了侧头，却没有立刻回答对方。
　　就当少年忍受不了死一般的沈默时，晨才又笑吟吟的开口，人畜无害“我要照顾耀，你再去找个医生怎麽样？”
　　“好，好，我马上去。”澜逃跑似的冲下楼。好像跑慢点就会要他命一般。
　　金发男人只是看着少年逃跑的背影，一脸空白。他对其他人对自己的想法没有兴趣。一个人在废星上长大的他，对所谓是非善恶并没有概念。
　　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晨面不改色的把被血弄脏的房间打扫干净。顺手把那个‘垃圾’丢到外面的垃圾箱里。做完一切后，晨又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食物，拿到耀的房间里。
　　门刚打开，却看到耀正趴在床边剧烈的咳嗽。
　　只见黑发男子身下的床单被染成红色，嘴角同样颜色的痕迹把人类原本就白暂的脸反衬的更加苍白。
　　随手把食物放下，晨立刻走过去，扶住对方颤抖的肩膀。
　　“咳……咳咳咳！！”剧烈的喘息，耀挣扎的在咳嗽之间获得氧气，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但很可惜，他目前的样子根本没有什麽说服力。
　　身体在日益衰弱，随著时间的流逝一起，在逐渐消失。
　　“……”
　　晨皱紧眉头，无声却固执得抱住对方。
　　好像这样就可以挽留对方逐渐消逝的生命一般。
　　这个人是特别的。其他什么都无所谓，但是，只有这个人……
　　心里很难受，晨无法表达那种感情，所以，他只有死死抱住怀中的躯体。
　　“咳……”，好不容易缓过口气，虚弱的男子无力的靠在身後人的胸膛上，隔著衣物传来的温暖多少让浑身冰凉的他感到好受一些。
　　睁开眼，耀隔著模糊的视线怔怔的望向抱著自己的人，而那个人也用他金色的双眸回视著自己。
　　是自己的错觉吗，总觉得那双冰凉的眼睛中有著一丝动容呢……
　　“尘……”恍惚间，耀似乎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却又最想见的那个人，“你这次……一定很生气吧……”
　　抬起眉，晨有些疑惑的重复对方呼唤的名字，“尘……是谁？”
　　但是黑发人类没有回答特罗比亚人的问题，迷离的眼眸闭上，没有了反应。长长的睫毛留下深刻的阴影，让男子显得越发憔悴苍白。　
　　“耀？！你醒醒！”
　　尝试性的轻摇著对方，但黑发人依旧没有睁开双眼。连指尖传来的温度都是那麽骇然的冰凉！
　　“耀！”
　　顿时，晨丧失了平静的神态，如同个不知所措的孩子般慌张的想摇醒对方。脑海中同时回忆起那破碎的画面，同样的黑发身影在一片白光中离开自己……
　　让自己怎麽抓都抓不住地空虚！
　　不！！！
　　“我不想再失去你……”颤抖著，晨的话绝望的如同叹息，“这次……请你留下……求你……”
　　从来没有如现在般那麽无助。
　　即使独自一人在远离文明的废星上生活都没有品尝过的苦涩。
　　晨痛恨自己除了祈祷外什麽都做不了的无力。
　　“你知道，这麽做是无济於事的。”
　　就在此
　　时，一个声音传到晨耳中，让年轻的皇族警觉的抬起头朝声音的源头望去。
　　只见一个半透明的人如鬼魅般站在房间的角落中，他身後灰色的墙壁隐约可以透过男人的身体看到。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透明的没有存在感，如同一个虚拟投影一样。可是这个房间没有任何虚拟投影的仪器。
　　“你是谁？”晨沈下声问道，语气中的敌意毫无遮拦。
　　那个男人轻轻笑起来，金色的发丝随著他的动作微微摆动。
　　不知怎麽的，晨感到他在什麽地方看到过这个透明的身影。
　　可是……什麽时候……在哪里？
　　“对不起，这麽突然的出现，”那个男人再次开口，儒雅的语气温和但却绝对不会让人感到软弱无力，“我的名字叫尘。星。尘，特罗比亚文明第八王朝第三十七位星皇。”说著，男人微微颔首，右手放在左胸上。
　　一个标志到无可挑剔的宫廷礼仪。
　　“你……是来自未来的……”晨从对方的话中推断。因为现在的星皇死了，而这代的皇族除了噬便是自己，所以对於这个特罗比亚人的唯一解释便是未来的可能性。
　　果然，对方点了点头。
　　“您还是一如既往的睿智，我的先代。”名叫尘的男人说，“我和耀再次可以在过去和您重逢都十分高兴。”
　　“不要说废话，我是不可能成为星皇的！”
　　晨不明白为什麽所有人都说自己将会是下一代星皇。作为‘延续’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让他被特罗比亚承认啊！
　　而且……他不可以坐上那个位置……否则自己和前身多年的愿望就会……
　　“你到底想要干什麽？”
　　感到对方话语中警告的冷意，尘打算不再尝试对方的耐心，直接开门见山，“我的目的和你一样，不想看到耀就这没死去。”对方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动人，金色的眼眸带着让晨十分反感的情绪望着自己手中的耀。
　　难道……耀嘴中的人就是他吗？
　　联想到刚才，晨感到自己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家夥的不爽程度不断增加。
　　耀坚韧的意志让晨无法轻易读取对方的记忆，但晨可以多少感应到这个叫‘尘’的人对於黑发男子的重要性。
　　爱与恨总是最强烈的感情，更何况是两者较杂著的那种矛盾。
　　“如果你来自未来的话，你可以救他！”晨虽然不情愿，但目前向眼前的男人救助是唯一的希望了。
　　而对方抬起双手，透明的手指轻薄的如同空气，“虽然和这里的时间调和，我的身体依旧在另一个空间，所以你看到的，是这个样子的我。而且因为所处空间的不同，我无法接触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东
　　西，而你也不可能接触到我。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救耀一命。”
　　“……”晨皱著眉，似乎在推测对方可能提出的要求，“你说。”
　　“回到特罗比亚”尘说，“只有特罗比亚的基因重组医疗技术才可以延缓耀的细胞死亡。”
　　“我杀了星皇，如果重新踏上特罗比亚星一步，就会被抓住处刑。”晨提醒对方这个可能根本是办不到的。
　　半透明的男人轻轻的笑了，熟悉的面容让晨顿时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其实和自己长得十分相似！
　　这就是为什麽对方会有那种违和的熟悉感！
　　“我的先代，这……将是您的选择了。”说完，如同鬼魅般的身影瞬间消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
　　晨死死的盯著那人消失的地方，沈默的好像在思考一般。良久，他又低下头，金色的眼眸在看到怀中人昏迷的脸後柔和下来。
　　这张脸，和记忆中思念的那个身影很像。
　　会不会……
　　耀会不会是那个人……
　　“如果……是为了你……”
　　轻轻把黑发人拥紧，呼吸著对方身上的气息。
　　“如果是你的话……”
　　


　　　　☆、Chapter　35

　　“你要带耀到哪里去？”霄一进门，就看到正在收拾东西的晨。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一样样把必要的物件放到亚空间袋中。就当霄以为对方打算保持沉默时，年轻的皇族直起身，转向霄。
　　“我要回到特罗比亚。”平静的语气，晨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感情。
　　“……”霄直直的望着对方，似乎在斟酌着什么，金色的眼眸在自然光线下闪着忽明忽暗的光芒。而晨没有被霄的直视所动摇，反而有些好奇武官接下来的反应。
　　二人中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到最后武将打破沉寂，“耀是你认定的那个人吗？”
　　霄知道，为了治疗那个黑发人，晨孤注一掷的把希望放在特罗比亚的科技上。但是同样的，霄也知道晨如果回去，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这是一个生死的赌注，无法预测的结果。如果耀可以让晨不顾一切的话，那么就表明后者已经把那个黑发人类当成认定的伴侣了。
　　“……”，优雅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如同面具一般装饰在晨的脸上，使得这位年轻的皇族总是给人一种难以预测的感觉。
　　“如果说，我不知道这个答案，你会怎么想？”良久，晨才开口，淡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霄更加不解。
　　“对于耀，如果看到他受伤，我会感到痛苦。”晨把视线移到不知名的地方，眯着眼，似乎在斟酌着自己对耀的感觉，“如果他不见了，我会烦躁不安——但是，认定的伴侣？我无法说‘是’或者‘不是’。”
　　“那么你到底把他当成了什么？”武将追问道。
　　“不知道。但是，我喜欢看着他的样子。”晨想了想，得出结论，“所以，就算回到特罗比亚，我也要他好好活着。”
　　霄难得的皱起眉，依旧感到困惑。叹了口气，他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你说到底，还是要冒这个险。”
　　“是的。所以，这是我个人的选择，你不必陪同。”晨干脆的回答道，重新把视线落到武将的身上。
　　霄一听，立刻说：“就算是这样，我也会跟随。”
　　年轻的皇族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摇了摇头，“把命搭在一个异端身上是不理智的，霄。所以，我在此解除誓言的束缚。”
　　特罗比亚的武将面无表情，但暗自攥紧双拳。
　　知道对方这么做只是不想连累其他人。这次，晨真的做了面对死亡的决心。撇开君臣的誓约不提，晨不止一次，两次的救命之恩让霄更加无法看着对方送死而自己苟且偷生。
　　“如果这是你的意愿，那么霄无话可说。但是，”，霄一字一句中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我将以
　　同伴的身份陪同。而这，是我的意志。其他人的想法也一样。”
　　“这是多余的……”晨有些无奈，问道，“为了一个异端送死值得吗？”然后他得到一个干脆的答案。
　　“当然。”霄回答道，没有任何疑惑的语气，他可以看到在晨眼中的不解和困惑，但是，这个决定，是他自己的意志。
　　没有再给晨更多反驳的时间，霄转身向门口走去，“我会把飞船准备好。”
　　“……那样的话……排场真大。”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无奈。晨感叹道。对方说的飞船，是停在船坞的那艘庞大的战星，这么回去，难道要停在某个广场上吗？
　　广场……
　　似乎想到什么般，晨习惯性的侧了侧头，脑中灵光一闪。
　　对了，既然回去，或许弄得人尽皆知会……
　　脸上暗自露出狡诘的微笑，一个计划在心里成型。
　　“比起乘坐一艘三手小艇要理智多了。”
　　就在思索之时，武将没有抑扬顿挫的音质传入耳中，成功的把晨拉回现实。
　　霄停住脚，侧着脸看向对方，“这里到特罗比亚起码有九千七百万光年，你抢来的那艘小艇说不定开到一半就报废了。”
　　金色的眼眸有些吃惊的睁大，晨皱起眉，“你怎么知道那是我抢来的？”
　　“因为……”，不苟言笑的武将突然露出一丝笑意，“你身上没有钱，小朋友。”
　　在‘小朋友’上故意加了重音，让晨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的站在原地，看着对方消失在门后才意识到自己被武将成功嘲笑了一把。
　　有些无奈，晨用手把一丝不安分的散发甩到脑后，轻哼，“什么‘小朋友’……我还有四百五十个星环年就成年了……”
　　在一天的准备后，晨原本计划的‘二人行’，变成了‘一群人一起去送死’。
　　果然，正如霄所说的，包括澜在内其他三人也执意要跟随回到特罗比亚。
　　这让晨感到吃惊。因为晨并没有把握自己会不会在踏入特罗比亚后被立刻消灭。这是他的决定，但没想到其他的人也参与自己九死一生的举动。
　　这就是同伴？
　　回想到澜鼓着脸，说这个词。还说什么‘是同伴当然要一起挺过去’之类的话。
　　习惯一意孤行的晨对此感到困惑。并没有任何抵触，反而有种近似于感慨的感情。这也是第一次，晨感到有同伴的感觉不错。
　　“开启星际航道，坐标Ec233。938，　Nc2987，全速前进。”
　　“航道开启，坐标Ec233。938，Nc2987，目的地──特罗比亚。”
　　晨平静的坐在主控制座上，金色的眼眸中印著窗外不断经过的饱含有
　　机化合物的冰山──这些都是彗星的核心，只是在没有恒心的光辉下，这些彗星只是一块块丑陋的大冰块而已。没有目的的漂浮在宇宙中的尘埃。　
　　“你……做什麽……”
　　被特罗比亚地的皇族抱在怀里，若不是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用力，耀的性格是绝对不会那麽顺从的被别人以这种姿势抱著的。
　　浅浅的呼吸著，面色苍白的反著不祥的青色，游离的意识让耀不断进入昏迷。
　　晨低下头，轻柔的摩擦对方光滑的前额，“我们回特罗比亚，之後，你会没事的……”
　　“我……本来就会死……再过大概六十个星环年……对你们来说……根本微不足道的岁月……所以早晚都一样。”
　　“那麽，我不允许。”晨抱着对方的手微微收紧，“你可以死，当我说你可以的时候。”
　　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耀微微闭上眼，“你……还真和我Melean说得一样……有暴君的潜质……”
　　“你说什麽？”
　　摇了摇头，耀深陷的双眼中闪著一丝笑意，“我……很高兴再看到你……真的……”
　　“嘘……你需要休息。”晨并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但当下，只希望对方可以好好的保存体力到特罗比亚。
　　可是对方似乎不想停下，继续道，“不，我想说完……我总是没有对你说过……”
　　“耀。”
　　“我总是想说……对不起……”黑色的双眸再次睁开，倒映著怀抱自己的特罗比亚人，“我那时太年轻太任性……我不懂Melean和你的感情。”
　　“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耀。”晨认为对方因身体极度虚弱而再次陷入谵妄的症状，开始胡言乱语。
　　“Melean　和你……”耀自顾自的继续道，黑色的眼睛中带著一丝朦胧的水气，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一般的笑容，“我曾经责怪你的选择……可是现在……我懂了……你们在一起，幸福的让人妒忌……我当时因该祝福你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我因该……为你们高兴。”
　　正当晨要开口说什麽的时候，整个飞船主控室中红色警报灯突然亮起！
　　“报告。”金发皇族迅速进入战斗状态，冷静地打开通讯器。
　　＇　晨，我们发现芬垒加的巡逻队，他们的武器锁定我们了！＇　通讯那头的澜回答道。
　　“为什麽无缘无故的锁定武器到我们身上？”
　　＇具体情况未知，但我相信我们的航道和芬垒加与星际联盟的战场重叠，换句话说，我们很倒霉的闯入战争中了！＇　
　　“打开等离子护壁，同时启动曲速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