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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后妃当国-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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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曹大家劝她说,让邓骘归家守丧,既可全其孝义之名,又可赢得谦退之誉。邓绥就听从劝告,令邓骘还归故里,并居住在母亲的坟冢之侧守丧。 
  曹大家(班昭)宫内教读 
  邓绥白天上朝听政,处理国事,夜晚则诵读经史,孜孜不倦。后来,她发现诸书之间错讹甚多,恐乖典章,特选大儒刘珍与博士良史等五十余人,在东观校雠五经、诸史,并委任宦官蔡伦典掌其事。这位蔡伦于造纸术的推进大有功劳,因受邓绥宠任,曾被封为龙亭侯,故有“蔡侯纸”之说。等到诸书校定,邓绥又命中宫近臣于东观授读经传,宫人们日夜习诵,朝夕不辍。邓绥还十分重视对后代的教育。元初六年(119年),她创办了一所官学,以教授经书,专门下诏征召和帝之弟济北王、河间王5岁以上的子女四十余人,以及邓氏近亲子孙三十余人入学。有时候,她还亲往监试。对于这一做法,她曾对堂兄弟河南尹邓豹、越骑校尉邓康等说:“我所以引纳群子,置官设学,实是因为眼下承前代之弊,时俗浅薄,巧伪滋生,五经衰缺。若不力加化导,就将使风俗日薄,人心难教,尤其是贵戚食禄之家,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不知善恶是非,往往由此而招祸败。故而以文德教化子孙,使他们知有约束,不触犯国法罗网。希望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元初五年(118年),平望侯刘毅上书安帝,认为应该按照帝王之制给邓绥立注纪:“皇太后膺大圣之姿,体乾坤之德,齐踪虞妃(娥皇、女英),比迹任(文王母)、姒(武王母),孝悌慈仁,允恭节约,杜绝奢盈之源,防抑逸欲之兆。正位内朝,流化四海。……巍巍之业,可闻而不可及;荡荡之勋,可诵而不可名。考检古代名妃贤母,无有像皇太后之功著者。应按汉家旧典,为之立注纪,使太后功德不绝于世。”既然朝廷之上有这样的动议,安帝当然不便拒绝。这件事反映出,邓绥的权力和地位已经十分稳固了。 
  这一时期的邓绥,充分利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营造着施展才干的大舞台。有些大臣提出,安帝已渐渐长大,皇太后应该归政皇帝。邓绥对这些人基本上是轻者削职、重者处死,郎中杜根就曾因此被邓绥派人装入一个大口袋中,于殿外扑杀,然后丢于城外。谁知杜根命不该绝,竟然慢慢苏醒过来。当邓绥派人验尸时,他只好装死,如此三天,以致眼里都生了蛆。杜根死里逃生,后来做了酒保,直到邓绥死后才敢出头露面。堂兄邓康见她久临朝政,也心怀畏惧,委婉地劝她听从大家的建议还政安帝。在遭邓绥拒绝后,邓康便推托有病,不再上朝。邓绥派宫中一位女婢前去探问虚实,这位女婢早先是邓康家奴,见到邓康后倨傲无礼,被邓康痛斥一顿。她回宫后便向邓绥报告,说邓康是装病,且又出言不逊,对太后无礼。邓绥不问青红皂白,将邓康免职,并把他从族籍上除名。至此,邓绥依然牢牢地掌握着朝政大权。看来,权力的魔力对她也是同样有效力的。 
  身后冤 
  早在安帝永初三年(109年)秋天,邓绥曾患过一次重病。当时身边的人纷纷为她祈祷上苍,愿代太后去死。邓绥闻知,很不高兴,命令掖庭令以下只可祈福,不要妄生不祥之言。不久,她的身体就康复了。 
  永宁二年(121年),邓绥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坏,经常通宵咳嗽不止。二月时,病情越发严重起来。邓绥深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但仍然坚持乘御辇到前殿朝会群臣,与侍中、尚书相见,并去了皇太子刘保刚刚修缮的新宫。回来以后她大赦天下,并发布诏告:“朕以无德,母仪天下,但天不作美,和帝早去。延平(殇帝年号)之际,海内无主,国统民运,危于累卵。朕虽无奈临朝,但勤勤苦心,不敢以万乘之尊为乐,时刻想着上不欺苍天,不愧先帝,下不负黎民,不违宿愿。诚在济度百姓,以安刘氏。自以为感彻天地,当蒙福祚,但丧祸内外,和、殇二帝早崩,家母又永违人世,令人伤痛不绝。如今朕又废病沉滞,久不得侍祠。自从勉强拜奠原陵(光武帝刘秀陵),日夜咳嗽,常咯血不止。生死由命,无可奈何。公卿百官,愿能勉尽忠恪,以辅朝廷。”邓绥向天下臣民宣布自己的病情,并以朝廷大事为念,说明这一时期东汉朝廷的政治面貌还是处于很正常的状态。   
  称制终身:东汉和帝熹皇后邓绥(6)   
  当年三月间,41岁的邓绥一病不起。邓绥死后,与和帝合葬顺陵,谥号为熹皇后。根据古代谥法,“有功安人曰熹”,正概括了她为汉室勤勤恳恳的一生。 
  邓绥称制终身,号令自出,虽勤勉为国,但安帝成年后,自然会产生亲政的想法,所以,安帝势必对自己形同虚设、事事拱手的现状不满,从而产生愤懑。再加上安帝的乳母王圣经常搬弄是非,说邓绥的坏话,更让他气盛。邓绥一死,宦官江京、李闰等巧设罪名,诬陷邓悝、邓弘等外戚曾有废黜安帝拥立平原王的阴谋。安帝遂向邓氏家族开刀,将邓氏子弟削夺封爵,废为庶人。有些远流边郡,后在地方官的威逼下,被迫自杀。邓骘因安帝未能找到他预谋废立的证据,免职以后遣返原籍,家资田宅皆被充公。邓骘与儿子邓凤自知申冤无门,绝食而死。邓骘堂弟河南尹邓豹、度辽将军舞阳侯邓遵、将作大匠邓畅,也自杀而死。 
  就连邓绥宠爱的宦官蔡伦,因为当年介入后宫之争,曾诬陷过安帝祖母宋贵人,始亲万机的安帝也令其前往廷尉说明问题。失去保护伞的蔡伦担心到廷尉以后遭受耻辱,迫于压力也服毒自杀。 
  邓绥尸骨未寒,邓氏家族及其亲信蒙遭冤狱,天下无不为之痛惜。大司农朱宠就认为邓骘乃是无罪遇祸,便用车子载着他的棺材,肉袒上朝,为他鸣冤。接着,众人也多称邓骘冤枉。安帝无奈,将其安葬在洛阳北邙山的祖坟之中。邓骘归葬之日,公卿同吊,莫不悲伤。一直到顺帝即位后,才为邓骘恢复了名誉。 
  古代史学家评论说:“邓后执持朝政以招众谤,所幸者非为一己之私。她焦心勤勉,自强不息,排忧解患,惟为国家大事。”邓绥生前虽对外戚有所约束,但在身后仍不免于诛戮。邓氏家族的浮沉,正是东汉国运盛衰的表征。 
  从此,东汉王朝宦官、外戚势力交相崛起,把持朝政,渐使国运走向衰微。   
  机关算尽:东汉安帝思皇后阎姬(1)   
  东汉安帝元初二年(115年),入春以来,京师洛阳城内一连几个月都滴雨未降。到了初夏时节,城内已显得异常干燥。但是,这一切丝毫没有妨碍四月二十一日丙午的册拜皇后大典。这一天,满朝文武齐集殿内,安帝身边正襟危坐着皇太后邓绥。太尉持节捧玺绶,由宗正卿(汉为二千石官)出班高声宣读册封皇后的策文,读罢,一位仪态万方的少女出班款款下拜,向皇帝和皇太后谢恩,太尉授给她白玉雕成的“皇后之玺”。接着,一位宫官又给她披戴彩绣制成的绶带。这位少女再一次跪倒丹墀,称臣谢恩。这时,钟鼓齐鸣,乐声奏起,大礼已成。这位盛装的少女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和得意,来到早已为她备好的座位上,接受公卿大臣的拜贺。这一位少女,正是皇太后邓绥为安帝选定的皇后阎姬。 
  阎姬入宫以后,骄悍多妒,倾动太子,策立嗣君,而且也曾和皇太后邓绥一样把持朝政,但最终被囚而死。在东汉安帝和顺帝时期,上演了一出惊险的政治搏杀。这也正应了一句老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鸩杀宫人 
  阎姬,河南荥阳(今河南荥阳)人。祖父阎章,精晓国家典章制度,在汉明帝永平年间任尚书,当时他的两位妹妹被明帝选入宫中,封为贵人。从这时起,阎章便成了皇亲国戚。但是,由于明帝对外戚多加限制,“权无私溺之授”,阎章本来应升任要职,却被明帝另任为步兵校尉,仅是职比二千石的中上级军官。 
  阎姬的生父就是阎章的儿子阎畅,她的母亲与邓绥之弟西平侯邓弘的夫人是同胞姐妹。由于这样的关系,在邓绥临朝的日子里,阎姬得到了很多照应。 
  阎畅有四个儿子,即阎显、阎景、阎耀、阎晏,阎姬是他的独生女。所以,阎姬一出生,就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阎姬长大后,生得如花似玉,娇娆可爱,加之她又聪明伶俐,颇有才气,在元初元年(114年),以“才色”被选入掖庭。 
  这时候,安帝已经二十出头,是一位成年天子。由于朝政一直由皇太后把持,他便更多地沉溺于女色之中。阎姬入宫后,安帝为其出众的容貌倾倒,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很快,他们便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了。不久,阎姬即被立为贵人。 
  元初二年(115年),也就是入宫的第二年,阎姬被立为皇后。大典已毕,阎姬以皇后身份入居中宫,内心的喜悦自然是不难想象的。 
  安帝的宠爱使阎姬备感骄傲。但是,童年时代父母的娇惯溺爱,使她养成了强烈的自我意识,这促使她在宫中撒泼使性,大耍威风。尤其是女人的妒忌之心,使阎姬无法忍受安帝染指其他妃子。她仇视嫉恨任何一位得到安帝亲幸的宫人,有时她甚至不惜置人于死地。阎姬专房妒忌,一位无辜的宫人李氏就死于非命。 
  东汉“长乐”螭纹玉璧李氏因为曾得到安帝的亲幸,生下一子,取名刘保。阎姬因此妒性大发,竟将李氏鸩杀。她肆无忌惮地行凶,安帝并没有任何反应,更没有设法阻止过她。相反,安帝倒是按照惯例,将皇后的父亲阎畅封为北宜春侯,食邑五千户。一个地位卑贱的宫人被杀,在充满血腥的宫廷之中也许微不足道,但阎姬毒死李氏,竟埋下了一系列宫廷斗争的隐患。 
  元初七年(120年),李氏所生的皇子刘保,在皇太后邓绥的主持下被立为皇太子,改元永宁。阎姬虽然甚得宠幸,却一直未能生养。她对太子刘保心怀不满,此时此刻也无可奈何。 
  永宁二年(121年),邓太后病死,安帝亲政。阎姬顿时来了精神,连忙要求安帝在对付邓氏外戚的同时,将她的四个兄弟加官晋爵。这样,阎显、阎景、阎耀、阎晏并列为卿校,典掌禁兵。事隔不到一年,到延光元年(122年),又将阎显加封为长社侯,食邑一万三千五百户,追封早死的母亲为荥阳君。阎显兄弟家的孩子都年在童龀(七八岁)之间,也全被拜为黄门侍郎。 
  在邓氏家族遭到灭顶之灾的同时,阎氏家族的势力迅速崛起。随之而来的一场宫廷阴谋,把刘保拉下了皇太子的座位。 
  策立少帝 
  为了扳倒皇太子刘保,阎姬勾结大长秋江京、中常侍樊丰和安帝乳母王圣等人,设下秘计,联手向刘保发动攻势。他们首先罗织罪名,向安帝告发太子乳母王男、厨监邴吉图谋不轨。安帝对阎姬的话深信不疑,下令将王男、邴吉斩首。刘保为此数为叹息,但因阎氏势力羽翼已丰,终是无可奈何。紧接着,阎姬便把矛头指向了刘保。阎姬指使江京、樊丰与王圣捏造罪名,诬陷太子与东宫官属有异谋,阎姬自己也日夜在安帝耳边添油加醋。这番谗谮,来势汹汹,可谓内外夹攻。安帝联想到王男、邴吉之谋,怒不可遏,认为此子不足以承大统,便召来公卿大臣,讨论废黜太子刘保。大将军耿宝顺承阎姬的旨意,认为太子当废。太仆卿来历与太常卿桓焉等人则向皇帝指出:“古人云:年不满十五,过恶不在其身。更何况王男、邴吉的阴谋,太子未必知晓。当下要紧的是应为太子选忠良之臣为之保傅,训导以礼义。至于废置之事,宏关国运,望皇上三思而后行。”安帝深信阎姬等人的话,对此劝阻根本听不进去。这样,到延光三年(124年)九月,10岁的皇太子刘保被废为济阴王,居于德阳殿西钟下。   
  机关算尽:东汉安帝思皇后阎姬(2)   
  废掉刘保之后,安帝尚未来得及另议立储君,就突然病死。事情发生在第二年春天,安帝率领公卿从洛阳出发南巡,当三月初三巡幸队伍到达宛(今河南南阳)时,安帝突然得了急病,数日没有好转,便急忙北返洛阳。当途经河南叶县时,32岁的安帝在乘舆之中呜呼哀哉。 
  安帝暴死于路途之中,随行的阎姬及其党羽心胆俱裂。阎姬召来兄弟阎显和江京、樊丰等人,筹划谋议。她说:“现在皇上驾崩于野外荒郊,济阴王刘保仍在洛阳,万一公卿大臣闻讯后拥立他登基,我们就死到临头了。为防患于未然,先秘不发丧,连夜回洛阳,再从长计议。”大家也没有什么良策,都依计而行。于是,阎姬对外宣称:“皇帝病重,不能亲见众卿!”并且又将安帝已经僵硬的尸体转移到卧车之中。一路上,只有阎姬一人亲侍车旁,每日上食,端送汤药,并不时地向车内的尸首问候起居,以掩盖真情,迷惑众人视听。阎姬的这番表演,果然有效,一路上,除了亲信,无人知道底细。从叶县到洛阳六百里归程,急急火火,一连走了四天,队伍才回到洛阳。 
  次日,阎姬派司徒刘熹到郊庙社稷,告天请命,假惺惺地为安帝做了一番祈祷;到晚上,才公开宣告皇帝驾崩,正式发丧。 
  按照预谋策划,阎姬被尊为皇太后,临朝称制。阎显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掌握了军权。安帝死后,由于没有择立嗣君继位,帝位再次出现空悬。 
  阎姬为了久专国政,牢牢把握朝廷大权,她也仿效前世先例,贪立幼主。她召来阎显,在宫禁之内经过再次密谋,选定了年幼的北乡侯刘懿为嗣君。刘懿是汉章帝之子北惠王刘寿的儿子。 
  刘懿即位,史称少帝,阎姬以皇太后身份代行摄知国政。在金銮殿上,阎姬东面,少帝西面,群臣上书奏事,皆一式两份,一份呈送身为皇太后的阎姬,一份呈送少帝。其实少帝只是个傀儡,大政全由阎姬决断。这确定了阎姬以皇太后身份临朝的政治运作模式。 
  据说,被废为济阴王的刘保,听说父皇病故,想入宫哭吊。阎姬未准,因而,刘保没能亲往大殿奠拜父皇梓宫,仅在宫外悲号痛哭。刘保回到德阳殿居所,悲痛难解,不吃不喝。内外臣僚见他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孝义,无不感慨哀怜,替他叹息。 
  阎姬临朝后,阎显想要进一步掌握军政大权,但对位尊权重、威行前朝的大将军耿宝心存忌惮,便想密谋搞掉他。为此,他奏请阎姬,提升太尉冯石为太傅,司徒刘熹为太尉,同时参录尚书事,前司空李郃被任命为司徒,目的是在朝廷中培植死党。接着,阎显又指使人按他的暗示向阎姬奏报:“大将军耿宝与中常侍樊丰、虎贲中郎将谢恽、恽弟侍中谢笃、大将军长史谢宓、侍中周广、安帝乳母野王君王圣、王圣的女儿永及永婿黄门侍郎樊严等人,内外勾结,上下串通,相结为死党,互作威福,刺探禁省机要,更为唱和,引为奥援,皆为大不道。”阎姬见到奏章,根本不顾原来樊丰、王圣同谋密事的情义,立即下令审讯。在阎显的布置下,一场冤狱定了案。樊丰、谢恽、周广被下狱而死,家人远徙比景(今越南境内),谢宓、樊严虽然免于死罪,却被处以髡钳之刑。王圣及其女儿被流放到北地雁门(今山西代县)。大将军耿宝被贬为则亭侯,勒令归国,在途中被迫自杀。显然,这是阎姬临朝以来的政治大洗牌。 
  经过这次大清洗,阎姬的兄弟阎显等人均身居要津。如阎景为卫尉,阎耀为城门校尉,阎晏任执金吾。一时间,阎氏“兄弟并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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