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指挥官-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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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记住现在的痛苦，疼痛会让你脑子清醒一点。现在，我不需要你的解释，等我想听这些东西时，你必须活着。”裴易目光越发冰冷，不是憎恨而是对兰瑟状况的深深忧虑。
银发精灵的意识越发不清醒了，这种状况很糟糕。回复药剂的功效有限的很，再这样下去，裴易真的很担心兰瑟看不到明早的太阳。
如今的自己只有在保住他意识的情况下，再想办法。
“想想裴叶，难道你不想他躲在怀里撒娇？他的样子，和你越来越像了，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儿子现在的真实的模样？”裴易继续用言语刺激着逐渐闭拢眼睛的兰瑟，手上已经多出了另外一些魔药，但对方流血的大腿处根本没有止住的征兆，从溃烂的皮肉处更是涌出一片黑色的烧灼痕迹。
“想……当然……想……但是……裴易……我已经没有能力再抱着宝宝了……你会照顾他的吧？”兰瑟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嘴角却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意，已经没有力气再睁开眼睛，只希望自己最不愿意承认的丈夫……会好好照顾自己所生的孩子。
这样……就够了吧……
这时，从地下室拿着止血草一路狂奔而来的裴叶子终于回来了，气喘嘘嘘的将止血草交给爸爸。
“爸爸……给……给你！”精灵宝宝看着床上的爸爸和银发叔叔，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爸爸一只手紧紧握着叔叔的手，但那个叔叔……流了好多血……他……他好像快要死掉了……
“哇……！”一股极为痛苦的感觉突然涌上小叶子心头，孩子不会控制自己的感情，他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就算不知道为什么，但小叶子……就是不想让床上的叔叔死掉啊！
虽然他有点坏，但他至少救过从树上摔下来的自己……小精灵的胸口闷到呼息不过来……他的哭声如此无助。
“阿岚……你……不要哭……不要……哭了。”听到孩子的哭声，兰瑟不知自己哪来的力气，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竟然缓缓的举起了手臂。
好想……摸一摸儿子的脸，为他擦掉眼泪……但明明就在眼前……自己却好像再也触碰不到了。
“裴叶，你过来。”裴易第一次如此沉重的让儿子过来，抓着兰瑟冰冷的手掌贴在精灵宝宝脸颊上，而自己却解掉了小叶子脖子上的项链，就算自己无能为力，也要让兰瑟看到儿子最真实的样子。
只有这样，他才能了无遗憾的离开。
难以言喻的悲伤第一次涌进裴易心中，如果……让一切重来……自己决不会让裴叶以这种形式见到自己的“母亲”。是相见，也是死别……
太过残忍。
第26章
被摘掉项链的精灵宝宝瞬间变回了银色卷发、小尖耳的精致模样；在除掉伪装的同时，小叶子的意识之中突然暴发了一阵灵魂振荡，无比磅礴的传承之力由自己脸颊传来；而这力量的源头竟然是身在床上的坏叔叔！
“我的孩子……对不起……如果你一直无法感受到我的血脉……那么……在你的生命中……就再也不用想起曾经将你抛弃的母亲……”
意识之海瞬间被无比熟悉的气息包裹住……那一种几近绝望的痛苦与懊悔；沉浸于血脉的感情再也无法隐藏。
就在这一刻，裴叶终于明白，躺在床上的垂死之人和自己到底是种怎样的关系……那个有着和自己一样发色，也是尖尖耳朵的男人……是他孕育了自己的生命，是他让自己来个这个世上；也是他将自己偷偷交给爸爸……
真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还是小叶子的最亲的亲人！
兰瑟的眼睛缓缓闭上；无力的手掌慢镜头似的落在被子中，裴叶嚎啕的哭声戛然而止。裴易连忙上前一步；想先抱开儿子，至于兰瑟……或许只能成为自己心底最大的遗憾与痛苦。
最后看了眼兰瑟苍白的面容，裴易试图牵起小叶子的手。努力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对儿子说道：“回房间好吗？宝宝最乖了……叔叔累了，他想休息。”
“不……爸爸……不要！小叶子不要！！他……他怎么可以死掉！！他都没有说过喜欢小叶子……！！小叶子不允许他就这样死掉！！！”通红眼睛的精灵宝宝突然之间激动起来，他用自己的小手用力抓住兰瑟修长的手指，咬着嘴唇回头看了眼爸爸，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还没等裴易反应过来，小精灵雪白的肌肤上瞬间涌起一层白色光晕，像牛奶一般浓郁的白光慢慢从儿子的指尖传递到兰瑟的手心……小叶子的表情好像有些难受，靠着大床的身体顿时有些站立不稳，可孩子的眼神却是那样的坚定，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他和床上的男人。
“快醒过来……不许睡……坏蛋……你还没有抱过我……而且……而且……呜呜……”大眼睛里是迷茫的绝望，他的喃喃自语竟是如此凄凉。
裴易担心异常的看着儿子，儿子正在做的，他并不清楚，或许有危险……但是，眉头深锁的男人却第一次没有将儿子收入自己的保护之下，心中好像有个声音在对自己说——
“或许……会有奇迹发生！”
白色的光晕渐渐暗淡，银色小卷发的精灵宝宝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床上的男人却依旧没有丝毫苏醒过来的迹象。因为已经用了太多的力量，小叶子脑袋开始眩晕，身体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就算这样，裴叶依旧没有放弃，因为他知道，一但自己放弃了……那个还没向自己亲口道歉的坏蛋，真的会离自己而去。
“不要死掉好不好！不要这样离开小叶子！”精灵宝宝悲伤的声音在意识中流转，顺着指尖的光晕一直传递到兰瑟的心口处，但血脉的力量一点点在变弱，等那条已经像发丝般细的血脉传承断掉时，那个坏人……他就真的回不到自己身边了！
“小叶子以为自己只有爸爸一个亲人……因为睁开眼睛看到的人就是爸爸……可是每个宝宝怎么只有爸爸……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存在……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丢下爸爸和小叶子……不许死掉！听到没有！我不许你这样死掉！！”
痛失至亲的苦楚让小精灵再也无法承受，他的目光突然间变得凛冽，瞳孔由漆黑瞬间转为血红，周身浮现起同样鲜红的图腾，属于暗精灵一族远古的力量再次出现。孩子的脸色已是惨然一片，但眉心处却刹那红光乍起，诡异的图腾分裂出的丝丝红芒与裴叶眉心处的红光汇聚在一起，慢慢向兰瑟投射而去。
这道红芒只维持了一刻，但在裴易眼中，却像是渡过了千年万年的岁月。当儿子疲倦的向床边栽倒时，裴易一把抱起浑身被冷汗浸湿的小精灵。
抱着儿子，看着已经呼吸平稳的兰瑟，一脸冷意的男人这才松了口气。
希望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吧！
可没想到，裴叶和兰瑟这一昏迷，都昏迷了数天之久。兰瑟失去意识前所说的海德皇子并没有追来，但这种隐忧却一直徘徊在裴易心中，挥之不去。
就在一天清晨时分，已经昏睡数日之久的兰瑟竟然幽幽转醒，绝美的精灵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用依旧无力的手肘支起身体，他的记忆只停留在那天夜里，裴易紧握自己的手，当手心贴在孩子的脸颊上……
“裴易……”兰瑟虚弱的呼唤着，为什么自己没有死？而且……而且心口被一股磅礴的力量保护着……是谁……将无价的生命分享给了自己一半？小心的去探查力量的源头，真相却让兰瑟无法自控。
“为什么那个小傻瓜会这样做……谁允许他这样做的！把生命分给我一半，阿岚自己要怎么办？咳咳！”兰瑟神色大变，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自己能活着，到底是牺牲了什么！
如今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要立刻见到阿岚……自己的儿子！
偌大的房间空无一人，兰瑟见裴易并不在，只能强惹着身体的不适与痛楚勉力下床。
身体依旧是赤、裸的，他只好裹着被单，长长的银长散落在身后，削瘦的身体显得非常脆弱。
兰瑟手掌扶着木墙，想要在陌生的房屋内找到那对父子，就在他上到二楼，在一扇未并拢的大门前，却停下了脚步。
“裴易……裴？”银发精灵刚想轻呼对方的名字，却从开启的空档间看到裴易正趴在儿子的小床边沉沉的睡着。
坚毅的脸庞此时显得异常憔悴，曾经挺直的背脊仿佛也佝偻了几分，兰瑟从没看过这种状态的裴易，酸涩感顿时涌上心头。如果当时的自己依旧留在他身边……或许事情根本不会到现在这种地步。
“嗯？坏叔叔你醒了呀……快进来呀……不过要小声一点……爸爸睡着了，他太累了。”这时，床上的精灵宝宝也睁开了眼睛，见到门口站着的兰瑟，立刻招手让对方进来。
虽然已经知道兰瑟是自己什么人……但小叶子偏偏不称呼对方为母亲，因为他的确是把自己丢掉过……小叶子可是很记仇的，才不要这么简单的原谅兰瑟！
“阿岚……”兰瑟在听到宝宝轻声召唤后，眼中的水雾终于夺眶而出，低头拭泪，为了不让儿子看到这样的“母亲”。
看着孩子脸上假装的生疏与气恼，兰瑟心中只有深深的愧疚，如果阿岚真的恨自己……他如何会把生命分给自己……曾经的自己……真的不该被阿岚宽恕！
兰瑟的眼泪让裴叶一下子慌了起来，爸爸生气时会揍自己，开心时会亲自己，工作忙的时候会不理自己……可为什么兰瑟会哭……难道他身体不舒服？
“坐在我身边……你是不是不舒服？”小叶子睁着大眼睛，手掌心拍了拍另一侧的床铺轻声说道。
“我没有不舒服，只是看到阿岚你……很开心。”兰瑟努力笑了笑，眼角的泪痕却更显得脆弱无比。本该认真的问一问儿子为什么要做分享生命的这种傻事……但话到嘴边，看着一脸关切的儿子……兰瑟唯有厌恶自己曾经的无情。
“人家不叫阿岚……叫小叶子……裴叶……爸爸取的。”小叶子见对方好像真的不是身体不舒服，于是弯着眼角轻声说道。
“嗯。”银发男子只是笑着点点头。裴易真的是一个好爸爸……他将儿子教得很好……而相比之下的自己却是如此自私。
当记忆恢复之后，兰瑟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愤怒……愤怒让他看不到和裴易在一起的那些幸福时光，愤怒同样让他无视两人相爱的事实……猎杀公会的伪装者大人竟然被一个普通男人压在身下宛转求欢……肚子里竟然有了对方的孩子……
无比自傲的兰瑟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心中的愤怒让他做出了火速离开的选择……无数次午夜梦回时会想起裴易有力的臂弯……在他的怀中兰瑟可以安心入梦……但是回到了现实的伪装者如何还能这般脆弱。
无数次告诉自己这不是爱……而是……记忆空白的自己被裴易意外占有……说的多了，就连自己也信了……再见裴易时，兰瑟心中只有深深的怨恨。
当爱一再回避……被压抑的感情，只有通过恨意来发泄。
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会对此生的过错大彻大悟。如果裴易愿意……自己愿意用此生余下的时光……去弥补他……还有自己的孩子。
但……这种美好的意愿，真的实现吗？
“爸爸这几天真的很累……你一直在发烧……一直喊着让我们快走……一直求爸爸原谅你……小叶子也生病了，爸爸要照顾两个人，都没办法睡觉。兰瑟……不要离开我和爸爸，好不好？就算他赶你走，你也不能离开……答应我！”
小精灵的话再次传来，苍白的小脸上已经没有了半份笑容，眼中满是对兰瑟深深的期盼。在自己将生命分一半给兰瑟时，裴叶子就已经“看到”兰瑟对自己对爸爸做过的那些错事。但是，自己已经决定原谅他了，爸爸的心思，自己却看不到。
多希望爸爸也能像自己一样原谅兰瑟……虽然大人的世界……永远比小朋友的要复杂……但小叶子就是这样希望着的。
“嗯！嗯……我不会再抛下你们！”眼泪……再也止不住，兰瑟从没想过有一天，在自己儿子面前无法自控的哭泣。自己竟然为了海德放弃了最爱的孩子和丈夫……曾经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嗯？”被吵醒的裴易立刻抬头看去，皱着的眉头仍旧没有松开，眼中的血丝无比清晰，而满脸的胡茬更是证实着这男人曾经有多么忙碌与操劳。
小叶子见爸爸醒了，立刻瞪大了眼睛开始装无辜，整个人乖乖的往被子里一躺，声音软萌的对爸爸说道：“爸爸……小叶子醒了哟，不要再担心小叶子了……小叶子有点困了……爸爸晚安！”
裴易无奈的看着躲进被子的儿子，外面的阳光才刚刚照射进房间，什么叫晚安？
从床边站了起来，裴易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再抬头时，双眼之中尽是冷然。
“跟我下楼，我有话对你说。”
极尽冷酷的声音让兰瑟心中一寒，难道……
“你的伤已经不碍事了，你的警告我也已经收到，今天晚上，我就会带裴叶离开，而你，也回到你应该去的地方吧。”看着主卧室中一脸忐忑的银发精灵，裴易故意冷冷说道。
事到如今，裴易多少也明白兰瑟的心态，况且小叶子也接受了他，其实自己是愿意给他一次机会，但……想得到原谅，却没有那么简单。不给对方一个教训，兰瑟永远也不会学乖。
这也是为什么裴易并不打算赶兰瑟走，但话语间却坚决让他离开的的原因。
乍看矛盾，但却能够试出兰瑟最真心的想法。
听到裴易这番话，兰瑟苍白的脸色果然暗淡几分，裴易的驱赶早在自己料意之中，换成是自己，面对毫无责任可言的情人、孩子的母亲……自然也是同样的选择。
“裴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海德比你想的更加可怕，我很了解他！让我留下来……也许我能帮助你们。”就算被恨着，兰瑟也不能离开，就算无法面对，也要鼓起勇气迎接裴易的厌恶。
这些……不都自己造成的苦果吗！
“首先，我并不恨你。其次，失去了力量的你留下来只会给孩子多增添一分危险，兰瑟……离开吧……你的命孩子已经还了一半，从今天起，他就已经与你无关，离开。”裴易无情的话语再次传来，直白的语言像是一把把锐利的匕首刺向兰瑟心口。
偏偏……无言反驳。
裴易并不觉得自己的这话有多么沉重，兰瑟给儿子带来的痛苦，远比这强烈。当然，裴易并没有真的想让兰瑟走，那个笨蛋被人强行戴上了禁制手环，比普通人还不如的银发精灵……他的离开就是找死。
听到裴易的话后，脸色越发难看的兰瑟身体微微一僵，扶着墙壁的手指用力扣住，裴易说的话，一点没错，自己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他去恨，失去了力量的自己连自保都无法做到，更不用提暗杀者和海德。
可怕的沉默在两人之间乍起，裴易却一点也不心急。
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兰瑟的神色突然凛冽起来，银发精灵从昏迷醒来后第一次如此正色的望着裴易说道。
“我答应过阿岚再也不离开他……哪怕被你狠狠羞辱也不会离开……但现在的我根本保护不了孩子……我走！但你今天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