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炉鼎-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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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张又找死的台词一说完,阮昧知立马忐忑地盯住眼前这个男人,心跳直逼一百八。他本想缓和些提出对居誉非实验手段的质疑,但居誉非没有给他时间。所以,他只能激将,孤注一掷地激将。
质疑一个研究狂的专业素质,一般会有两个结果——
一是被研究狂当做挑衅,然后把这个不自量力的笨蛋摧残成史上最悲催的研究材料。
二是被研究狂视作契机,然后把这个貌似有点儿想法的家伙圈养起来,榨得干干净净,成为自己研究路上的踏脚石。
而他要赌的,就是后一种可能。
‘汤姆克鲁斯大帅哥,求你保佑居誉非是一个真正的研究者,具备将探究真理放于第一位的美好品质吧!’阮昧知在心中恳切万分地祈祷。
赌命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幸运的是居誉非并非一个以折腾实验对象为乐的伪科学者。不幸的是,居誉非还是干脆果断地……怒了!
凉薄的嘴角微微一扯,居誉非高挑的眉梢极是傲慢,恨恨地眯起眼,嗜杀的眸光流转。一个响指,扣在阮昧知身体上的银环瞬间扯紧,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家伙悬在了半空中。
阮昧知一看居誉非那模样,暗叫不妙,但还不等他亡羊补牢,这暴怒的龙就吭哧一口咬了下来,死得太干净利落了……五马分尸啊有木有!
银环箍着阮昧知幼小的四肢和颈项残忍地往外拉扯,细软的骨骼发生咔咔的可怖声响,银环深深地陷入白嫩的皮肉,被压住的地方瞬间积起大量淤血,紫红一片,似乎再加一分力,这个可怜的小孩就将被活活扯断四肢头颅,成为一具死相凄惨的尸体。
“嗷嗷嗷!要死了要死了!”阮昧知扯着嗓子惨叫连连,泪水直飚,光听那叫声,就知道此人必然正承受着极大的苦楚。
事实上……这点痛苦对阮昧知而言,根本就不痛不痒。作为一个在胎儿时期就被强灌的灵气生生撕裂经脉,一度痛到试图寻死解脱的穿越者,阮昧知的耐痛程度不是一般的高。
生活太鬼畜,于是有人变成了M,痛,并快乐着。有人变成了MT,痛,并习惯着。
至于他为什么叫这么惨……《野蛮女友》里那倒霉男朋友表示:如果她打你,你一定要装作很痛;如果真得很痛,一定要装作不痛。
居誉非很野蛮,且居誉非不是他女友,所以阮昧知果断地采用了前半部分建议。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叫痛的孩子少受苦。
居誉非恶狠狠地看着面带痛楚的阮昧知,到底还是停住了银环继续往外拉扯的趋势:要不是这小子体质难得,他定要剐碎了他!这小鬼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研究,还敢大言不惭地笑自己手段粗陋,当真找死!
他不介意被骂丧心病狂,他也不介意被当做变。态嗜血,但他绝不能容忍有人质疑他的研究!这是他全部的骄傲所在,容不得挑衅!
阮昧知眼下作为一个五岁的幼童,骗人时,很容易被对方当作真话。但当说真话时,也同样很容易被对方当作胡言。可谓成也幼。齿,败也幼。齿。
阮昧知的正太人生,得瑟与悲催齐飞,奸笑共痛哭一色。
刑罚暂停,阮昧知赶紧抓住空隙吐出救命台词:“你知道什么叫现象什么叫本质吗?你知道什么叫多样性什么叫统一性吗?你知道什么叫纯化什么叫强化吗?”
居誉非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浮现出狂热之色,急切道:“莫非你都清楚?”他不在乎阮昧知是从哪里听得这些见解,他只要知道这些学识对他有何意义就足够了!
“那是自然。”阮昧知胸有成竹道:“不过你是不是先把我放下来,我们好一起好好探讨探讨研究之道。”
“好。”居誉非一挥手,银环被瞬间收回。
赌赢了!阮昧知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跌回原位:感谢“探索与发现”,感谢“百家讲坛”,感谢“生活大爆炸”,感谢那些没事儿喜欢买这种盗版碟回去看的可爱顾客们。
阮昧知那小身板在居誉非的控制下轻轻飘回柔软的床上。居誉非随之在床边坐下,满脸期待地看着阮昧知,仿若一个亲切的友人。气氛瞬暖,唯有阮昧知那手脚腕部和颈脖上的淤痕,证明着之前的状况是何等凶险。
被释放的可怜小肉粽长长舒了口气,将粽子叶一一裹回身上,这才稚气却又严肃地开口道:“你所做的这种行为可以称之为实验,按照实验的目的不同,我们可以把科学实验分为定性实验、定量实验和结构分析实验。定性实验就是……”
《来自于盗版碟的科学知识讲座》正式开讲,由以忽悠为目的,能往演讲里掺多少就掺多少沙子为方针,的阮昧知讲师倾情奉献。好在学生居誉非是一个毫无科学知识储备的老古董,拿着血色玉简,听得那叫一个专心致志兼兴致勃勃。
来自于后世的科学实验方法,于居誉非而言,价值不言而喻。而更为系统的研究方法,也意味着更为繁琐的前期准备,拖延时间这一好处自不必提。更妙的是,他阮昧知身为此种方法的教授者,将不可避免地参与进今后的实验中,以权谋私。
至于掌握科学方法后的居誉非会不会升级为更可怕的祸害,那就不是阮昧知能考虑的了。饮鸩止渴,快渴死的人哪有闲心顾及手中那瓶液体是毒药还是甘泉?
总而言之,阮昧知用他那少得可怜的肤浅学识,将一场强。奸,成功化为了与强。奸。犯狼狈为奸。可喜可贺~
【文后小科普】
研究这一词,古已有之。
南朝 宋刘义庆 《世说新语?文学》:“ 殷仲堪 精覈玄论,人谓莫不研究。”
唐李山甫 《古石砚》诗:“波浪因文起,尘埃为废侵。凭君更研究,何啻直千金。”《元史?铁木儿塔识传》:“ 鉄木儿塔识 天性忠亮,学术正大,伊洛诸儒之书,深所研究。”
清刘大櫆 《潄润楼记》:“日有馀暇,则又自取六艺而研究之。”
25、焉知祸非福
经过一场关于科学研究实验的热烈讨论后,阮昧知终于有幸被居誉非打上了‘此子可圈养起来,以待长久压榨’的标签。
“让我测测你体内的灵气状况?”在经历了确立实验目的,实验步骤设计,实验对象筛定……等一系列繁琐的前期步骤后,居誉非终究还是盯上了实践这一重点。
“可以,但是不能动针,不能动药。之前我跟你讲过要保证观察对象数据的完整性和稳定性,你可还记得?”阮昧知自然不敢蹬鼻子上脸地拒绝当小白鼠,只能打着科学的名义弱弱地维护一下自身安全。
“明白。”居誉非点头,并无意见。他并非看不出阮昧知的小把戏,但既然阮昧知的价值不止于实验品,他自然愿意给予他比实验品更好的待遇。
得了阮昧知的配合,检查总算可以开始了……
什么,你要求看检查详情?
我才不会告诉你阮昧知被扒光了然后被坏人从头摸到尾;某些地方被涂了黏糊糊的液体,感到身体变得好奇怪;然后还被热热的东西深入到体内,做出种种羞人的反应什么的呢!
这真的只是纯洁的检查而已!不要想歪啊!
纯洁的检查结束,居誉非也对阮昧知的状况有了初步的了解。
“你之前不愿意进修炼室,是因为吸收的阴性灵气越多,你体内的先天之气耗得越快,而你也就死得越快对么?”检查完毕的居誉非轻描淡写地戳破了阮昧知之前的谎言。
“是。”阮昧知有气无力地答道。
“那你为何不试试主动消耗体内灵气?”居誉非捏着血色玉简,似在查着什么。
“我试过啊,但散得还没我吸得快呢!反正我现在是全天十二时辰都处于灵气全满的状态。”阮昧知郁闷道。
“那你为何不试试借助那些吸取灵气的灵器或法器?”居誉非疑惑道。
“没钱,没道具,没机会,懂?”自从被迫“坦诚相见”后,阮昧知说话直白了很多。
“哦……你等等。”居誉非干脆地掏出储物袋,找啊找……
阮昧知期待万分地看着他,莫非这小子要送我宝贝。
一刻钟后,居誉非淡定收回储物袋,冲着满眼期盼的阮昧知诚恳道:“我的东西,都舍不得给你。”
阮昧知真想哭给他看!
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不妥,居誉非亡羊补牢道:“我去给你找些来。”
“不用麻烦了。”阮昧知已经对此混蛋不抱希望了。
“不,一定要给你找的。”居誉非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回眸一笑:“谁让,我舍不得你死啊。”
“……”你那种‘试验品一定要好好保养,以便长期研究’的直白眼神,还真是让哥兴不起半点感激涕零的念头啊!
此时时辰已晚,正是素女楼热闹的时候,可惜热闹是他们的,阮昧知什么都没有。拍拍那被反锁上的房间大门,阮昧知只能长叹一声——
“我还是撸撸睡了吧!”
(蛋黄:你才五岁而已,有什么可撸的! 阮昧知:你非要提醒哥这点不可吗!!!)
阮昧知运气不错,这一晚既没有被夜袭,也没有想不开去袭人。一觉睡到大天亮。比较悲剧是一张眼,就看到居誉非那张狐狸脸。
“别告诉我你杵在旁边围观了我一夜。”阮昧知揉着眼睛,对这种毫无人权的日子已然麻木。
“怎么会,我只围观了半宿。”居誉非理直气壮。
“……”阮昧知默默起身穿衣。
抬起嫩生生的小胳膊,阮昧知忽而发现昨日手腕上那触目惊心的血淤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再看脚踝,同样已是恢复如初,皮肤依旧粉白细嫩,看不出半点受伤的痕迹。阮昧知抬眼看向居誉非,唇齿微动,到底什么也没说。低下头,接着闷声穿衣服去了。
阮昧知终于穿好衣衫。
“给你。”居誉非递出一个储物袋。
阮昧知接过,查看:哇哦!满满一袋子的玉饰诶!玉镯,玉钗,玉扳指……
阮昧知嘴角抽搐:“居誉非,你真知道我是个男的吗?”
“这些首饰,用的都是最差的玉石,毫无灵气。”居誉非道:“但事实上,所有玉石本身都具备吸收灵气的能力,只是吸收后能储存的灵气量不同罢了。你只需将全身灵气尽输入这储物袋内,这些玉石自会将袋中灵气吸走,如此多的玉石,足以让你用上一月了。”
阮昧知试了试,果然,将灵气输出后,再自动吸回的灵气便少了一部分,想来是被那玉石吸去了。不难推出,只要自己不断往里输入,不肖一个时辰便能将体内阴性灵气全部耗尽。
阮昧知冲居誉非点点头:“真是多谢你了。”
居誉非笑答:“不用谢,等你将这些玉石温养完毕,还要还回来的。”
阮昧知呲牙:“你敢再抠门点吗?”
居誉非微笑:“我记得你是个男的。”
“……”哥不爱首饰但哥爱首饰代表的钱钱啊~
阮昧知岔开话题:“既然都是借,你借我些灵器岂不更好,灵器法器吸收的灵气量应该更大吧?”
“灵气和法器我不想给你。”居誉非直接道:“昨日你手中并无半点器具相助,已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所以我意识到,灵气法器不适合你。”
你是真恨我我早该知道。阮昧知默默咬牙。
居誉非揉揉阮昧知的头,直起腰身,向修炼室走去:“你在这外边儿先将体内的灵气弄干净再说,我去修炼室替你将灵气消耗掉,免得我爹说我没好好督促你修炼。”
阮昧知扒拉着被揉乱的青丝,探手入袋,输入灵气,又再吸回。忽而半垂下眼,扯起了唇角:居誉非会这么热心地帮自己消耗灵气,恐怕也并非全是好意。
自己没了灵气,自然也就没了自保之力,居誉非若是想要对自己进行什么过分的实验,将会更加方便。他去修炼室将灵气先一步耗空,那自己到时即使想要临时补足灵气也是无门。至多也就是将这些玉石里的灵气再度收回体内,不过,经过刚刚的试验,自己貌似只能吸取走接触到的那个玉饰上的灵气,若是当真需要对敌,那点微末的灵气,绝对起不了作用。
而且,听居誉非的说法,没有灵气的玉石是最劣质的,那么,当这些玉饰吸收了自己的灵气时,其价值是不是就会攀升些许呢?修仙界的人哪个不是以尽力吸取灵气,早日进阶升仙为目标。像自己这样上赶着消耗灵气的修士恐怕是绝无仅有的吧,更别说是为了为提升玉石的级别而消耗。
不过……居誉非这番“好意”,倒是让自己发现了一个好商机呢。
阮昧知抚上系在颈上的玉玦,一个大胆的敛财计划悄然成型,如果这个计划真的可行的话,自己无疑将迅速晋升至修仙界的富豪之列,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有等自己真正成为自由身时,时机才会到来。
因为手上藏着能迅速补充灵气的若干下品,中品,上品灵石,阮昧知也就大大方方地决定将自身的灵气通通贡献给玉石们。
刚传了一半灵气,忽而响起一阵敲门声。
阮昧知尚未起身,居誉非已是从修炼室悠悠走了出来,一挥袖,门自动打开。一个形容憔悴的女子正站在门外。
“居少爷。”女子微微躬身,自有种难以言喻的风情气度。
“是你啊,雨儿,我爹派你来的?”居誉非眯眯眼。
“是。”女子恭顺地低首,虽然发黄但依旧柔顺的发丝软软地垂下。
阮昧知看看那女子又看看居誉非,若有所悟——
素女楼果然是虐待员工吧?一个二个都瘦得跟非洲难民似的。
雨儿莲步轻移,来到阮昧知跟前,柔声道:“从今日起,小知你便要跟随我学习梳妆打扮及如何服侍老祖了。”
“哦。”阮昧知兴致缺缺地应下,心下有些疑惑:为什么给人当女弟子还要学这些玩意儿?那老祖到底是在收弟子还是在收后宫啊!
“我给你带了新的群衫来,小知,你先将现在这身裹得乱七八糟的布料脱去吧,我教你从头穿起。”接着雨儿扭头看向居誉非,笑而不语,无声地下达着逐客令。
你妹啊,又脱!你这怎么不叫脱脱楼算了!你真当哥是黄。片。儿主角吗?阮昧知捂住胸口,往床内缩了缩,誓死捍卫贞操。
“穿衣服什么的,还是让小知自己来比较好吧?”居誉非斜斜看她一眼,似笑非笑:“我听说这楼里,对女童有兴趣的可不止是男人呢!你可别打小知的主意。”
“……”雨儿冤得满脸血,恨不能自挂东南枝以证清白。
居誉非毫不客气继续道:“你只需将如何穿戴告诉小知即可,别想着动手动脚。我会盯着你的。”
“是,居少爷。”雨儿只得答应。
居誉非趁着雨儿不注意,冲着阮昧知眨眨眼。阮昧知回以白眼。
虽然居誉非是个讨厌的家伙,但阮昧知不得不承认,居誉非的存在,确实帮了自己不少。
他一不会强迫自己照着那无名的炉鼎专用功法修炼;
二不会催促自己尽早提升境界,甚至愿意帮助自己消极怠工,阻碍进阶。
三不会戳破自己的男儿身份,同时还愿意为自己打掩护,防止其他人发现。
而他要付出的代价,不过是躺平任蹂躏而已……
26、哥不要变娘
雨儿顶着居誉非那防色狼的目光,憋屈无比地将阮昧知今日要穿的衣饰,和为何要如此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