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炉鼎-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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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想问有没有类似的魔门禁制或者药物,能达到这种效果。”阮昧知干巴巴道,紧抿的唇充分说明了着他此刻有多不安。
“这种东西我向来没什么研究。”龙惊千为难道。
阮昧知一怔,继而低喃:“是啊,你向来不关注这些的。要说起这类东西,有谁比那个人更有研究?”
“昧知?”龙惊千看阮昧知在恍然后面露纠结,忍不住出声唤道。
阮昧知长叹一声,终于下定决心:“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龙惊千看着阮昧知绝然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升起一阵悲壮感。
为了躲避莫须有的一拳,将自己主动往刀锋上撞这种傻事,也就只有阮昧知这聪明人才做得出来了。说什么疏离防备,真出了事,还不是咬牙将某人划入了值得依靠的范围,虽然那谁谁谁根本就不可信……自作孽,不可活啊!
139、倒霉乃自找
虽然已经下定了去找居誉非的决心;但阮昧知却也不至于就这么将自己直接往狼口里送;居誉非毕竟不是殷寻问;想要什么跟他装个乖卖个萌就成;要搞到封口道具;他还需筹谋一二。目标;在居誉非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将东西偷偷搞到手。
所以;当阮昧知走进囚牢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越是接近,脚步越是轻得无声;阮昧知静静打量着囚室中的人;这货被关了些日子;看起来依旧人模狗样的,就是他住的那件牢房倒了大霉,被刻满了鬼画符。
“难得你来看我,怎么,有事?”居誉非真不愧是对阮昧知知之甚深的好基友,连阮昧知的神色都不用看就直接戳中红心。
“不,我仅仅是来看看你而已。”阮昧知隔着栏杆讪笑,言语里透着一股心虚的味道。
“看看我被你坑死没有?”居誉非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你明知道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何必说得这么难听?”阮昧知故作伤心地拖着嗓子。
居誉非抬眼,看定,温文一笑:“那你现在对你所看到还满意吗?”
“怎么可能满意,像你这样的人,至少要用枷锁绑起来才叫看着人心情愉悦啊。”阮昧知说完之后,眼神忽而漂移了一瞬,总觉得刚刚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乱入的样子。
“果然还是你了解我。”居誉非却是眉眼弯弯十分欣慰的模样,细长的手指在墙面上轻轻勾画着,喉间溢出的声音有如低叹:“混元宗的囚禁阵法,也不过尔尔,你看,我在这里以逆行刻印混淆乾坤二位……”
我去,这才几天啊,居誉非就把混元宗的禁锢阵给玩萎了。听着居誉非滔滔不绝的解说,阮昧知的小心肝悄悄地颤抖了一下,居誉非这种高智商罪犯,果然不管放到哪里都会成为大型杀伤性武器吗?
居誉非越说越亢奋,连说带比划,最后索性直接将囚门打开,走了出来……
喂喂,这到底是囚牢还是居誉非他家后院啊,探监者的人生安全还能更没保障点吗?!阮昧知看着离直接越来越近的居誉非,真心很想拔腿就跑,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制止了他,封口道具还没拐到手呢,再怎么说,也要先将事前布置好的棋都走完才行。
阮昧知强忍住逃走的冲动,在居誉非离自己仅仅一步之遥的时候,一脸淡定地取出了一块血色玉简,塞到居誉非手中:“喏,拿去。我就知道你闲不住,所以帮你把研究笔记带来了。”
居誉非神色一滞,然后握紧了玉简,连着阮昧知的手一块儿——“多谢。”
为什么每当他咬牙切齿地确认阮昧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的时候,这家伙却又总会再蹦出来,在自己刚刚结冰的心上抚一把,把心给暖回来?所以说,他最讨厌阮昧知了,叫人爱不得恨不得,恨不能将人心神摄了从此成为足下忠犬才好。
阮昧知没想到居誉非会冷不丁捉了自己的手,条件反射便要抽回,但一想到这回的目标计划,又忍住了。他垂了眼,刻意露出两分歉意来:“你还是听我说完以下这些话,再决定谢或不些我的好。”
“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居誉非捏着阮昧知的手刻意加了几分力道,将掌心那一团温软捏得发白,笑容却是越加温和。
阮昧知痛得直吸气,也顾不得演戏了,真元一荡将居誉非的手震开,倒退两步飞快道:“你储物法器和屋里的东西都被他们拿去调查研究了,我只抢下了你的玉简。虽然错不在我,但毕竟你是因我才落到这般地步,作为你曾经的研究伙伴,那些实验成果对你而言有多重要我再清楚不过,所以……抱歉。”
“原来就这档子事啊……”居誉非不以为意地扯起唇角嗤笑:“打我进混元宗起,那帮庸才就一直都跟在我屁股后边儿想要捡我啃剩的骨头渣子充饥,这回被他们窥得机会,不嗷嗷叫着扑上来才怪。怕只怕,他们得了东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没建树可以拿别人法宝来充数,但没脑子却是没法用别人的智力来弥补的。以他们那可怜的水平,别摆弄着摆弄着反被法器折腾死就不错了。”
是啊,以咱这凡人的可怜水平,就算有你的储物袋在手,也不敢随便往外掏,所以我这不就套你话来了吗。阮昧知默默为自己的智商心酸了一把,抱着一堆法器却不敢用的娃你伤不起。
“你倒是想得开。”阮昧知别开头,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冷哼:“你就当我多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阮昧知才欲擒故纵地往外走了一步,就被居誉非给拽住了,他蹙眉问道:“你怎么了?”
阮昧知抿着唇,沉默了好一阵,才道:“抱歉,刚刚失态了,我来之前跟那些人吵了一架,我不想他们动你的东西,可到底还是……”
“为什么?”居誉非愕然,阮昧知忽然变得这么可爱,他有点不习惯。
“是啊,我干嘛要蹚这个浑水,你都不急,我急什么,纯属多管闲事。”阮昧知别扭地梗着脖子,死盯着身侧的栏杆,就像那上面刻着精彩万分的春宫图一般。
“为什么……”居誉非低喃,像是在问阮昧知,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每一个字都蕴着隐晦的欣喜与期待。
阮昧知这个渣却是完全没管居誉非态度,自顾自地将台词接了下去:“大概是因为……几乎每一样东西,都是我们共同的心血吧。”
居誉非彻底怔住,霸占某人的欲。望在心底的阴暗处疯狂滋长。所以说……他最讨厌阮昧知了啊!讨厌到恨不能剥皮拆骨吞吃入腹。
摆出傲娇姿态的阮昧知这时才将视线投向居誉非,将他的恍然与动容都一一收入眼底,然后悄悄地在心底比了个V,反应如预期,计划很顺利。此刻沉浸在窃喜之中的阮昧知不会想到,他此番设计会带来多么灾难性的结果,谁让他没事撩拨居誉非这种危险生物,一旦居誉非打定主意要干点什么了,阮昧知的悲剧也就可以预期了。随便刷人的好感度可是要遭报应的啊。
阮昧知趁热打铁,走下了棋局的最后一步。他故作黯然,轻轻叹息道:“我跟他们说,这些东西他们弄不懂,只会弄坏。但是我懂,交给我才是最佳选择。可惜,我高估了我自己,他们拿了个法器给我看,说是可以远距离控制,依据条件,让人那什么的,可我根本连那东西要如何操作都猜不出……”
“你是说,那个可以远距离操控,致人昏睡的?”居誉非毫无所觉地跳进了阮昧知挖的坑里。
“可能就是这个……难道你手上还有别的类似的?”阮昧知不动声色地试探。
“若说作用到人身上的,似乎只有这一个吧。”居誉非认真回想后道:“还有一个是远距离操控爆炸的,但那东西很简单,你不可能搞不懂。”
看来没别的更适合的道具了,阮昧知脑筋一转,很快有了变通之法。他诱供道:“原来那东西是致人昏迷的么?”
“是啊,这个的设计理念是你以前说的共振,你别看它小,但其实……这个总共分两个部件……要用的时候,你只需……成功开启后,只要你这边下令,对应的那个子球就会……对方起初会觉得大脑混沌,然后很快就会昏睡过去,并且无论谁来都看不出异常。当然,这个也有限制,只能对金丹以下起作用。我试着对这几方面做过改进,然后发现……”居誉非不疑有他,巴拉巴拉地将自家宝贝的底交待了个干净。
阮昧知又聊了两句后,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并决定一出去就告诉殷掌门赶紧给居誉非换个更牢靠的囚室。
阮昧知很快就从居誉非的储物袋中找到了居誉非所说的那个法器,虽然功效并不十分对症,但他完全可以配合着之前的那个窃听器使用嘛,只要阮慕芳一准备说出和谐内容,就把她给弄昏。反正他只要拖到坑爹计划结束为止就成。
可怜的阮昧知,虽然成功拐到了道具,却算漏了一点,当初那个很好用的窃听器,其实出自居誉非的手。上次居誉非虽掌控着窃听器的总机,但因为殷寻问的插手,到最后都没能用上。但这回嘛……嘿嘿。命运兜兜转转,又将阮昧知当初绕过的那个坑摆回
140、舅子的考察
阮昧知偷偷找有关部门打完居誉非越狱的小报告后;天也差不多黑得跟他的心肝一样了。估摸着这会儿殷寻问多半已经到家;阮昧知不敢多耽搁;迅速往玄明殿奔去。虽然事出有因;但背着殷寻问去找居誉非总还是略感心虚啊;更何况殷寻问还是头独占欲超强的神兽;解释起来超级麻烦的有没有!
阮昧知带着点小忐忑拿神识将玄明殿扫了一通,然后长舒一口气;很好;殷寻问还没回来。警报解除,阮昧知喜滋滋地露出八颗小白牙;就跟白捡了钱一样;蹦蹦跳跳地跑后院做烧烤去了。
事实上;此时的玄明殿外……殷寻问和龙惊千就蹲在玄明殿附近的某树上,默默围观了阮昧知从做贼般窥探,到蹦跶着奔进大殿的全过程。
“你不去找昧知就算了,为什么感觉到他回来,还要特地拖着我躲出来……”龙惊千蹲在树杈上,挠着头十分费解。
“阮昧知既是背着我去找居誉非,那就说明他不愿我知道此事。他既不愿,我自然不会让他为难。”殷寻问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淡定,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人了,才不会幼稚地为居誉非这种货色跟阮昧知掐架!
“你……辛苦了。”龙惊千拍拍他的肩膀,表情特别诚恳。
之前龙惊千看阮昧知状态不对,一等殷寻问回来,就迅速将阮昧知给出卖了,复述了一遍两人的谈话内容不说,还强烈建议殷寻问追上去,以防阮昧知有什么不测。然后,殷寻问就给龙惊千解释了一下居誉非和阮昧知不得不说的二三事。所以,这会儿龙惊千多少能体会到点殷寻问的苦逼。
龙惊千这话一说完,殷寻问背后的气压更低了,阴郁得洒点水就能长出蘑菇来。
龙惊千尴尬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亡羊补牢道:“不要介意嘛,昧知应该也是急需某种法器,迫不得已才去找他的。”
殷寻问本就憋着火,龙惊千一劝,更是火上浇油。他用力握了一下拳,有些失控地开口道:“若说起法器,我身为混元宗少主,手里的东西比起居誉非只多不少,而且也远比求助于他安全得多,为什么昧知就没想过先问我?”
龙惊千哑口无言:是啊,为什么?为什么自家兄弟的第一反应是去找居誉非这个敌人,反倒将殷寻问这个最佳选项忽略了个彻底?
“要不……你去问问昧知?”龙惊千小小声地建议道。
“我不会问的,不管阮昧知是一时疏忽,还是真心更信赖居誉非都无所谓,横竖我都不会给他除我以外的任何选择。”到底还是意难平,殷寻问略含警告地盯住龙惊千:“你最好也别拿这个问题去为难阮昧知,就算他真借此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也只会徒增烦恼而已。”
龙惊千眼睛一眯,杀气侧漏。不会给昧知其余的选择?殷寻问以为他是谁!
“你最好三思而后行,免得自以为是害了他。”殷寻问淡淡地继续提醒道,那些强压下的不快,让此刻的他充满了攻击性。
龙惊千冷笑着一爪挥出,被殷寻问抽剑架住,真元在交锋处激烈碰撞,但因为两人完美的控制,没有外泄一丝一毫。
“我会接受你和昧知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阮昧知自己愿意而已。”龙惊千眸光锐利:“你还真以为昧知就非你不可了?那居誉非是好是歹,都是你在说,昧知可未必就这么认为。我不能保证自己不会给阮昧知带去麻烦,但我至少永远不会以为他好为名,剥夺他选择的自由。”
作为阮昧知的兄弟,就算阮昧知真要爬墙,龙惊千也只会帮忙扶着梯子。他不会让任何人成为阮昧知的束缚,即使这个人对阮昧知再真心也不行。
殷寻问的唇苍白地抿成一线,他有些后悔之前的失言。有些话,他本不该说出口的……他相信阮昧知对自己确实是一心一意,但他也相信阮昧知对居誉非并非无情,龙惊千若真跑去问,只会让阮昧知为难。
“别一副杀人的样子,这几年我杀的人可比你多百倍。”龙惊千收回手,寒声道:“我会亲自去看看居誉非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提醒昧知。你若要阻拦,尽管试试。”
“去吧去吧。”殷寻问也收起剑,毫无压力地挥挥手赶人走。居誉非那种疯子,只要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将兄弟托付给他的,更何况龙惊千这种弟控。
龙惊千一闪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殷寻问却是在树上待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自己那些负面的情绪都已经被捆缚彻底,才慢悠悠地进入玄明殿。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有事?”看到殷寻问回来,阮昧知笑着迎上去。
“没事。”殷寻问没有对着阮昧知说谎的习惯,索性岔开了话题:“演武堂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明日只管带着那些人去就是。”
阮昧知自动将殷寻问晚归的原因理解为了演武安排,顺着话题道:“明日我们当众来一发的时候,你说我们是打平还是分个胜负的好?”
“各凭本事分个胜负吧。”殷寻问沉吟片刻后道。
“那你肯定会输给我啊,哥现在可是元婴期。你就不怕败在我手里,失了少主威信?”阮昧知翘起大拇指指着自己,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猖狂样。
“我准备这样……”殷寻问凑到阮昧知耳边细细分说。
“好办法!”阮昧知勾着殷寻问的脖子,赞扬道:“你小子真是越来越有哥哥我的风范了。”
“多谢夸奖。”殷寻问一本正经道。
阮昧知畅想了一下明日的情景,然后压低了嗓子道:“你说你爹要是知道咱们把核心弟子排出来让客人挑,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殷寻问严肃告诫:“大晚上的,别讲恐怖故事。”
阮昧知囧住:“你这是在开玩笑对吧?对吧……我可经不住你爹一击啊。”
殷寻问抬手戳戳阮昧知猝然呆掉的小脸,忽而,轻轻笑了。他到底在纠结些什么,阮昧知既然能豁出命来陪他挣一个相爱相守的未来,自然就不会轻易动摇。相信就算阮昧知瞎了眼,内心深处真的更想要居誉非,也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琵琶别抱这种混账事。
殷寻问是放下了,可龙惊千却还在为自家兄弟的幸福而奔忙。
这位身负弟控属性的大哥凭借着高超的身手和搜刮自魔门的种种道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顺利进入囚牢,看到了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