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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夜灯-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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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生望着眼前的一切,仰起头闭上眼,深深吸气。

“我放你们走,永远都不要回来!”他说。

青夜还来不及诧异,已被他拎起,扔出石牢。

虽然月光微弱,但在黑暗里呆得太久,青夜不由眼前一刺,紧闭双眼。再睁开时,已经看到童生背起了御风,一言不发地往出谷巨树走去。

青夜忙站起来,紧随其后。

整个青灵谷气息清幽,虫鸣和谐,巨树上的六足神情怏怏地半阖双眼。

这里——一点也不像刚刚遭受了屠戮。

那童生身上的血,是何处?

“你剑上的血?”青夜忍不住问。

童生只是哼了一声,把御风放下,念出出谷咒语。

巨树裂开,童生把御风扔出去,背过身,“快走!”

他连看都不看青夜一眼,青夜望了望倒在地上的御风,张张嘴,深深望了一眼童生的背影,转过身,决然离去。

童生听到他离去的声音,缓缓转过身,站在原地,眼看巨树缓缓弥合,眼看那个清秀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再也不见罢。

他重重倒地!

太过疲惫,身体和心灵,都已经到了极限。

他刚奋战一天一夜,杀了化蛇,转眼又送走自己最爱的人,有谁知道,他此刻——心如刀绞!

何以为淫邪?
爱,是吗?

*

童生一睁开眼,看到的竟是那人的脸,眉目温柔,笑容和煦中带着一丝心疼,轻声唤他,“焰……”

是梦吧,他早已离开。
童生重新闭上双眼,可不可以让这梦再长久一些?

“焰,怎么了?”青夜触上他的脸。

不是梦!
童生猛然睁开眼,握住他的手腕,真的——不是梦!

他勾起唇角。

“焰……”青夜把脸贴在他的掌心,眼角低垂,眸光盈动。

“为什么…没有走?”他问。

“去哪里?没有你的地方,我不去。”青夜笑着回答。

巨树弥合之际,青夜回头,正看到童生直直倒地,显得那么无助。

他折回身,入谷。

「没有你的地方,我不去!」

童生笑了,流着泪。哪怕他是骗自己,也足够!

“御风呢?”童生难以启齿。

青夜深深望了他一眼,“他活过来了,只是不知能不能醒来。”

“他……”为何不跟他走?

“我爱你。”青夜抢先说道,把脸贴在他的胸口,“我爱的是你。”他再次强调。

童生睁大双眼,愣住,眼角滑出滚烫的泪珠。

“傻瓜。”青夜吻干他的泪水,“我爱的一直都是你。”他目光无限深情,望进童生的金色眸子,一眼万年。

“夜!”童生揽住他,揉进怀里。

“傻瓜!”青夜叹,抬起头吻上他的唇,辗转舔舐,深情纠缠。

耳鬓厮磨间,青夜听到童生低低问道,“若天命真如此,青夜可怕与我同死?”

青夜低笑,目光坚定地回答,“青夜不怕。”

青丝缠绕着两人,柔情缱绻氤氲。

和他一起,死也甘愿。

“可我不会让你死的。”童生语气浅浅,微不可闻。

*

童生把最后一粒丹药拿给青夜,让御风服下。

剩下的,只有等待,和命运的拷问。

石屋,青夜跪在大长老面前,低垂着头。

“你再说一遍是谷主?”大长老手指颤抖地指着他。
“是谷主,长老。”

“青夜,你为何如此冥顽不化?御风已经为他受过,你为何要再生事端?”
“长老,青夜愿以死谢罪,但请长老勿要责怪谷主和御风。”

沉默。良久。

大长老捋着胡须叹了口气,“你离开青灵谷吧,青夜。”
“青夜不愿离开。”

“为何?你如此才是害了他!”大长老气得胡须都颤了起来。
“青夜不会再留他一人,除非……我死。”

“你……”
“就算死,青夜也要死在他身边。”
“混账!”

大长老取下墙上荆棘藤鞭,甩上青夜的后背!

藤刺尖锐地刺进他背后的皮肤,鲜血瞬间洇湿衣衫,青夜额上沁满冷汗,可他仍旧倔强地咬紧牙关,极力忍耐。不能低头,不能再留下他一人。

啪!啪!啪!
清脆的抽打声响在石屋之中,似要打碎青夜这副柔弱的血肉之躯。

但打不死的,是爱。

十鞭有余,青夜突然腹中剧痛,他一手撑住地面,一手护住肚子,伏倒在地上,有什么黏腻的液体,从下|身滑出,不、不要,他心中无端焦灼,眼前一黑,直倒下来。

就在鲜血涌出身体那一刻,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他的腹中,似孕育着什么?可如今它正在消失,青夜的心跳骤然停止,不要!他大叫,一阵刺痛,他清醒过来。

“你醒了?”是舞露姐姐。
“我怎么了?”青夜问。

“你……”舞露蹙起眉头,“青夜,你离开青灵谷吧。”
“为什么?我就算死也不会离开!”他支起身体。“焰呢?”

“他,昏过去了。”
“他怎么了?”

“青夜!”舞露大声打断他,“你可知,你体内孕子?”她难以启齿。
“什么?”原来这些刺痛是因为孩子?那……血?

“孩子?”他抓住舞露的手,不敢开口。
“他没事了。”

青夜暗舒一口气,用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可他是男子之身,怎么可能孕子?

“你走吧,你和御风已经被赶出青灵谷。”
“为什么?”

“你不要问了!放你走,已是对灵谷的亵渎。”她停顿一下,低声说,“青灵谷不可没有谷主。”
青夜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关于你孕子之事,也无足奇怪,当年鹿蜀大人为你加封之时,长老还奇怪,为何身为男子的你,它却用了右前蹄,只有女子它才会如此。现在看来,它早知今日。”

“我不会离开的,就算死我也不会离开他。”青夜坚定地说。

“你怎可如此自私?你要等着这个孽障出世,看着他被全谷人杀死吗?”

青夜愣住,孽障吗?为什么他的孩子,会是孽障?

“你知不知昨日,孩子几欲消失,是谷主剜了心口之血才救活你,你要害死他才罢休吗?!他已经不能再取心口之血了,否则,否则……”舞露浑身颤抖,对他大叫,“青夜,求求你离开吧,如此才能两厢安宁。你留下,会为所有人招来灾劫。谷主为了你,杀神兽,还要杀族人,你是要把他推向毁灭把青灵谷推向毁灭吗?”

青夜看舞露捂着脸低低啜泣,他胸口滞闷,悲从中来,垂眸陷入深思。

他双手交叠覆上还未有丝毫变化的小腹,感受着来自它的温暖,这是他和焰的孩子,不是孽障。






17章 黑枣


一年后。枢阳山。
正秋,黑枣满山,暖阳四溢,温风和煦。

苍苍翠微之中隐约可见两三栋古朴木屋,屋旁溪水潺潺,清流涓涓,羡煞世人。

但旁人也只能羡煞罢了,这木屋的主人,正所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不,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幼童,刚刚就被从半山扔了下来,幸好这幼童有些身手,轻功尚佳,否则这次不知又是断腿还是断手了。

幼童从地上爬起来,生气地鼓起脸颊,“破师父,烂师父,不就把小谷子藏起来了吗?凶死了!”骂完,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绕到山脚下,踩着布满碎石的林间小径,一步一步朝着木屋的方向,苦着脸攀爬。

从这个方位抬眼望去,这木屋还真是遥不可及。

“师父…我错了……可不可以用轻功?”幼童哭道。

山间飞下一个黑衣少年,眉目稚涩,表情生硬,不苟言笑。

“师兄……”幼童见到少年,垮下脸装哭,还不忘踉跄两下,“师兄,脚被师父摔断了!”他扁扁嘴,撒娇。
少年瞥了他一眼,紧抿着的嘴角抽动两下,携起这幼童,往山上飞去。

“哇,师兄好厉害,飞呀飞啦……”幼童双脚离地,伸开双臂,高兴地笑着叫。
“你想让师父再扔你一次吗?”少年脚下不停,目视前方,对他冷冷说了一句。
幼童立即捂住嘴,缩起脖子,偷偷抬眼对少年笑。

眨眼之间,两人已在木屋前落定。少年倚栏而立,望着在溪水里奋力捉鱼的人,不言不语。

“师父最近好凶,他都不喜欢我了。”幼童撅起嘴踢着木栅栏。
“还不是你太胡闹。”

“我不就把小谷子藏在柜子里而已嘛?”
“还而已?”少年挑眉。
“他偏心!”

“是谁在说为师坏话?”一道清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两人齐齐回头。

只见一个白衣男子手持折扇,飘然上前,他身姿修逸,轮廓柔和,眉目圆润,嘴角却泛着一丝略显狡黠的笑,让他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师父!”两人抱拳行礼。

“小南烛,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这么快,是怎么飞上来的?”

叫南烛的幼童低着头,拉了拉少年的衣角,“怎么办?”他低声问。

“师父,是离煞带他上来的。”

“哼,一对欺师之徒!”白衣男子收拢手上的折扇,往两人脑袋上啪啪打了两下。

“嘿嘿,师父不要生气了嘛。”南烛知道师父气已消,就黏上去拽着他的袖子撒娇。

“离煞,方才谁说为师偏心来着?”他扬起下巴,对着叫离煞的少年说。

“师父,是南烛。”离煞干脆地答到,完全不在意南烛在一旁对他挤眉弄眼。

“你给我滚回家去!”白衣男子说着就拎起南烛要把他扔下山。

“不要啊,南烛知错了,师父饶命啊……”南烛双腿拖在地上,双手死命地扒住栏杆,今天可是被他扔三次了,再扔就回不来了!

屋里传来婴孩啼哭的声音。

“师父师父,小谷子哭了。”南烛听到哭声,殷勤地提醒师父。

“嗯?”师父停下手,竖起耳朵,果然有婴孩微弱的啼哭声。
“今日先饶了你!再拿小谷子开玩笑,你就滚回家做你的世家公子,不用回来了。”白衣男子说着快步往屋里走去。

略显昏暗的木屋深处,摆着一张竹床,床边是一个竹编摇篮。声音就是从摇篮里发出来的,一个看起来刚足月的婴孩挥着双手,哇哇大哭。

“小谷子,乖,不哭不哭……师父给你唱曲儿好不好?”他蹲在床边,轻摇竹篮,语气温柔。

门口两人顿时恶寒,“小谷子什么时候也成师父的徒弟了?”南烛扁着嘴嘟囔道。

“南烛,你在嘟囔什么?”白衣男子半扭过脸,冲门口说道。

“没没,师父。”南烛凑上来,殷勤地给师父捶着背。

“哼,你这么大点时为师也这样哄你来着!”他语气酸酸的,“现在竟说为师偏心!”他说着恨不得抹一把泪。

“怎么回事?”门口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南烛转过头,扑上去,“御风哥哥,今天有鱼吃啊!”对,他扑上的是御风手里拎着的鱼。

御风看大家都围在青夜的房间里,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他把鱼递给南烛,走到床边,坐下来,抚上青夜的眉眼,帮他捋顺被风吹乱的发丝,“青夜……”他牵起青夜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

“哼!”白衣男子看他一脸伤心的模样,哼了一声,转过头才发现小谷子已经不哭了。

“君神医,青夜……”御风开口。

“别叫我神医!”白衣男子不耐烦地打断他,“也别问我他什么时候会醒,本·尊·不·知·道!”他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甩手离开。

走到门口,他对立在一旁的少年说:“离煞,跟为师去后山。”
“是,师父!”

伴随着窗外南烛“师兄你去哪儿啊?”“师父你又不带我”的喊叫声,两个一白一黑的身影,飘进后山深谷。

御风望着君神医离开的方向,愣了半晌,垂下头,握住青夜的手,“青夜,怎么办呢?”

一年前他带着虚弱的青夜被逐出谷,迷茫无依,便寻了一处清净的小村庄安身立命,谁知青夜因为男子之身孕子,体力逐日衰弱,不消说灵力散尽,连清醒都变得困难。

后来,听江湖刀客说起怪神医君迁子,他便背着青夜来到枢阳山求医。

君迁子医术奇神,年纪轻轻便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但都传他脾气古怪,俗称见死不救,不过有两种情况除外:一是他欠过人情,二是他觉得真心。

但大多传言,君迁子要人向他证明自己对所医之人真心之事,只是玩弄人的把戏,有人曾在他的山下跪了整整百日,君迁子仍旧眼睁睁看着那人的爱侣命丧黄泉,可也有人一去就求得他的回春妙手。

所以,说他儿戏,并不为过。

御风到达枢阳山的时候,大雪封山,他试探着踩进雪里,一脚下去没过膝盖,根本无法行走。他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青夜,咬咬牙,把他捆在背上,艰难地挪着脚步,往山顶跋涉。

抬眼便望得见的木屋,他挣扎着走了一天一夜。他已出谷多时,灵力几乎散尽,根本没有足够的体力。

就在快到木屋的时候,他一脚踩空,滑下山崖,但在掉下去的那一瞬,他抓住一棵荆棘树,用尽全力把背上的青夜一点点推上去。

看到青夜安静的睡颜,他闭闭眼,终于无力地松开手,往下坠去。

一个白衣仙人从天而降,揽住他,那人面色微白,眉色浅淡,眼神温柔,御风不由伸出皮开肉绽、渗满鲜血的手抚上他的脸,“青夜……”他虚弱地笑。

那人眼里散发出异样的亮光,扬起唇角,对他说,“睡吧。”
他像受了蛊惑一般,安然地阖上疲惫的双眼。

再醒来,据南烛说已是七日之后,青夜守在他的床边,面色红润,显然早已被救治。

这时他才清楚地看到传说中的怪神医——君迁子。
他白衣胜雪,面若冠玉,一双狭长的眼眸,透着似水的温柔。虽传闻已三十多岁,但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

他常对着御风笑,如梦中见到的仙人那样,蛊惑般地笑。
但是一对着其他人,便瞬间化身顽童,即便是对着他那两个性格迥异的徒儿。

不过虽然他脾气古怪,常常无端发火,但确实医术高明,青夜在他的调治下,逐渐恢复。

御风没有问过他为何愿意救自己和青夜,有些事,一眼便知。

可就在两个月前,青夜生下小谷子,便昏死过去,再没有醒来。

御风变得一言不发,而君迁子对着御风那一脸过分担忧的模样,也变得不耐烦起来,就像今日这般,他根本不愿再听御风一言一语,便折往后山。

御风把青夜的手握在手心,轻轻呼唤:青夜、青夜……

*

后山,君迁子带离煞走进一个隐秘的山洞,洞中幽暗,但有石桌石凳,很明显有人在此常住。
君迁子敲了敲一旁的石壁,石壁发出空灵的回声,倏然打开。

他走进去,洞内一片明亮,原来石壁上镶嵌着几颗鸡卵大小的夜明珠。

山洞深处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灰白的头发散在身上遮住大半个身体。
君迁子走过去,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那人转过脸来,面色苍老,皱纹横生,看起来至少有八十岁,他艰难地张开嘴,“他还是没有醒来?”

君迁子点头,“你真的不去见他吗?他毕竟是你的儿子。”

老人摇摇头,“我大限已至,你看这不过一年,已经老了三十岁。人到此时,对所有都看淡了。他、他母亲、青朝,见与不见有何区别?”

君迁子低低叹了口气,“这就是青灵族人从不离开青灵谷的原因吧,就算是生在凡世,也活不过三十岁。他这次不知能否熬过去?”

老人瞪着已经显得浑浊的双眼,像想起了什么。他突然起身,从山洞角落的泥土里翻出一个玉瓶,递给君迁子,“你试试这个。”

“这是什么?”

“是他母亲的散灵。他们都以为我不知,其实去石牢接她的那一天我就知晓,她已魂归。她把自己装在玉瓶中,随着那封绝情书到了我的手中。我怎会不知这是什么。”

“这能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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