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母-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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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脸沉痛：“都是老狐狸了嘛。”
　　　　水慕：……说的他都忐忑了！

　　☆、第57章　我活了很久

s市高铁站出站口，站着一溜俊男美女。
　　　　无数行人围观，俊男美女却像是没看到一样，依旧淡定的站着，似乎在等人。
　　　　他们等了没一分钟不到，就有人迎了过来。
　　　　华季殷勤上前，对着中间一头黑发的青年微微躬身：“族长。”
　　　　那青年淡淡点头，目光却并未落在华季身上，而是穿过人数众多的广场，直接落在广场另一头停车场上。
　　　　那里，水慕站在车前，面无表情的等着。
　　　　双方视线相撞，华季几乎听到了天打雷劈的声音，他嘴角抽了抽，像是求助一样看向黑发青年旁边的红发青年。
　　　　红发青年的头发并非真正的艳红，而是那种岩浆淌过后逐渐冷凝的暗红，再加上他眉目深邃，就好像外国人般，周围的确有人惊异于红发青年的发色，却也并未引起什么骚动。
　　　　这红发青年抬手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道：“辰小六呀~我们这一路被吵的够呛，真是烦死了，什么出门必须要行迹清晰可查，否则就要将咱们青丘变成公共景点这种破烂威胁真是够了！爷爷我累了，快点找地方休息。”
　　　　他一开口，黑发青年收回视线，目光总算落在华季身上了，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华季，那冰冷的视线像是冰碴子一样扎在身上，华季很没骨气的抖了抖，几乎要瑟缩在香九娘身后了。
　　　　香九娘：“……”
　　　　黑狐狸开口：“一股鱼腥味。”
　　　　华季几乎要哭出来了，他被一条活了亿万年的深海巨无霸缠上，要是没鱼腥味才见鬼了呢！
　　　　红狐狸噗一声：“行了，虽然是鱼腥味，但闻着也好吃嘛。”
　　　　华季：“……”
　　　　祖爷爷这句好吃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吃啊！狐狸的食谱上可是有鱼这一项的呀！
　　　　一只没吭声的白狐狸认真的看了一眼华季，又认真的看了一眼远处的水慕，半响才道：“天意如刀。”
　　　　他一开口，黑狐狸和红狐狸的表情都有些微妙变化，看向华季的眼神多了点温度。
　　　　华季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了，只要被白狐承认，最起码说明他和水慕在一起，不会给青丘狐族带来麻烦，这就足够了。
　　　　香九娘撇嘴，她冲着白狐狸撒娇，她的直系祖爷爷是白狐狸：“爷爷，您一来就光看六哥了，我站了半天你也不搭理我~~”
　　　　白狐狸好脾气的笑了笑，刚要开口，就听族长黑狐硬邦邦的道：“不修媚术的灵狐都能勾来一只水母精，要你何用？！”
　　　　“……”这次轮到香九娘几乎要哭出来了。
　　　　依旧是红狐狸，他噗了一声笑道：“好了好了，那只水母精喜欢公狐狸，性别不同怎么勾引？别难为小九了，快找地方休息吧，我肚子饿了。”
　　　　嘤嘤嘤嘤嘤红狐爷爷你是好人！
　　　　香九娘和华季立刻异口同声：“没问题！我们立刻启程！！”
　　　　华季开过来的车不大，一辆车里加司机也就能坐下四个人，三只老狐狸直接跑到水慕那辆车里，水慕一踩油门带着狐狸爷爷们跑了，华季追都来不及，一眨眼就看不到了。
　　　　香九娘一脸沉痛的拍了拍华季的肩膀：“你认命吧！”
　　　　华季试图挣扎一下：“不管他们说什么，总要听听我的意见吧？”
　　　　香九娘怜悯的道：“你的意见有用吗？”
　　　　华季道：“还是有的。”
　　　　“哦？愿闻其详？”
　　　　“我可以决定是死得干脆还是死得磨叽。”
　　　　香九娘：噗。
　　　　就在华季唉声叹气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头一看，是一个发色发暗的青年，这哥们笑嘻嘻的道：“哟，六仔，好久不见，你身上的味道变得太多了吧？刚才我都没敢认！”
　　　　华季这才看到青年，这青年是他这一辈的老大：“你们跟着爷爷出来见世面吗？”
　　　　三只老狐狸各带了一只小狐狸出来，现在三只老的一走，三只小的顿时和华季调笑起来。
　　　　“刚才爷爷们在我们不敢说什么，不过六仔，你身上这味儿……可真重啊！若非咱们自小一起长大，我还真以为你是鱼精而不是狐狸精了~”
　　　　华季无奈道：“已经有很多人这么对我说了。”
　　　　香九娘开车，华季坐在副驾驶，三只小狐狸挤在后面一排，眉飞色舞：“听说这次的纪录片特别带感？能让咱们长尾巴？”
　　　　香九娘道：“是啊，六仔不就长尾巴了嘛，否则爷爷们也不会带你们出来。”
　　　　华季通过后视镜看了三只狐狸一眼，他道：“哟，大哥，你要萌六尾了？”
　　　　“是啊，瓶颈。”
　　　　“怪不得，你们俩，是要萌三尾了吧？”
　　　　另外两只小狐狸，一只红狐一只黑狐狸同时点头。
　　　　“本来大白要来的，但是她早就长出三只尾巴了，白狐爷爷就没让她来。”小黑狐快速道：“最后爷爷决定只让即将跨越三六尾的狐狸来，挑挑选选，就让我们三个来拉~~”
　　　　小黑狐伸出爪子抓住华季的衬衣领子，几乎要将脑袋从副驾驶座位上伸出去了，他不断蹭着华季，笑嘻嘻的道：“好哥哥，让我们在这边多玩两天呗~”
　　　　华季摇头：“别闹了，你们萌尾可是要渡劫的。”
　　　　三只狐狸集体在s市渡劫，神保俱乐部会……好吧，他们已经疯了。
　　　　小红狐咯咯笑道：“怕什么？不是哥夫在嘛~”
　　　　华季瞪他们：“什么哥夫？要叫前辈！！”
　　　　红狐大哥哈哈大笑：“你那点破事已经传遍青丘了，还前辈……”
　　　　他贼眉鼠眼的道：“就是不知道，若是我弄点关于你的幼年记忆给那位水慕前辈，那位前辈会怎么赏我啊~~”
　　　　华季脸色大变：“你！！”
　　　　红狐大哥悠悠的道：“某狐狸刚出生时……某狐狸啾啾吃奶时……某狐狸被熊瞎子追时……”
　　　　这才是真正的黑历史啊，华季满头黑线，最后不得不道：“……好吧，你们赢了，正好年后公司要拍戏，你们过来帮忙吧~”
　　　　狐狸大哥似笑非笑：“那爷爷那边……”
　　　　华季破罐子破摔：“交给我吧。”
　　　　“耶~~~~~~”三只狐狸欢呼起来，几乎要将车顶棚掀飞，香九娘默默给华季点蜡，同时无比庆幸这一次白狐一支的小妹妹们都没出来，否则头疼的就是她了……
　　　　华季心中忐忑，水慕会怎么和自家三个爷爷谈？
　　　　谈上交一只红狐狸精就不发大水淹了青丘？呵呵哒。
　　　　殊不知水慕并没有谈起华季的事情，他只是平淡的叙述了一个有趣的故事。
　　　　“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我出生在很久很久以前。”
　　　　坐在副驾驶的是性格懒散的红狐狸，黑狐狸和白狐狸坐在后排，此刻听到水慕开口，三只狐狸都没说话。
　　　　“作为一只没有大脑没有心，用现在医学词语来说，只有神经元的低级肠腔动物，等我拥有智慧的时候，已经无声无息过去好多年了。”水慕的语气特别平淡，却爆了一个让三只狐狸都惊悚的料。
　　　　“你们觉得，是时间赋予了我智慧吗？”
　　　　不等三只狐狸开口，水慕道：“不，我只是一只吞吐海水的水母，寿命总有定数，该死的时候，还是会死的。”
　　　　红狐狸忍不住道：“可你有了智慧。”
　　　　“是的，因为在蓝星诞生没多久，三个外星人就来到这里，而我，就是他们的第一个试验品。”
　　　　三只狐狸爷爷：……我擦？这什么神转折？！

　　☆、第58章　蓝星

三只狐狸的三观受到了极大冲击，红狐狸张大了嘴巴一脸震惊，白狐狸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水慕，唯有黑狐狸，虽然也心中震惊，但托那张面瘫脸所赐，到是没什么变化。
　　　　他咳嗽了一下，淡定的道：“然后呢？”
　　　　水慕开着车，并未朝着华季的公寓，也没朝着公司开，更没朝着公司为这些老妖怪们订的酒店开，而是带着三只狐狸来到了黄浦江边。
　　　　黄浦江，又见黄浦江！
　　　　黄浦江上水花微微荡漾着，水慕看着不断流动的水浪，他继续道：“你们很难想象，在那个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的世界里，有一天，天空突然被什么东西分开，一个诡异的东西降临，然后三个奇怪的东西出现在你面前，然后你自己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
　　　　“不过万幸的是，那时的我未开灵智，我根本没有意识这种东西，只是本能的留下当时的影响，记录下他们的谈话，后来……后来他们就走了，只留下了一个盒子。”
　　　　黑狐狸想了想：“重点呢？”
　　　　“等我开启智商，学会了很多东西后，重新回顾那段记忆，我大致弄明白他们那些行动的意思。”水慕道：“他们是别的星球的人，在进行星级探险活动时发现了蓝星的存在，他们很兴奋，那时蓝星刚诞生不过几十万年，世界还处于荒芜之中，什么都没有。”
　　　　“他们说什么，似乎发现了一个未知的星球可以获得很多好东西，所以他们对最初的蓝星进行了探测。”
　　　　“那时的蓝星被紫色的大海所覆盖，天空是灰色的，地面到处是岩浆，空气中蕴含着致命的毒气，光线里包含着恐怖的高温……”
　　　　“而在一片沉寂的世界里，突然有生命诞生了，那是蓝藻。”
　　　　“下一个诞生的物种就是水母。”
　　　　“作为蓝星之初就诞生的生物，外星人对海中的蓝藻和水母进行了研究，很快蓝藻就拥有了呼出二氧化碳的能力，而……在死了无数只水母后，有了我的诞生，他们拿出了一种非常珍贵的药水，拜那种药水所赐，我似乎变得和别的水母不一样了。”
　　　　“可当他们进行生物推衍后才发现，想让我变成一个可沟通的存在，最少需要几十亿年。”
　　　　水慕耸肩：“进化的时间太漫长了，也就是说蓝星最少还要发展几十亿万年才能产生基本的灵智生物。”
　　　　三只狐狸听得入神，白狐狸想了想道：“所以那些外星球的人嫌弃地球，也就是你口中的蓝星，然后他们离开了？”
　　　　“是的，他们离开了，再没有任何外星人来蓝星，而我也慢慢长大，蓝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静静的注视着这些变化，甚至有时还会走上岸感受一下世界的变化再沉睡……”
　　　　“然后我发现了一件事。”
　　　　他转身，深深的注视着三只狐狸。
　　　　“那个外星人说的没错，蓝星将成长上百亿年，发展百万年，最终在短短三千年毁灭。”
　　　　三只狐狸这次是真的震惊了，就连黑狐狸也傻眼了。
　　　　“他们说这种星球不值得费心，这才是他们离开的真正理由。”
　　　　黑狐狸沉默良久，开口重复：“重点？”
　　　　红狐狸在经过震惊后，又缓缓笑了。
　　　　“那又如何，这里终究是我们的家乡，故土难离，而且你说的是真是假还有待确定呢！”
　　　　说完这句话，他下意识的看向白狐狸，却见白狐狸双眼失神，似乎在卜算什么，没一会竟口吐鲜血一头栽倒啦！！
　　　　红狐狸震惊了。
　　　　黑狐狸白了红狐狸一眼，傻子！就看着小白往黄浦江里掉啊！也不接着！
　　　　他抬手一捞，将白狐狸抱起，平静的道：“你说的我们知道了，我们需要回去思考一下。”
　　　　此刻黑狐狸已经不想考虑为什么/他什么目的/怎么办/如何面对……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黑狐狸先要确定一件事。
　　　　这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再说以后，如果是假的，那大家就当来逛黄浦江被风吹傻了。
　　　　水慕目光深沉的看着三只狐狸消失，表情凝滞。
　　　　他扭头看着浩瀚的黄浦江，半响才喃喃道：“……目的啊，如果以前还能平静的看着，现在恐怕就有些不行了。”
　　　　“如果蓝星没了，小狐狸怎么办？”
　　　　华季带着一车狐狸回到公司，才发现不管是狐狸爷爷们还是水慕都不知道去哪了。
　　　　他也不担心，索性对狐狸们道：“明天纪录片才上映，要不咱们先去吃点饭？”
　　　　“好啊！”小黑狐狸吸溜了一下口水：“听说人间的鸡腿特别好吃！”
　　　　“对！吃鸡腿吃鸡腿！”
　　　　华季满头黑线，他怎么敢带这帮小狐狸跑到普通人开的饭馆？那绝对会吃哭老板的！
　　　　他坚定的道：“走吧我带你们去老猪开的馆子，绝对让你们吃到饱。”
　　　　华季开车，带着他们在小巷子里钻了许久，才在一个废弃的创意园区后的小道前停下，面前是一扇铁门，就像是废工厂的破烂铁门一样，推开走进去，绕过一些废料和废弃的工具，来到一处厂房前，狐狸大哥的鼻子动了动，立刻眉开眼笑。
　　　　“啊呀！这难道是论坛上说的那家s市最好吃的猪头饭店？”
　　　　华季点点头：“对，是一只八十多年的老猪精开的饭馆，味道棒，分量足，当然，价格也比较美丽。”
　　　　“一只小小猪妖敢要高价？”狐狸大哥挑眉：“他靠着谁开馆子？”
　　　　华季耸肩：“当然靠着吴老板啊，不过现在吴老板走了，s市的非人实力目前处于真空状态。”
　　　　香九娘噗了一声，她似笑非笑道：“真空？的确是真空，这形容真贴切。”
　　　　她想起中午时笼罩天空的那层透明薄膜，有那位太岁爷镇着s市，谁敢不长眼来找事？
　　　　华季脚步顿了顿，对了，吴老板走人，那他掌管的其他渠道和势力也在水慕手中？但没听水慕说过啊。
　　　　不等华季想太多，狐狸们扑进餐馆，馆子里是一个个大圆桌，桌子特别大，甚至可以让狐狸们变小趴上去，一看就是专门给妖怪们吃饭的地方。
　　　　“欢迎光临！”
　　　　一个侍应生迎了上来，他满面笑容：“您好，想吃什么？”
　　　　华季道：“我们是狐狸。”
　　　　那侍应生了然：“原来如此，我懂了。”他大喊：“老板，来一套狐狸大餐！”
　　　　所谓狐狸大餐就是禽类大全，吃完了各种乱七八糟的鸟，还有各种新鲜的鱼汤消食，喝完鱼汤再吃一点奇异的鲜果，最后还提供洗毛服务，可以将自身光滑似水，厚重柔软的毛好好清洗一番，洗完后跑到天台上还可以来个沙滩浴，趴在细白的沙子上，打个盹什么的……
　　　　啊呀，这日子真特么的美啊！！
　　　　水慕过来时，就看到满是沙子的天台上，滚着大大小小五只狐狸，三只红狐狸，一只黑狐狸以及一只白狐狸。
　　　　他的视线扫过五只狐狸，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某只横在沙滩中间，懒洋洋的舔爪子的红狐狸身上。
　　　　他看过去的时候，红狐狸也在看他。
　　　　红狐狸缓缓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虽然毛色依旧火红，尖端部分却多了几分深紫，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幽蓝色的火苗，而他本来黑色的爪子也带了点淡淡的灰。
　　　　水慕的表情一瞬间柔和了下来。
　　　　大红狐狸背后三只尾巴摇了摇，轻轻一跃扑在水慕怀里，水慕熟稔的抱住他，手正好抱住大尾巴的根部。
　　　　大狐狸的动作卡了一下，他恼羞成怒的咬了水慕一口，原来水慕的手在摩挲他的尾巴根部，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别闹。”
　　　　“我没有闹。”
　　　　“你和我那三个爷爷说了什么？”
　　　　“说了一些有趣的事。”水慕道：“而且现在开始他们也是我爷爷了。”
　　　　“于是你将我那三个爷爷丢下，自己跑来了？”
　　　　“恩，突然特别想你，就来了。”
　　　　水慕抱着狐狸，将脸紧紧贴在华季的额头，嗅着鼻息间熟悉的气息，他的心渐渐沉静下来。
　　　　他突然开口：“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会怎么办？”
　　　　“跟着你呗。”华季觉得水慕有点不对劲，他下意识的安抚道：“除非你先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