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玖夜-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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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梦无酒很给面子地接道:“另一位就是肖师兄。”
玖夜面无表情。
梦无酒解释道:“当初肖师兄有下山的打算,就考核了长老。偏巧有了任务便被掌门师伯顺势派下了山。”
玖夜依旧没有表情,但心里却挠起了猫爪子,早知道他也考长老了,反正他的能力不逊于肖书宇,总好过现在,生生矮了一级。
对于第一次见面就调戏自己的肖师兄,虽然在漫长的二十年里捞回来不少,但是,玖夜对于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记得还是很牢的。因此,玖夜除了喜欢奴役他以外,最喜欢的便是打击他了。
“这个毛孩子是谁?”终于狠狠折腾够大家耳朵的开阳长老,目光落在了苏忆殇的身上。
“我母亲弟弟的姑姑的侄女的姨妈的儿子。”玖夜面不改色地说谎,末了还好心加了一句:“算是我弟弟。”
苏忆殇勉强地笑,指甲在掌心磨了磨,终于忍下将这只胆敢放肆大胆地扳住自己的脸寻找他和玖夜相似处的红“螃蟹”狠狠拍飞的欲.望。
玖夜当然不会坐视自己弟弟被欺负,话说,自家的弟弟只有自己才能欺负。伸手,看似轻柔实际狠狠地拍了自己师父的爪子一下。
红彤彤的一片。
开阳控诉地看向自己的徒弟,道:“不尊师重道!乖徒儿不乖了!!”
玖夜扭头装作没有看到。
在场几位师兄皆是知道自己当初编的身世,所以,既然想要苏忆殇有一个合理的身份,这也只能上编的。
于是,在玖夜一脸沉痛声音低沉地叙述下,苏忆殇的名字成了夜殇,成了他远房亲戚。自小没了父母,于是在玖夜家里长大,和玖夜的关系不错。在二十多年前,那场祸事尚未发生之前,有一位世俗的武林高手看上了他的资质便收为入室弟子,带走了。这孩子也是后来探亲的时候发现家没了,这才知道当年的那场祸事。心中坚信玖夜没有死,便想出来一个法子来找他,也还真让他做到了云云的,听得开阳长老直拍夜殇的肩膀,说这孩子重情重义,资质不错不如来昆仑和他徒儿做伴什么的。
开阳的提议被玖夜无声否决,毕竟,虽然苏忆殇信心很足,对上长老也没能被发现其妖怪的身份,但掌门何等人物,修为称得上是修真界的第一人,要是发现了苏忆殇的身份,估计他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
开阳长老是和蜀山仙境的人一起来的,只是,在进了苍国联系到了昆仑的人后,开阳长老就无情地抛弃了他们,虽然那些人巴不得开阳赶快离开。
须弥仙境在七大仙界中,以消息灵通著称。此次,他们门下的人发现在萧国境内出现了许多魔族的人,不像是一些散魔,反而像是大规模地侵入。
在得到这个消息后,须弥仙境通知了其他门派。在共同商议后,便将门下各优秀弟子派出调查此事。
虽说修真者隶属于红尘之外,但在人间就得守人间的规矩。不得以真元力欺压凡人,斩妖除魔维护凡间和平,是千万年以来形成的潜性.规则。加上他们此刻的目的是调查,因此,取道苍国进入萧国是比较保密的方法。
玖夜面容依旧温和,只是眼底尽是鄙视。
这些话由天枢长老哪怕就是肖书宇梦无酒说这些话,玖夜也可以体会到严肃的气氛。但这话一经他师父开阳的话说出来,他就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甚至,哭笑不得。
话说,既然是个保密的任务,那么,是谁冲到萧国的驿站里找场子来着?与其说开阳长老爱徒心切,不如说他是寂寞了无聊了所以选择了一种正大光明的方式告诉潜藏在萧国的魔族,要是男……咳,魔的话,就留下来决斗。
紧接着,肖书宇又告诉玖夜一件事。
就是昨晚他们还在怀疑的女人,伊雨苒,在今儿个一早就被开阳长老下了“千里追踪”,只要有丝毫异动便可以立刻定下位置,然后揪出所谓的幕后黑手。
玖夜挺满意的,虽说“千里追踪”一向是用来追杀逃窜的妖魔的,但玖夜办事一向只强调结果,不论过程。
但问到了方法,就是玖夜这万年的微笑面瘫,也忍不住僵硬了。
开阳长老是以玖夜师父的身份上门的。
而他上门要见伊雨苒的原因就是,他的徒弟,经常提起那个女人。身为师父的他,自然见见这个徒弟感兴趣的女人,仗着师父的身份,把把关。
玖夜心里掀桌了,谁经常提起那个女人来着?谁对她感兴趣来着??造谣也不带这样的啊!!
至于旁听的苏忆殇,小脸已经黑亮黑亮的了。
肖书宇又在火里添了一把柴:“开阳师叔还说‘我家乖徒儿说了,找老婆就要找伊小姐这样的’。”
玖夜扬手,大片的白色粉末扑向已经溜到门口准备桃之夭夭的开阳师父身上。
有过几次经验的开阳长老顾不得多说,吆喝着冲出房间要小二送水。
旁边,乖巧的狐狸弟弟苏忆殇发问:“下的是什么药?”
玖夜面沉如水,半晌后露出的笑容也是阴测测的:“摇光师叔改良后的独门秘药——痒痒粉,一经沾水,立刻变成泻药。而且……”
笑容刹那间变得春风和煦:“……而且,是一年份的。”
作者有话要说:恶人还有恶人磨
42、第四十一章 食心 。。。
距离玖夜和苏忆殇出狱的日子,已经过去七天。
而这七天里,苍国的临湖城里,气氛有些紧张。
虽然已经确定了玖夜和苏忆殇的无辜,但萧国君主的舅舅毕竟是死在苍国国都之中,苍国的责任首当其冲。虽说那位红袍的上仙给了他们一个教训,但事关萧国的尊严,他们就此事,不停地向苍国上层施压,要求给出一个说法。
而伊雨苒,也不知道是不是信了开阳老头的话,这些日子里倒是总来瑞王府做客。忘记一提,为了节省不必要的开支(玖夜语),他们昆仑一脉的人集体搬进了瑞王府里。瑞王不是小气的人,房产大钱也多,再说了,他那五弟在听说了昆仑山的人尤其是一位叫开阳的人住进了王府之后,他连跑来王府挑衅一下的念头都没了,溜回了蜀山仙境那帮人的地头里,投身于他们长老的羽翼下。
苏忆殇仗着自己修习天狐道又没有造过杀孽,只要不用妖力别人就无法察觉自己是妖,也大大方方地住进了瑞王府里,而且死活要住在玖夜的隔壁。面对着那些昆仑仙境的人,苏忆殇倒没有太多仇恨之类,就是对着肖书宇的时候有些不对付,好像天生不对盘。
对此,玖夜表示爱莫能助。
因为,大多数的时间里,他得对付伊雨苒。
这七天里,时常会有着这样的场景:背后,是苏忆殇的言辞激烈和肖书宇漫不经心地敷衍;不远处,是开阳长老打着“提点后生”的名义大肆蹂躏他从炎王府里貌似是被揪出来实际上是被炎王那些师兄弟牺牲来的苍炎,而苍炎的好哥哥苍瑞则坐在一边,一颗又一颗的花生米丢进嘴里,嚼得嘎嘣嘎嘣直响;隐秘的大树下,是一脸深情与悲痛,手中似是捧着刚出生半天的柔弱婴儿一般捧着密封着连一丝酒气都逸不出来的酒坛子的梦无酒;当然,还有一些师兄师姐比较好奇临湖城所以结伴出行,而绝对糅杂着宗师风范和杀手气度的天枢长老,则是将长剑置于膝上,整个人入定修行。
至于玖夜的面前,他微微地笑,是一个一声鹅黄色衣裳脸含羞涩的少女。那位少女羞赧地垂头,秋波一般的眸光时不时偷偷在玖夜的脸上流连,饶是玖夜的定力也都想揪住那个女子的衣襟狠狠地摇。
“麻烦你光明正大地看,好不好!!快点看完就走人,好不好!!!!”玖夜心中无声呐喊,但脸上的笑容愈加地柔和。
柔和得冻人!
伊雨苒打了一个寒战。
而玖夜立刻就道:“伊小姐,你觉得冷了?莫不是风寒了吧。哎呀,本打算和你多说一会儿话的,但小姐不能因着这个原因生病啊。小苹姑娘(伊雨苒的婢女),还不快些送你小姐回府。”玖夜的脸上满是关切。
伊雨苒心中一暖,淡淡的甜意蔓延,下意识就想开口回绝。毕竟,能和玖夜公子多坐上一会儿,也令得她满足。
只可惜伊雨苒还没有开口,玖夜就一脸温柔地道:“伊小姐要是因和夜某聊天儿生了病,在下会担心的。”
伊雨苒脸颊生晕,当即就回了府。
而原本一直和苏忆殇呛声的肖书宇则丢下自己的对手,转而站在玖夜的身后,脸上漫不经心但语气里好像打翻了十坛子陈年老醋地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啊,小师弟,好艳福啊。”
而苏忆殇则是万分不屑地“哼”了一声,扭头离开,形状美好的菱唇小幅度不停地开合,似是在嘟囔着什么。要是有人贴在耳边细细地听,就会听见:“切,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小爷出门一大堆女人献殷勤,这么一个普通货色算什么。哼,不十全十美天下第一举世无双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在小爷眼前蹦跶,什么玩意儿……”
风暴中心的玖夜,端起杯子抿了口茶,面色淡然。
——第一天的时候他还会小小地报复一下,但一连七天连台词都没说换一下的挑衅,玖夜觉得,要是和他们计较,实在是太掉份儿了。
***
夜已深。
伊雨苒坐在自己闺房中的梳妆镜前,拿着桃木梳梳理着自己那一头青丝。姣好的面容带着柔和,杏眸里带着情意,不知想起了谁。
美目在落在铜镜上时,顿时变得苦涩,手中的桃木梳也不知在何时停了下来。
伸手,将一缕长发握在手中。黑色中夹杂的白色,异常地刺目。
伊雨苒眸光黯淡,纤细的手指抚过脸颊。细致的雪色肌肤上,缓缓浮现出那朵红莲的印记。比起上一次伊雨苒看见它的时候,更加得妖艳,也更加地令她不安。
——那是以她引以为傲的美丽为沃土而生长的妖花,时时刻刻蚕食她的生命。
轻声叹息,伊雨苒起身走到衣柜处,取出一件黑色的斗篷穿在身上,然后转身出了门。
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伊雨苒从丞相府的后门离开。
不远处的黑夜里,她的父亲依旧抱着那个叫“煌儿”的孩子,目光在她的身上逗留了一瞬,然后全都落在那个孩子身上。
伊森川低声喃喃:“就快结束了,总算可以结束了。这一天,爹爹等了十七年啊……”
丞相府门前的街道不比那些花街柳巷,反而异常地安静。
夜沉如水,空寂的街道上不见一人,远处传来打更的梆子声,更显得这里
空旷寂寥。
伊雨苒站在一处阴影下,在黑色斗篷的遮盖下,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
斗篷下,空洞的杏眸定定望向前方,贝齿死死咬住下唇,姣美的脸上半是挣扎半是无奈。
不远处,一个明显醉了酒的男子,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地走来。
杏眸在望见这人的时候,挣扎就已经不见了。
伊雨苒拿下斗篷上的兜帽,走出了阴影。
“啊……”伊雨苒一声惊呼,跌倒在街道中央。
那个醉酒的男子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了两步,一身的酒意醒了大半。
伊雨苒缓缓抬起了头。
月色清冷朦胧,但看清一个人的容貌却不难。
伊雨苒生得很漂亮,不同于夏璟画,她的美丽里带着纯真的美好,干净剔透如同水晶。而这样的面相,恰恰是男人最容易生出怜惜的,尤其那双干净的杏眸里蓄着泪水,盈盈欲泣,就是心如铁石也能化作柔水。
男子原本喝问的话变成柔声的询问,道:“这位……姑娘,你……怎么了?”那个男人努力使得自己的话语里不带着强烈的欲.望,但那双眼睛里面早已带有强烈的侵略性,恨不得将眼前的女子揉进怀里,一逞兽.欲。
伊雨苒垂眸,掩去眸底的厌恶,但在那人的眼里,这位美人则是难掩忧虑而落下的泪水。
伊雨苒哽咽着道:“小女子名叫小雨,出身商贾,家中虽然不是很富贵,但温饱无虞。但,几个月前的大水令得小女子的家里失了钱财,小女子一家投身京都。但由于囊中羞涩无法温饱,父母无奈便将小女子嫁给一个五十岁的地主老爷做了小妾。本图安定,但大奶奶看不上小女子,在老爷出京办事之时要将小女子卖去青楼。小女子不从,便逃了出来。本想投奔父母,但……”
“但……”那男子艰难地吞咽一下口水,在伊雨苒自叙身世发现这位不是什么大户小姐反而是逃跑的小妾没有什么身份背景后,那个男人眼中的欲.望便愈加炽烈。
伊雨苒抬头,满脸的委屈中带着勾人的妩媚,似是撒娇一般道:“但人家的脚扭伤了,没有办法回去。”
本来还一直挣扎的那一丝丝清明,立刻就消散了。
那个醉鬼名叫范通,是个秀才,自诩才高八斗无人能及,就是一年前科举名落孙山的时候,也是认定别人有门道而自己没有钱贿赂考官才失利的。因此,为了能得到一官半职,范通就留在了京都准备下一次科举。而他的家人因着他所说的原因而十分愧疚,砸锅卖铁弄了不少银子带去给范通,希望他可以拿去上下打点一下。
这范通,说白了不过是读了几年书,为人酸腐不说,还好色,那些钱全拿起花天酒地,就是到了囊中羞涩的时候,他也是卖了一些书去买酒喝,喝醉了就说这世界不够清明令他有才难伸云云的,着实无耻。
如今见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弱女子,半夜三更倒在街上,他还能有什么顾忌,哪里能按着那姑娘的话带她找爹娘,当即就说今夜时辰过晚要明天一早才成,准备将她先骗回自己的家里。
伊雨苒虽然出身豪门,但豪门之中的浑水绝不是外界可以想象的。就是她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但譬如夏璟画,譬如那些世家小姐,没有一个不是等着看她出丑的。她一眼就看出那个男人的心思,却也懒得点破。毕竟,把人吓跑了就不好的。
范通一介书生,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但这次却发挥了全所未有的力量,半扶半抱,近乎是以跑的奔回了自己的家里,却没有看见伊雨苒带着寒意的眼眸。
范通这个人不懂理财,只是一味地挥霍。这个临时的家里曾经有的一些值钱的物品早就被他拿出去当了,而那些钱财也拿去花天酒地,因此,这间房子里可谓是家徒四壁,就连他口中的圣贤书也被拿去垫了桌角。
范通那点点所谓的人模样,在进了屋子之后便立刻不知所踪,直接将伊雨苒压在床上,手撕开了她的衣襟。
伊雨苒眉眼冷峭,眼中尽是厌恶和淡淡的杀意。
范通自以为得了便宜,毕竟,如此美人竟然能被他捡回家中,急.色不已,一面将伊雨苒压在床上,一面急急地扯开腰带,目光贪婪。
伊雨苒抬眸看向那个急不可耐的范通,唇角扬起一个淡然的笑。
范通以为这是美人暗示,当即就俯下.身想要吻住身下的美人。谁知,刚俯下.身,他的身体就是一僵,双眼瞪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鲜血,如同溪水,浸湿身下的被褥。
范通眼中最后的景象便是,那个美丽的女人,浅浅的微笑带着淡淡的忧伤,鲜血溅在她的脸上,竟有一种残忍的美丽。而一只白皙的手掌,缓缓地从自己的胸膛中抽出,微握的手略微打开,掌心里,是一颗尚在跳动的心脏。
他看着那个美丽的女子将握着心脏的手凑到唇边,嫣红的唇微开,洁白的贝齿一点一点,将那颗心脏咬碎,然后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