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眠之都-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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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现在这些和这个从死亡之都返回的男人所教授的东西相比，那些都是小孩子的游戏，但在柯林斯年轻的时候，却也是相当厉害的记载了。

　　「既然是在利益驱使下才去当御用魔法师，那现在不也是同样的情形么？」

　　「哼哼，我可不是那么好收买的，跟随着龙骨之后的肯定是花几十年都难以摆平的大麻烦，所以还是省省吧。这一点，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你也就不用这样绕弯子……如果只是一次的话，我还可以帮忙，如果多了，我宁可去领悟那些要命的魔法，好好赌上一次！」

　　说到这里忍不住斜眼狠狠瞪了陷害他落入如此狼狈境地的罪魁祸首一眼，柯林斯想起了一开始之所以会跑到奥奇特的原因。

　　「说起来，当初我之所以会出现在你面前，那个原因想必你也相当清楚吧？如果我站到焰王那边，你又会是什么立场？」

　　看那个焰王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么高的修真能力怎么可能看不出隐藏在这张表皮之下的真相？虽然太微掩饰得很好，但是望舒王的魔法又怎么可能和丹涯国的修真力相同？

　　尽管焰王并没有明确的表示出来，但是约略推断一下就可以推测出这个结果。

　　再加上一开始时的那个委托。

　　因此，在彼此都能想明白的前提下，这小子提出这点来要做什么？是想确认自己还是他手中傀儡，无法动弹是么？

　　想到这里就觉得一肚子火气难以消散，虽然不如太微的魔法高明，也不如这人诡计多端，但是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如此想着，恶狠狠的瞪过去，不等到对方的回答，柯林斯语声冰冷，却难掩与生俱来的不驯的开腔了，「你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联合打倒你，你是我一个人的猎物。」

　　「呵呵，真是荣幸……这么说起来，我教你魔法岂不是自掘坟墓？」

　　太微轻声呢喃着，微垂下眼帘，唇边挑起的笑痕让柯林斯想起了刚才在水池那边看到的涟漪，轻柔，浅淡，却流泻出难言的味道。

　　「可是，我却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嗯？」

　　转过身来，太微笔直的看过来，银眸中闪烁的坚定光芒让柯林斯心中一紧。

　　「无论如何，请你答应助焰王一臂之力。」

　　虽然有点感觉，但是柯林斯没想到会被这么直接的提出来。愣了愣，冷笑着说出猜测，「我既然话都说得那么清楚了，你就不用再试探我……」

　　「不是试探，请你务必答应，就请当作是为了你自己，你的自由，你的尊严。」

　　一返以往迂回方式，这种直接攻击所造成的效果难以想象的大。

　　「我自己？」柯林斯愣了下，随后脸色一沈，「你该不会是指……刚才说的关于魔力的事？」

　　而焰王手上所能掌握的唯一有力筹码，就是在那晚面对面时提出的交换条件！

　　血牙龙的残骨！

　　「要想抑制力量的暴走，除了吸取和你力量同源的我的血液，积累力量慢慢加以控制之外，还可以用别的方法进行吸收。只是这个代价过于高昂，并且所需要的魔法物品极难到手，而且过程相当痛苦，所以我之前并没有和你说。但是，我想你就算过一辈子都不愿意吸食我的血液吧？照这样子下去，就是放任你不停害人，随后发狂反噬而死。不管是哪种结果，都是我不想看到的。」

　　太微叹着气，脸上的表情居然是鲜少出现，却让柯林斯想起过往种种遭遇从而头皮发麻的苦笑。

　　「目前只能将龙骨植入你体内了。」

　　柯林斯看着他无可奈何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

　　「说得真是冠冕堂皇，现在是找到好处才向我提出这点的吧？在意识到无法控制我为你卖命之后，就改用施恩的手段了么？你的嘴脸也够丑陋的……」

　　法师挑起眼角，用充满嘲讽的目光瞪着那个披着无害外衣的伪君子。

　　一如既往的讽刺并没有让太微动摇分毫。

　　「之前的恩怨暂时按下，我之前欺骗你利用你，但不都是没有取得最后的成功么？结果你不但获得了强大力量，而且还将我教训的那么凄惨，现在也只剩下仅能维持身体的魔力，这样一来，我们之间不是打平了么？」

　　「哼！」这么想起来，他和太微，不知道谁损失大一点。他是自尊，太微是力量，而且在哪个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的莲水虎视眈眈充满敌意的情况下，真不知道谁的处境更糟糕一点。

　　「我听说只要付出符合你心意的高昂代价，你就会帮忙解决一些棘手的事，是不是真的？」

　　「交易？是的，确实有这样的事，既可以打发无聊时间，也可以获得想要的魔法物品，但是我因人而异。」柯林斯昂头看着他，满是倨傲的打量着对方高挑的身子，就像是审视货物一样的轻蔑，「不过对象是你，这就不用考虑了。」

　　「血牙龙的骨骼也不行吗？」

　　「你应该知道这点代价远远不够。」

　　「就像是之前特卡卡国那样的待遇，我再教给你古代魔法。」

　　「还差一点。」

　　「你想要什么才能满意呢？」

　　柯林斯发出阴冷嘲讽的笑声，目光越发肆无忌惮，已经很清楚现在的情形是太微求他，而不是他求对方，这无形之中就占据了相当有利的位置，「从你的态度上看，你应该知道焰王对你的态度和心思，既然这样你还是坚持让我帮他，可想而知，他应该肩负着你的期望，毕竟现在你什么都做不了……这就意味着，与我随时可能被妖魔反噬相比，失去了我的帮助，对你所造成的打击会更大，我倒是觉得就这样放弃非常值得。」

　　太微眨动着双眼，语气虽然还是非常平稳，但是柯林斯却敏锐的察觉到他周遭的气息乱了。

　　「只要我能做到，怎样都行。」

　　柯林斯抬高了下颌，倨傲的看着他，「跪下来，成为我的仆人。」

　　亡灵法师双目注视着他，他可以看到银眸中映照出来的熟悉容颜，上面充满了嘲讽，以及难以掩饰的傲慢。

　　历史重演。

　　只不过这次主仆地位对调。

　　之前的武力魔法只能让对方的肉体崩溃，可是最高境界还是让他的心灵臣服。

　　巨大的愉悦感冲击着柯林斯的全身，他感觉到身体内燃烧着一把火，难以熄灭。

　　「你没有选择权。」

　　声音因为情绪激昂而比平时拔高了一个阶，这显得他更加神经质。

　　太微望着他，随后缓缓的挑高唇角。

　　露出毫无瑕疵的完美笑容。

　　随后，毫不犹豫的单膝着地，跪了下去。

　　手拉起了落地的黑袍一角，柯林斯看着对方满头银发流泻出一泓水光。

　　太微亲吻着他的袍角，用歌唱般的声音许下不公平的承诺。

　　「只要你帮助焰王得到他想要的，我就成为您的仆人。」


龙眠之都（46）
　　意料之外的，柯林斯并没有感觉到多开心。

　　这家伙为什么能这么容易就下跪呢？尽管知道太微不像是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反而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内心相当丑恶的家伙，但是这样轻而易举的做出这种卑微的姿态，许下任何法师都不甘愿订立的契约，爽快到了让他难以接受的程度。

　　有些东西，太爽快就得到，这让柯林斯觉得很不舒服，而长久堆积起来的喜悦感也在瞬间崩溃，变得索然无味。

　　而且，这个大有来头的家伙为了那个叫做「焰王」的臭小子，居然做出这种事，可想而知对方在他心中的重量。

　　虽然也可能和自己一样，是望舒王所利用的一颗棋子，但是地位却明显比当初的自己重要的多……

　　真是让人不爽！

　　「哼！」恶狠狠的抽回自己的魔法长袍，柯林斯向旁边走了两步，太微却依然跪在地上。

　　「这样可以了吗？」细柔的声音传入耳朵里，银发青年的笑脸让他更加郁闷。

　　「……真看不出来那臭小子有这么大魅力，可以让千年前横行大陆无往不胜的『望舒王』卑躬屈膝到这种地步。」

　　「不，不光是为了他。你知道的，不是么？」轻描淡写的就将法师的冷嘲热讽顶了回去，柯林斯沉默下来。

　　「……反正不管我怎么反对，你都会纠缠到底，是吧？」

　　算了算了，反正能达到目的就好！

　　事到如今，柯林斯也想得非常开了，反正照着他的意思，太微不可能放过，龙骨自然也不可能放过，这之前之后的顺序也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更妙的是可以享受折辱对方的目的，这就已经比之前的打算要强上很多！

　　只要落到他手里，要怎么欺负都可以。

　　想到这里，法师冷笑着，「反正龙骨在你的手里，那些都是你收集的不是么？如今却要植入我的体内……该觉得吃亏的应该是你才对啊。」

　　「还好，反正龙骨留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完成他们最后的使命，既然神明指点这条路，那么我自然没有违背的意思。」

　　察觉到了法师的口风松动，太微从地上站起来，微垂下眼帘，伸手撩开吹拂到眼前的长发，动作优雅而轻柔。

　　这个人总是将个人情绪隐藏的很好，不让人看出任何破绽。

　　尽管会使用读心术之类的魔法，但是柯林斯却从来没有在太微身上试验过，毕竟这位可是过去纵横整个大陆无人能敌的「望舒王」，一个不好魔法反噬到自己身上就糟糕了。

　　尽管现在对方魔力不济，不过魔法师最重要的就是精神力，而对方近千年的精神力克是不容小觐的。

　　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想去窥探太微的内心世界，就算用膝盖想都知道，那个人的心里一定比魔兽森林还要深邃恐怖，比栖息着七头妖魔的里特湖还要漆黑幽深，如果闯进去的话，搞不好会迷失在对方的心海里，就此沉溺而死。

　　生存在千年前的亡灵如今再次爬回世间，虽然外表上看不出来，但是死亡时的怨气仇恨哪有那么容易消散的道理。

　　啊啊，不行了，再想下去都觉得阴暗的半死，他自己的个性就够阴暗的了，如果再陷入太微的阴暗里，就足以让现在饱受刺激的他发狂不可。

　　而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冷静的面对身体的变异，以及隐约有所感觉的惊天阴谋。

　　「事实上你能做出这样的选择，我真的很开心。毕竟，我并不希望你死。」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银发青年侧过头来，了然的目光让柯林斯的脸色更加阴沉，心中忍不住用所有懂得的脏话将天下第一最会伪装的无敌大魔王骂个底朝天！

　　明明现在的情势是自己占尽上风，但是这一切却是对方一手促成的！

　　不过，还有另外一个重要问题。

　　「等一下，植入龙骨的话，植入哪块？如果我没记错，你手上还有特卡卡国弄来的黄金龙残骸。」

　　「这个嘛，首先，龙族也有不同的属性，地水风火，以及凌驾其上的光暗两种属性。之前在特卡卡国拿到的龙骨，是属于最高等的光属性，虽然之后小小的一截，但是它的威力对现在的你而言，还是太过霸道。虽然我曾经用我的血召唤出米尔凯的亡灵，将光明的力量减弱了不少，但是还是有些勉强。」

　　「听你这个意思，就是黄金龙的骨骸不能用了？可是你别忘记我的力量传承自哪里，如果说起来合适的话，血牙龙远远比不上那条龙的一小截骨头！」

　　对于法师的反驳和明显不信任的眼光，太微轻轻摇头，耐心解释。

　　「因为人类的身体和龙族的不同，所以承受魔法元素的容量也不同，虽然你的身体……咳咳，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的身体，但基础还是没有变的。就算你的身体被残留下来的龙之力改变了大半，并且吸取了那里面数千只妖魔的肉体凝结而成，但是你现在之所以还能保持神智不失，关键还是在于，你保留了某些属于人类的部分，这也就是你为什么没有立刻因为力量暴涨而发疯的原因。虽然米尔凯的骸骨对你而言是最合适的，但是『药』就是『毒』，越有效的药，就越是难以承受的『猛毒』。因此要接受最高级别的光龙骸骨前，必须要先习惯龙族的能量。因此……」

　　「因此，就必须要将焰王手上的龙骨搞到手对不对？」在某人说话之前，柯林斯抢先没好气地把话说出来。

　　「是的。」太微伸手去抚摸柯林斯的长发，却被召唤法师恶狠狠的推开了。

　　「你一向都没有辜负我的希望，一直都是。」太微叹了口气，「从我第一次在那场宴会中看到你，不，在宴会之前，我就觉得你能领会我的意思，现在看来，真是这样……柯林斯，我真的很高兴认识你。」

　　「我可一点都不高兴认识你！」对那种纯洁无辜的眼光十分配合的打了个寒颤，虽然阳光灿烂，但是一股寒意从脚底向上直窜而起。

　　「不说这个了，你应该清楚现在丹涯国的局势吧？」

　　「国家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柯林斯冷笑出声，毕竟在这么长的岁月里，已经看透了王朝更替，权力斗争，不管怎么折腾，只要人们还有欲望存在，争斗就一天不会休止。

　　更何况，国家是什么？还不是一大群有共同利益的人集结起来的欲望团体？向着同一个目标迈进，想要达成某个共同目标的集结体，只会让欲望越来越大，越来越旺盛。

　　相当清楚他话里的意思是什么，太微叹了口气。

　　「身为魔法师，应该对这种权力纷争没什么兴趣的，我都没有，你身为『望舒王』，又怎么可能会喜欢呢？还是说，你现在用的这个身体导致你不得不卷入这场漩涡中……」

　　「首先，这并不是我自愿的，而是丹涯国的血脉决定了我必须要为他们做这些事。」

　　「血脉？」这个词汇在脑海中晃动，柯林斯的脸色变了，「对了，之前莲水提到过，发生返祖现象的身体才能让你发挥最大的魔力。」

　　「血液中充盈着魔力，只有返祖现象的我的孩子，才能让我重返人间。」


龙眠之都（47）
　　「你的……孩子？」

　　太微点点头，昂起头来望着窗外飞翘而起的屋檐，日光让他原本就白皙的肌肤就像是透明的一样。

　　一阵风吹来，衣袂翻转，长长的衣带猎猎飞舞，纠缠着他垂落而下的银发，仿佛会随着这阵风消失一般，特外的不真实。

　　不过，这位可是有史以来最顽固的怨灵，要是有那么容易消逝的话，那他当初也就不用吃那么多苦头了。

　　不过，血脉，没想到望舒王居然娶了妻子？生了孩子？

　　本来听到「血脉」一说，还以为是太微的亲戚留下了子嗣，却没想到居然是他自己的孩子。

　　有些难以想象，事实上魔法师虽然不忌讳结婚生孩子繁衍后代这种事，但是一般的魔法师还是很少娶妻子的，毕竟没有共同语言，再加上魔法师专心于研究魔法，很少有人会有闲情逸致去和女人厮混。

　　而这家伙……

　　努力回想当初在资料上看到的关于望舒王的资料，但是想来想去都没什么印象……

　　沉默了很长时间，太微也似乎陷入了回忆中，也没有出声，直到柯林斯终于想起了某段零碎的回忆！

　　「啊，对了，他说过，对了！他说过！」

　　还记得以前老师还在世的时候，有一次得到了某件珍惜魔法物品兴高采烈的时候，曾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