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老师-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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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拼杀中的两人竟然向我冲过来，我一时手足无措。头上突然传来一声呐喊：“肖老师，接卷。”声音来自地理张老师——虽然他满脸鼻屎，还是坚持着依在窗边，从楼上抛下一个大纸卷。　
　　兵器？暗器？武功秘籍？　
　　肖纵身一跳，骑在我背上，拍拍我的背大叫一声：“小狼，给我跳。”　
　　我哭笑不得，她不重，但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我还是明了的，周小兵也已经杀到这里，别无它法，我硬着头皮驮着她向纸卷落下的方向奔去，我带着她跳到了空中，风在耳边呼啸，她紧紧的抓着我的头发——应该叫毛皮吧，肖在空中接到了纸卷。　
　　“好，干得好，打开纸卷。”建军在楼上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　
　　周小兵此时也跳到了空中，双爪向我们袭来，千钧一发。　
　　肖把它奋力展开，一张五颜六色的世界地图跃然眼前。　
　　肖在已经近在咫尺两只鼻屎爪就要抓到的周小兵面前把地图一扬，飘扬着各种版图的纸片挡在我和肖的面前……小兵的攻势立即停止，眼神逐渐了明亮起来，应该是恢复了神志。　
　　结束了。　
　　落地，周小兵抓耳挠腮，似乎想尽力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　
　　肖开心的拍着我的背，哼着《国际歌》。　
　　喧嚣的校园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I　第二十三章　约会
　
　　七月。最闷热的季节。　
　　学生们最企盼的暑假终于降临。校园像经过了大扫荡一样人去楼空。估计门卫师傅此时正搬条小板凳坐在校门口感叹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吧。　
　　其实我也是很期盼暑假的。托职业的福，和学生们拥有一样悠长的假日而且工资照拿，简直是美差啊！这真是神的恩赐，阿门。　
　　什么？暑假去帮人补习开小灶捞点外快？不要啊！为了几个小钱把自己累坏了，平时烦累的教学，时刻可能陷入的各种危机，各种器械和打斗，让我每天神经紧绷，经常连觉也睡不好，我已经越来越感到自己力不从心，身体好像也开始老化起来……游老太的“腰腿痛肩周炎伤风感冒风湿性关节炎”让我不寒而颤……我决定了，暑假好好玩游戏，好好上网吹牛，多长几斤肉，找回曾经失去的青春，好好度这个假，哇哈哈哈哈。　
　　一觉睡到中午的我，潇洒的甩开毛毯，拍了拍“排骨”，俯身猛烈地做了几个仰卧起坐，一个不留神用力不当闪了腰，半天缓过劲来，捂着爬下床。开始做着每天的必修课——烧水，撕开泡面和佐料包，用油手打开电脑，联网。啊，宁静，没人打扰的生活，自由自在，让我怀念曾经逝去的大学时光，空虚寂寞但却没有嘈杂和喧嚣的环境，可以去上自习，可以睡觉，可以懒洋洋倒在草堆里看着云片片的飘过，可以因为考试不错拿积蓄给自己加菜。不用去想些不切实际的梦，不用整天去想着见不可能见到的人……如今的校园生活太刺激了，反而让清静惯了的我有点无所适从了。　
　　哼，香菇炖鸡面，看我吃了你。三两下解决面条，连入浩方，反恐服务器，匪四号，头上扎条满脸络腮胡子，小坎肩迷彩裤，提着把AK出去晃悠。我手舞足蹈，正得意间，清脆的枪响，我倒在了血泊之中，然后无数脚印踏过了我……我拍着键盘嗷嗷直叫，丫的，跟你们拼命。　
　　打得正紧张刺激无瑕顾及其他的我被急促的电话铃拉回现实，不耐烦的放下手中的激战，接起听筒。　
　　“喂，谁啊谁啊？”我没好气的问道。　
　　“呵呵！还有谁会这个时候打电话你？刚起来吧，小傻瓜！小懒虫！整天窝在家里要憋出病的。出来看场电影啦，我搞到两张票哦。”甜美的声线，肖。　
　　“啊，当然，当然，小生当然奉陪到底了！”我看看屏幕上又一次被众气势汹汹警察脚印踏过的大胡子叹了口气。也好，亲爱的，咱换个方式找找青春吧，嘿嘿！憋足口气，狂咽口水，来吧，约会，今天让我们来个质的飞跃，感情更上一层楼吧。　
　　“那学校门口见，不见不散噢，拜啦！”挂线了。　
　　衣服！衣服是个大问题！穿什么好呢，西装领带皮鞋？太正式太古典太呆板太没有新意了，而且天太热闷出浑身痱子自己难受。休闲一点，衬衣仔裤跑鞋？太显嫩了，大问题！我翻箱倒柜，把儿时的，上学时的，所有布料，都排列了出来，做形式结构内涵上的对比。最终……　
　　我穿着一身校服——深蓝色的运动服——学校的补助，脚踏双星球鞋，背了个军绿色挎包豪气万丈骑着脚踏车去赴了约。哼哼，我这番清新脱俗的靓装一定深受她的喜欢。　
　　“回去吧，回去吧，学校早放暑假了，你这孩子怎么还跑来？停止营业！”门卫师傅坐在小板凳上对我摆着烟斗。　
　　“柯师傅，看仔细，俺是高一年级组的小武啊。”　
　　“哦，我就说嘛！小武穿身运动服还挺精神的嘛！年轻好啊，有活力，有干劲。想当年老夫风云江湖的时候，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啊……不过如今在这安度晚年，倒也落得个清闲自在啊……”柯师傅开始胡诌起自己的武林往事。使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大法，我庄重的点头附和着他曲折离奇的身世。　
　　“嗨！”肖老远就踮起脚向我招手。　
　　我抛下独自在那喃喃的柯师傅，推车迎上去。　
　　还是那件鲜红色的连衣短裙，蹬着高跟鞋。柔顺的长发，有几许挑染的红色，末端卷起一点点，成熟中增添了几分可爱。她今天还上了点淡妆。淡蓝色的眼影以及粉红色的唇彩。妩媚的厉害。我的心狂跳。今天果然没有白出来一趟啊！　
　　“走吧，前面后面？”　
　　“前面。嘻嘻！你今天穿得好有个性哦。”她顽皮的朝我眨眼。　
　　“当然，要配得上你当然要和你们班的孩子一样研究下艺术罗。”我神气的抖了一下军挎包。　
　　她稍稍的歪着头，看着我笑。　
　　恬静的美丽。　
　　……　
　　“呵呵，你跑1500米的样子好搞笑哦！头一伸一缩的像乌龟！”　
　　“我哪有？”我无辜的辩解道。　
　　“有个相机拍下来给你自己看就好罗。”她递过来一包纸巾。　
　　我扯开包装胡乱得擦着额上的汗。　
　　她就在那浅浅的笑着，望着我。很静的。　
　　……　
　　我飞快的踩着脚踏。街上不断有人将视线集中在我们身上，不知道是因为这香车美女的惊艳，还是我这身惹眼的艺术造型。　
　　风挟杂温柔的发香，拂过面庞。　
　　“好香，是伊卡璐草本精华洗发水！”我嗅觉这么灵敏，不会是变身的先兆吧？　
　　“厉害，这也闻得出来。”她扭过头，眨着的大眼睛里含着笑。　
　　我从心底里惊异这份美丽，这柔美的身段就在眼前，近在咫尺，触手可及，没有梦中那个倩影飘缈虚幻，可能这才是我该去找寻并且留住的东西吧。以前我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呵呵。　
　　眼前的她，带给我无比的真实，让我麻木的心暂时有一丝的感觉。她说我带给她希望，她何尝不是也带给了我生活的目标么？　
　　“到了，看，本月的大片也——”肖兴奋得扬手指着电影院门口张贴的巨大海报。　
　　“啊？猛鬼街？”我有点头晕，如临大敌，差点没把运载着肖的脚踏车随手丢出去。现在想躲也来不及了。我怕恐怖片。　
　　整个影片都沉浸在欢快的此起彼伏山崩地裂的女声尖叫中——当然也混有男人的。肖却非常开心的嚼着爆米花喝着可乐，专心的看着鬼们四处游窜。老天，我看得两脚发软啊，时不时给突然响起的效果音给振得颤抖那么一下。不行，不行，这哪里是什么轻松的度假，什么二人的甜蜜时光。还想更上一层楼？看来等下要买根拐杖拄着回家了。　
　　我想，跟随着人群尽情地喊出声来，也许这样能使我放松一些。　
　　“啊！是鬼是鬼！”我站起来指着屏幕大声叫喊起来。　
　　无数双眼睛从昏暗中射来，嘘声一片，鸡皮疙瘩全倔强的伸展起来，我悻悻的坐下。　
　　肖已经快笑倒在我的怀里了。　
　　“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啊？”她依在肩膀上。　
　　“是啊，我想看青春活力偶像剧，我想看还珠格格，我想看李亚鹏配音的黑客帝国，我想去看韩国的肥皂话剧……”　
　　“坐下啦，好好的陪我看下啦，真有这么无聊吗？就当作是锻炼自己，吓着吓着你就习惯了。有我在呢！说什么你也挺下去，那天我还救了你呢！”她静静的握住我的手，微笑着，目光透进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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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第二十四章　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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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各位同学不必惊慌，请大家保持镇静，在我等校领导光辉英明的决策和带领下，学校的混乱状况已经基本得到了控制。”校长出现在主席台上开始安抚民众了。　
　　其实已经成了“塑胶跑道”的操场上压根没几个人，几乎全体师生都已经自发的转移到安全的教学楼里避难去了。　
　　肖骑在我身上开心的哼着《国际歌》，似乎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似乎听到校长信誓旦旦的演讲，人心渐稳，操场上学生老师们都三三两两的出来透气了。这下糟糕了……果然当大家看到肖老师骑着匹狼在那里活蹦乱跳好似神气的西部牛仔的时候，又全部迅速的撤回教学楼里去了。对校长的叫骂声阵阵。　
　　“请大家不要骚动，那匹狼不是狼，是武老师艺术节的排演化妆而已……”校长对民众苦口婆心的解释道。各栋教学楼上，粉笔，钢笔，尺子，饭盒，捏成团的废报纸，香蕉皮集中的飞向校长落脚的地盘，校长停下慷慨激昂的演说，仰天悲叹两声，扔下话筒，抱头哭叫着一溜小跑柯师傅的门房避难去了。　
　　我被肖拽着半天喘不出大气。呼吸也急促起来。　
　　“小狼，乖，回家啦，目标三楼办公室，驾！”肖掏出根骨头，在我眼前晃晃，指挥道。　
　　我欲哭无泪，好吧，以免吓着大家，驮着她回办公室避下风头再说。我四肢着地，以标准的狼的动作狂奔起来。所到之处，人人纷纷嘶叫着退让开，好多胆小的女生吓得哭起来，顿时这哭声像病毒似的相互传染开，立马连成一片，发展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我坏坏的笑着。不过我马上就哑然了，因为游老太也混在女生堆里号啕大哭，为这道靓丽的风景线添砖加瓦……　
　　“吼！狼来了，狼来了。”为了尽快疏散人群，我故意大叫道，我知道那些手持扫帚拖把铁桶的男生应该马上就会成群结队的来对付我了，得先赶回办公室。　
　　二楼，三楼，到了，我“轰”得撞开门，也不顾的暗号不暗号了。肖一个鱼跃翻身下狼，抖抖弄皱了的裙子，随后关上门，反锁。　
　　还好办公室里只有地理张建军一个人。我总算是松了口气，建军兴奋得手舞足蹈，傻笑着大步走过来，摸摸我的头：“乖乖，真是匹狼也。”然后白眼一翻腿一软就趴在地上睡着了。　
　　时机正好，我直起身子，高歌《欢乐颂》：“光明女生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　
　　肖眼睛明亮起来，眨着眼瞅着我看……我是否应该想个办法把她也弄晕？　
　　让我惊奇的是，她倒是半点惊慌的神色也没有，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倒出三片绿色的药片，转过身来，甜甜的笑着：“快，吃了它们。”　
　　看着她手中绿色的药片，将信将疑的我又唱了一遍《欢乐颂》。　
　　“你白痴啊，是我啦！要你吃你就吃呗！”肖有点尴尬的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好吧，小生姑且就将性命托付于你吧，即使死在美女手下我也认了，何况你对我那么好应该不会害我吧，不过万一真死了，我想唯一的遗憾就是没留后吧……我从她手上夺过药片，毅然吞下。喉头顿时倍感清凉。不一会儿，我的身型也还原到了原先的尺寸，四肢无官恢复原状，身上新长的狼毛也退掉了，悉数落下来和办公室里乌烟瘴气的鼻屎混为一团。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是什么奇药？以后俺要多备些旁身。”我惊异的望着自己变成了普通皮肤的双手，再注视肖的眸子。　
　　“健民咽喉片啊！没办法，我办公室里一下找不出其它可以吃的药，周老师的腹泻药瓶口又被他黑色的粘稠分泌物给粘牢了打不开，所以就给你吃这个罗。”汗，你当真要吃死我啊。　
　　“嘿嘿！别多想啦！你这不是变回来了吗？我算是救了你一次啊，对不，武？”红发年轻女孩对我眨着眼，白嫩脸蛋上的红唇，嘴角微翘。　
　　……　
　　中饭吃的是麦当劳……这没得说，当然我请，仅仅带出来的一百元大钞霎时就折损近半。不过喝着冰可乐，看着眼前这个美女吃得这么高兴，我也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幸福中了……　
　　“要不要留个鸡翅给你？”已经接近收尾工作的肖眨着眼，陡然问我。　
　　“哦，不用，不用，俺不饿。”我捂着“咕咕叫”的肚子看着满眼空纸盒坚定的摇头。　
　　随后我们来到了公园。　
　　我想这才是地狱的开始……　
　　过山车。　
　　车头徐徐上升的那刻，我闭上眼，仿佛等待受电刑的囚犯。耳边是几乎刺破耳膜的怪叫。风呼啸着刮得脸生疼。血压升高，心跳加快。也不知肖怎么想的，竟然挑了第一排的位置……她满脸带笑，手握紧了我，而我，则一直嘴里唠叨着“上了年纪”，“跟不上年轻人的步伐了”，“打死我也不敢玩了”，“有怪兽，打怪兽”，“我是一个香蕉蕉蕉蕉蕉蕉蕉…………”神智有点失常。车子俯冲了，视野模糊了，幻觉来了……　
　　幽灵船。　
　　嗖，嗖。看着空中两边荡开的船身，荡的角度越来越夸张，似乎已经快与水平面保持九十度……虽然我捂着心口坐在地上死活不起来装傻充愣闭着眼打哈哈，还是被肖拖拽上去了。耳边的风更猛烈了。终于我再也忍受不住，和小姑娘们一起忘情的尖叫起来，而且这一叫惊天地泣鬼神，叫得地动山摇……其实是船摇得……而整个人如沐春风，一阵清爽怡人。经验总结，果然叫一叫十年少，玩一下这东西我年轻不少……　
　　宇宙老鼠。　
　　我已经麻木了，和肖座进去，任由工作人员把我们五花大绑系在座椅上，然后他关上铁门。机器轰鸣着发动起来。我们的“包厢”沿着环形轨道无规则的运动起来……嗯，此刻我要说的就是……救命啊！天旋地转，头昏眼花，日月无光，神啊，快点让我度过这漫长的几分钟吧，我想回家吃泡面……　
　　终于，公园里“有趣的东西”——肖洁语，被我们转了个遍。　
　　肖扶着我在树丛里散步。　
　　“这里很宁静。”她说。　
　　“是啊，如果能在这里买栋房子住下来多好。”我也被这里潺潺的流水声吸引住了。　
　　“看那对父女！关系异常！”不远处有人指着我们小声议论着。　
　　……　
　　不知不觉来到一小摊旁。　
　　肖非要闹着我给她买把水枪，好吧，我说那就买吧。于是我们就坐在公园的石凳上，她玩着玩着突然神色异常的用水枪对着一个几岁的小女孩开枪了……小女孩哭了，她的母亲气势汹汹的叉着腰奔过来。我赶快上去陪不是，和她母亲磨了半天嘴皮，而后又赶忙在她耳边轻吟《欢乐颂》，才没有把事情闹大……　
　　苦难的历程……累瘫了我。不过还好，今天还算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