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错冥币的下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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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知道的……”苏晓楠大气都不敢出，他实在猜测不透面前的鬼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很想从梦中醒过来，逃离这可怕的梦境。可苏晓楠也明白，他不可能这一辈子都不睡觉，只要睡觉就别想拜托暮遮岚的纠缠，既然如此，不如一次怕个够，能说开固然好，如果说不开……苏晓楠盘算着也许该去找个茅山道士，或者让老妈找人跳个大绳给他还魂。
“你妈这些年给你姥爷烧纸，叨唠的最多的就是你，好几次我都听睡着了。”
暮遮岚打了个哈气，苏晓楠这会有了底气，瞪着眼看着他，“不可能！”苏妈平时可是从没给过他好脸，不是嫌他这不好就是那不好，动不动就那这家孩子那家孩子跟他对比，苏晓楠可是没少受打击，在外人面前，苏妈也是很少提他，在苏晓楠心中一直觉得对不住苏妈，因为他的性子软糯，不能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强势，在亲朋面前一定没少丢脸。如今苏晓楠听暮遮岚这么一说，他当然不信。
暮遮岚白了他一眼，“怎么不可能？连你睡觉蹬被子流口水这事都说。哎，你这个孩子啊，是不会懂得慈母的一颗护犊情的。”
“……你到底为什么会知道啊？”苏晓楠的眼睛有些热，可也知道这不是感性的时候，暮遮岚笑了笑，“你又想说我们冥界有冥界的法律，我这叫侵害人的隐私对么？”
“你怎么知道？！”苏晓楠瞪圆了眼睛，难不成鬼还会读心。
“你别管我为什么知道，以后我再发现你骗我，哼哼。”暮遮岚警告的看了他一眼，苏晓楠缩了缩脖子，“你……我知道了，现在你能告诉我原因了吧。”
“好说。”暮遮岚瞥了他一眼，“你是想知道你那姥爷的坟头为什么现在被我霸占是么？”
苏晓楠连忙点头，暮遮岚鄙视一笑，“你娘这些年给你姥爷烧的冥币都是假的，也不知从哪个假冒伪劣的小摊上买的，他在冥界这么多年，都是靠我的救济，吃人手短。到最后就连阎王爷都看不下去了，可怜他让轮回盘多转了一次他才有机会下凡间轮回，他开开心心投胎去了，临走前还不千恩万谢的想办法报答我？虽说你娘烧的纸币十有七八是假的，可也有一两次买到真的，我也就勉为其难的收了。你说说，你给你姥爷的是不是给我的？”
“……我妈。”苏晓楠咬断舌头的冲动都有了，他早就劝过苏妈别总去什么批发市场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连冥币都买着假的了，她还能干点什么吗？连累姥爷也跟着受罪，到头来这屎/盆子还扣在了他的头上！
“那你要我怎么补偿你？”这下，苏晓楠学乖了，他看暮遮岚这潇洒样琢磨着人家也不应该缺钱，既然不缺钱，他来找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好说好说。”暮遮岚十分大方的挥了挥手，“就一条，我这鬼也善良，绝对不会为难你。”
“什么？”苏晓楠紧张的看着他，不会是让自己放血或者掏心给他吧？
原来如此
“你那是什么表情，别把本君想的那么卑鄙好吗？”
暮遮岚没好气的看着苏晓楠，这么多年没见怎么还那德行，敏感小心眼懦弱，真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啊。
苏晓楠真想仰天翻个白眼，他真想破口大骂，“想”的卑鄙？正人君子可能又拔脑袋又掏肚子的威胁人么？
“我只有这一个办法能见你。”
暮遮岚看透了他的心思，幽幽的叹了口气，表情也有几分落寞。这叹气声让苏晓楠听得心酸，他有些同情的看着暮遮岚问：“你是不是在尘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需要我帮助啊。”一般冤魂不散游荡在冥界的鬼似乎都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可以，苏晓楠并不介意去帮他。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必须保证人身安全。不安全的事他说什么都不会做，他这么年轻还想着要为苏妈尽忠尽孝呢。
“的确有。”
暮遮岚点头，他算了算时间，也该快天亮了，还是有话快说的好。
“我要你为我去寻找一个身强体壮能禁得起我折腾的孕体。”
“……你说什么？”苏晓楠不可思议的看着暮遮岚，孕、孕体？！暮遮岚看着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我说话从来不重复两次。”苏晓楠盯着暮遮岚足足看了一分钟才消化了如此劲爆的消息，犹豫着问：“这跟直接投胎有什么区别吗？”
苏晓楠可不想去祸害别人，既然都是投胎成人，为什么暮遮岚不直接转世？他不刚刚还说连姥爷那个外债连连的可怜鬼都投胎了吗？以他的身份，想必并不会不好转世吧。暮遮岚这会倒好脾气了，看着他说：“当然有区别，再次投胎是需要经过三界轮回，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才叫转世，会忘记前世种种。”
“这样多好，免去一起尘世的烦恼。”
苏晓楠感叹，听暮遮岚说的他都想重新回娘肚子了。暮遮岚在心底叹了口气，他不能喝孟婆汤，脑中心里那人他还不能忘记。就算离开，他也必定要个结果出来。
“你别给我感叹那么多，去为我寻找就好。”
“强壮禁得起折腾……难不成怀你要很痛苦？”
苏晓楠胆战心惊的看着他，这不是在害人么？暮遮岚点头，“当然，像本君这种风流潇洒天下第一鬼，可不是任何人想要怀就可以怀上的，如果找不到孕体，我就只能勉为其难，用你这滑不溜丢的小身子做孕体了，你到时候可别说我没事先给你打招呼。”
苏晓楠大惊，一把捂住了肚子，“我是男人！”
暮遮岚勾唇一笑，上下打量着他，“我有说你是女人吗？谁说孕体就一定是女人了？我怎么看你都——”
暮遮岚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耀眼的光射来，狂风四面卷来，一切梦境如同纷飞的雪花，一瞬间被撕裂，那种视觉的塌陷感让苏晓楠大叫一声，猛地惊醒。
“楠楠，你怎么了？”
一睁眼就看见苏妈坐在床边焦虑的看着他，她半夜就被苏晓楠的叫声给吵醒了，还以为他怎么了，慌忙从卧室赶过来，就看见苏晓楠面色苍白不停的惨叫，那样子是装不出的，这下苏妈才相信苏晓楠并没有骗她。苏晓楠大口大口喘着气，还没从梦境中回过神。
“喝点水，你叫了一晚上了。”
苏妈这会也不找茬了，连忙把水递给了苏晓楠，苏晓楠顺从的接过，仰头喝了个底朝天。
“妈——”
刚一开口，苏晓楠的声音沙哑至极，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加上头上新渗出的汗珠，整个人显得虚弱无比。苏妈看着心疼，不停的用手给他擦虚汗。
“妈，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苏晓楠察觉出苏妈的不对劲，诧异的看着她。以往就算天塌下来苏妈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今天是怎么了？
“你在梦里不停的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苏妈的眼睛红红的，隐约有眼泪流动，声音也有些僵硬。苏晓楠看着她心中一紧，暮遮岚的脸又在脑中浮现。难不成暮遮岚还有同伙？骚扰完他又去骚扰老妈？如果真这样，他就算死也不会帮他！
“楠楠，你告诉妈妈，你梦到什么了？”
“我……”苏晓楠的嗓子胀痛，他刚一说话就咳了起来，苏妈连忙帮他拍背。苏晓楠虽然怯懦，可想到暮遮岚梦中的话，话到嘴边反而不敢对说了。母子连心，苏妈心疼他，他怎么会去害母亲？这种事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苏晓楠可不想苏妈也让恶鬼缠身，虽说并没有实际的伤害，可梦里那深深的恐惧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他不希望苏妈一把岁数了还被如此折腾。
“你叫了一晚上暮遮岚。”
苏妈凝视着苏晓楠的眼睛开口了，从小到大，苏晓楠就没能骗过苏妈什么，这次同样如此。她知道苏晓楠的心，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心疼自责，昨天苏晓楠回来就告诉她撞鬼了，她还借机数落他，想想就后悔。
“妈，我……”苏晓楠欲言又止，苏妈盯着他问：“可是上次上坟回来你说撞鬼的那个墓碑？”
“嗯。”
话已至此，苏晓楠不得不点头说实话了，苏妈心中一颤，抿着唇不再说话了。她活了一把岁数了，并不是没听说过牛鬼神蛇之类的事，尤其是小时候在村落里，村民们最爱讲的就是神鬼传说，可她最终也是一笑而过，听个热闹而已。如今这中倒霉事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苏妈心里绞痛。早知如此，她说什么也不会让苏晓楠一个人去给父亲上坟。苏晓楠抬头看着苏妈，看着她紧闭的双唇，试探性的问：“妈，你认识这个人？不……这个鬼？”
苏妈看着苏晓楠长久的不说话，目光低沉的可怕，苏晓楠被看的心惊，一度怀疑苏妈是不是被恶鬼附身了。
“暮遮岚……我听你姥爷说过这个人。”
“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苏晓楠两眼冒光，苏妈点了点头，拿起旁边的茶壶，又给苏晓楠倒了一杯茶，“你先喝了，看这一脑门的汗。”
苏晓楠听话的喝了，一心全在苏妈身上，他已经无法察觉他对暮遮岚的好奇已经完全盖过了恐惧。
“妈，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是不经意间听你爷爷说过，我们村里曾经有一个叫暮遮岚的人。”苏妈努力的回忆着，她的记忆力本来不好，说过的事不会记得，可因为暮遮岚的事太过悲烈，所以她听了一遍就怎么也忘不了。
“还是跟咱们一个村的？”
苏晓楠舔了舔唇来了精神，苏妈白了他一眼，“废话，不是一个村的能在一个坟头，你长点脑子好吗？”
“哦，妈，然后呢？他是怎么死的？”
苏妈看着苏晓楠的眼睛，一字一吐的说：“殉情。”
“殉情？！”
苏晓楠不可思议的看着苏妈，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一个就爱咧嘴吹牛的鬼居然是殉情而死。
“你们那会就流行为爱牺牲了？”
苏晓楠显然在怀疑苏妈的话，苏妈瞪他，“你以为像是你们现在的毛孩崽子，吵个架什么的就为爱自杀，动不动就割腕喝药的？”
“是你说的殉情啊……”
苏晓楠委屈的撇嘴，苏妈叹了口气，“我听你姥爷说，似乎是他的另一半在战争中牺牲了，只是几天后，村长就在他的房子里发现了尸体。”
“……怎么死的？”
苏妈摇了摇头，“你爷爷说这在当时多是一个谜，他的身上没有伤口，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笑，斜躺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他和那人的照片，就这么咽气了。”
苏晓楠听了唏嘘不已，苏妈却在他感叹之际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他死的突然，村里连一个为他送行的人都没有。”
“他爸妈死的早？”
苏晓楠诧异的看着苏妈，苏妈摇了摇头，“没有。”
“那为什么不送行？就是觉得儿子为了爱而死丢人？”
苏晓楠愤愤难平，苏妈叹了口气，“的确觉得丢人，可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
“是什么？”
苏晓楠着急的问，苏妈瞅着他，慢慢的说：
“是因为他爱上的是一个男人。”
！！！
应对之策
“男、男人？”
苏晓楠的心猛地一跳，话都说不利落了。苏妈用见怪不怪的眼神白了他一眼，“怎么，你天天上网都不知道这个？居然还不如我个老太婆。不就是男人喜欢男人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那是，您多新潮……”
苏晓楠掩饰性的擦了擦额头的汗，偷偷观察着苏妈的表情，看老妈这样，似乎以后的路会好走一些。可接下来的话，彻底将苏晓楠的猜想打回了谷底。
“其实当时你姥爷对我说的时候我也不能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这日子要怎么过，谁做饭？谁洗衣服？谁做家务？重要的是谁生娃儿？这没个孩子，日子怎么过，你不知道，当初有了你，我和你爸我们有多开心，我们每天给你擦屎擦尿的不知多开心，我们每天给你——”
“停停停，妈，让你说暮遮岚呢，你扯哪儿去了？”
苏晓楠真是佩服老妈的胡侃水平，这无论说什么都能扯到天边去。
“哦，听你姥爷说，暮遮岚当年可是村里响当当的美男子，浓眉大眼的，再加上他一肚子的文墨，谈吐优雅又豪情万种，当时可是村里很多少女的偶像。唉，对了，你上次去上坟的时候你不是看到照片了么，长得怎么样？”
苏妈的八卦精神上来了，眼巴巴的看着苏晓楠，苏晓楠撇嘴，“妈，当初那些少女里是不是也有你啊？”
“嗨，我不就这么一说么，内什么，楠楠，到底长得怎么样？”
“……很俊。”苏晓楠想着暮遮岚的样貌实话实说，可惜了，这么内外兼修的人就这么没了。
“嗯，我猜也是。”
苏妈讪笑，有些不好意思，苏晓楠翻了个白眼，“可以继续说了吧。”
苏妈想了想，说：“就因为暮遮岚仪表堂堂谈吐优雅远近闻名，所以暮家才对他抱以重望。我们那个年头能读书的人家有几个，暮家不惜血本为了他请私塾，专门教书。当年暮家在村里颇有威望，怎么形容呢，就是旧社会的地主，你想啊，这么有名有势的人怎么允许自己的儿子爱上一个男人。”
听到这儿，苏晓楠嗅出了狗血的味道，他皱眉看着苏妈，“妈，你别告诉我，暮遮岚爱的人是暮老头子让人给整死的。”
“对，对！不愧是我儿，真聪明，随我了。”
苏妈又开始自我欣赏了，苏晓楠叹了口气，“这不是小说里常有的片段吗？妈，你确定这是真的不是你瞎想的？”
“我瞎想这个干吗？”苏妈瞪圆了眼睛：“要不说那些文学作品都源于生活么。”她拿起一边的茶杯喝了口水，苏晓楠想了想问：“那后来一直都不知道暮遮岚到底是怎么死的？”
苏妈点头，“那会的科学哪儿有现在发达，压根就没有什么尸检之类的，棺材一台，黄土一盖，直接埋了。暮家人知道他死后整个乱套了，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哭天喊地的一家都快疯了，暮老头子当场就抽了过去，听说后来一直没缓过来就那么郁郁而终。”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早答应不就行了么，活该，不管怎么着，也不能去祸害人命啊，这都是因果报应。”苏晓楠小声嘀咕，苏妈一瞪眼，“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妈，你继续说。”
“还说什么？”苏妈一摊手，“该说的都差不多了，听你姥爷说，暮遮岚死后的一个月村里都不太平。对了，你姥爷家原先有个大门你还记得么？”
苏晓楠想了想，记忆中似乎有那么一个大门，但因为年代太久远记得不是很清楚。
“是朱红色那个？”
“对对对，你小子记忆力还挺好。”苏妈点头称赞，“那段日子，因为村里人迷信，家家大门紧闭，可不知道为什么，你姥爷说，无论他怎么关上门上几个锁，半夜大门都会被风吹开，那一阵子，全家吓的都不敢出门弄得人心惶惶的。”
苏晓楠感觉头皮一阵凉，“妈，你是说就咱家的大门被吹开，别人家呢？”
苏妈怔了一下，眼睛一下子直了，脸色也跟着变了。苏晓楠只感觉自己的手凉了起来，难不成这一切真的都是早已注定了？
“不用怕。”
苏妈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这时候她不能表现出丝毫的害怕，她还要保护儿子。苏妈伸手拍着苏晓楠的肩，努力安慰他：“不怕，一会我打电话问问你姥姥家里的辟邪法子，不怕不怕。”
苏晓楠看着肩膀上抖的有如风中落叶的手，再看看苏妈鬓边的白发，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