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的场地上游戏-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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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从莫斯科跟踪而来的“尾巴”,或者是当地警察局派来的什么人来了解对她安置的情况。也可能是刑侦处的头目谢尔盖·米哈依洛维奇突然醒悟过来,想起没有完成向戈尔杰耶夫应允的保证。这不大可能。当然,生活中什么事不会发生呢?
“那么,您还想对我说什么吗?好吧!一切顺利!”
她熄灭香烟,站起身来。
“您的微笑可真迷人!”年轻人忧伤地说。
娜斯佳边上楼边想:“这不是我的笑容,是我从女演员那儿偷来,练了一个星期才学会的,以便像今天这样,在想要表现自己是格外善良的时候使用。你,小伙子,并不笨,但我还是能骗你一下。”她想着,为从淡黄发的毛头小伙子手中脱身而感到痛快。这是第一个错误。
在娜斯佳离开房间的时候,房间里通过风,变得冷冷的。她决定先淋个热水浴,房间里也会暖和一些。她用手指揉着疼痛的腰部,把背对着热乎乎的水流,感到十分舒服。痛痛快快地洗完之后,她用毛巾擦干身体,也不看一眼便伸脚去穿她的橡胶拖鞋。脚触到的却是又湿又凉的瓷砖地。娜斯佳这才发现拖鞋不在自己游泳回来后放置的位置,而稍远了一些。奇怪!多年来她的行为已达到机械的地步:不管她在哪儿,在家里或是出差在外,总是把橡胶制的“越南货”放在一出浴池正好穿得到的地方。她顿时浑身发冷,便急忙裹上睡衣,走出浴室。初看上去,一切都原封未动,但仔细观察,她发现:有人到过这里,有人翻动过她的东西。
她忙不迭跪到地下,疼得几乎没喊出来。她从床下拖出旅行袋。旅行袋被推到了里面去,她知道自己弯腰很困难,从不会那样放的。她急忙翻看内口袋。证件还在,上帝保佑,而且放得和平时一样。
在240号房间里三个男子正在喝白兰地。
一个是莫斯科人,叫柯里亚·阿尔费洛夫。他来山谷疗养院治疗在一次汽车事故中所受的外伤。他是司机,为一个股份公司的总经理开车。那次事故中柯里亚并没有错,他非常本分,因此也没有给他造成很大伤害。但手臂的骨折处接合得不好,出现了复杂情况,于是医生建议阿尔费洛夫到疗养院,而且是能有效医治外伤和运动器官伤症的山谷疗养院。
柯里亚个头不高,略显瘦削,长着一身的健美肌。虽然他外表相当平常,但从来没有因为不受女人的青睐而苦恼。他从童年就练习体育项目,参加过自行车比赛,一连几个月投入体育训练营地的集训,于是有机会欣赏和看够了那些年轻的姑娘们,以至于他快20岁时反倒对她们不屑一顾。他开始喜欢年龄大一些的女人。在阿尔费洛夫看来,她们更聪明、恬静和富于经验,善于培养和建造舒适的天地,而最主要的——她们并不急于与他结婚。如果说年轻的女孩子看重的是脸庞,那么成熟的妇人珍惜的却是精力充沛的身体。她们既不会注意柯里亚折断过的鼻梁,也不会注意他过早的谢顶和不高的个头。
240号房间的第二个人巴威尔·杜布雷宁与他邻床的病友完全相反。他在邻近的城市居住和工作,而到山谷疗养院主要是打算来消遣一番。这里比起达哥美斯疗养院舒适得多,而且疗养证又比那里便宜。所以这里的女人并不那么奢华,这一点倒没有使他不安。他恬不知耻地想:脱光衣服的女人都一样。近30岁的他对此多次验证过。与此同时他打算在疗养院治疗一下几年前跌伤的脚。当时他醉醺醺地与人打赌,他穿着别人的滑雪板,而且事先没配好合适的带子便从山上滑下去,因此,有一只鞋在危急时刻没能从滑雪板上脱下来。从此杜布雷宁每逢天气变化时便有点跛。
热尼亚是他们俩新认识的朋友。他提出的建议听起来很不寻常,但很有吸引力。用女人打赌,简直疯了。而且这地方的女人有那么多。他,杜布雷宁,高个头,体格匀称,婆娘们为之倾倒的美男子,何不当个百万富翁才走呢!
“我可不是淫棍,”热尼亚一边大口地吃着熏肠,一边说,“我不坚持你们非要把她们抱到被窝里去。征服女人指的是赢得她的心,这就够了。利用不利用她的默许,这是你们的事,要看情绪。打赌的条件是让女人和你们谈上6个小时的话,同时邀你们到她房间去和你们单独在一起。仅此而已。”
“就这么多吗?”巴威尔轻蔑地问了一句。
“不要想得太简单。要一个女人用6个小时的时间和你谈话,而且要使她不感到寂寞无聊和不把你撵走——像从火车上卸煤那样。你试试就知道了。假如这很容易,我就不会提议赌钱了。对女人应当引诱,明白吗?”
“可怎么来监督检查呢?”半信半疑的阿尔费洛夫看出了其中的诡计。
“问得好,”热尼亚赞同地点点头,同时给每人斟上酒,“我提议采用叙述从与女人的谈话中得知的一切作为检查方法。而为了杜绝胡编乱造的东西,你们要让她们讲述:她们是怎样在这里,在山谷疗养院度过时间的;和什么人交往;她们的邻居是些什么人;喜欢不喜欢这里的医生和护理人员,等等。总而言之,要那些可以查实的内容,她们给你们讲的内容越多,也就是说,你们的谈话时间就越长。一切都非常简单,怎么样?”
“真狡猾!”柯里亚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我早就想出来了。我认识了一个女孩——我们钻进树丛,读小说,进电影院,而后我回到这里吹上一通,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她的童年多么痛苦,她的父亲,一个酒鬼如何如何打她。不是很好嘛!”
热尼亚不解地看了阿尔费洛夫一眼。简直是个农夫,打算胡编,还老实承认,编起来也不会高明的。是不是先不动他呢?
“条件你们都清楚了吧?那么,我们就来讨论规则。赌注——10万。女人通过抓阄来选定。比如,你,巴威尔,抽到102号房间的姑娘。大家每人押10万。你赢了——我们的20万就拿去;若输了,我们就收起你的10万,然后对半分。明白了吗?”
“好像……”柯里亚现出迟疑的神情。
“还有,如果你役缠住那女人,她的筹码就加一倍。这就是说,如果第二个人愿意去追逐她,赌注为20万;如果事情轮到第三个人去做则为40万。”
“收80万是因为胡扯了6个小时吗?噢,热尼亚,你拿来吧!我打算今天就开始。为吹牛的成就干杯!”杜布雷宁举杯一口喝干了。
“那就开始抓阄吧!”
萨赫诺维奇拿出名单、铅笔和一张白纸。他把纸撕成几块,在纸上写下房间号,再把它们卷成团,扔到一只空杯子里。
娜斯佳·卡敏斯卡娅几乎一夜没合眼,虽然她想尽力排除周围发生的一些反常现象,但却无济于事。真不知围绕她要发生什么事。先是漂亮的淡黄发小伙子在酒吧间出现,同时有人光顾了她的房间。只是个普通的小偷吗?可笑,她的外表完全与她的经济状况相符的。看来是个瞎子,本来看看她的内衣和绒线衫,就不会相信房间里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那么,要在房间里找什么呢?这事与酒吧间的那个小伙子有联系吗?那个小伙子不寻常,这一点很清楚。
而另一方面,她也许是无中生有,庸人自扰。娜斯佳从被窝里钻出来,光着脚啪嗒啪嗒地走进浴室。浴室的墙上挂着一面全身镜,她对着镜子审视自己。身材健美,线条匀称,两条腿值得骄傲。头发又浓、又直、又长,如果用发刷梳理一番,可以成为最引人注目的披肩发。发色不明朗,既不是白色,也不是褐色。端庄的脸庞,笔直的鼻梁,明亮的眼睛。但为什么没能给人造成这种印象呢?可能是因为她身上缺少内在的激情和活力,因此,外表才显得萎靡,步履沉稳,也缺少有穿时装和打扮的情趣。娜斯佳的心灵一片冷漠,好似终年的冻土带一般封闭、沉寂,只有智力劳动才使她感兴趣。童年和青年时代的她是幸福的,热衷于数学和外语。她甚至完成了数理专门学校的学业,可还是进了法学院,尽管廖什卡,她的忠实的朋友和同桌一再劝阻她。廖什卡则义无反顾,献身于数学,现在已是科学博士。不过,她也从自己的工作中获得快乐,对于她来说,分析和解题仍然是她最喜好的活动。自然,这不会增添她女性的浪漫,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她对其他工作都毫无兴趣的话。她即使恋爱也不曾像样地爱过,从没达到心驰神往的地步。这一切真够乏味的……
可她又何必突然无谓地刺伤那位淡黄发男子呢?也许正是突如其来的他看清了她身上存有的漫不经心的美,他毫无恶意,也许真的想向她献殷勤呢?况且她那让人神魂颠倒的微笑实在是胡闹。至于年龄,他25岁,27岁?而她33岁,如果穿上运动装,再留一个马尾发型,不也显得很年轻吗?应当对他温和些。另外……是谁搜查了她的房间,而且恰恰发生在他在酒吧间引诱她的时候。不大可能发生在她到治疗大楼寻找手表的那段时间。娜斯佳清晰地记得,在离开房间去酒吧之前曾翻阅韦伯斯特词典查找一个单词,同时把一块长方形的橡皮放在那行字下面,以便回来时再仔细看一次。一旦细心观察,便发现橡皮虽然还放在那一页,却错开3行,低了些,正摆放在“同音词”的位置上,释义为:“书写相同,意义不同的词。”
说也奇怪,到底是从窗户还是从门进她房间的呢?明天早上应该向列基娜·阿尔卡基耶芙娜打听一下。她可能听到过什么动静。不,娜斯佳又决定,应当把这一切抛于脑后,好好休息。她这里没什么可偷的,她不可能引起任何人的兴趣,何必自寻烦恼呢!
这是她的第二个失误。
第三章 第四天
作者:亚历山德拉·玛丽尼娜'俄' 译者:张金长
娜斯佳醒来之后决心开始新的生活,同时打算实际验证一下存在决定意识的理论。听说,演员往往就是这样进入角色的,像他们所扮演的角色一样思考和感受。让我来尝试做一个女人,她想,也许会融化使我身心封冻和冷漠的冰,即使不是全部也好。
为去用早餐,她描眉打鬓,涂上淡淡的唇膏,穿上鲜艳的内衣。上身穿的不是运动衫,而是黑色的、轻柔的短外衣,把她蓬松的浅发衬托得如银似玉一般。她摆弄了一下“克里木”牌的香水瓶又放回原处:好像在哪儿看到过,说什么早饭前洒香水是愚蠢的表现。
下楼去饭厅的时候,娜斯佳一直仔细观察着自己的步态和姿势,心中体验到一种涌动的激情,仿佛药物发挥效应一样。
在收拾游泳用品时,她从浴室的衣钩上取下游泳衣,转瞬又毫不迟疑地把它挂上去。应当更彻底——她责备着自己——应当取出新潮的、更裸露的泳装。那还是去年母亲从瑞典寄回来的,至今原封未动。既然要塑造性感形象,那就应该一切都显得更协调。
娜斯佳比试着新潮泳装,忽然又犹豫起来:自己活像专供男士阅读的杂志上的女孩的形象。管他像不像呢,反正11点之后除了她游泳池内再没有任何人。她总是一个人练习。大多数疗养的人或是在早上,或是在晚上5点到7点的时间内游泳。从11点到午饭前这段时间几乎没有人,所以娜斯佳专门为自己选择这段时间活动。
在游泳池她严格地做完全部练习,按规定沿泳道游了一次,而后便随心所欲地活动起来。登上扶梯,爬到岸上,然后又转身跳下去,游到对岸的扶梯,周而复始,当然,动作应尽可能优美、轻盈、吸引人,仿佛世界上最棒的男子在注视着你,而且他喜欢你,希望你点燃他的渴望,从此乃至永远爱上你。这个课题也还不错。
她做完4次规定的组合训练,感到比做两个小时的水上体操还要累。她的身体灵敏,能模仿任何一种姿势,从凶猛的老虎到温顺的小猫。模仿各种人物的姿态,也是她的一个秘密的爱好。作为练习(当然,在家里时不时地也这样),还可以在镜子面前装腔作势几分钟,这并不难,但如果长时间以某一“形象”出现就不同了,会很累的。该结束这种表演了。
娜斯佳抬头看了看悬挂在天棚下的大钟——她在池里已经闹腾了两个半小时,快到午饭时间了。秋天的阳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斜射在水面上,闪闪发光,顿时照花了眼。她眯起眼睛,起身向更衣室走去。
“我就要那一个。”扎尔普舔着干渴的双唇说。
他是第一次来山谷疗养院。他看了可以监视整个选美过程的地方,这里原来是治疗楼第三层的一个狭小的房间。墙上挂着绘有猫和狗的日历,日历下面有一个玻璃窗口正对着游泳池。
“那是个来疗养的,”一个体型健壮、长着一对深色眼睛和浅色头发的男子对他说,“晚上才把姑娘们运来,到时您再选。”
“不,我就要这一个。”扎尔普闪动着眼睛,凹陷的面颊上现出热病般的红晕。
(一个疯子,一盯上就别想改变他,可真够坏的!)淡褐色头发的男子恼怒地想着,转而又和蔼地说:“您先看看我们推荐的,很可能有哪一个更合您的心意。”
扎尔普点点头,但看得出他只是表面上做了让步。
“什么时候把姑娘们运来?”
“晚9点到10点之间。您可以先休息一下,小楼里已为您备好午餐。按您的吩咐安排了按摩和桑拿浴。”
“不要,我去睡一会儿。除了我之外,晚上还有什么人到这里来吗?”
“还有两个人,都是非常体面的,您放心就是。他们早就和我们打交道了,而且从来没有不满意过。柯季克,送客人去小楼!”
扎尔普在柯季克的陪同下来到小楼。柯季克是个略显虚胖的彪形大汉。他说起话来嗓音又高又尖,与他的形象很不相称。扎尔普往沙发上一躺,便陷入对透过窗口看到的游泳池里的那个姑娘的梦幻之中。好啊,妙啊,太美了!在心神不宁的睡梦中,扎尔普看到披着浅色头发的、娇嫩、柔美、性感的姑娘。啊,她就在这儿,在我身边!呸!不管她是不是那些选美对象之中的,哪怕去求她,哪怕用暴力,反正我要她,不要任何人!
扎尔普想入非非,仿佛看到她怎样脱衣服,怎样和他欢爱。噢,真的,他强迫她做出家里那些乌兹别克村庄的女人们做不出的各种把戏。所有这些都是在城里色情录像中看到过的,但那些东西已不能使他亢奋,因为他并没有亲身体验过。而现在他要自己做这一切,他要陶醉于那些浅色的长发之中,吸吮她雪白的肌肤和健美的肉体。啊,脖子,她的脖子!他随心所欲,把放在她脖子上的手指合拢,挤压、挤压,用力再用力,直到把她那随着最后一声呼吸离开肉体的灵魂吞掉……而后就观看录像,回味、欣赏……其他女人!不存在其他人,或是这个女人,或是谁也不要!
斯薇特兰娜·柯洛米那茨在镜子面前坐了两个小时了。她在脸上涂上经常是花样游泳运动员专用的油膏。斯薇特兰娜早在中学时代就从事体育运动,但不是游泳,而是排球。当然,她暗自笑着想,她现在所从事的这项最古老的职业不同样也是一种特殊的体育项目吗?
大约在三个月前,斯薇特兰娜看到一则启事:诚聘风度优雅的年轻姑娘到中近东国家与俄国合作的公司任秘书。她按指定地址寄出一封信和照片,但根本没抱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