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甜甜饿了作者:甘油脂肪酸-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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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光临,我们最亲爱的顾客,芬布尔之冬一切存在的意义只在於满足您的需求,”脚下的小生物A刚开始还挣扎几下,随著生物B一记惊天动地充满爱的窝心脚踹过去,立刻没了声息,吓得翟默脸儿都绿了。
“他,他没事儿吧?”翟默小心翼翼的问道,害怕自己也被这孽畜一记金刚铁拳放倒在地,还没找到甜甜就身先死了。一想到甜甜,翟默忍不住一阵抽抽儿,甜甜你这个杀千刀的死鬼,你跑哪儿去了,撇下我一个人你不能始乱终弃啊甜甜!
“没关系,没关系,小牧这完全是处於对您仰慕之情溢於言表都五体投地了而已,因为我们这边除了收水电费的一年到头都不见活人来呢,全体员工都等著盼著肝脑涂自荐枕席为您服务呢。”微微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编贝细齿,天哪,翟默差一点要爬墙上去了,成语误用到这等境界也算风生水起了,搞得一家正经店带著“带到江心问你吃板刀面还是馄饨的”的气息。
“甜甜突然失踪了。”努力稳定下情绪,翟默清清嗓子,“能麻烦您告诉我,到底在哪里能找到他?”
“这样,”生物B托住下巴陷入沈思,“我想您还是亲自问问店长好了。这边请。”
跟在生物B的身後穿过空荡的回廊,他们终於在一扇绘有枝叶繁茂树木花纹的大门前停下,这是,翟默心里开始嘀咕了,他有好多问题想要问店长。
甜甜到底去了哪里?为什麽会突然消失?
他不会出事吧?
甜甜为什麽会突然像人格分裂一样失控?
他会不会是厌倦了离开我了呢?
我还能不能找到他?
一个个问题盘旋在翟默的脑海中,盘成无数的乱麻,翟默的心不由自主像是被什麽揪住一样紧张起来。
如果一辈子将见不到甜甜的,那该怎麽办?
深呼吸,翟默决定不去乱想。用力推开厚重的大门,翟默再次见到了那个带著神秘和雍容气息的男子。此刻他正坐在花梨木彭代尔风格的座椅上,在他身旁,地毯上围坐著精致如古典流派画家笔下人物般娇憨可人的少年少女,生物B走到他身边,俯身坐下,随後将手肘搭在男子腿上,歪头狡黠的盯著他,男子见状轻柔的笑了,随後怜爱的抚摸著生物B的头发。
“欢迎来到芬布尔之冬,翟默先生。”男子起身,像是在欢迎翟默般的张开双手。不得不承认,就算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在男子身上都被赋予了让人驻足观赏惊叹的特质,流溢在他身上不可言说从容和优雅,就像是天生处於食物链顶端的王者,睥睨众生得让人不由得臣服。
看到翟默焦急的样子,店长将手指压在唇间做出噤声的动作。
“翟默先生最喜欢的心理学家是哪位?”店长示意翟默坐下,出乎意料的提出这种八竿子打不著的问题。
“我,我真的很想找到甜甜,请您告诉我……”翟默无心回答这种看似闲聊的问题。
“您看起来真的很著急呢。”店长吹凉向茶杯中的红茶,轻松的语气在翟默听来格外刺耳。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後一根羽毛,翟默终於爆发了,他猛然起身,“对不起,如果您不知道甜甜在那里请不要耽误我的时间,不要问这些有的没的问题!”说著转身便要大步离开
“如果知道现在这麽依恋,还会选择无情的抛弃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店长的语气还是一贯淡漠,这样平淡的话语在翟默心中却揭开了那明明存在却轻巧刻意回避的痛。
“听好,翟默先生我只说一次,所有的线索都藏在我的话中,能不能找到他,都在与您的努力,”店长手执茶杯,那白皙的手在骨质瓷的映衬下,恍惚间分不清彼此的界限,“存在却不能被感知到,一切的一切重点,回到最初的结。”
不知所谓的语言却使翟默回过头来,不断思考著男子的话语。
“荣格和马斯洛。”翟默重新坐下,不假思索的回答。
“荣格和人本主义的马斯洛,不错呢,这种相追求光明的学者像是您这样温和的人喜欢的,”店主心领神会的笑笑 ,“不过我更喜欢荣格的导师埃德蒙德????弗洛伊德。”
看到翟默迷惑的眼神,店主解释道,“因为他是第二个把人的从世界主导,神之宠儿的假象中回归人类的本质,归其根本,人类不过是和动物一样臣服於欲望的裸猿而已。”
“自然科学,人文科学,艺术工艺,存在於博物馆被人赏玩的一切,所有人类引以为豪的创造,不过是在欲望驱使下的可悲的产物,仅仅是想要急切证明自己高於其他生物的黔驴之技。所谓的优越感并不是建立在得天独厚的本能上,而是自欺欺人的手段,都是试图掩饰劣根性的畸形产物。”
“嫉妒,毁灭,欲望,对破灭的由衷赞叹,对强者无条件服从,对弱者欺凌压榨才是人类的本性。这种可悲的动物为什麽占据生物链顶端还不满足的想要虎视眈眈吞并一切呢?”
“人类不断的试图将对性欲的冲动苦闷压抑到潜意识中,只能以虚妄的梦境和所谓的文学艺术并不是什麽对爱与美好事物的追求,不过是和交媾一样是泄欲的手段罢了。”
“当过多的寂寞和被迫弃的恐惧被压抑到潜意识中呢?”店长停顿,“就像是您的宠物甜甜一样?再多的爱也抵消不了曾被抛弃的恐惧,这种恐惧就像是沈睡的种子,只要合适的土壤就会萌生,势如破竹疯长起来。”窗外,夜正降落在城市的上空,高架路上的车流像是无数浮动著的光点。
翟默无言可对,心中有无数的言语却不能说出口。他抬起头来,直视店长的双眼,黄金的瞳孔中闪烁著火焰般的光芒。“那麽,当您的挚爱变成服从於自身欲望的怪物重新出现在您的眼前,您还会选择不顾一切的寻找麽?”
“我……我会想办法让他恢复正常的,您会有方法的不是麽!”翟默狠狠握住双手,指甲嵌入掌心的痛苦失去甜甜相形见绌。
“办法,的确是有,”店长轻轻晃动茶杯,翟默猛然抬起头来,一瞬间的惊喜无法言喻,店长继续说道,“这全部在於您能付出多少,如果我需要您的生命呢?”
“‘如果您需要,我就会给您’,很遗憾,我是绝对不会这麽去做的。”良久,翟默清清楚楚的回答,此刻的他坚硬如铁。
“哦?”一贯淡然的店长像是看到了什麽有趣的对象,语调出现了波澜。
“如果我死了,那就再也见不到他了。””翟默一字一句慢慢的说,他似乎感受到了曾经笼罩甜甜的那份绝望,如果真的见不到了,那该怎麽办?“这回,我会一直等下去,等到重逢的一天。绝对不会再抛弃那个家夥一个人逃跑了,我绝对不把他孤零零的留在这个世界上。”说完,翟默像是全身被抽光了力气似的低下头去。
这次,是真的再也无法弥补了麽?
“明白了。”店长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作为代价,甜甜会变得如同普通的人类。”翟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悲到喜得落差让他一时难以适应,只能呆呆的看著店长。
“不过先别急著答应,您是否想清楚,吸引您的单纯忠诚,这些都是动物最根本的特点,他愿意在原地等待著您,原谅您的抛弃,在您回来会摇摇尾巴装作一切没有发生过。像是如果他变得如果像个人类,自私怯懦而贪婪暴烈无常,会为了自己的私心牺牲别人,您是否还会继续爱他?”店长的这些问题在翟默眼里不值一提,甜甜本来就好吃懒做撒起娇来满地打滚。一想到甜甜能回来,翟默早就乐晕过去了,想到甜甜一身小媳妇儿红棉袄坐在大槐树下,突然一跺脚咬嘴唇八字脚小碎步跑开,“死鬼,又去耍钱,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我要抱著大宝回娘家了啦”,翟默终於噗嗤儿一声笑了出来。
“对不起,”翟默抬起头来,店长的一番话像是彻底打开了心中的结,这辈子他从没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少年时期的狂性,冲击的大脑的一时狂热,不知何处而来的勇气像是逆流一样奔涌全身,翟默直视店长的眼神,“可是店长先生,您对弗洛伊德的论调我有几点质疑。”
看到店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的表情,翟默补充说道,“我想就算在弗洛伊德的眼中人性不是褒义词,只是生物性的产物,可是他也坚信人类还有生的本能,对繁荣的赞许和对生的追求喜悦。”
“那可怜的天才怪老头一辈子没被别人认可过,晚年众叛亲离,就连最欣赏的学生荣格也弃他而去,他也还是相信人性最美好的一面吧。无论如何,我愿意相信人类,也愿意相信那个家夥,”翟默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会一直寻找他。”
“就算他变成人类,变得跟我一样自私胆小,”翟默轻松地笑笑,“可这回,结局会有些不同,”在翟默大叔方正的外表下有一颗奔腾活络的心,“我想就算我们最後变成两个颤颤巍巍的糟老头子互相搀著遛弯儿也好。”
“既然您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那麽就请耐心等待。”说完最後一句话後,店长的身影隐在大厅深处的黑暗之中。
“请记住您所说的一切。”当走出宠物店的大门,生物B戳戳翟默,认真的他说道,如果您不能履行您的承诺,我绝对会打断你的腿哟。”露出一口白森森闪亮亮的大门牙。
听完,翟默压抑不住内心想要肃然起敬的冲动,不愧是同门师兄弟,把一套套耍赖的歪理邪说搞得庄严肃穆人五人六的。“放心。我会等这个白痴回来,就算他脑容量抠出来松子儿大小,他这回应该会记住回家的路。”翟默招招手,声音随著他的远去慢慢消逝。
就算日子过得再撕心裂肺的只盼速死,就算暴殄天物糟蹋自己糟蹋青春,生活还得继续,翟默依旧上网偷菜大战僵尸,顺便感慨下孟德尔那厮中这麽多豌豆是不是要防僵尸吃脑子。
唯一差强人意的之处,如今的翟默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又一天擦冰箱的时候,翟默终於决定终日相思,惺惺小儿女状绝不是吾等猛男之态,於是对著可以当镜子的冰箱壳握拳对自己大喊道,“加油加油翟默,你是最棒的!”可没想到,一打开冰箱,看到的就是冰箱孤零零的半个西瓜,心理防线瞬间就被这打蔫儿的西瓜元帅轻松突破,忘了刚开自己还信誓旦旦说要改变,立马心中大声疾呼,甜甜桑您快回来,这隔夜西瓜,就算包的再严实跟保险箱似的也打蔫儿也,你回来咱俩跟以前一样,一人一半儿正好;要不然我陪你看动物养殖七天乐好不好!我陪您老玩儿爱死爱慕行不行!就算内心剧场多热闹,甜甜也听不到,内心挣扎半天,最後翟默只能叹口气,默默拉上冰箱门儿。刚才赌咒发誓之事就此作罢。
等待的日子将无聊无限延长,唯一的闪光点是机缘巧合之下,翟默跟自己远亲家一小妹妹聊了起来自己离开已久的某个姨姥,才知道她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姨姥姥就是所谓的大家闺秀,翟默记得她写一手娟秀的小字,笑起来温柔的样子像是融化的春水,就算在晚年重病缠身,也是仪态端庄。当她第一次见到情定终身的男子时,她自己形容道“整个人就像是春日湖上的浮冰一样,在阳光下慢慢融化,”小表妹叙述说,姨姥姥告诉自己这些的时候,羞涩的表情就像是回到嫋嫋婷婷的豆蔻华年。
可惜在那个军阀割据的动荡年代,所有的缱绻缠绵随时会变成易逝的飞烟,天不遂人愿她青年时痛失爱人。苦痛之後,仅仅凭对爱人承诺和追忆,姨姥姥一个人毅然担起养家糊口的重担,据说她靠为别人制作缝补衣物补贴家用,前半辈子从来没在午夜前睡下。翟默很难想象,一个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是怎样默默承受这一切的。
翟默知道,在那个年代的很多人,坚守都是镌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就像这位让人肃然起敬的老人,在柔弱的外表下深深蕴涵著无可比拟的韧性。
小表妹还说,姨姥晚年知道自己身患重病时并没有多大情绪波动,每日只是照顾照顾那些花草,淡然的就像是要远行一般。
“终於又能跟他见面了。”她柔声细语的说道。翟默能想象,在那一刻,她仿佛又回到初识的春天,晴日之下,杏花花瓣像雪般纷纷攘攘落下来,无边花雨之中,少年抬头,看到了不相识的少女,一愣後接著露出是灿烂如春光般的微笑。
倒不是什麽苏三起解红拂夜奔梁红玉击鼓背著十三把砍刀劫法场之类荡气回肠的故事,姨姥的故事一句话就能说完,可平淡之中的坚持越显珍贵。
甜甜啊,就算人家牛郎之女一年还能有个指望,我等你可是可是等得忿忿儿的。死甜甜你快回来,搞得老子跟王宝钏苦守寒窑似的,你薛仁贵征西什麽时候回来再不回来我就老了,等著你金榜题名你也该回来了。再不回来你就给个糟老头子推轮椅吧!
尾声(才怪)
翟默曾经无数次幻想过重逢时候的景象,也又千言万语想要对甜甜说,可他从来没想过,像电影里那样的相逢怎麽著也应该是百花齐放红旗飘扬人山人海的,可是现实无情的向翟默露出了那小铲子一样的大门牙。
在一个再也平常不过的下午,红色的夕阳懒洋洋的映在窗帘上死赖著不走,翟默午睡醒来刚爬起来就看了篇什麽睡得越多死得越早奉劝诸君注意的文章,迷迷瞪瞪的睡意瞬间被秒杀,转念一想,焦裕禄孔繁森等人民的好同志不是因为睡眠不足才壮烈的麽。一边心里默念的还让不让人活了,挠挠乱蓬蓬的脑袋想想今天晚上该吃点什麽凑活过去。
门外传来轻轻的像是在试探什麽的敲门声。
“我乳糖不耐不定奶!我天天在单位蹭报纸看也不订报!”翟默有气无力的开门。
等在门外的是大眼睛睁得滴流圆的甜甜。
是甜甜。
翟默不知道该用什麽形容当时自己的心情了,好像是银河中所有星星全部掉下来变成了牛奶,所有奶牛场的牛都飘啊飘飘到了天上成了星星,全世界所有的报纸都自己变成了纸飞机扑拉扑拉飞,总之很微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对不起啊,主人,我忘了在哪个单元楼里了,稍微花费了一点时间。”甜甜在一边换鞋子一边解释道,“啊,饿死了,今天晚上吃什麽?”说著就活蹦乱跳的直奔往厨房方向。
突然,翟默拉住甜甜的手把他扯了过来,用力抱住的这个家夥。
甜甜有些惊讶,良久他紧握住了翟默的手。
──主人,我回来咯。
──主人,这一回我决定相信你。
──只要你愿意相信我,那麽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把我们分开。
很久之前。
“那个谁,陆雁临。你帮我演一场戏,我帮你搞定汪汪!”
“……”
“汪汪的秘密我全知道喔。”
“可以帮你搞定汪汪他这只闷骚猫喔。”
“成交。”
……
“店主,就一次就一次嘛,这一回就帮个忙嘛~~~”
“如果失败了怎麽办?难道你舍得离开你的主人麽?”
“怎麽会,就算死骨灰也得留给我肥田!如果失败了,就把主人打断腿圈养起来好了,反正禁室培欲拘禁捆绑什麽的我一直很向往但是没有机会尝试过。”
翟默突然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哆嗦。
翟默最近很焦躁。
真的很焦躁,那种心情像是冬天的毛还没薅完就开始过夏天的,热的只骂娘皮西的熊瞎子,那种心情像是在紧闭的厕所门前连踢带踹,终於把门打开才发现一名慈眉善目的中老年妇女面色惊恐的从里面出来。
全是天杀的甜甜的事儿!
甜甜回来了,一个部件不缺一个零件不少,店长也不知道喂了多少金克拉还是史丹利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