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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绿星天使3 母星解密-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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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房,没有铁栏杆和毫无隐私的马桶、没有隔壁牢友的汗臭和简陋草席,这里的墙壁白得刺眼,空调系统和每座建筑物用的一样,调节温度和过滤脏东西。

  牢房的使用率不高,因为社会的犯罪率很低。

  一道门将普希拉与外界隔绝,房间被白色泡棉包著,软软的,有点像人类关精神病患的安全房,但那是为了隔绝电子传导,意思是在牢房内,无法接收任何电子讯息。

  普希拉躺在软垫上,身上盖著毯子。

  他面向墙壁,头发无精打采地摊在地上。

  食物摆在旁边。

  他听到有人来了,但没有起身。

  一只手将他脸上凌乱的发丝拨开,曾经明亮的双眼不见了,他双颊凹陷,嘴唇乾涩。

  「普希拉……」邓肯看了很心疼,「你有好好吃东西吗?」

  拖盘里的食物没被动过。

  「我想了很多。」普希拉的声音哑哑的。

  「嗯?」邓肯轻抚著普希拉的脸颊。

  「我对不起你。」

  「议员大人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的。」

  邓肯不想听到普希拉的忏悔,那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否定了。




第八章 牢房03

  「议员大人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的。」

  邓肯不想听到普希拉的忏悔,那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否定了。

  普希拉翻身,邓肯顺势将他抱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普希拉瘦了、瘦得很厉害,他的颧骨突出,肩膀和手臂的骨结也很明显。邓肯怕自己一用力,怀里的人就会碎掉。

  「普希拉,他们有对你怎麽样吗?」邓肯怕普希拉在牢里受到不公待遇,因为社会犯罪率低、牢房的使用率低,几乎没人知道「坐牢」长什麽样子,邓肯非常担心。

  「这个会吸收我的力量。」普希拉秀出腕上的橘色手环,邓肯接住那根枯瘦的手,轻轻揉著腕部。

  「不能拿掉吗?」

  即使他们的牢房很乾净,食物、采光一应俱全,还有软垫,设计似乎很人性化,但你看过在牢房内,还要带手铐的吗?——他们发展得太极致,这个种族太强大了,没有防范的牢房,根本关不了人。

  「普希拉,你要坚强,事情会过去的。」邓肯只能这样安慰普希拉了,他是普希拉被关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的访客,「对了,我们的小孩是男的。」

  「男的?」普希拉的语气有了一点精神。

  「是的,你不是每天都会去看胚胎吗?你不在,我就替你去了。」

  「你还替我去啊……」

  「为了小孩,你不能在这里倒下。」

  普希拉的双眼先是恢复了一点焦距,但马上又暗下去,「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

  「你为什麽要为我做那种事?你可以不要管我的!」

  「我不会丢下你,不会了。」

  普希拉闭上眼,嗅著那股好闻的味道,「我对不起你,邓肯,我连累了你。」

  「别说了……」

  「如果我没有骇进系统、如果我遵照制度走,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我……我还是会去军营看你,也许我们能成为朋友,互相介绍我们的小孩……你也能配到一个好伴侣、一个不会带给你麻烦、不会让你丢脸的伴侣。」

  「你在说什麽……普希拉……你就是我最好的伴侣!」不然他不会来看他!

  邓肯紧紧抱住普希拉,不管对方的身体受不受得了。

  他不管外人怎麽说、怎麽看、怎麽建议。

  他知道现在「正确」的做法,是远离普希拉——就像远离病菌、祸害——因为普希拉害他没办法配到最适当的伴侣,他应该向议会严正抗议,但他完全不想这麽做,他觉得那一点意义也没有,也不是他真心想要的。

  这段时间的相处,没有白费、不是枉然。

  情感的联系,再真实不过。

  「我是吗?」普希拉问得连自己都不相信,在他犯了这麽多「错」之後,这个男人还愿意在他身边?噢,他开始担心邓肯的安危了……

  「是的,你是!」

  「我无限感激。」普希拉勉强拉出一个微笑,邓肯吻了他乾裂的嘴唇,这一吻让普希拉好难过,因为他知道,他们回不去以往的生活了。这一吻像离别,他应该做好「规划」,就像他一直以来的习惯,「邓肯,答应我,你会保护我们的小孩,让他顺利出生。」

  「他会出生的!普希拉,你需要吃东西、保存体力,不然你还没看到小孩出生,你自己就先倒下去了!」

  「不……」普希拉想到了什麽,双眼突然瞪大,「他们不会准许的……」

  「谁?」

  「他们!」普希拉几乎是用尽力气地抓住邓肯,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他双手攀著邓肯的脖子,靠在邓肯耳边道:「你答应我,你不会让他们拔掉插头!」

  「他们?」

  普希拉一手贴著邓肯的脸颊,他们眼睛对著眼睛、额头靠在一起,即使到这个时候,他们还是想跟对方黏在一起,「他们……议会不会让宝宝活下去的,一旦他们拔掉插头,终止供应电力和养分,胚胎会死亡。」

  就像中止怀孕一样。

  「为什麽议会——」




第八章 牢房04

  普希拉一手贴著邓肯的脸颊,他们眼睛对著眼睛、额头靠在一起,即使到这个时候,他们还是想跟对方黏在一起,「他们……议会不会让宝宝活下去的,一旦他们拔掉插头,终止供应电力和养分,胚胎会死亡。」

  就像中止怀孕一样。

  「为什麽议会——」

  「听我说,邓肯,听我说……」普希拉靠在邓肯耳边,厮磨著,他的声音只剩气音,听起来却异常坚定,「议会设计电脑选配的意义,是透过合适的双亲提供各自优秀的基因,制造更优秀的下一代,以此不断演化下去,越来越优秀的下一代才会让我们这一族变得更强壮,每个人都是这麽被生出来的,没人会质疑议会的系统……」

  邓肯扶著普希拉,他觉得普希拉好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才让自己身现险境。

  「你和我……邓肯,你和我不被系统认为是『最适当的组合』,如果我们的小孩能活下来……将证明议会是错的!没有电脑选配制,普通的两个公民也能结合出小孩……你知道这对议会的权威是多大的挑战吗?」

  普希拉发现的,其实是非常简单的逻辑问题。

  每个人都认为议会的电脑是对的,议会也认为自己是对的,如果普希拉能找到其中一个「错」,就能让议会和整个制度瓦解——没有所谓「优秀的基因」,也没有「更美好的未来」,普希拉找到了漏洞。

  他的小孩就是关键!

  即使他一开始只是想和心爱的人拥有小孩,非常单纯,他窜改电脑结果的目的不是为挑战议会,而是追求他的爱。

  但他的行为却带来无懈可击的後果。

  邓肯的脑袋没办法像普希拉这麽清楚,他只想让普希拉脱离痛苦、回到他们以前的生活,「一切都会好转的……」

  「邓肯,你答应我的,对吧?」

  「普希拉,你会被放出来的!」

  「答应我你会保住我们的小孩!答应我!」普希拉激动地大吼,邓肯咬了咬下唇。

  「是,我答应你。」

  「那,你必须照我说的做。」

  「你要我做什麽?」邓肯有不好的预感。

  「首先,你得『确认』胚胎的去留,别去生产部,他们也得遵照议会的指令……一位议员的口头答应是没用的,我父亲的立场大概也岌岌可危……你必须拿到以『整体议会』作单位的许可证明文件,那是我们小孩的保命符……」

  「普希拉,你也答应我,吃点东西?你不能再虚弱下去了。」

  普希拉把头靠在邓肯肩上,「你喂我?」

  「好。」邓肯最希望的就是看到普希拉恢复精神。

  那时,邓肯还不知道,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了。

 

 

4。

  前面有提过,他们这民族还算重视「言论自由」,所以当外界讨论母星的电脑是否这麽不堪一击、讨论得沸沸扬扬时,议会却在关心别的。

  和普希拉料想的一样,议会对小孩的去留非常有意见——他们的讨论已经和「安全法」无关了,当然,议会的讨论都是「闭门会议」,外界根本不知道。

  这也是言论自由的好处之一,给公民一点话题去吵,让他们有事做,进而分散真正的目标——甚是高招,所以每个有智能发展的社会,都不该压抑言论自由。

 

  邓肯到处飞来飞去,他拜会议员和名门世家,几乎主塔各个有影响力的人,他都找遍了,但每天,他无功而返;他甚至发现到一种特殊的现象,老一辈的人不是拒绝就是含糊,而年轻一辈多半都受了长辈指使而不愿多说。

  普希拉在政治高层之间,成了一道敏感的议题,人们宁愿含糊也不愿说错话;邓肯以为,普希拉的双亲会立场强势地捍卫儿子,即使全主塔的人都拒绝他,老卡珊拉也会站在他们这边的!

  但他错了。

  震惊过後,普希拉的母亲每天哭,哭到眼睛都肿了。普希拉的父亲自动辞去议员职务,因为他觉得很丢脸,自己的儿子发生「不名誉」的事,还成了犯人。

  家里的气氛非常低迷。

  邓肯常常去牢里探望普希拉,并为他带消息。

  普希拉对父亲的辞职不感惊讶,他知道政治场上是怎麽运做的。

  因为是菁英集团政权,一旦有人「出错」,其他人便群起围攻,目前,卡珊拉家就处於「弱势」,落水狗打起来不是特别过瘾?还沆瀣一气地打,好像很团结似的……

  好几次,普希拉都说:

  「唉,你不要管我了。」

  这时,邓肯不说什麽,就只是亲亲普希拉,并握著他的手,和他十指交扣。

 

  终於,议会觉得不能再拖。

  普希拉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第八章 牢房05

  终於,议会觉得不能再拖。

  普希拉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这天,普希拉对著门外的警卫叫喊,他有「重要情报」非向议会禀报不可,刚开始,警卫没有理他,但普希拉越说越严重,他说,该「情报」会影响母星未来的发展。

  警卫不能装做没看见,立刻上报,普希拉被带出牢房。

  接见普希拉的,是法务部从军营借调过来的军官,麦卡吉议员之子裘恩·麦卡吉的伴侣:罗伊·麦卡吉。

  为什麽法务部要借调军官?只能说他们太看得起普希拉、太怕他会做出什麽事了。有军官在,既有身分位阶,也有武力保证。

  普希拉被带到独立侦讯室,对面坐著罗伊·麦卡吉。

  「阁下。」

  即使普希拉已经不配,罗伊·麦卡吉还是基於礼貌和「过往情谊」这麽称呼他——免得案子翻案,自己遭人记恨。

  「你有事情要向议会传达?」礼貌点到为止,罗伊没必要使用「您」,因为他已经表现出自己对普希拉没有敌意,以一个军官来说,他算得可精了。

  「是的。」

  「我能知道是什麽事吗?」

  「我只亲口对议会报告。」

  「普希拉阁下,我能向你保证,我会把你的话确实传达给议会,我很荣幸担任你与议会的沟通桥梁……」

  罗伊很会讲话,但还不及普希拉。

  「去你妈的桥梁!」普希拉双手放在桌上,「你就跟议会说,如果他们不怕以前做的『小秘密』被别人知道,尽管找一大堆不相干的人跟我『沟通』。」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联络。」

  「等等!」普希拉叫住欲起身的罗伊,「把这个拿掉。」

  罗伊望向普希拉的手铐……

  「阁下,那不是我能决定的。」他不懂,普希拉都已经身陷囹圄了,怎麽还能指使他人?这人一点都不感到羞耻吗?

  「那你去通知议会,我要见他们,而且我要像我平常的样子见他们。」

  「我知道了。」

  罗伊从侦讯、变成替普希拉传达「要求」。普希拉本来就不是哭哭啼啼、没见过市面的小媳妇,他天生具有领袖魅力,即使到了最後关头,他仍掌握著自己能掌握的东西,永不放弃,

  可惜,这人从未成为母星的领导者,只能说他生错了时代。

 

  侦讯室外,罗伊通报议会,将普希拉的话一五一十传达(包括脏话),「许可」马上就发下来了。

  简陋的浴室里放著从普希拉家取来的白袍、披肩、梳子和保养品——当法务部的人到普希拉家拿东西时,他母亲吓坏了,以为又发生了什麽事,母亲试图问儿子的近况,但被父亲的眼神阻止,父亲只当自己没生过这个儿子。

  热水淋下,香烟弥漫。

  罗伊和警卫站在淋浴间外,全程监控。

  普希拉洗过澡,换上白袍和鞋袜,站在镜子前梳头发,那把梳子是父亲从异星带回给母亲的黑木齿梳,对他意义非凡。普希拉整理好头发,就把梳子收进怀里,最後,套上一贯的蓝色披肩。

  「我准备好了。」

  最後一战,他要走得漂亮。

 

  议会所在的高塔是母星最古老的建筑之一,材质和其他塔不同,是灰石建的;高耸的门从两边对开,上面有精致的浮雕和符号,庄严壮丽。

  就像西方城堡有「Thorne Room」,中国皇帝有接见文武百官的大殿,他们的议会也有正式接见公民的地方。

  目前为止,普希拉还是带著手铐的,无法张开翅膀,罗伊和另一位警卫挟著他的双臂飞。一行人在平台降落,走向大门。

  大门发出「嘎吱——」声,这座门没有连接电子设备,必须由人工手动向内拉,门後就是晋见全体议会成员的主殿。

  普希拉双手举起,晃了晃,罗伊解开他的手铐。

  橘色手环一离开,普希拉立刻张开翅膀,罗伊觉得有「一点点」不对劲,但为时已晚。普希拉动作很快,他把一只手环铐在罗伊手上,另一只铐警卫,他们的翅膀瞬间像被绑了重物,飞不起来,普希拉则趁机飞上天空,直冲云霄。

  他没有回头。

  同时,罗伊用图尔联络塔内军官,出动逮捕「逃犯」……

 

作家的话:
本篇吐槽点:。。。。。。全程监控人家洗澡不太好吧!?




第八章 牢房06

  同时,罗伊用图尔联络塔内军官,出动逮捕「逃犯」……

 

 

5。

  普希拉像跟军官玩猫捉老鼠,他自认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主塔——和主塔的防御系统。普希拉一边飞一边操作图尔,连线,启动很少用(几乎是没用过)的防御炮塔,对准每一位在追他军官。

  军官被自己的武器打下来,虽不致死,但大家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底下人心惶惶,以为母星被外星人入侵了。

  砰!砰!砰!

  被打落的军官在空中怪叫,普希拉全速飞往目的地。

  邓肯也接到消息了,他丢下上到一半的课程,飞出军营。

 

  邓肯追著普希拉,飞到坏地——那时,他们还不叫「坏地」,因为那里没有正式的官方名称,只是一块被遗弃的土地。

  「普希拉!」

  邓肯的叫声回盪在废墟里。

  「你在哪里?」

  黑影晃过,风中好像有悉悉窣窣的声音,邓肯绷紧神经,他不懂普希拉在想什麽,这样不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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