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空间之艳情+番外 作者:鱼又(晋江vip2012-05-30完结,清穿)-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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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待兰儿说完,这天已暗下了。
兰儿喝了一口茶,道:“奴婢把灯点了。”而楚依还拿着桌上的图纸,魂儿已从方才的事实中回过来,但面上却并不好看。
她竟不知,九福晋对自己竟然恨得如此之深。
楚依凉凉地笑了一声,她不曾想过自己拒绝了胤禟之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似乎能想到胤禟那个性子,会对一心爱着他的人受到什么伤害。
但她与胤禟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子虚乌有,但有人却在刻意的撩拨下没把握住自己,不能借着爱的名义就能可以为所欲为,随便伤害任何人。楚依的眼里霎那间闪过一道锐利的锋芒。
兰儿已将灯点上,在不禁意间琢磨到,心中一沉。
“福晋……是不是要把九福晋……?”
“没必要把不相干的人牵扯到其中来,罪魁祸首不是她。”一个为爱痴狂的女子,却不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了。富察氏根本只想找一个垫背的,一个能够钳制住她的人。可惜……富察氏想错了。
虽然是她禁不住诱惑,但是毕竟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做错,就要接受错了的代价。
“到时候我自有安排。你累了,去休息一下吧,房间就在隔壁。”
“那福晋您呢?”兰儿瞧着她眉眼之中掩不住的疲倦,深深叹息,“福晋您比奴婢还累啊……”
楚依揉了揉眉心,的确是很累,但还有最后一点事情要问:“你休息好了待会儿我们就去放松一下。”
兰儿耐不住楚依,只好先去了隔壁。楚依敲了敲穆恒的门,里面的人打开门见到是她,倒也一点都不感到惊讶意外。
“尊夫人请进。”
楚依倦懒地坐到椅子上,背靠着眉头深锁:“可否请穆大夫如实说,素娴的嗓子还能有治愈的希望吗?”
“她是被人灌了辣椒水,再加上受刺激太重。本来可以治好的,但长久的封闭导致她已经很久没有讲话。潜意识里已经是……”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心病还须心药医。”
这么来说……解铃须系铃人了?楚依想至此,嘴边不觉得划开一丝轻忽极微的鬼魅之色。
果然是因果轮回。
“这么说来,我倒是明白了。谢过穆大夫告知了,先走一步。”楚依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开始有些晕眩,但她并未放在心上。朝穆恒微微点头示意后,便要出门。
“夫人走好。”穆恒有礼的回答,刚作了一个揖,便发现楚依两眼似乎有些涣散,心中一惊,果然见楚依下一秒整个人朝前一倒。
他蓦地大步一迈,将那人接入了怀中。抱住她的身子时,发现她整个身子都是滚烫的,心中微沉。
“嗯……”楚依皱着眉发出一声低吟,她攀着穆恒的前襟欲要起身。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着,起来,起来,你不能倒下……可是全身却是绵软无力,那虚脱的感觉来的那么快又那么急,令她如此措不及防。
“夫人,您在发烧。”穆恒温润的声线里有一丝担心。
楚依强撑着站起身,她感到脸在无意识地发烫,整个人越发的沉重。
“没事……”可她刚说完,身子面瘫软地倒入他的怀中。
“夫人——”穆恒惊诧地叫出了声,将她软下的身躯圈在怀中,然后小心翼翼地抱到床上,慢慢放下。
看着双上人近紧闭双眸,眉头紧锁的模样,穆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样倔强又顽固,虽然不知道她要利用自己做什么,但这样宛若青竹般的女子,的确很难令人拒绝。
她一开始就把一切都策划了,只不过是等着自己入钩罢了。而他心里何尝不清明?但想到她所说的话,尽管那伤疤早已凝结,腐烂在最深的泥土之中。但偶尔回想起来,还是一阵刺疼。
他不由地心中唏嘘,叹了一口气后,眸光又转到楚依的脸上。
那面纱……
穆恒鬼使神差地伸了手,撩开她的一角,在倏地又似是触电般地一悸,把面纱妥帖地挪上去。顾自走到桌子的一旁,拿起桌上已研好的磨汁,用狼毫笔微蘸,在宣纸上写下要抓的药方。
写着写着,待他再定睛一看时,竟发现自己无意识地写了个“非礼勿视”。薄唇紧抿,他脸色不甚好看,但深吸一口气后便复回清冷。
穆恒将宣纸揉成一团,扔入了垃圾桶中。将心中一点杂念逼出后,才提笔继续写。最后把写好的药方叠好,他起身看了床榻上的人一眼,窗口昏暗的光洒入房内,将她皱眉的脸孔照得分外清晰。
他也不觉眉头一拧,犹豫一会儿才靠近她,微微俯身,用修长的指尖轻柔地抚平楚依拧起的眉心。
指腹下的柔软触感令穆恒有轻微的松怔,半晌待他回过神后,忽地缩回了手转身走出了房门。
这样的人……穆恒在心里轻轻地念着,嘴角浮现一丝苦笑,但片刻后,那清秀的脸上便只剩淡而无味的清冽神色,再无一丝情绪波动。
第六十五回:万事俱备
待她醒来的时候,闻到满屋子的药味,浓郁的扑鼻而来。楚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浑沌。
“夫人您醒了。”
楚依揉了揉微有些晕眩胀痛的额角,睁开眼瞧见穆恒坐在桌边,她开口道:“我怎么了……”
“发烧,许是受了寒气,隔壁的兰儿姑娘已去为夫人您热药。”
话毕,有人推门进来,楚依见兰儿捧着一碗冒白烟的药水,那股子浓烈的苦涩药味熏得她呛鼻。
“咳咳——”
“福——主子!”兰儿及时地收住口,走上前去先药放至楚依的唇边,“您喝药吧……”
她紧皱眉头,虽然这中药味刺鼻难受,但是良药苦口也只能将就着喝下去了。喝完药后,兰儿扶着她靠在床壁,楚依的脸色稍微有些好转,不再那般苍白。
“主子你再躺会儿吧,这几日您太累了,有什么事到时候都吩咐兰儿就成。”
楚依嗯了一声,然后将目光投放到一旁无声的穆恒背后。她隐约想到那时自己晕倒,是他扶着的。
果真是医者仁心么,她敛住眼神,抬头对兰儿道:“素娴醒了没?”
“素娴早已醒了,主子可是有什么事儿要询问素娴吗?”
楚依拧了下眉头,遂摇摇头:“暂且不用,先扶我回房吧。”
“夫人不用这般麻烦了。”穆恒站起来,转身对她说,“在下还是习惯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这么好的反倒是有些不适应。”
“穆大夫客气了,这间房本就是为您准备的。这样为素娴敷药也比较方便,而且……您的答应,我也能即使知道。不然若是穆大夫溜了,这我要上哪儿去找呢?”楚依温和地笑了笑。
“穆恒既答应了夫人,便决不会反悔。”
楚依看着他正经的脸孔,陡然噗哧一声,满眼盈盈笑意:“若是大夫是回家收拾一下行囊再过来,我也是不介意的。”
穆恒瞧她那般信心满满的模样,举手投足间已是料定他会答应她,心里终究是叹了一口气。
“既然夫人这么说,在下也只有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楚依微微歪头,瞧着他清秀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柔柔笑道:“既然如此,便静候穆大夫的佳音了。”
……
“奴婢始终不明白,福晋您是要利用他做什么呢?”兰儿感到困惑。
楚依轻轻舒了一口气,道:“你来得晚,所以并不知道。怜春一直跟着我,当初她刚与我争锋相对的时候,我派怜春明察暗访过。得知她在当初嫁与贝勒爷时,曾与人订过一门亲事。”
兰儿眼珠子一转,便知道她说的意思,低呼一声往门外瞧了一眼,又转过头低声道:“这么说来……”
楚依笑了笑,温和的面庞里有一丝邪异:“从来只闻新人笑,何曾听过旧人哭。”
只不过是要她记起一些事,慢慢的折磨她。曾经为他殉过情,楚依就不信依富察氏那细腻的性子,会想不起那些过往。
虽然她不知道当初到底是谁把名额暗自偷渡,但曾旁敲侧击的让胤祉去问过当年的记录,除了几个医术高超的老者,便是有位较年轻的人上了位。似乎是方锦的徒弟,一直在他手下学医。
楚依立马就想到一个可能性,原先她一直怀疑方锦与荣妃,或是侧福晋有关系。但是现在她才大概明白过来,恐怕那个当初推了自己一把的人……是她。
一切的思路渐渐明晰过来,她知道,很快……就要真相大白。
之后恐怕是药效的副左右,脑袋又有些晕乎乎的,叮嘱兰儿要照料好素娴的同时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遂便在药性下慢慢地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是隔日清晨。
一睁眼,感觉精神好了不少。楚依伸了伸懒腰,想到自己布下的局也已近尾声,离回府还有几天,也该去彻底的散散心了。
掀开被子起床,穿好衣衫好除了房门,见楼梯口有人伏着一袋包囊,是穆恒。
楚依笑道:“穆大夫来了。”
穆恒也回以笑容,虽是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嗯。”
“这么说来,穆大夫是同意了。”
“夫人如此咄咄逼人,在下不同意也得痛意。”
楚依略显羞涩地抿了下唇瓣,温婉道:“穆大夫这么讲,真真令我倍感压力啊……这明明就是您自个儿应承的,怎能怪在我的头上?”
穆恒道:“就算三日后我不答应,夫人也总有法子让我答应。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已。”
“穆大夫如此明理,我倒是甚感欣慰。的确如此,若是穆大夫死活不依,那我也只好动用一些不得已的手段了。幸好穆大夫比一般人,要聪明。”她狡黠地一笑,随后一转身,朝兰儿的房间敲门。
穆恒站在原地,哭笑不得,但并未将情绪表现在脸上。仅仅薄唇蠕动了一下,转身走入自己的房间。
打开房门又侧头瞧了她一眼,想到方才那灵动无暇的笑容,心中微微一动。眼眸眯了眯,便走入房中。
这厢兰儿打开门,将楚依迎入。
“主子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比奴婢起的还早。”
“约莫是昨儿睡得久,所以今日就睡不着起早了。去瞧瞧素娴,然后边去购置一些用品,也难得出来一趟。”
打理好衣装后,把银票带在身上,然后打开素娴的房门。见床上有个人影抱着双腿坐在床上,楚依走过去:“素娴。”
床上坐着的人似是受惊了一般,蓦地转过头来。楚依心里虽有准备,但还是有些被那张恐怖的面容吓一跳的感觉。
素娴啊啊叫了几声,兰儿走过去问:“你可是有什么要说的?”
她点头如捣蒜,忽地抓住兰儿的手,在她手背上比划着。
“关……于……三……爷……”兰儿嘴上慢慢地念道。
楚依一听,顿时脸色一变,忙快步走上前道:“画出来。”
兰儿点点头,将素娴扶到椅子上,两人将昨日未干的墨汁拿出来,幸好特意存在阴凉处。素娴拿起毛笔,似乎双手都在颤抖着。
楚依看着她的模样,心里忐忑不安。
——难道这件事,与胤祉有关?
约莫一炷香后,素娴放下了笔,应该是已经把脑海中想到的都画下来了。楚依见她画的格外凌乱,似乎是记忆破碎的拼接。
兰儿拿起那些画纸翻看起来,脸色慢慢变得凝重,最后显得煞白一片。她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但这的确是真的。
楚依瞧着她的模样更是心里慌乱:“素娴到底说的是什么?”
“福晋……”兰儿话还没说完,素娴突然整个人跪倒在地上,抓着楚依的双腿啊啊地哭叫起来。
兰儿别过头去,不忍目睹。
半晌,她道:“素娴说,她一直不敢把一件事说出来。想了一晚上才决定告诉您……她曾经偷偷看过富察氏写的信。上面说,是贝勒爷害得她失去一生的幸福,所以……她也要贝勒爷痛苦一生。”
胤祉,胤祉害了她失去一生的幸福?这又是从何说起?楚依不解,耳边素娴的哭叫声那般凄厉。
楚依叹息,扶起她轻声道:“这不干你的事情,你不用那般自责。我已说过,你的罪罚这样就已经够了。”
“福晋……还有……”兰儿似乎难以启齿。
“你说。”
“素娴说……七年前推您落水的人,就是她。”
楚依膛目结舌,抓在她臂膀上的手一颤,素娴快速地往后一退,浑身颤栗的往后退。
“是你……”
她望着眼前这个容貌尽毁的女子,那一霎间升起竟不是愤怒,而是无尽的悲凉。原来董鄂玉宁,竟是这样死的。
从头到尾,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子而已。
楚依的两片唇抖了抖,手掌慢慢地抓紧:“当初你为何不说?为何要隐瞒到现在……”
“主子,素娴的记忆似乎不太稳定,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她在画中表示,这是一个噩梦,她一直不愿记起的噩梦。”
“噩梦——?素娴,那你为何如今又记起了?”
“主子……”
楚依厉喝一声:“素娴你说!”但话音刚落,她似乎觉得自己的问话显得十分可笑。眼前的人已经是个哑巴,要怎么跟她说呢?
素娴在她的厉喝声中慢慢软倒下去,披头散发地瘫坐在地上,手胡乱地抓着身边的东西,碰到一张桌椅,兀的一头磕上去!
“素娴——!”兰儿惊呼一声,忙扑上前去抓住了她的双臂,“你疯了!”
楚依瞧着她寻思的场景,忽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心中寒凉渐盛,仿佛从身体的深处升上一丝无力感。
“主子……素娴是被逼的,她若不这么做,恐怕富察氏就要杀了她。”
一个丫鬟的死,在古代而言……微不足道,谁也不会查起。
所以用一条丫鬟的贱命换一条福晋的命,很值得。
富察氏,你就是这么想的吗?
楚依的眼中瞬时闪过一道狠烈而锐利的目光,真真是个狠毒至极的毒妇!看似温润善良一副无害的模样,谁能想到手段如此阴险诡谲!
“起来吧。”楚依的声音显得倦怠,飘飘忽忽仿若浮云,“……既然我并未死,你也无需以死谢罪了。”
她攀附着椅脚的双手失了力气,整个人狼狈而颓然地伏倒在地,哭声惨烈。
咚咚——门外敲门声响起。
楚依凝了凝神,声音格外冷硬道:“如果你真的想要赎罪,哭是不管用的。只要振作起来,想那个真正害你的人报仇才是。你现在死了到是一了百了——但是我,却永远不会原谅你。”
兰儿抬头看了自家的主子一眼,旋即低头抚在素娴的背上,慢慢地一字一顿道:“素娴,这么多年来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愧对着福晋。所以活下去,若是死了……你的罪孽要向谁去赎?”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楚依的声音略微放柔了几分,不似方才那般冷硬。
“啊……啊——”她叫着,在地上磕了好几记响头。仿佛是一把鼓槌,敲在楚依的心上。
她要找出当年董鄂玉宁真正的死因,这或许……也是自己一直以来所追寻的真相。
……
穆恒在屋内听到那凄厉的声音,听出是那病人,但一开始犹疑不定,最终在心里天人交战之后,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敲门欲要探问。
敲了一会儿才见楚依走出来,他还没来得及往房中张望,楚依已将门快速地关上,对着穆恒苍白地一笑:“她的情绪不太好,现在已经安稳下来了。是否吓到了穆大夫?”
听她这么说,穆恒皱着的眉头也舒缓开来。
“没什么,就是听到声音过来瞧瞧。没事就好。”
“穆大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