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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韬虹养悔作者:苇[出书版]-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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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敢贸然去见的人,倒是有一个。那人的名字就如把他打造出来的祁澜般深深刻烙在他心上。
  呵,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祁澜,被赶出祁家剑场而恶名昭张的疯子都好胆进宫要求面圣。
  面对此人,却平白失了这好胆。
  对韬虹来说,嚣狄长流这名字,从来就不陌生。
  「长流邀你进宫?」夏一脚踏进房中,语音未下,指尖先一下挑起。
  被推下地、快趺个粉身碎骨的砚台,险险被救起浮在半空中,避过一场灾难。
  长流这名字彷佛有巨大魔力,正配搭著衣饰的祁澜转过身来,笑得很灿烂。他不答,反哼起歌来,五音不全、与语冰天差地别。「啦啦啦……」
  转身那刻,暗紫的衣摆拂过韬虹,带来不受欢迎的不适感,好比赏了他一巴。
  「不是嚣狄长流,是小顾。」
  正如语冰所说,才没有如此好的事。
  嚣狄长流会来邀他进宫去,肯定是天荒夜谭,祁澜上千万的美梦其中一个。
  不停被乱飞的东西穿过,语冰一脚跃点,脚尖点於椅背一角,避开所有横飞物件,「那他在疯什麽?」
  祁澜跟在嚣狄长流身边团团转了少说十年,总不会移情别恋,爱上认识不久的燕端顾吧?哼,教天塌下来比较快。
  三个剑魂你一言我一语,尽情地嘲讽弹核,越说越夸张。
  那边厢,祁澜早已把东西收拾得七七八八,双手交叉把上衣脱下来,「阿猫阿狗来邀我进宫也一样,最要紧是我把握机会去找长流。」
  还真的是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三只剑魂有致一同,心底浮现中肯评价。
  很快,祁澜已就地脱个一乾二净,他蹦蹦跳跳地套上裤子,兔子一样跳到快撞上柜了。
  他唏唏呵呵地跳,脚下一个失平衡,整个人向前倒就要撞上衣柜!「哇哇哇,要撞了要撞了!」
  笨蛋。
  夏把头撇一边去,语冰眉头一挑,韬虹心底著急、一手猛挥。
  三柄剑,一柄直接吊起他的衣领,一柄稳住了他的腰,最後一柄挡於鼻尖前,免他鼻头瘀青的命运。
  祁澜吓得瞪大双眸,凝视眼前的韬虹剑,静了一会。
  然後他呵呵笑两声,抓起就跑。
  「是你了!谁叫你要让我看到那麽倒楣!」他一手抓起韬虹剑,另手抓起布包就冲出房门。
  「我不想进宫!」
  「由不得你!」祁澜快跑几步,声音越来越小,直至他的疯叫声快将听不见时,站在原地的韬虹猛地向前一仰,失去重心!「呜!」
  「可恶!」他暗咒一声,开始识得愤怒。
  祁澜不顾他的意愿,抓了剑就跑,明知他不可离剑身太远!
  祁澜再离剑场远了点,他立即觉得四肢被拉扯,身体快要四分五裂,而胸口像有座山压著般透不过气来。「嗄……」
  「别垂死挣扎了。」夏看到他滑稽的模样,迳自笑得很欢快。进宫,对他来说是好玩事,对韬虹来说却是天下第一坏事。「希望你还回得来!」
  语冰从椅子上看他坚持,站在原地就是不想被剑身扯走,就轻轻举脚,从背後踹了他一下!
  「啊……」韬虹咬紧的唇一松,明是想大叫,下一刹已被快速扯走,直直化为小小黑点。
  夏笑眸一抬,看向语冰。
  就不知他是不舍韬虹苦忍,还是纯粹地落井下石?「语冰,你说这趟韬韬能躲过吗?」
  语冰漠然瞧他一眼,嘴角勾起,「跟你不是很熟。」
  话音刚下,『锵』地一声,语冰剑就快速整齐地摆回剑架上,那道身影也消失无踪。
  语冰回剑中休息去也。
  呼一口气,夏向後倒,整个躺在书案上,「我们可是同一块铁石打出来的好不?」
  啊还不是很熟咧!
  每次祁澜带韬虹进宫,夏就希望同一块铁石所打造的他能回得来。
  即使明知道韬虹从一开始,就为了送赠嚣狄长流而打造。
  ***
  剑场离皇宫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古早炼剑的时候没有如此好的设备,通俗都是把剑胚丢於山林古井之中日晒雨淋,五年後再寻回来作处理,因此剑场自然设得近山林。
  现在,莫说是祁家子孙在好气侯的位置设了个剑胚架,即使不设,祁澜肯定也不愿去爬山。
  想到他那我行我素的性格,韬虹的脸色更黑了点。
  坐於车顶之上,他乐於不用对著祁澜喜形於色的表情。
  马车之内的祁澜肯定也不介怀,他认识的祁澜是个辙头辙尾的铸剑师,他爱刀剑到疯狂的地步,但从第一个人指著他叫他疯子那天起,他也恨到了一个极致。
  剑魂对祁澜而言,是什麽样的一个存在,韬虹从出生那天起就很清楚。
  夏说,韬虹是我们的狗,我们也是他的狗。
  就是这样微妙又簿弱的关系。
  剑魂先让他孤立,再让他不孤单,这个次序要能掉转过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似现在般复杂。
  若能像夏或语冰一般,对祁澜少一点在乎,他会好过很多。他比谁都奢望,但无能为力。
  他与狗的分别在,主人把狗儿送出去还有不舍,狗儿死去还会哭。但没有人会为了一把碎剑而泣,祁澜更不会是那万中之一。
  瞧他,祁澜是迫不及待的要将他送出去,他想把剑送出去已等了十年。
  韬虹打睹在等剑胚成形那五年,祁澜一定很难熬,天天想把他打好送给嚣狄长流。韬虹坐於马车之上,远眺著不远的飘扬旗帜。
  是那赤花,娆罗国的旗帜。那种红他看在眼里,刺痛了眼、札进心头。
  如果他真的有心的话,心痛是什麽不用祁澜来教。残忍是什麽,就是剑魂能感受到主子的情绪,主子却无法得知他们感受。
  他离祁澜有多远,都能识得,永不会忘了创造者。但祁澜不会感觉到他们一丝一毫的心痛,他不知道这是主子的天生权利还是祁澜根本没有用心感受。
  韬虹每次把他带进宫,他都心慌,慌得就似将被遗下的小狗。
  他甚至觉得,要是祁澜是狠得下这个心,就让他直直带剑走出剑场,他看著祁澜的背影,站在原地被粉身碎骨也好。
  要是夏知道他的想法,会笑吗?肯定就是笑到肚痛了吧。
  韬虹耸肩轻笑几声,有时就是妒嫉夏与语冰,不会被韬虹送出去,可伴他至老死,即使就这样困在剑场至祁澜死去,他是有什麽关系?他梦寐以求啊!
  祁澜对他们来说,不过千百年中其中小小过程,他只是不想这短短七八十年时光,都要被瓜分走而已。这麽渺小又窝囊的愿望,他觉得就是被任何人嘲笑也很应份。
  韬虹伸出指尖,按按眼角,没有滑出液体来。
  祁澜说过一句谚语,男儿有泪不轻弹。语冰接下一句,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自觉已经够痛心到回家会肯定被夏海扁的地步。
  从出生至现今,整整心痛十年了,还是没办法落泪吗?勾起练习过千百次才能勾起的嘴角,韬虹旋了身,钻回马车之内。
  「韬韬,你就别气了,要你让我乖乖的把你带走,就不用受扯裂之痛你说是不,你知道这也不是我愿的……」
  几乎是他一进马车之内,祁澜就吱吱喳喳好大一堆。
  奇怪,平常祁澜才不顾剑魂死活,更不理他们心情的,这个儿却讨他原谅了。
  祁澜碰不著他,但也把手虚虚地覆在他的手背上,没有让他感到不适,也无任何真实感觉。
  「的确痛。」韬虹冷哼一声不领情,却也没有移动姿态,就这样维持手叠手的假像。
  即使他说出口不想进宫,不想离开他,祁澜还是不为所动。
  这样的祁澜,是不用奢望他有什麽挽留之心,他根本是为了送赠之前的好来好去。
  他绝对愿意将区区一把剑送出去好换嚣狄长流的一个笑容。韬虹其实想笑,祁澜真是个天才,他再也找不到比这更残酷的办法。
  马车几下颠沛,驾进了阑煦市集,人声吵杂的一声声灌进车箱来。
  又一处不平地势让马车摇晃,就在这下摇晃,祁澜把手抽走,一拳撃在座椅上。
  「你的心越来越野了你,不是十年前就知道你要送给长流!现在才埋怨我!」
  他说这个韬虹真是一年比一年更倔,头一两年要进宫去都是二话不说,安安静静地,果然与那只笨虫多相处,性子就野起来了。
  「你跟著我是有什麽作为?我不过是为你寻个好主子,让你可以见识一下世界、让你战场杀敌好得名剑威名,你不屑要了、你不想要了!难不成你要整天留在剑场中等我死!说的可是七八十年的事啊,我告诉你可别怕了,祁家的人都是硬骨头,苦也苦不死、折腾也折腾不死,很耐活的!你怕了吧?」
  韬虹把脸侧过来,看著激动得脸色潮红的祁澜,缓慢一句,「如果我说不怕,你就让我留?」
  口头上说为他好,为他将来的七八十年打算,其实祁澜可以什麽都不必说,他真的不用对死物多说些什麽,但他说了。
  韬虹真不知道该感动於他的丁点在乎,还是恨他的欲盖弥彰。
  祁澜一下语塞,拳头握了又放,似是没预到向来乖顺的韬虹会有此一堵。「你……」
  想说话了,又给韬虹打断,他转过头去望向窗外人流,「你怕的是没能把我给送出去。」
  他去著紧任何一个人都比祁澜来得值得,偏偏又真的害怕不能伴他那七八十年时光,害怕祁澜在他所看不到的地方死去。
  「也不是生离死别,以後多的是相见机会,你这小子恼父亲了!」
  祁澜嘿嘿笑两声,笑得无比地甜,彷佛刚刚的冲突是假像般,迳自解释韬虹的不快。
  「别挂著我,以後你有空就去砍些硬东西,铁啊钢的,把自己弄得坑坑洞洞!那长流找我来补,你就常见我了,还可以回剑场去;要是不能,顶多我不时就带语冰与虫虫来嚣狄府找你,让你们聚聚旧……」
  韬虹多想以双手掩上耳朵,最後还是用力闭上了双眸。
  他要是能,就把自己整把都化碎,乾乾净净地自毁,不用惦挂著谁人。
  祁澜说著说著,又觉得马车内只有自己的声音,空洞得吓人,他的声音渐说渐悄,最後没再说下去,也学著韬虹望出窗外。
  良久,马车驶进宫中去,祁澜把布包拉开,想要拿出令牌,第一眼就见著了韬虹剑。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轻抚著剑鞘,仔仔细细滑过每处花纹。
  韬虹感到一股异样感滑过心头,同时又开始发痛,越来越痛,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祁澜在心痛。毫无疑问地他也要受上百倍痛楚。
  硬忍著这如突发病的狠狠揪痛,韬虹看向祁澜,浏海低低地看不清他的表情。
  祁澜抚著剑鞘、护环剑柄无一遗漏,他想起初画韬虹的图纸之时,「我也是……花了很重的花思才把你画出来、打造出来的……我图纸修改了过百次你又知道了?」
  刀剑从设计到完全打造出来要上千日子,他那时不分日夜地画整图纸、冒险上战场收集材料,还捱过了很多很多的苦才能把韬虹剑打造出来。
  为了嚣狄长流能拥有一件他的东西,为了让他上战场的时候有所保护,他是费了多久的时间、多少的心思去咬牙完成韬虹,那是他打的第三把剑,不同於任何意义。
  就是打出了韬虹,他才有决心一路往铸剑师发展,不然他本打算吐气扬眉了一番,风光地回祁家铸剑场就罢了。
  「你陪过我上战场了?还是你知道我打造你的苦?我不过是想赠长流最有价值的剑,你跟我相处十年了,不是亲人也是朋友……怎麽就连我这小小的心愿也不让……」
  「你以为我被长流三番四次地拒绝,我很好受?我也很难过……我连作梦都想长流有收下我赠的剑,有跟我笑,我不过想这样而已呀!我也只有打剑比较本事……只不过想为他做些什麽,我等他这句谢等十年了……」
  韬虹把头仰高,紧紧咬著下唇。「祁澜……」
  祁澜给予的心痛越来越剧,剧到前所未有的地步,让他觉得心胸有被打开一个大洞的错觉。
  祁澜没在说话了。
  他一直等,等到痛楚开始有点舒缓了,韬虹仰高著脸,突地,有些什麽撃在手背上。
  他抬起手背想要凑近眼前看,却连续两三下击落,手背滑下几许水珠。水,是从他下巴滴下的。
  韬虹疑惑,以指尖抹脸,竟是比平常更冰凉的触感。
  他张开的眼眶间,一滴又一滴的泪,自有意识地滚下,彷佛忘了关上的水栓。
  韬虹看向祁澜,他的脸垂得低低,泪滴答撃在剑鞘上。这就是哭,祁澜的泪竟也会自他眼眶滚出。
  「别哭……」看这疯子天天疯笑,哭却是十年不逢一趟。
  夏说人类有的表情,他愿与不愿也总会学上,却没告诉他,人类哭的条件是先要心痛到彷佛要快死,而哭的模样也是如此教他不忍。
  「甭哭了。你不是教我男儿有泪不轻弹?」
  这些年来,韬虹都很想很想触碰实物,却从没像此刻般想拥抱他。这疯子要哭便哭,不用预告。「可能就这次他会把我收下。」
  「你给我闭嘴,你老子我真的……很难受很难受呀,现在我哭也不准了……」
  就不知道是谁惹他哭的! 
  祁澜猛地仰脸,什麽泪啊鼻涕的糊成一团,表情说有多丑就多丑。是韬虹看过最丑的模样。
  「我一想起长流冷冷淡淡的,就很怕去找他,都是你这臭儿子害的……可恶,如果我能长得漂亮点,即使长流没喜欢上我至少也会和我上床呀……为什麽我的眼晴不能再大点……」
  祁澜开始抱怨起别的东西来,胡言乱语,激愤地用拳头狠打著椅,吓著了车夫赶紧请他别再破坏。
  「哈哈……」
  泪像任意挥霍的水,顺著轮廓滑下,韬虹没有在意,反而被他的说词逗笑了,笑得欢快。
  他何尝不是怨自己生不为人类,如果他能变为人类,必先把祁澜绑在床上强占了个遍,看他还怎去找嚣狄长流。
  原来,他与祁澜的脑子构造没分别,都是日夜想著这些东西。
  哈,他真不愧为他所打造最精细的剑,连思想也一并继承了。
  祁澜很久以前就对他说,当你很想要、很想要一样东西时,是会想得连心也疼痛。其实,他一直而来也没告诉祁澜,他最是明白这痛。
  同样是很想要一种不可能的东西,祁澜花了半辈子去痛苦,他也要花去七八十年来痛苦,还有看不到尽头的时间来思念。
  此时此刻,就知道祁澜与他是夥伴、是战友,是处境最为相同最为贴近的两个。
  他们都卑微,无分父子、主仆的地位,他们在同一个战场中都是败者。
  突然就觉得,即使这次真被祁澜送成,也再没所谓。祁澜是真的没有为了一把将赠的剑而泣,他是为了送不出去而哭,呵,可笑。
  明是让人痛心疾首的事,让他们二人又哭又笑得很诡异,再不沈重如昔,根本是脑袋不正常。
  「不愧为我生出来的儿子,连哭著笑这样高难度的表情也很好看!」祁澜在马车内突然又哭又笑,把车夫吓了个半死,还有心情去调戏他。
  「这是你的泪,不是我的。」韬虹用手背抹过泪痕,然後微笑,笑弯了泪眸。
  光照进车窗,穿透韬虹的身体覆盖在他身上,那一刻,笑中带泪的韬虹彷佛会发光,把他包围在无懈可撃的保护膜之下。现在,他连一点心痛也没了。
  光令泪痕变得亮,韬虹深刻的轮廓,自然得前所未有的笑意……有种压倒性的魅力把祁澜抓住,无法动弹,只懂凝视他。
  「我真正哭的模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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