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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窑窕淑女 作者:油偶娃娃(起点vip2012-10-18完结)-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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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鹃停下手里的动作,咬了咬唇,“我娘,她眼里只有孙子,我娘说,我嫂子怀的这一胎准是个小子,她就盼着抱大胖孙子呢!”
  萧玉珠心里一阵腹诽,重男轻女这个封建思想不知毒害了多少人,范氏骨子里也是重男轻女的主,可她对两个闺女却是百般疼爱。但是杜鹃,山茶,她们的命运会怎样?爹不在娘不爱舅舅不疼,被亲娘当奴婢一样使唤,将来运气好的话可以找个好人家,运气不好估计换几个礼钱就被亲娘卖了,萧玉珠在心里叹了口气。
  杜鹃伸手去摘头顶的菊花,衣袖滑落下来,露上右手臂上的一条条淤痕。
  “这是怎么回事?”萧玉珠抓住她的手问。
  杜鹃想缩回手,却被玉珠牢牢抓住,“我自个不小心弄的。”杜鹃吞吞吐吐地说。
  “不小心弄的。”萧玉珠心里疑惑,撩开了杜鹃左手的袖子,两只手臂上全是伤痕累累,“你别告诉我,这都是你不小心弄的?”
  杜鹃忙用袖子遮住,背过身去,“不碍事的,我没那么娇贵,过两日这些淤青就能退了。”
  “是不是你娘打的,是不是你嫂子打的?”萧玉珠扳过她的身子怒道。
  “玉珠妹妹,我求你了,你就快别问了。”杜鹃脸色讪讪的。
  萧玉珠看着杜鹃的眼睛,她的眸子水汪汪的似一潭快要溢出的秋水,里面盛满了无尽的怜楚,什么话也没说,伸手握住她的手,希望能够给她带去一丝温暖。
  采完了菊花,两人躺在枯草中,双手靠在脑后,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我记得小时候,也是这样的秋天,我爹给我糊了个纸鸢,带着我在稻田上跑啊跑,我爹说,我就是天上的纸鸢,爹的手里紧紧拽着棉线,纸鸢跑到哪爹就跟到哪……”杜鹃缓缓说道,眼睛亮亮的,仿佛在灰色天空中看到了纸鸢。
  “那你想你爹吗?”萧玉珠问。
  “想,好几回我在梦里梦见我爹了,也是这样的秋天,爹带着我放纸鸢,我梦见我爹在前面拽着线不停地跑,我在后面不停地追,可我怎么也追不上他……”说着说着,杜鹃的眼角滑落了两行清泪。
  从山沟里回来,已是正午,还没进村,远远地见村尾青石路上站了个人,修长的身姿迎着秋风。
 
 
 
第二十七章 状纸
 “杜鹃,你怎么才回来?”那人是山茶,一见着两人回来,匆匆迎上来怨道,“那女人上午嚷着想吃米糕,娘在村头拉了半天磨,准备给她做米糕吃,你倒好,一上午都没回来,那女人在屋里叫唤了一上午,说没个人给她端茶倒水,娘正寻你呢!我说你找玉珠去了,一会就回,可谁想,你一去去了大半天,我又不敢把你摘野菊花的事说出来。”
  山茶匆匆地说完,拽住杜鹃,拉着就要走。
  “杜鹃。”萧玉珠张口叫住她,接过她手里的布袋子,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
  吃过午饭,范氏拿出做的新衣裳给萧景土和萧玉涵试了试,范氏眼力好,这尺码就跟量过似的,很合身。范氏理了理衣襟,对着萧景土前后看了看,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笑。萧景土被她这样一摆弄,不好意思就要回房换去。
  萧玉涵穿着新衣裳在院子里跑了个圈,这衣裳做得有些大了,估计是范氏想着小孩长得快,做得大些过两年也能穿上。
  萧玉珠看着这父子俩,穿得都是同一色的青色衣裳,看着倒像现代流行的亲子装,一看玉涵的衣裳袖子老长,一甩一甩地像个唱大戏的小生,看着不禁发笑,“涵儿,吼两嗓子给二姐听听。”
  萧玉翠追着想逮住他,别把新衣裳弄破了。
  正说笑间,杨氏提了个小篮过来。
  “今儿有什么乐子,一个个都笑开了。”杨氏笑盈盈地说道。
  “奶,你看,我娘给我做的新衣裳。”萧玉涵扑向杨氏的怀里撒娇道。
  “好好好,奶看着觉得好看,还是你姥娘疼你。”杨氏摸了摸他的头,掀开篮子里掩着的菜叶子,露出一个个大米饼。
  萧玉珠上前去瞧着看,一个个大米饼,比碗口还大,上面盖一红点,像一张张娃娃的脸笑着,范氏听见声响,走了出来。
  “前些日子,玉涵姥娘给了一块青布,我给老的小的做了身新衣裳,试了试。”玉涵姥娘给的那块布,杨氏也见过,范氏就不想瞒着了。
  “还是玉涵姥娘费心。”杨氏叹道。
  “娘,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范氏笑道。
  杨氏也只是嘴上说说,没往心里去,直接去了灶间,“今儿来了一个婆子,说是张家村的,正托老爷给写状纸呢,听说是村里的恶霸占了她家的田地,讨要无方……”
  “有这等事,哪真是个可怜的。”范氏拿了碗,把杨氏篮子里的大米饼腾出来。
  “可不是嘛!是个可怜的,一把年纪了遇上这种事。”
  两人在灶间小声嘀咕,萧玉珠在院角里翻晒着野菊花,选了些好的,准备晒着给爷泡茶喝。
  “老爷不收钱,她就送了些大米饼来,送了好些个,我拿了些过来,一个个碗口这么大,倒是个有心的,只怕费了不少米。”杨氏一声叹道。
  范氏掂了掂这大米饼,一个个沉甸甸的,是下足了料的,“那恶霸也太欺人了,可怜了这个婆子。”
  “这婆子下有几个儿子,你说,要是没了田地,叫这一家子该怎么活啊!”杨氏一声叹道,“听人说,咱们老爷会写状纸,那婆子赶了好几里路过来,还劳她提这么远,我念叨收她几个大米饼,其他的就给推回去。”
  “娘说的在理,爹是个行善的,肯定能为这婆子讨回个公道。”范氏把大米饼放好。
  杨氏挎着篮子就要家去。
  萧玉珠听说爷要写状纸,想去看看,跟了上去。
  一个婆子正在堂屋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杨氏沏了壶茶过来,倒了一杯。
  “使不得,使不得。”婆子连声推迟。
  “要得,要得。”杨氏扶着她在圈椅上坐下,同她说说话。
  婆子见着眼前这个丫头,是个灵巧的,“这是你的孙女吧。”
  “我的二孙女,平日里和我亲近。”杨氏脸上欣慰。
  萧玉珠见她们说到了自己,低头向婆子问好。
  婆子听了喜欢,从袖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两个钱来,说要给丫头买个零嘴吃。
  “使不得!”杨氏抓住婆子的手。
  萧玉珠摆了摆手,谢过婆子的好意,一溜烟去了书房。
  萧老爷子拿了笔,低头沉思一番,很快,提起笔在白纸上写着。萧玉珠在砚石上磨着墨,眼睛不住的往纸上看,只见爷胸有成竹,往砚台上蘸了几回墨,笔下的字犹如江水滔滔不绝,一气呵成,有势如破竹之势。萧老爷子在末尾落了款,这才屡屡点头微笑,抬头发现,玉珠正站在身旁。
  “珠儿来了。”萧老爷子放下手中的笔。
  “珠儿来好大一会儿,爷都没发现。”萧玉珠说笑着,往纸上看了看。
  “珠儿认得爷今儿写的这些字?”萧老爷子趁着笔迹未干,问道。
  “只认得一小部分,好些不认得呢!”萧玉珠低头看着这副状纸,洋洋洒洒写的是:
  告状妇张喜莲,告为虎豪霸占事。家有良田四十余亩,世代耕种,亦有田二十亩在南溪,与张大智之田连之,虎豪张大智伪造契券,冒称伊业。祖宗产业,一旦霸占,王法何存?冤惨无地,告恳天台。惩恶扶正,断田还主。庶儆刁风,妇弱有赖。哀哀切告。
  “爷写的是一个恶霸欺占他人良田的故事,爷要用手中的笔为老妇讨回个公道。”萧老爷子皱着眉头,眉宇间正气凛然。
  等墨迹干了,萧老爷子小心地收起状纸,移步堂屋,让婆子在上面按个手印。
  不想料,婆子按完手印,扑通一声在堂屋中央跪下,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快快请起!”萧老爷子很是意外。
  杨氏扶着婆子起来,在竹篮里窝了些大米饼,收了她的一半礼,剩下的退了回去,送婆子送到屋外。
  这些日子,萧景天被禁足在家里,哪也不让去,萧玉珠想着去看看大叔,“奶,大叔呢?”
  “他在屋里。”杨氏说道,朝里屋的方向喊了一声,“老二,玉珠来看你了。”
  萧玉珠走进里屋,见萧景天正在架子床上躺着睡大觉,半个被子搭在身上,脸朝着墙壁。
  萧玉珠以为他睡着了,站着看了一会要走。
  萧景天转过身来,跳下床,他压根就没睡,这些天,在这屋子里呆着闷都快闷死了,百无聊赖,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动静,正愁没有人跟他说说,“珠儿,你来了。”
  萧玉珠点点头,看着他这副颓废的样子,让人生怜,“大叔,珠儿很久没见你了。”看他的情形,估计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他还不知道,蒙在鼓里。
  萧景天被禁足在家,性子看着是比以前安分许多,他站在窗前看了看后院,拧着眉头沉思,忽然回过头来,“珠儿,大叔求你,帮我办件事。”
 
  

 
第二十八章 传话
 
 “什么求不求的,你是我大叔,难道我还能不帮你办不成。”萧玉珠可受不了这份礼,“什么事,你就直说,我能办的一定给你办,办不了我也没有法子。”
  “那就最好不过了。”萧景天还是活泼性子,脸色明朗起来,从床底拿出一封信,交到萧玉珠手里,“帮我把这封信给桃子。”
  信上写着“桃子亲启”四个字,萧玉珠却感觉这信像烫手山芋一般,她的手里火辣辣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萧玉珠看着信为难。
  “如今只有你能帮大叔了,难不成你不想帮我?”萧景天一声责怪。
  “不是,我……”萧玉珠吞吞吐吐,正在考虑最近发生的事要不要告诉他。
  “珠儿,你就帮大叔这一回,事后大叔给你买好玩意。”萧景天把玉珠当小孩一样哄道。
  桃子许了亲的事要不要告诉他,那日听桃子娘的口气,桃子心里没有大叔,那这么说的话,这些都是大叔一厢情愿单相思,可是爱情是美好的是无辜的,在爱情里面的人有权利知道真相,想到这,萧玉珠咬了咬嘴唇,“我听我娘说,桃姑子被许了亲了。”
  “什么!”萧景天一下窗台下的圈椅上坐下,脸色如纸片般白。
  萧玉珠站在一旁,劝也不敢劝。
  萧景天面无表情地窝在圈椅上,久久才吐出几个字,“日子定了吗?”
  “定在下月初六。”萧玉珠怯怯地轻声说道,恶人做到底,把日子也告诉了他,眼下是月底,离下月初六没有几天的光景。
  萧景天心灰意冷,手扶着圈椅上的雕花,青筋暴露。
  萧玉珠看着手里的信,虽然她没看见信里写的是什么,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样的爱情对大叔来说太残酷了。
  “珠儿,帮我把信交到桃子手里,一定要帮我把信送到。”萧景天语气坚决地说。
  萧玉珠点点头,把信收进袖袋,“大叔,你放心,珠儿一定把信送到。”正说话间,萧玉珠看见萧景天的眼眶里湿湿的,很快他背过脸去。
  “大叔,你哭了?你难过了?”萧玉珠小声说。
  萧景天背对着她,没说话,朝她摆了摆手。
  萧玉珠懂他的意思,准备退下,可转念一想,不对,“大叔,你忘了,桃姑子不识字?”
  “我真是糊涂了我。”萧景天如梦初醒,拿过信,收拾心情,“那就帮大叔传个话,说明日子时,我在村西河边的大枣树下等她。”
  “大叔,这事万一爷奶知道了,那可如何是好?”传话没问题,可是桃子会不会去,不好说,萧玉珠闪烁其词,想劝大叔死了这条心,又于心不忍。
  “好珠儿,就帮大叔这么一回,爷奶怪罪下来,我担着。”萧景天眼神坚毅如石。
  爱情总是让人感到美好,前世里她也爱过,爱情,她懂的,即使飞蛾扑火,也要轰轰烈烈爱一场,哪怕是单相思,也有它的甜蜜。萧玉珠点点头,退下了。
  怎么样才能把话送到,而不引起他人的怀疑?萧玉珠在脑海里回想着电视剧情节,飞鸽传书?桃子被锁在屋里,即使飞鸽能把纸条送到,她又不识字;假装去桃子家买豆腐,可桃子娘和范氏熟识,碰了面一提起这事那就穿帮了,再加上这个时辰是正午,哪有豆腐卖,桃子爹娘对咱们这一家人早以有了戒心。萧玉珠无计可施,心急如焚,迫于没有好法子。
  第二日一早,萧玉珠把鸡窝里的小鸡放出来,心不在焉地添了两把食,坐在大槐树下的小板凳上,手托着腮帮子,望着篱笆门出神。
  “你这个小祖宗,好好地怎么今儿想起要吃豆腐,家里的鸡蛋还喂不饱你?”喜子娘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娘,我好久没吃了,都快忘了豆腐什么味了。”喜子跟在他娘后面走出屋。
  “哎呀,小祖宗,你想吃还能不让你吃!”萧玉珠看见喜子娘说完伸手取下屋檐下的小竹篮。此时,对面院子里的好几只母鸡下了蛋,“咯咯哒”此起彼伏唱着炫耀。喜子娘进了屋,很快出来了塞给喜子两个钱,“自个买去。”话毕,忙着猫进鸡窝里收蛋去了。
  喜子得了钱,甩着小竹篮出来。萧玉珠正苦于没有法子,眉头一动,眼睛一亮,后脚跟了上去,追上喜子,“等等我,等等我,我陪你买豆腐去。”
  两人从青石路上往村上头去,喜子说林子爹在河里放了鱼篓,下午和玉涵去看收鱼去,又说好久没有去稻草堆里躲迷藏了,还说手里的弹弓坏了,得缠着他爹给做两个新的。
  “你放过纸鸢吗?”萧玉珠听了一路,冷不丁地问。
  “没放过,我见金山放过一只老大的老鹰,说是他爹在城里买的。”喜子满脸羡慕地说。
  “那明儿我糊了纸鸢,咱们一起放去。”萧玉珠不以为然地道。
  “玉珠,你会糊纸鸢?”喜子的声音掩不住的惊叹。
  说笑间,到了桃子家,以往这个时辰,桃子爹准在村里卖豆腐,走进屋来,见桃子娘正在天井里清洗做豆腐的家伙什儿,萧玉珠左右探了探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瞅了瞅,没见其他人在。
  “婶娘。”萧玉珠脆生生叫道。
  桃子娘抬起头来,“玉珠和喜子来了。”
  “我娘说要买两个钱豆腐。”喜子拿出手里汗湿的两个钱。
  桃子娘起身在围裙上擦干了手,“好,婶娘这就拿去。”
  喜子提着竹篮跟在桃子娘后面,进了灶间。看他那小馋猫的样,估计是去吃零嘴去了。
  萧玉珠来不及多想,飞快地穿过天井,走到桃子的厢房窗台下,轻轻敲了敲窗棱。
  “谁?”里面传来一声惊慌。
  “桃姑子,是我,我是玉珠。”萧玉珠贴近窗台小声说着,边说边回头看。
  “是玉珠啊!”桃子吐气的声音。
  “我大叔要我给你带个话,今日子时,他在村西河边大枣树下等你。”萧玉珠快速说了没等桃子回话,急急地又说了三个字,“我走了。”说完,轻手轻脚脚底升云,飞快地溜回到原来的地方。脚还没落地,灶间传来一阵脚步声,萧玉珠惊出一身冷汗,定了定神,桃子娘和喜子从灶间出来。
  喜子嘴里鼓鼓囊囊,桃子娘抓了小半块碎豆腐,塞进萧玉珠嘴里。萧玉珠讪讪地笑笑,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
  子时,萧玉珠躺在床来,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桃子晚上去了没,如果她去了,希望不要被人发现,如果她没去,这也怪不得她,大叔这回应该会死了这条心,恍惚中,半睡半醒,朦胧睡去。
  天黑漆漆的,一颗星星也没有,只有秋风呼呼地吹着,一弯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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