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天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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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完成,他甚至恶毒的想,如果他玩点恶心的,比如一辈子不洗澡,唉还会不会应诺,不过一想到要放个一辈子不洗澡的人在身边,他通体发寒。
时间一长,他见著唉丝毫不反抗,也就失了兴趣。
替丞相求见的小太监还跪在门口,低著头,杨清笑眯眯靠在榻上一语不发,片刻之後,唉端著一碗酸梅汤回来,轻轻放在他身边榻桌上,把勺子的柄调整到他顺手的方向,一切都做得自然顺畅,他不禁感叹一句:如果能把唉带回现实世界就好了,全能型保姆啊!
一口气喝完,通体舒畅,唉的手艺果然不差,杨清边这样暗自夸奖著,边瞥了眼门口跪著的小太监,也许是这一眼给了他暗示,小太监鼓起勇气小声道:“皇上?”
“嗯?”
喝得爽,心情也跟著好起来的杨清应了声,小太监立即低下头快速地道:“皇上,丞相说,今天要是见不著您,他就……”
“他就什麽?”
第二章 昏君之路(6)
来了这段时间,寻死觅活的桥段也看不少了,杨清懒洋洋地问道,小太监见势不对,立刻转口道:“他就要哭泣不止,把两个眼睛哭成核桃!”
杨清见过那位丞相,正是那位“林黛玉”型黛後的父亲,花白胡子,长著一双正气凛然的眼睛,比起他的桃花眼来,要正派上不少档次。也亏得小太监机灵,硬生生转了话头,他听到这形容,便噗嗤一声笑出来,挥了挥手道:“行了,叫他来见吧。”
小太监大喜之下就想跑出去通报,不想跪久了,爬到一半又跌倒在地,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不久後,随著一声接一声的通报,一位年近半百的男子走了进来。
花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龙行虎步中带著股严厉的气息,抿成铁线的嘴唇显示出男子此刻紧张的心情,他见著杨清,二话不说,便双膝一跪,连磕三个响头後开场白道:“皇上,老夫今儿个就准备把命舍了,还请皇上听我把话说完,要治何罪都无妨!”
杨清慵懒地打了个呵欠,含糊不清地道:“来人啊。”
机灵的太监以为要看座,丞相也面露淡淡微笑,准备起身开始死谏,不想稳坐龙椅的皇帝张口道:“来人啊,把此人拉下去,押入天牢。”
全场顿时化为雕塑,过了半晌,他听不见动静,奇怪地睁开眼睛扫了一圈,大喝一声:“人都傻了?发什麽呆呢!”
丞相这才反应过来,也不知是被打懵了,还是使得计策,居然高声叫道:“皇上,我所犯何罪?”
“你不是说要治何罪都无妨吗?”
“可是……”丞相一时张口结舌,“我、我还没说完呢!”
“我不想听!”杨清打了个呵欠,“所以我要治你罪。”
这理直气壮的语调把众人都怔住,殿堂之内一时间雅雀无声。
做皇帝,好歹要有个做皇帝的本份,皇帝不是想怎麽做就能怎麽做的。偏偏皇帝是全天下最没自由的工作,这个职位,关系著天下人的生死和饭碗,怎能不限制多多?况且还有使吏笔刀,你要做个昏君,人笔下不留情,就等著遗臭万年吧!
世上的皇帝,在一开始时,总是抱著要做出一番事业的思想来著,哪怕是昏君,也曾经有过向著夕阳奔跑的青葱年代,只是随著世事变迁,成为泛黄纸页中一笔,唏嘘莫提!
杨清却是不在其中,他可以随便不分原由把後宫谴散,也可以把老丈人丞相直接拉出去毙了,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都不在乎,何来在乎一顶小小皇冠?
丞相还是相当有魄力,把闻讯前来拿他的侍卫们一推,憋著一口气站了起来,眼中尽是烈士般的神情,甩袖转头便走,正走了几步,又听得身後皇帝出声,脚下便缓了下来,嘴角露出压抑的微笑,显然以为前面不过是皇上的试探,回转过来正准备发表一下谏策本,弄个名垂青史的谏官当当,不想却在听见皇帝的下一句後,大脑停摆了。
“朕想起来了,你还不能死,你准备一下吧,朕要亲征。”
丞相的嘴巴动了动,呆愣了半晌,拼著老命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来:“皇上,您出了宫,谁来坐镇国都?”
“丞相你坐好了。”
“……皇上,那您去了前线,如果有什麽闪失,是万民之祸啊!”
这话听得杨清很舒爽,一如他所计划的──他不知好歹地御驾亲征,云天祈乘机引敌国来攻,兵败身亡,国家被破,管里在牢里被饿死,完美啊!如果不是想要这什麽“闪失”,他哪里会去前线?
想到这儿他不禁笑了起来,一拍身边软榻:“不用担心,朕有天福!”
“皇上!那本朝无缘无故出兵,这传出去实在不成体统啊!”
看著丞相声歇力斯的脸,杨清暗地里咕哝了一句:成了体统,还打什麽!嘴上却还是说道:“朕考虑过了,普天之下莫为王土,那个什麽,我们北面是商国对吧?七百年前抢我们的交洲,是不是该拿回来了?朕决定了,就打他们吧。”
“……”
杨清所在的国家朝号为西,与北边的游牧王朝商国两两而立,周边小国无数,大小战争绵延整个历史,他所说的这个理由倒也不算错得离谱,可是西国却刚刚与商国结为同盟,以前那位明君也刚刚布置了休养生息、韬光养晦的策略,此刻却突然要为著七百年的一块荒地,皇上御驾亲征?
想及前不久才与商国订下的和平协议,丞相就觉得欲哭无泪。原本他们一干重臣只是以为皇帝最近心情不好,政务上有他们撑著,皇帝只要不捣蛋就成,没想到此刻来了这一招,这可是大杀器啊!他们这些大臣,是无论如何也兜不住的!
第二章 昏君之路(7)
这位皇帝何时变得如此一意孤行,完全不听别人劝了?
丞相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脑中混乱之极,却不知说什麽好,等著心情平得了些,猛然发现他已站在了自家府弟门外,连忙广发帖子,请来各路老臣,共商此等大事。只是他们这些老家夥们,一连数天,商议得头发都白了许多,也没商议出个可行的方案来,只等来了数十道圣旨,催促丞相入宫汇报亲征准备事宜,愁得他便秘上火,周身不舒服。
待著第十二道圣旨下了後,丞相实在坐不住了,磨磨蹭蹭地进了宫,开口便道:“皇上,三思啊!”语气沈重,表情悲催,“这一路上山高水长,路途险恶,您真的要去!?”
“你这老头怎麽这麽烦?朕已经决定了。”杨清本就不耐烦之极,此时听见这话,哪里还能忍得住,在他看来,所谓昏君,就是要恣意妄为、不顾他人死活,才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昏君!
他瞥了一眼跪著的丞相,正想著该弄点什麽教训好时,外面传来了吵吵嚷嚷声的人声,小太监进来禀报,却吱吱唔唔地不说个明白。他奇怪地起身走出去一瞧──呵!满满一地脑袋,都跪在广场上,口中高呼“皇上三思啊”,显然是来劝说他改变心意的,他嘻嘻笑了一声,也不说什麽,就这麽走回殿里,把丞相晾在一边,往宽和柔软的榻上一靠,闭起眼睛打起了盹。
跪在广场的人大部分是听闻丞相进了宫,跑来乘机献忠心的,各派系是多多少少都出来了些重量级的人物。所谓重量级的政治首脑,从来都不是年轻人的天下,一干人中有不少都上了年纪,深秋的风儿那麽一吹,冰凉的石地那麽一跪,不到一个时辰,都纷纷支持不住了。
大臣们浑身冰凉,双膝打颤,头晕脑眩地为了面子撑了一会儿,不久後便象麦子般依次倒下了,广场上跟战场似的,横七竖八地躺著无数“尸体”,皇帝不发话,谁也不敢去“收尸”。
这一仗,大臣们一败涂地,其中数个还得了重风寒,躺在家里估计得静养个半年,弄不好还得见神仙去也。
杨清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丞相的百般策略通通失败,无奈之下只有磨磨蹭蹭地开始准备亲征。杨清也不催促,整天吃喝玩乐,又过了半月後把丞相叫入来,问道:“亲征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皇上,事情纷杂,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准备好的……”
丞相的话还未完,便被一声女子尖叫打断,他抬头一看,正是他的女儿,那为被称为“黛後”的皇後,此时却披头散发,衣容不整,被几个男人拉扯著上了殿来,他大惊之下叫道:“皇上,这是为何?”
“怕丞相你不出力,所以给你提个醒。”杨清往口中扔个葡萄,仰在椅上,吩咐道,“给黛後十个……”本想说耳光来著,眼光瞟到女子惊惧的容颜之上,又犹豫片刻,暗叹声坏人不易当,话锋一转道,“没什麽事了,把黛後拉下去吧。”
即使如此,也让老丞相暴跳如雷,眼中射出愤恨的神色,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杨清一听这话,双目炯炯有神地射了过来,如同宝石般闪闪发光,骇的他把後面“昏君”二字咽了回去,殊不知如果他说了出去,保不定杨清会仰天长笑,龙心大悦地赐赏於他。
无论如何,有了丞相女儿做人质,朝中终於忙碌了起来,不仅朝政大臣们人心惶惶,就连民间也得到风声,流言四处乱飞,人人都捂著嘴巴偷眼看“老天”。
对於坊间传闻,杨清是管也不会管,只忙著享受昏君的腐败人生,就连殿前三五不时出现的跪拜老臣也通通无视,对他来说这世界的人就如同小说角色般,谁会为了一个虚构的人物去付出辛劳和同情心?
杨清喜欢睡觉,能够不做梦一觉睡到天亮,更是令人欣喜。所以当他睡到一半,被宫外吵吵嚷嚷的声音吵醒时,心情便极度不佳起来。
他揉著眼睛想起身,却被身边伸来的手臂挡了下来,转头一看,正是唉,当他见著对方微微摇了摇头,想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九成又是刺杀的。最近全国想要皇帝性命的侠士们,突然多了起来,象是雨後春笋般的冒了出来,据唉说,三个月比过去三年都多。
被这麽一闹,杨清再也睡不著,坐著发愣也难过,干脆捞起桌上成堆的奏章当小说看,看了一会儿便对蝌蚪样的文字厌烦了,扔回在桌上後,手边多一盏茶,自从他来了後,“皇帝”的口味自然就变了,唉也跟著适应过来,此时放在他手边的就是一盏加了少量蜂蜜的清泉茶。
他抿了一口,为全能保姆的手艺而感叹,抬头看向唉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柔和的目光,心中却呼天抢地──为什麽不能把唉带去现实世界!有这样的保姆他不是可以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吗?
想到这里,他抬头叹道:“如果叫你跟我去一个别的世界,你愿不愿意?”
第二章 昏君之路(8)
唉双眼如墨,在殿中烛光的渲染下深邃不清,却没有半分犹豫,坦然地点了点头,那份神色好象杨清的提议是天经地义,让做皇帝的再次大为感慨,也再次心中淌血,就好似一个盗贼面对满坑满谷的宝藏而不能带走般,郁闷得只想抓狂。
他放下茶杯,叹息一声,故作文艺地道:“唉呀,你说这世上是为了什麽呢?为什麽这麽美好的东西都是要摧毁给人看呢……”他看了看手中的杯子,“这麽美好的茶,为什麽总是一下子就喝完呢?”
唉面无表情地接过茶杯,续满後递给了杨清,他喝了一口,笑眯眯地道:“真美好啊。”
亲征事宜,老丞相在爱女受威胁的情况下,办事效率极速飞升,几乎从原始时代上升至电子时代,半月过去後,便把一切打理停当,头发却白了大半。
杨清心情愉快地把朝堂上大臣们的阻止劝说当电视剧看,偶尔还去分辨一下各派各别,只是时间久了,这些也看得心烦,便越发催促起亲征事宜来,终於,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他如愿看见了自己的三军。
绵延数里的长队集结在都城之外的空旷之处,如同一条黑色巨龙,旌旗飘飘,怒马鲜衣,千万将士如雕塑般安静地立於骄阳之下,顶著高温沐浴在灰尘之中,如同秦始皇的兵马俑般肃穆沈默,那种无形的压力使得刮过的狂风都显出几分肃杀之气来。
杨清很满意,或者说只要是个男人,站在这样的队伍前面,都会不自觉地挺起胸膛,昂起头颅,如果低头垂脸的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他披著全身鳞甲,鉴於最近刺杀事件逾盛,更是自动要求穿上最好的防护甲,什麽天蚕丝、黄金甲,如果不是重得他承受不了了,连脸也巴不得会戴上面具。
三军之前临时搭起一座高台,上面插著无数皇帝的明黄旗幡,在风中猎猎声响,杨清站在搭起的高台之上,咆哮道:“同志们!”
旁边的一群小太监跟著重复“同志们”,好象回声一般,再远处又一群太监接著喊,一声接一声地重复下来,等最尾端的太监喊完第一句话,杨清已说到第三句了。
“辛苦了!今天,我──”
“在这里给你们带来最高的荣耀,匹──”
“敌我们的敌人是大大的──”
“多的!所以,我们必须得轻敌──”
“才行……”
喊话的太监们虽然没有说什麽,却瞄著眼神面面相觑,杨清身边的小太监胆怯地靠上去,低声问道:“皇上,您是不是讲错了?”
“没错。”杨清正讲得口干舌燥,声歇力嘶的讲话状态让他筋疲力尽,便草草吼出早已想好的结束语:“加班发工资!”
将领士兵们并没有如他所预期的那样欢声雷动,小太监靠过来问道:“皇上,什麽叫工资?”
“就是发赏钱!”
小太监立时扯开嗓子叫道:“皇上有话,赏──!”
一个字,喊得是荡气回肠,肝肠寸断,黑色巨龙猛得爆发出怒吼来,“谢皇上”三个字经久不衰地飘荡在都城郊外。
御驾亲征,杨清当然要跟著去,只是有他这个活宝呆在军队中,谁敢让他吃苦,行军的速度便不知不觉慢了许多,再加上他的仪仗行李侍从,拖拖拉拉一堆人,这支看起来威武强大的三军之师,便变得奇怪诡异。
杨清一开始几天,还会在龙轿上看看风景,看著如长蛇般前进的队伍,感受到做为至高权力者的巨大幸福,後来的日子便逐渐无聊起来,行军音调,一路上即没有事情做,活动范围又小得可怜,天天望著路边的荒地从林也不是什麽有趣的事。
所幸的是,他还有权利这个玩具,只需动动嘴,无论什麽混蛋的命令,手下的人总会跑断腿。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要骑马,便有随从立刻牵来名驹,上了马一路疾驰,秋高气爽之时野外放马,也算是舒展了内心的郁结。
士兵们看著皇帝不象是去打仗,倒象是郊游,那点点因为皇帝亲征而涨起来的勇气也消了一半,私底下只希望这位突然变了个性的明君,别被战场吓住,一上了前线便哭著闹著要打道回府。
杨清在大道上来回奔弛了几次,突然想到还在狱中的管里,有点害怕出什麽“意外”──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