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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谬 误言笑孩-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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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动的杵在那里的赵博阳推给了他。想不到,男孩子哭起来也是如此的麻烦。
其实,尹树的想法还是太过天真了些,就算尹彬那个一面是天才一面是疯子的家伙没有玩儿失踪,对于外公的死也是不会太在意的,因为他根本就分不清楚谁是谁来!
下了八楼,出了医院大门口,依靠着墙壁,我借机会摸出一根烟来点上。
搞了半天,原来只能撑到今天而已,实是太过突然了些,连我也是猝不及防。好在,一开始我就没离医院太远,要是回到了郊区的那栋房子里去再赶回来,估计连抢救时的最后一眼都见不着,也更不会有机会握住尹志仟的手,第一次目睹他对于我的善意一笑……
很温暖的笑容,很冰冷的死人,这,就是世间。
“夕阳红”自打尹志仟咽气以后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我望了眼夜空,看不见一颗星,回想起来,真正的“战争”似乎是才刚刚开始揭起一角序幕来,尤其是在那老妪脸上出现的一抹笑容以后,我更加的确定了这一点。
夏夜,却是冰凉彻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卷结束。

                    
第四卷:乖谬
第67章  第六十三章:破地狱

我要睡眠!我愿睡而不愿生!进入死亡似的朦胧的睡乡,我要在你光滑如铜的肉体上撒遍我的毫无后悔的亲吻。
…………………夏尔·波德莱尔《恶之花·忧郁与理想·忘川》争吵,辩驳,我感到自己很愚蠢,而赵博阳则也一直盯着我看。他是站在真理那一边的,而我,确实如此的愚昧无知,堕落沮丧,我明白,我都明白,但是明白并不代表着我真的能够做到!于是,我也看向了他,不垂头丧气的表示落败,而是企图断绝某些臆想。
我的贪恋,我的优柔寡断,此时此刻,是该断绝的时候了。
尹志仟的去世,给二儿子尹鸿鹏的打击是最大的,尹鸿鹏是一个懦弱的人,一个感性柔软的人,甚至于是比任何一位女性都要敏感脆弱,他是一个艺术的存在,相对比起来,在父亲去世的那一刻,他的兄弟们都表现的太过刚强,麻木。
我也是同样的,我甚至觉得这很是荒诞、甚至觉得这很是有趣……
离别和死亡,岂止是荒诞而已?但它绝对不是有趣的!
没有人主张葬礼。这却是意料之中的。
尹志仟生前的意愿就是这样,甚至是他希望采用海葬的形式为他的一生画下句号,而他的原配,也是“尹斻”的外婆,同样也是没有举行葬礼、没有坟地的。
只是这一次稍有不同,当所有人都觉得应该尊重亡者的愿望的同时,原本并不属于这个家、却又现今地位特殊的一位,发言了。
“我尹哥走了,我师兄说要做法事。”
说话的人,自然就是尹志仟的“夕阳红”………………那个壮硕的老妪。
她的本名叫臧桂,据说是某个道教门派的俗家弟子,每每一说些什么便必定是三句不离口的“师兄”目前为止并没有人见过。
只是知道,在尹志仟和她短暂的婚姻当中,向来对于“封建迷信”那一套极为反感的尹志仟,居然突然转了性,不仅支持臧桂请她那个“师兄”画符压在家中各处,更是在客厅中供奉了佛龛……
后来,我去尹志仟原来的房屋转了一圈,看见了那个佛龛。
那里一共供奉了三尊佛像:一是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二是弥勒尊佛,三是地藏菩萨;但是三尊佛像的摆放简直是让人捉摸不透:弥勒尊佛居中,做面对佛龛壁、背对正面之态,另外的两尊菩萨像则在两侧的位置上面对而放。
然而,真正怪异的,却是其中佛龛的摆放方位。
佛龛并不靠墙,而且面对厨房和卫生间。(本身老房子的就够就有问题)……
这是一个很不妥的方式,厨房杀生、厕所污秽属阴,这是不恭敬的,再者,不靠墙不安稳,安置地点也是杂乱无章,周围又摆放了数个极大的仿古瓷瓶,瓶中插满颜色艳丽塑料假花,地面杂物堆积,已然不像是一个合适居住的环境了,气流紊乱,倒是容易便宜了那些游荡的邪祟附在像上吃香火。
看得出来,后期尹志仟的生活环境并不算好,臧桂并没有像她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细心照料,反而是做出来许多令人费解甚至是反感的行为,她的言行,没有一样是值得信任的。
小小的佛龛内拥挤不堪,打开柜门之后,一股香烛以及瓜果腐臭的味道便散发了出来。更教我不知如何腹诽的是,那个臧桂,不是说自己是道家的俗家弟子吗?又为何会在家中供奉了佛像?
已无佛光,已无圣洁。
若是这般供佛像,倒还不如不供,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鱼目混珠的附在了佛像上面作祟,但是这地方却确确实实的古怪非常。而同行的赵博阳在看到了这些以后,也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里不像是居住的房子,反而像是一个杂乱废弃的仓库!
接着,我们找到了臧桂果真有鬼的证据,四张符纸,上面是极阴损的咒术,简直混乱不堪的风水,可以说,这个奇怪的老妪,从一开始就是用心不正的。
供佛供神不是越多越好,摆放法器也不是随处一撒就可以保佑平安,带了一串珠子念经就以为无论如何都可消除罪孽,这正是人心的侥幸与愚昧,痴心不改,却又妄图超脱……
当然了,实际上在那之前,臧桂要求做的法式还是做了,并且就是由他的“师兄”亲自坐镇。对此,尹志仟的妹妹表示,这其实是臧桂想要再捞一笔的做法,无耻之极!
勿妄论鬼神之事,天道自有轮回。
做法事的地点安排在了我现在暂时居住的地方,也就是位于郊区,白勇托付我看管的房子……
破地狱,是为死去的人超脱升仙的法事,放在尹志仟去世之后,更显滑稽,滑稽的不是破地狱,也不是那个明摆着合谋同那个明面上是自己“师妹”,但实是“姘头”的臧桂,招摇撞骗的“师兄”,而是尹志仟一直以来对死亡本身的蔑视,和对鬼神之说的嗤之以鼻。
临死时分,他也还是会怕的。只是不知道有鬼差拘魂时,他是否还会一如既往的铁齿如斯?
世间缘法……
业障者,下十八层地狱……
神佛渡人,人不自渡,妖魔鬼害人,人已然自害。
破地狱……
我,是否已破地狱?
臧桂的“师兄”已是布置完了道场,这一次的法事尹家的一干亲戚并未参与,倒不是信与不信之类的问题,而是所有人都在有意的避免和臧桂扯上关系,只是不知何时,由于一向冷淡的赵博阳说我应该去看看那个所谓的法事以后,我却是阴差阳错的去了,并且还落了单。
臧桂和她的“师兄”的确是有古怪的,身上的气息不稳,却又有神器护体,看似是滥竽充数的神棍,实则又有法术在身,想必其身后必有高人在撑腰……
破地狱需要往生者的亲人从旁协助,思考片刻,我还是走了过去。
臧桂的“师兄”已经换上了大红的道袍,上面绣了仙鹤一类的图案,头发束在帽子里,帽子上装饰着一颗明珠。
而臧桂就正靠在左边的墙上观望,我随之站在了一张圆形的红色地毯旁边,手中奉香,最后敬上香案,毯子周围画满了不明的咒文……
已然一副严肃模样的人此刻手持一把木剑,看向我,不经意地笑了笑,然后开始绕着咒文行走,念念有词:……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 洞照炎池烦 ……
……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旛 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 ……
香火,薰满了厅堂……
我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但臧桂的“师兄”却复又默念了一些东西……………并不是破地狱咒!他挥舞着木剑,突然击破了香案上的香炉,一阵光芒闪耀,红色地毯边的咒文躁动的浮动了起来,我的耳边开始响起嗡嗡声。
“嘭!”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旁观望的臧桂向我走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法器…………降魔杵!
两只手掌被钉住,肉身之血缓慢地蔓延上地上的那些咒文。我大喝一声,运气震开了臧桂和她的“师兄”,正欲逃脱,却忽觉脚下一软,似是双腿已经不再受到意志的驱使一般,抬眼间,瞥见了一抹红影,深色的粉、浓烈的红!正是那出现在葬礼上的“喜气鬼”!
“你是何人!”我支撑着,却发现来的不止是她一个,在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陌生男子……………一个真正身怀通神之能的术士!而他也正看向了我,一脸如沐春风的笑意,如若不是此情此景,那他看起来就会像是一个平常而友善的普通人更对些,而不是一直处心积虑四处搞破坏的浑蛋。
“项麒!是你!”
我怎么也没想到,洛琦琦口中的那个臭道士,我方才还在暗自怀疑的在臧桂等二人背后的高人,竟然此刻已迫不及待的设下圈套让我踩!
“太晚了,你看,这多无趣啊,是吧?”
项麒似乎并不意外我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和一直以来的挑衅,甚至也不意外我将他所有的动作都视若无物。既然我不接招,那么现在,他也就只好出其不意的提前结束这个无趣的狩猎游戏了……猫和老鼠的游戏,并不是每一只准老鼠,都会配合猫的。
“你干什么!”
一片蒙雾笼罩了过来,我寻找着项麒渐渐隐藏起来的身影,他十分地谨慎小心,即使是知道我已被制住,却还是释放了瘴气。
等到我找了项麒,他的那把木剑却已指向了我的喉间!
“轮到你了。Game Over!”项麒的嘴角牵起一丝讥讽的笑意,木剑剑身慢慢变成一把开过锋的真剑!
我本以为这个项麒不会这么早就动手杀我的,但却还是疏忽大意的轻敌了……
“下地狱吧!”项麒突然一剑刺向我的喉咙。
扑哧一声,是真真正正肉体破裂的声响,我听得清清楚楚,却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疼痛之感,只感到自己温热的血洒满了眼前,一股血腥味散开来。捂住不断冒血的喉咙,想要逃走,却被项麒一把抓住,丢在地毯中央,金色的咒文不断挤进我的身体里……
我尽力的支撑起眼皮,瞪着项麒……
………………在项麒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年轻人。
一个带着金丝框眼镜的年轻人。
一个面无表情却又内心中充满了无数柔情的年轻人。
一个同我认识了整整二十年,与我一齐面对过无数坎坷危机的年轻人……
赵、博、阳!
只见他走到了项麒的身边,交换了一个眼神,似是早就相熟。
“下地狱吧。”他蹲下来观察着我此时的狼狈,面带笑容却十分阴狠的说。
我忽然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焦急,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强咕哝着,感觉血越流越多,距离死亡越近,我越想要抓住生命的迹象,越想要挽留,更愤怒,更不可置信。
那些金色的咒文仍然不断涌进我的体内,它们争先恐后的想要将这具躯壳连带着我的灵魂一起撕碎,金色的、带有神圣色彩的光芒刺到了眼前。忽然!眼前不再是一片蒙雾。
余光中,赵博阳仍然是那副面若寒霜的样子,他将眼镜摘下来,擦了擦,放进上衣口袋中,目光亦向我望去。我想,此刻的我,脸色一定很难看,并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是因为那个算计我的人,正是那个我一直以来最信任的朋友!
他本来是担心我的。也是无条件纵容我的。
我原本以为,即使信任已不再牢靠,但是总归他永远都是那个安定的人。
只不过我的算盘现在可算是打错了,并且还貌似错的离谱!我也染上了阳间那些人的坏毛病:轻信、自以为是……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赵博阳蹲下来,眼神有些绝望,他说的,正是我最挣扎的愤怒。
而我,却无法回答赵博阳,只能悲哀的看着他,感到自己仿佛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一般。我想,如果他真的对我不利,如果他真的背叛了的话,我定是也要拖着他一起下地狱的!
他又戴上了眼镜,伏在了我耳边,道:“我说过你好多次了的……”
……接下来的话,令我不能不惊讶的,像是一个白痴一般的瞪着他看,而项麒,却已然搂着那红洋装的美艳女鬼放肆大笑,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我们都清楚的很,今天,我就要死在这里,别无生路!
臧桂和那个“师兄”早就不知何时退了下去,留下了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让我们这些一直以来都在装糊涂的家伙们演完这场最终的闹剧……
赵博阳,他总是与我异常的默契。
他明明知道我恐惧死亡,却不看重它,明明知道不需要以这种方式来陷害,他看了一眼正欲离开的项麒,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那把剑,手臂一横,像是握住匕首那样,神情仍是绝望的,似乎砧板上的是他,而并非我。
从来都很少笑的人,在割断了我的喉咙以后却轻轻地笑了出来。笑容,多美好的词汇!它象征着快乐,象征着幸福,也象征着友谊和爱情!现在,我的眼睛被自己温热的血液浸染了视线,他的影子模糊地徐晃在眼前,笑容也在渐渐地远离……
血不断的涌出,我终于感到了肉身的疼,然而更疼的,却是自己永远也看不透的那颗人心!
赵博阳手中的利剑,一下又一下,毫无略则章法的挥着,以剑类刀的砍在我逐渐失去的生命上,他在砍我的灵魂!
剑刃上,铸进了愿力。
我闭上眼睛,感到很累,灵魂冷却了,我想,那就死吧!让那该死的一切都下地狱去吧!
破地狱,原本并非指打开地狱的大门,而是一种使死者顿悟升仙,不再受地狱之苦的法事。
而今天的“破地狱”,意指让我们所有人,都下地狱……
今日之事,亦是因果……
「……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 洞照炎池烦 ……」
「……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旛 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 ……」
                    
第68章 第六十四章:常言阴间路1

你永远都不会明白,那种对已定命运的无奈。不可抗争,无所适从,再也看不到光明,只能比黑暗更黑暗。所有的苦痛你也同样地要承受下,不堪重负。
这世间。当真是丑恶万分。我们看不见了干净美好,独自沉沦在肮脏龌龊当中。
不恐惧遭遇罪责,不恐惧误解厌恶,不恐惧孤独寂寞,唯有恐惧期待的未来……
……………………题记
狭隘,嫉妒。愤怒,贪婪。淫/邪,悲伤。欲念是人之大讳,也是人之常情,是危险,也是合理之平衡。我们行走于世间,尝试着生命的无数种可能性,越过无数种来自物质世界的诱惑,我们痛苦,我们欢愉,我们自信,我们自卑……
因果,是公平的。
……
项麒的剑,握在了赵博阳这样没有法力的人的手里,便是加大了我逃脱的机会,本以为已无生机可言,没想到最后却能绝处逢生!我凭着听赵博阳说话的那个空隙,分出主要的几魂几魄来,只留下一部分神识,只等待最终的“死亡”……
死亡不是绝对的,而我,自然也不可能任由自己接受绝对的死亡。
时间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模糊且扭曲的概念。正如此时此刻,肉体的消亡之后,神识逃离尘嚣,我“只身”躺在了虚无的白色里,沉浸在这一片白色之中。
这里的白色只是一个形容出来的概念罢了,事实上也可以理解成为黑色或者红色,看见了、理解了什么样的颜色,完全取决于来到这里的灵魂的自身,只不过有一点,这里似乎总是纯粹的……
我清楚的知道,对于这里来说,“时间”的概念就是…………………没有概念。
现在,我只需稍微一闭上眼,那些信息便会永无止境的袭来,阴暗嘲讽,恶心的恶意罪行。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这些。欲界,注定是染上各种颜色的我们的归属。
我本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是麻木的了,从恨嗔争斗的阿修罗道,到痛苦无边的地狱道,再到苦乐参半、自以为是的人间道。但是现在,我却发现,之所以永远只能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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