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局调查报告书-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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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差得远。”被他推的人不以为意。
“……”思索了一秒盛千曜的话里含意，他很配合地开口问。
“满分是几分？”
对方笑了笑，回答。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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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水凡不可思议地盯着叫泽蓝的男孩。
连灵界人都只有个位数的评价，身为“灵残”的人界灵，他想……能不能捞到个5都很难说。低调……虽然他想低调，但不能连分数也这么低调啊！
很快地，待测者只剩他与盛千曜。他才迟疑一秒，盛千曜已大脚一跨，先他一步进入那台彷佛古董影像贴纸机的东西。
小门一关，水凡注意到周遭有人开始两眼发直地盯着显示板，尤其几个平常在食材准备室老偷瞄盛千曜的家伙，现在眼中更闪着期待目光。
到底是……怎么回事？水凡抓抓微乱的发梢。
是因为他们是“魔界灵”吗？大家这么关注他们！？
当然身为同僚，他也很期待盛千曜的成绩（吧？），眼看分数飞快往上飙，他心头不禁也紧张起来。
有种在看灵魔笛卡儿完结篇的兴奋感……
当显示表上的数字超过10时，小小的惊叹声纷纷响起。当数字继续超过20时，惊叹声更大了。当数字一路飙往50时，惊叹声逐渐由大转小，终至寂静无声，连水凡都张着嘴不知该作何反应。
有没有这么强啊？这家伙以前在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原本以为盛千曜的灵能分数会冲往100，但数字在到达60时，就忽然停滞不前。
60……60……60……
水凡眯起眼，等着数字跳往61。
众人摒息以待，小门乍然被推开，盛千曜一脸疑问。
“结束了吧？”
水凡的眼又眯了一点。他怎么觉得盛千曜脸上的问号很诡异？
“结束了结束了！”机器旁的阿千赶忙让开，示意盛千曜可以站到一旁。
水凡看到阿千颊边流下了很多滴汗水。
阿千不知道在慌张什么，瞄了眼仪器侧边，才有点口吃地补上一句：“你……你的灵质属火。……下一个！”
水凡步入机器时，压根没半个人注意他，他一回头，和人群中唯一看向他的盛千曜四目相对。
他恍然大悟。原来那些人不是对“魔界灵”感兴趣，而是对盛千曜感兴趣。
摇摇头，他开始感叹灵界的审美观低落如此。
小门被阿千关上后，黑暗笼罩了水凡所有视线。
一片漆黑中，水凡眼角瞄到一个微弱的灵体朝他攻击而来……
＊＊＊＊＊＊
“怎么样？你们是“伙伴”吧？”
朱力欢欣地勾住水凡脖子时，水凡正拿着分配单双眼无神。
“嘿……果然！”整个人贴在水凡身上，朱力盯着分配单上的字，正想再说什么，身体乍然被人往后扯开。
“爱诺在找你。”盛千曜的声音从朱力头顶飘来，温温的，可是有丝诡异的冷意。
脸上毫无惊吓表情，朱力反而笑得更开心，拉开领子上的手往后再退两步。
“唉呀！才刚公布结果，占有欲就这么强，我看凯诺以后辛苦了。”朱力啧了两声。
盛千曜目光再扫来，朱力浑身一抖，知趣地再退几步，转去欺负他的爱诺。
等朱力跟爱诺在远方“玩”成一片后，盛千曜才将目光收回水凡身上。
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不满意结果吗？”
抬头，沉默，接着揉碎分配单，水凡用彷佛地狱恶鬼的怨恨语调幽幽语呓：“我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做测验……？”
如果他是女的，他一定要尖叫。不为他跟灵质测量仪的虚拟怪兽对打了十几分钟，也不为他最后发现那是幻象而放弃攻击，也不为他最后被海绵怪兽淹没，也不为他莫名其妙拿了个60。5分……
真正让他想尖叫的，是伙伴的分配依据！！！！
恨恨地盯着分析项目，第一项他与盛千曜的相似度比其他人多达50％，原因只是他们两个都填了五千多个答案……第二项灵质测验跟盛千曜相似他无话可说，但……最后一项，占所有积分百分之七十五，也是最令水凡吐血的一项：言谈交往时数比。
去他灵界的勒！他整天和盛千曜混在一起，这项的比例高到即使前几项都是零，他们也会是“伙伴”！
“这是制式流程。”盛千曜像看透水凡想法，柔声安抚道。
“……”水凡蓦然一顿，斜眼瞥了身边人一眼，“……你不会一开始就知道吧？”
“知道什么？”
“知道相处时间会被算进去！”这家伙绝对知道，当初才会那么悠哉。
“知道。”
盛千曜太干脆的承认，反而令水凡不知如何接话。
“因此我很放心。”盛千曜温温地笑着。
“放心……？”一呆。为什么他的心脏又一抽一抽的，全身感觉都不对？有一种……不舒爽的感觉。
“不要想太多，至少暂时不用换房。”温和具说服力的语气。
“喔。”但还是有点怪。他还在思考，自己该不该烦恼这件事。
白日的烦恼总会反映在夜晚，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水凡反常地心神不宁。
心控灵能，意志弱则能力减，也或许是动摇的心性正好和房内意识流有所共鸣，半梦半醒间，水凡再度被意识流拉往不知名的梦境，那个始终诡异地有盛千曜的梦境……
背着光，他执本厚重的图文书，窝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一角，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在身后阳光投下的炫目照射下变得模模糊糊。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说什么他听不清楚，但彷佛是说给房内另一人听。目光所及是熟悉到深印脑海的装饰摆设，水凡这时清醒却又迷茫，不知是自己熟悉，还是梦中人熟悉，但他分得出这是那日他误闯的房间，那名被米诺崇为神般存在的亚尔卡的房间。
“呐……亚尔卡，我下个月回人界，你有考虑和我一起回去吗？”他听见好熟悉的声音自他嘴里传出。每次的每次，他在梦里拥有的声音。
还没听到回应，一只手臂就伸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拖入某人怀中。他习以为常地自己调整个舒适位置，等着回答。
一道浅浅的笑声在耳侧响起，接着低沉的男声说道：“这么急着回去？赶着见谁吗？”温温暖暖的掌心蓦地滑入他的腰间衣缝。
“嘿……又来这招！”他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别转移话题！”
“明日要换椅垫，我们得让那些轻松的下人有事可做。”耳边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
“我在这里待太久，虽然调查记录已送回，我这个家族长还是得回去复命。”胸前扣子被一一打开，他使力抓上另一只魔掌，“我三个月前就该回去，不知道为什么出入界许可现在才送到。”
身上的手有半秒的停顿，“是吗？”
“是啊！再不回去，说不定回肉体后会有后遗症。你也知道有机体和灵体的共存还有未知的部分，分开再合总有疑虑。”
“……不考虑永远留下来？”笑语不再轻快。
“你干嘛老叫我留下来？”他故意叹个气，“我好歹有那么点责任心，目前灵能局内部有些小问题，我得回去处理。”
“你们灵能局没你不行吗？”
“谁叫有机体的循环漏洞差点引起人类大战，顺便闹得灵能局职位大风吹。他们千里迢迢送最有公信力的水家人来灵界，就是为了有人去领导改革。”他骄傲得嘴角上扬。
“凭你？”声音中多了点揶揄。
“废话！不然凭那群老古董吗？”他的头往后撞了下。“当然……来过灵界这点更有说服力了！”他嘿嘿再笑两声。
“你确定你不是为了那些人间娱乐？”
停顿两秒、三秒……他有点心虚地回答：“当然不是！谁会为了……”
话还没说完，一个位置互换，他就被另一人压在身下，那张美艳的脸正近距离展现眼前。
“我记得我说过……”没有笑意的嘴角动了动，“与我交“朋友”是有代价的。”
“我已经付的“代价”还不够吗？”他一脸苦恼，不过他的样子似乎惹得对方很不高兴。
他清清喉咙，脸上马上转为正经，“传闻近日灵魔两界有些“动作”，怕是有人想打破三界平衡，我得赶回去看看。”
头顶的脸瞬间闪过一个古怪神情。
他再接再厉，“我是水家家主，待在这里半年多，回去已经要被我那唠叨的书记念到人生终了，要是留下来，我怕他拿着灵体分解器杀来灵界毙了我。”
“……灵体分解器？”近距离的灰色眼瞳被垂下的睫毛遮去部分，阴影下黯黑的影子闪烁着。“你们研发出来了？”
他轻轻一顿，但随即扬起唇角，呵呵一笑，“快了快了！谁叫研发组好吃懒做，现在才进入实验阶段。”
“水岛……如果三界开战，你还回得来吗？”语气冷淡许多。
“……大概回不来吧……不过这只是传闻，谁晓得是真是假。”他继续笑得毫无所谓。“要是你担心……”伸手拍拍对方肩膀，“你先跟我回人界就好。”
那双诱惑人心的眼眸忽然微微弯起。他心一跳，直觉对方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你知道“祭司”终身不能离开灵界吗？”
“……规定是让人打破的，你不申请看看怎么知道？”他依旧不知死活。
一声叹息，悦耳男低音带了些失望：“……为什么你不懂呢？”
“懂什么？”他有什么要懂的？
又是一声叹息。“你知道，灵界人的“生命”很长。”
“知道啊！”附和。
“所以我们很看重挑选到的伴侣。”
“嗯。”
“如果必要，我们会不择手段抓住想要的。”
头顶那张美丽绝伦的脸，在说这句话时隐隐有些阴沉，让他泛起不安。
“我不希望走到这步。”
“喔……”
“但是……你整天想着离开，让我很不安。”
“是……是吗？”现在他也很不安了。
“你想不想再也不牵挂人界？”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又是令人发寒的微笑。“就今天怎么样？”
“喂……亚尔卡你……”他们的对话愈来愈没交集……
“很简单的。”
语末，眼里的微笑渐渐扩大。
他未及反应，一股炙热的灵能蓦然窜入体内，浑身一震，他倏地睁大了眼。
“别紧张……”冷冷的声线，平稳地传入他耳中。“意识波改变只需要几分钟。”
意识波改变……意识波……
他费力地呼吸着。一段记忆突地闪过他的脑海。
违禁术！是违禁术的意识波改变！会改变记忆与思考的违禁术！
忆起当下，他试图挣脱上方的人，无奈挣扎的手脚被对方牢牢固定住。
张开嘴，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雪白的天花板瞬间变得模糊，华丽的水晶灯碎裂成片片，飞散在视野中。什么也看不见，却又如此明亮，直到火红的色彩漫天遮去他所有视线。他大力喘着气，胸口不断被灵能重压，像要碾碎他般，四肢动弹不得。
像咒语般的语言断断续续灌入脑中，令他头痛愈裂，意识一度涣散。
他要死了吗？巨大的危机感传遍全身。浑身僵硬，他几乎是被动地等待死亡。
蓦地，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苍老声音在浑沌中稳稳响起。
“水凡公子，这是梦！”
彷佛沙漠中的救命清泉，水凡的本体意识眨眼间抽出六七成。
对，这是梦！
水凡试图睁眼恢复现实意识，边告诉自己是刚来灵界卧底的水家水凡。
周遭的灵能还是热得灼烧肌肤，他拼死命凝聚身上灵能，在意识又要消失之际，尽数冲散而出……
“水凡！”
一阵刺耳的叫声响起耳侧。
“醒来！水凡！”
严厉的语调让水凡意识一震，一口新鲜空气同时灌入肺里，眼皮上的沉重感忽地一减，他猛然睁眼。
“……”水凡还喘着气。
“醒了？”
他从床上缓缓坐起，神智一时有些呆滞。
“你差点把房间毁了。”
这个是盛千曜的声音，他很清楚，和梦里的有细微不同。
他抬起头，果然看到房内烟雾弥漫，红红白白的灵气飘散四周，若隐若现。
“谢啦……”看也知道是盛千曜挡下他爆走的灵能，不然房间要是毁了，他们能不能回家吃自己的都很难说。
“做恶梦了吗？”
面前的盛千曜伸手想摸他的脸，他直觉后退一寸。收回手，盛千曜并没有受伤的表情，只是平淡地看着他。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到底是这家伙奇怪还是他变得奇怪啊啊啊？
张了几次口，他才幽幽吐出一句话，“盛千曜……”
“怎么样？”花样清丽的脸微微笑开。
“你以前是个丧心病狂的大坏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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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的弧度减少了些，盛千曜眼中漾起一抹哀愁，早已经很熟悉的脸，在水凡眼中变得有些陌生。
“你觉得我丧心病狂吗？”仍旧温温的，却少了以往的笃定。
至少梦里很像……水凡差点直觉点下头。
虽然有机体循环的问题老早讨论过，他也说过不要追究过去，但重复的梦境不会是偶然，逃避到自己在梦里差点被杀，这就违反他的原则了。
“……盛千曜……”
对方没有回话。
水凡吞了口口水，深吸口气。“你在灵界时，叫什么名字？”他想知道答案，却又不想知道……不单因为他坚持往事归往事，更为了他心知肚明，有些事不了解永远比了解好。
床边的人沉默了几秒，面容透着几分诡谲，片刻才启唇：“……亚尔卡·拉拉拉。”
水凡很冷静，冷静得好像他打满月抓模型开始就了解了真相。到底 ……是他处变不惊的能力上升了，还是潜意识早推测出答案？
“喂……”
“怎么样？”
“……你认识水岛？”几乎是肯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