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日记-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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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炼常去的那个神棍论坛,最近那个论坛也冷清了不少,气氛似乎很凝重,大家都变得很忙似的。
这种情况下估计沈炼也不会有心情搭理我们这栋楼里鬼朋友们的事了,我也没敢提,怕他压力过大直接拿我们出气泄火。
又过了几天之后,沈炼依然不在家,沈琛却来了。
我其实挺喜欢沈琛的,大概是接触的少,而又有沈炼这个糟糕的例子做对比,越发衬托的沈琛形象高大且无比光辉起来,何况他虽然是沈炼叔叔辈的人年龄却没比我大多少,人也比沈炼好相处多了,至少没像他那样无时无刻不在发神经。
沈琛对我现在的状态颇为好奇,问了我好几个问题,我都耐心地回答了,然后还给他泡了杯茶。
他倒是一点儿心理障碍都没有,接过茶就直接喝了,对我这个看起来像尸体的鬼丝毫芥蒂也无,我都觉得有点被他感动到了,也可能是干他们这行的神经天生就比别人坚韧,或者他和沈炼是亲戚所以都长了一个无比坚硬的脑壳,我怀疑就算把他扔在墓园里他都能睡得着,而且还能睡得比骨灰盒里那些家伙还安稳。
这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天上虽然一点云都没有,却也不那么蓝,变得十分晦暗,窗户没关,冷风呼啸着刮进来。
我看了一眼窗户外面,一下子就瞥到好几个白影飘过去,就指着窗户对沈琛说:“你们都不管管吗?”
最近的确有些太不寻常了,以往虽然也会看到一些路过的野鬼,但是数量很少,有时候一个月才碰得到一个,但是这一阵子几乎每天都能遇到好几个,更有甚者就像现在这样,往外面一瞥就有三五个。
沈琛说:“管不过来啊,就干脆不管了。”
真是不负责任!他这番作派简直对不起他的职业啊有没有!
沈琛却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包含着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我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真可笑是吧,一只鬼居然也会觉得毛骨悚然。
沈琛一直待到晚上十点多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沈炼还没回来,我瞥了眼古董挂钟,只好陪沈琛坐在沙发上看电视,CCTV6正播着一个场景粗制滥造剧情毫无逻辑可言狗屁不通的大陆鬼片。
十一点的时候沈炼终于回来了,我下意识地看了眼窗户外面,对面的那栋楼已经全黑了,连路灯都灭了,感觉全世界都已经死了一样,只有我面前的电视还亮着,只有我旁边的沈琛还活着。
然后门开了,沈炼一脸疲惫地走进来。
Chapter。18 日记》》
他冷冷地瞥了沈琛一眼,说:“你来干什么?”
语气很是不善,完全不像是跟长辈说话的时候该有的口吻。
沈琛笑着说:“也没什么,只是多日不见有些挂念,特来慰问慰问小辈,顺便看看好侄儿你死了没有。”
哈?这俩真的是叔侄么?我怎么觉得这气氛有点不太对啊,剑拔弩张的,空气里好像还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
我一直觉得他们家应该是神棍世家,虽然沈炼没说过,尤其是遇到了沈琛之后我就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毕竟有子承父业的却没见有侄承叔业的,可见沈炼是继承了他老爸的衣钵,沈琛是继承了他老爸的衣钵,也就是沈炼的老爸的老爸,也就是他爷爷,因此他们应当就是传说中的家族企业,一大家子人都在搞封建迷信,哎呀,真新鲜。
只是除了沈琛我还没见过沈炼的其他亲戚呢,也从没听他提起过他爹妈,当然了,我就是一个跟他没亲没故的死鬼,他也完全没有理由要跟我提起这些就是了。
沈炼去浴室洗澡,沈琛依然还悠哉悠哉地坐在沙发上看晚间新闻,说是要了解一下最近的国际局势,比如哪个国家又爆发武装冲突了,哪里又发生恐怖袭击了,那谁和那谁谁又产生了核武器争端问题了,看他看得津津有味的,好像比八百集电视剧还精彩。
我又去给他泡了一杯茶,当然用的是去年的老茶叶,我隐约能闻到一股陈年的霉味,但是除此之外我也找不出别的茶叶了,我就骗他说这是普洱,味道都这样。
我问他:“这么晚了,您是打算还在这儿待下去?”
沈琛挑了挑眉,说:“怎么?不欢迎。”
“当然不是。”我说,“但是吧,这里有一个问题,这里只有一间卧室和一张床,您老难不成要睡沙发?”
我可不认为他们叔侄能睡在一张床上抵足而眠,估计刚沾上枕头就得打起来,就这气氛,跟一对冤家似的,再说了就算他俩能在一张床上睡觉那我怎么办?让我睡惯了软绵绵的床再去睡墙角地板什么的也太不人道了。
沈琛说:“沙发就沙发吧,总比露宿街头的好。”
我建议他说:“其实这一整栋楼里多的是房间,你去找找说不定还能找着几间有前任住户没搬走的床架子的,凑合着也能睡一晚,就是估计灰挺大,你要有呼吸道疾病的那就不建议了。”
沈琛突然拉着我一只手说:“啧啧,小朋友真贴心啊……”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在这时候停了,沈炼头发还在滴着水,腰上围着条浴巾就出来了,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睡觉。”
我应了一声哦,然后抽回我的鬼爪子往卧室里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沈琛,见他正笑眯眯地望着我,那眼神显得特别的意味深长。
等我爬上床的时候才想起来,不对啊,沈炼这厮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我看着他,他正在擦头发,头发上的水滴在身上,然后顺着那漂亮的皮肤缓缓往下滑。
我突然想到沈炼最近一直很忙,已经有一阵子没带人回来了,他今天这么反常不会是欲求不满所以打算拿我当充气娃娃奸了吧……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忙扯过被子蒙住头,片刻后感觉身边的位置凹陷下来,带着人体沐浴后湿热的体温。
一夜相安无事,我却失眠了,因为沈炼没穿衣服睡觉。
凌晨五点多,天都开始朦朦亮的时候我才睡着,等我醒的时候已经八点了,我发现我仍然像之前那样抱着沈炼,以一种考拉抱着树的姿势,他也醒了,脸色很难看,我估计他心里肯定在后悔自己为什么昨晚不穿了衣服再睡。
我怕他想不开会突然一巴掌拍死我,忙松开他,然后浑身僵硬地下床,出门,客厅里沈琛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柯涵正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看着他。
我打开电视,按到柯涵最喜欢的电视剧频道,说:“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他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
柯涵继续盯着沈琛看,头也不抬地说:“我来通知你一声,最近来了不少孤魂野鬼,大家打算在顶楼开个联谊会,时间定在明天晚上,让你务必要去,而且还要准备节目。”
“节目?”我有点搞不明白,“什么节目?”
柯涵白了我一眼,说:“开联谊会不得准备节目啊,表演啊,你跟人春晚学学,唱个歌跳个舞,或者来一段单口相声,哦,说不定还能组织几号人排演一个小品,不过得趁早了赶紧的,时间不多了。”
我说谢谢了我不去。
开玩笑,老子长这么大就没参与过这种不切实际花里胡哨的活动,我从学生时代开始就乐衷扮演一个角色,就是观众,老师们也乐衷于让我扮演观众,让我去唱歌跳舞?怎么不干脆招个天雷来把我劈成煤灰啊。
我说你不是从来不掺和这种事么?
柯涵说这种事得分情况。
“这回来了好几个漂亮的女鬼。”柯涵说着,眼睛却仍看着沈琛。
我说:“他有这么好看么?你盯着人家老半天了,我怎么觉得你是看上他了,你不是说你不是同性恋么?”
“少胡说,”柯涵又白了我一眼,说:“我只是觉得他有点眼熟……特别面善,哎,你别瞎传胡话乱造我的谣啊,我还指望着找个漂亮女朋友呢。”
我说:“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嘴巴严实,绝对不传播谣言,死鸭子嘴都没我这么硬。”
他不信任地看着我,说:“你是不传播谣言,可你是个无耻的制造者。”
不愧是与我相交多年的好友啊,真了解我,我直接忽略他的这句话,我说:“他是沈炼的叔叔,你看着当然觉得眼熟了,也可能他是大众脸,所以你看着谁都觉得他像。”
他说哦,大概是吧。
然后又说:“联谊会你必须去,我们之间开了个会,大家都说好了,全体都去,一个都不许落下,连刘大爷都去了没道理就你搞特殊化啊,你要是不去我们就扛着你去。”
我心想得让沈炼在房子周围再画几个朱砂印子,这样他们就没法进来扛着我去了,我说:“为什么呀?这破事少我一个又不是玩不了,你们爱折腾自己尽管折腾去,我这人脸皮薄得跟饺子皮似的,严重怯场,不去。”
柯涵说:“大家说了,这是为了集体稳定性考虑的,我们要加强内部建设,以此为契机建立坚韧的纽带来维系内部团结友爱。”
我于是很认真的跟他说:“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是同性恋。”
我以为他会大惊失色,然后恨不得离我100米远好像我身上携带着艾滋病病毒而他还是那个随时会被感染的活人,再然后我们绝交,从此两看相厌从此再不往来,但是他没有,他微笑着,浑身沐浴着晨间温暖的阳光,浑身上下都在熠熠生辉,看起来特别高贵特别圣洁,他慈爱地看着我说:“我早就知道了。”
这下轮到我大惊失色了,我说你不是一直很反对这种事情么?
柯涵说:“其实我是装的。”
我说真了不得,又一个影帝级人物诞生了,那么多苦情剧真不是白看的。
柯涵说:“我要显得我很特别,特立独行你知道吧?”
我说我不知道。
他说:“当我活着的时候社会上的大多数人都是异性恋者,那时我乐于承认我是个同性恋者,因为那是少数,是异端,少数的事物总是很特别的,我承认我是个同性恋就表示我是特别的,哪怕被主流认定为异端分子,即使我不是。就像学校食堂里大家都喜欢点排骨而我偏要点萝卜,这样显得我很别致,虽然其实我也比较喜欢排骨。”
我现在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是个神经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
柯涵又说:“但是当了鬼之后呢,我发现这栋楼里大部分鬼都是同性恋,本来应该是少数存在的部分事物成了普遍的大多数,所以我又变成了一个异性恋者,而且还是绝对的恐同分子,就像恐怖分子一样听起来很特别,如果全世界都是恐怖分子扛着枪突突突扫射那就没有恐怖分子了。”
我顿时泪流满面。
我说我发现一个问题,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直说。
柯涵说:“但说无妨。”
我说:“我觉得你很可能是作死的。”
柯涵笑得比阳光还灿烂,说:“那可真好,什么样的死法都有,但是作死是少数,很别致。”
我怜悯地看着他说:“不,有时候我觉得这世上作死的人总是占大多数的,你的死法依旧随大流了。”
然后柯涵抑郁了,他又继续看着沈琛无比优雅的睡姿发呆彻底无视了电视上正哭得死去活来撕心裂肺的男女主角。
我问他:“你的小说怎么样了?你好像很久没更新了。”
柯涵闷闷不乐地回答说:“不写了,我的思维陷入了瓶颈,我的创作热情也已经疲软了,萎靡不振,再也精神不起来了。”
我想告诉他:其实你不必这么颓废,你还是很特别的,像你这样的精神病人估计也找不出几个来了。
但是我没有,我活着的时候不会安慰人,死了之后也依然不会安慰鬼,很早我就认清了这一点,所以我不打算安慰任何人。
沈琛已经睡得流口水了,我觉得很不雅观,但是柯涵依旧看得很入迷,我想他其实看得不是他,而是试图透过一个现象探究现象之后的本质。
这其实没什么好探究的,沈琛的本质就是个人,我想我该拿块抹布把他的嘴堵起来,省得他把口水弄到沙发上去,但是还没等我付诸行动沈炼就出来了,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也可能他瞥的不是我而是沈琛。
他上身没穿衣服,腰上松松垮垮地挂着条长裤,拉链没拉到头,纽扣也没扣上,那裤腰就卡在那儿,露出一截黑色内裤。
我觉得他是故意那么穿的,就像以前我见到的那些初中男孩那样,他们故意穿着很宽松的裤子看起来要掉不掉的,露着半个屁股,每回我看到他们这么穿的时候心里都觉得痒痒的,总想一把扯下裤子来然后抓着柳条抽他们的屁股。
好在沈炼看起来比他们要矜持。
Chapter。19 日记》》
至少他没把半个屁股都露出来,但是本质都是一样的,都是在装酷扮帅,那帮初中男孩展露的是所谓个性,沈炼展览的是他那漂亮的六块腹肌。
我觉得他挺可耻的,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又不是人家小年轻,学人家卖什么肉啊,何况还是在两只鬼面前呢,真好意思啊。
不过说归这么说他那腹肌还是很有看头的,我又忍不住盯着看了一会儿,要不是有外人在场真想上去摸摸。
然后他就去洗漱了,我问柯涵:“你还打算在这儿继续看多久?”
柯涵摸着下巴说:“我得再看看,直到想起来我是在哪儿见过的他,总觉得想不起来就不踏实。”
“我不是说了嘛,很可能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大众脸,”我劝他说,“你再怎么看他人脸上也不至于让你看得长出一朵花来。而且他快醒了吧,我可提醒你啊,他也是一神棍,跟沈炼是一家的,你一个鬼还是离他远点吧。”
柯涵狐疑地看着说:“你不也是鬼?”
我认真地说:“这不一样,我后台比你硬。”
“哦,就那沈炼?”柯涵不屑道,“是挺硬,你都爬上人家的床了。”
我觉得脸有点发烫,有种小时候做坏事被家长抓住的羞臊感,不过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只是跟人搭伙睡一张床,又不是真跟人家搞上了,他爱咋说咋说。
柯涵又指着沈琛说:“喂,这人叫什么名字?”
我说:“沈琛,你问这个干什么?哦,你还真打算跟人家长期发展哪?”
“沈琛……这名字起得真深沉啊……”柯涵自说自话,然后瞪了我一眼,起身出门,说:“明晚记得准时到。”
我说你们胆子也太肥了,这楼里两个神棍坐镇,你们还真敢光明正大的搞什么花里胡哨联谊会?
柯涵站在门口冲我竖起了中指,然后走了。
沈琛蓦地睁眼,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说:“刚那个小朋友谁啊,长得真漂亮。”
“您老醒了啊?”我说,“漂亮归漂亮,只是这人吧,脸的漂程度跟脑容量一般都呈反比,漂亮的人都是草包,长成他那样的,脑袋里装得肯定全是稻草。”
沈琛说:“哦,那你呢?”
我谦虚地说:“长成我这模样的,一般智商都比别人高,造物主是公平的。”
沈炼叼着牙刷出来了,敲了敲门,含糊地说:“早饭。”
他妈的,还真拿我当佣人使唤了啊?我说真不好意思,家里没米了,您早餐只能喝西北风了。为了表示我说的都是事实我还特地打开了冰箱给他看,里头空空如也,除了冰霜没有任何能入口果腹的东西。
然后沈炼面无表情地刷完了牙洗了把脸,然后穿上衣服下楼去超市买菜,我目送他出门了,然后回头看着沈琛,他也正在看着我,笑眯眯的,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我脑子里瞬间就冒出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