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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幽灵日记-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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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等沈炼回来就跟以前一样照着他脑袋来一下,拍不死他我就不姓孟。
  可我坐在沙发上等啊等啊,等得天都黑了我满肚子的火气都消了的时候沈炼还没有回来,皮卡丘趴在我脚边可怜兮兮地呜呜叫了一阵,我去拆了一包狗饼干给它,又往它的碗里倒了一盒牛奶。
  然后继续坐在沙发上等。
  我看着那本我准备拿来当杀人凶器的辞海,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失落。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做了一个噩梦。
  我从很高的地方摔下去,我感觉时间变得很慢很慢,慢到我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我坠落时风吹在我脸上的那种感觉,风里有股刺鼻的花的香味,是我熟悉的,讨厌的那种鸢尾花的香味。
  我很害怕,恐惧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我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我能清楚地看到水泥地上因为年久而开裂的细细的纹路,还有覆盖在上面的尘土。
  很疼。
  从四肢百骸到内脏,到皮肤,再到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疼痛,浑身都在疼,手脚,眼睛,鼻子,嘴巴……
  鲜艳的红色在灰黑色的水泥地面上蔓延开来,一点一点地渗透,浸润着丛生的绿色的杂草,白色的花。
  耳边是别人的尖叫,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有人喊报警的声音,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声音,各种各样的吵闹的声音混在一起。
  从我这个角度我只能看见灰黑色的被浸透着鲜血的水泥地面和围观人群的脚,我觉得这样趴着很不舒服,我想动一动,哪怕把脑袋转个方向也好,可我动不了。
  我觉得身上好疼啊,耳朵也嗡嗡嗡的,好像有几百个人对着我的耳朵喊,很吵,我想让他们别吵了,别光站在那儿看着,过来帮我一把,我想换个姿势,这样难受极了。
  我的耳朵依旧在嗡嗡嗡地响,到后来好像脑袋里也在嗡嗡嗡地吵,就像里头有个蜂窝,成千上万的蜜蜂在集体聒噪。
  我看着那些人的脚,有穿着皮鞋的,运动鞋的,也有人字拖,还有尖头高跟的,更有甚者匆匆忙忙地赶来看热闹忘了穿鞋还光着脚的,我不想他们那样看着我,我害怕,而且我现在的样子肯定很难看,我不想让他们看见。
  没想到我也会有一天变成别人围观的那个热闹。
  真疼啊,疼得我想喊出来,我想可能我喊出来就会舒服点的,可我努力了半天也没喊出来,我就觉得更疼了,嘴里满是腥咸的血的味道,我怎么也喊不出来,只能听见气流通过气管时的奇怪的声音。
  嗬——嗬——
  过了很久很久,有人把我抬上担架,我看了一眼天空,天灰色的,灰白的厚厚的云层压得很低,我被送进救护车里,他们给我扣上氧气罩,又在我手上扎针给我输血。
  我张了张嘴,我想说话,我想告诉他们我身上好疼,给我打个止痛针吧,我疼的快死了。
  可我依旧只能听见奇怪的气流声。
  嗬——嗬——
  那是我发出的声音,多奇怪啊。
  好像被拔去了舌头,只能用空洞的喉咙发声。
  他们把我送到医院,推进手术室急救,无影灯打在我身上,白花花的,特别晃眼。
  我的眼前开始模糊,只剩下一大片混沌的浓稠的白,又变成混沌的浓稠的红,我好像听见有个声音说:你去死吧。
  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好像是那个人凑在我耳朵旁边,像情人呓语那般说出口的四个字,无比温柔。
  ——你去死吧。
  那声音听起来那么熟悉,又很陌生,可是会是谁呢?我拼命想啊,想啊,想的头都疼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啦。
  我听见另一个声音说:你要活下去,你不能死,你要活下去。
  那好像是我自己的声音,可是听起来那么遥远,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我想活下去,我不想死,我怎么能死呢?
  可是那个声音却像一个冰冷的枷锁死死地扣住我的脖子,不让我有喘息的机会,他无比温柔却又无比残酷地告诉我:你去死吧。
  铺天盖地的绝望。
  我睁开眼,一下子对上张宜年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他长得很漂亮,是那种长相很精致的男孩,浓眉大眼,两片薄唇,苍白的皮肤,只可惜成天阴沉着脸,白白浪费了一副好相貌。
  他弯着腰,两只手撑在我两边的沙发上,一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过了很久他才说:“孟存思,你哭什么?”
  我哭了吗?我摸了摸眼角,好像确实是湿漉漉的,可我为什么哭呢?
  哦,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死了。
  我看着张宜年,再看看我自己的两只手,才想起我确实已经死了。
  张宜年直起身,然后在我旁边坐下,我朝窗外看了看,天还是黑的,沈炼还没有回来。
  他拿起茶几上之前沈炼放在那儿的那副扑克牌把玩了一会儿,突然歪着身子斜斜靠在我身上,脑袋也靠在我肩头,我顿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心里头颤了一颤。
  我扭头去看他,他脸上仍没什么表情,从那副牌里抽出一张小鬼。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他虽然总是一副阴沉样儿,也经常面无表情,可我就是觉得他那种面无表情是装出来的,跟沈炼不一样,我总觉得他应该是个快乐的人,哪怕不是乐天派也该是个温和的人。
  但是他在我们面前的时候不是没表情板着一张棺材脸,要么就是阴阳怪气挖苦人,或者干脆就发疯。
  他把扑克牌扔回茶几上去,牌一下子散开了,他又重新坐直,然后转头看着我,眼神很奇怪,但是跟之前柯涵的那种奇怪不太一样,虽然也是同情怜悯但是好像又多了一点其他的东西。
  当然不会是爱慕之类的东西,那就太扯淡了,我又不是万人迷谁看到了都要爱上我,何况我是个零,他也是长了一张零的脸,他不恨我我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
  我想那应该是一种看待同类人的眼神。
  这很不妙,因为这意味着他把我当成了同类,可我不认为我跟他有什么共同点,除了都是男人,都喜欢男人,还有什么共同之处吗?哦,我们都是鬼。
  可这栋楼里除了我还有不少这种属性的鬼,怎么就没见他对别人有这种态度?
  而且他对我的这种态度的转变非常突兀,突兀到让我有种吃饭的时候被噎着的感觉。
  老实说一直以来我都把他当成一个神经病,如果他把我当成同类那不是意味着我也是神经病了?这也太愁人了。

  Chapter。32 日记》》

  但是他现在看起来很乖,完全不像个神经病了,好像他一直都这么乖,像个学校里会拿着本外文书坐在香樟树下面安静的书生,身上那股阴沉的气息也收敛了不少。
  我想他以前应该是个安静而温暖的邻家男孩,他长得又那么好看,像是所有少女读物里那些隔壁人家的小哥哥,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只是仔细想想我以前也是个安静……至少看起来挺安静的而且温暖的大男孩,死了之后也开始大变样了,而且就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我也很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变成他这副鬼样子,这也太让人愁了。
  从年龄上说张宜年应该比我大几岁,可能因为他死的早,容貌也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时候,看起来只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孩,死的时候应该刚出社会,或许还在读书。
  我想他要是一直闭着嘴不说话,看起来还是挺可爱的,他让我想起了我弟弟,我的弟弟存想也和他差不多大,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应该长大了,要是再见到不知道我还认不认得出来。
  张宜年突然问我:“孟存思,你后悔吗?”
  我说后悔什么?
  他说:“后悔这么年轻就死了,你原本可以有很好的人生的。”
  他这话说得文绉绉的,很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我说是啊,我后悔了,好端端的想什么死呢,我本来还打算08年的时候去北京看奥运会。
  他又那样看着我了,我觉得很别扭。
  其实我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呢?不过是死了而已,他们也和我一样是死了的,我是自杀,而他们的死因和死法却五花八门,要说可怜,哪怕只是他张宜年也比我可怜多了,我充其量就是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死,我不觉得我有什么让人可怜的,不过是自作自受。
  现在这样气氛很好,我本来想八卦一下问他的那些往事,但是考虑到他那事也挺不幸的,揭人疮疤可不是好习惯,要遭人唾弃的,何况我也不想被划到柯涵那一队伍里去,我虽然话多但是不热衷挖掘,我只热衷把别人挖掘好的东西加以分析与思考。
  再说现在这种时候破坏气氛多讨厌啊。
  我本来打算找副象棋出来和张宜年杀几局,但是他没待多久就走了,我只好一个人看电视。
  然后我就看了半天电视购物,最后看中了一组刀具,俩主持人一边卖力吆喝着一边拿那菜刀演示,切各种东西,大概他广告做得真的很不错,就那组刀就已经重新燃起了我对做饭的热情了,我打算等沈炼回来就让他订一套。
  主持人在拿菜刀切钢管,这让我非常钦佩,此等人间凶器比武侠小说里削铁如泥的宝刀宝剑还锋利啊,手无缚鸡之力的家庭主妇拿着这套刀具都能化身杀人狂魔了吧,不过我有个问题很不理解,既然他能那么轻易把冻成冰块的排骨乃至钢管都切开了,下刀的时候怎么就没吧砧板一道切成两半呢?
  高科技,真神奇,我更想沈炼早点回来了,他一回来我就让他赶紧去订菜刀,我要亲自实验一下。
  可我等了很久他也没回来,茶几上还放着那本媲美板砖的辞海,我才想起我本来是打算要拍死他的,只是我现在气已经消了,我觉得拍人这种行为实在太过血腥暴力,不能提倡。
  我就到阳台上去看星星,沈炼把那些菊花弄得阳台上快没了落脚的地方,我很艰难的才在花丛中找到十分逼仄的一小块空隙站住脚。
  夜空仍然像一块黑色的幕布,上面洒着荧光的粉末。
  我记得我死之前街上的小朋友们流行一种像是荧光棒的玩具,红色黄色的一个长条塑料管,弯曲之后两端扣在一起能变成一个圆环,使劲拧几下或者敲一敲,晚上就会发光,那时候经常看到小区里的小孩在玩。
  有天晚上我穷极无聊也去买了几个,掰断了之后把里头的液体从阳台上往下洒,水泥地上就有了星星点点的荧光。
  我和史政阳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看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荧光,那天晚上我还看到了流星和萤火虫,只是它们一起出现的时候我总是分不清哪个是流星哪个是萤火虫。
  我打算写点东西,我现在看着星星突然觉得特别感慨,我觉得我现在这个状态应该能写出一首很长的诗,但是很快我就想起来我的日记本被沈炼那个该死的家伙拿走了,我又有点生气了。
  好像我死了之后脾气就变得有点差,反复无常,有点儿神经质,当然请注意我说的是神经质不是神经病,这两个词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事实上是有着本质区别的,不能混为一谈。
  我想可能正因为我已经死了的关系,我就可以不用理那些讨厌的规则与人际关系了,连人都不是了还管什么人际关系呢,我不用害怕得罪别人因此造成什么让我担忧的后果,我不用在乎同事的看法,亲戚朋友的眼光,我可以最大限度的放大胆子,撕掉作为人的时候不得不披着的那层虚伪的皮。
  也许作为一只鬼唯一的幸事就是我终于能坦荡的展现出我最真实的那一面,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该愤怒的时候就愤怒,可以生气,嬉笑怒骂,自由自在,想想其实也很不错。
  人活着的时候总有太多顾忌,我读书的时候有个讨人厌的同学总找我麻烦,偏偏我还只能让着他,好显得我很温和我很大度不计较,后来毕业了,上班工作的时候对着领导明明心里恨不得抄起门后面的笤帚照着他门面使劲抽,却还是只能假笑着装孙子。
  人活着太累了,做鬼其实也挺好。
  也许这么想我就能释然一点,不再纠结那些事。
  我不打算再追究了过去的什么了,我想起我的那个梦,简直像真的一样,过去也有这样的时候,有时候梦太真实了会让我分不清楚哪些是现实哪些才是梦境,甚至会有种错觉,好像梦里那些事曾经真的发生过在我的世界里。
  我现在仍然记得那种坠落的时候风吹在我脸上的感觉,还有那种蔓延至四肢百骸的疼痛感,好像全部都真实的存在过一样。
  那句“你去死吧”,清晰犹在耳畔,我甚至能感觉到那个人凑在我耳朵旁边说出这句话时,那种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的略微有些发痒的感觉。
  还有那个时候的绝望。
  一切一切都显得无比真实。
  我觉得我的那个梦是我的过去,也许只是错觉,也许是真的,我从那个梦里仿佛可以窥视到过去里被我遗忘的一部分,我想那是我刻意遗忘的东西,否则我一定不会忘。
  既然我想忘记,我为什么又要费心把它刨出来呢?
  我很害怕,我本能地抗拒,我不想再追究那些东西了,我怕最后得到的会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那必然会使我痛苦不堪。
  如果追究下去最终要面对的是我最不愿面对的真实呢?痛苦的依旧只会是我自己,太不合算。
  人嘛,总要自欺欺人的,哪怕是死了,也还是习惯这么做,宁愿不要真相也不想受伤害。
  已经是冬天了,夜空依旧很干净,很漂亮,和我记忆里的那个晚上一样。
  我的爱情开始于那个漂亮的夜晚,它就像天空里最亮的那颗星星一样漂亮,璀璨,只是那些发光的星星都只是宇宙中的恒星,却不会真的永恒,再怎么漂亮也总有一天会消亡。
  我死在2007年8月26号这一天,我的爱情也死在这一天。
  我在阳台上看了一晚上的星星,一直到天都开始泛白,夜里的风很冷,还好我不是人,否则肯定要冻死了,绕是如此我也不怎么好受,浑身都是僵硬的。
  楼下时不时的有鬼路过,我偶尔会跟他们打打招呼,我觉得很奇怪,这世上哪来这么多鬼呢?以前我还没死的时候会想,哪来这么多人呢?
  世上的人已经跟米一样多了,现在又来这么多鬼,难怪地球要不堪重负。
  这个城市就像一个巨大的米缸,人和鬼都像是最底下的白色的大米,一抬头只能看见被高高的大厦楼房框住的四四方方的天空。
  皮卡丘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了,拿它毛绒绒的狗爪子扒拉了半天菊花,可怜兮兮地呜呜叫了半天,我冷冷地看着它,我觉得我现在心情很差,我很不高兴,所以我完全有理由不搭理它。
  看着它我就想到它那讨厌的狗主人,有个词叫爱屋及乌,把爱改成恨也是一样的道理。
  只是那个讨厌鬼又干嘛去了呢,又是一整天不回家,我想拍他泄愤都不行,真让人恼火。
  我想起他好像很久没带人回来干那档子事儿了,这么一想他八成是过他繁华的夜生活去了吧,毕竟快三十的男人,一个年轻力壮精力旺盛的大小伙子,总有些生理需求,是需要发泄的,其实我应该庆幸他好歹没又把人带回来,我现在看到他跟别人这样那样我就烦。
  谁知道我为什么烦呢,也许是因为我嫉妒,我一个孤零零的鬼魂,看着别人过好日子我心理不平衡吧。
  不管怎么说人家不再当着我的面干那种事儿我应该高兴,好歹是个进步,只是这心里怎么就这么不是滋味呢?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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