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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遇蛇-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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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墨不知,这是季玖这一生听过的,最淫囗邪,也是最美的情话。
  ——你是我的家乡。
  
  季玖回神,很快推开了他,脸上红着,眼底却有一种异样的明亮。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脏是以怎样一种急速的频率在跳着,像是要跳出嗓子一样,压也压不住。
  可是等他走到窗前,推开木窗后,那擂鼓般剧烈的心跳就慢慢平复了。
  季玖道:“那个让你仿佛回到家乡的人已经不在了。你就打算用这样的恋乡之情一直找下去吗?”略顿,又道:“找到了,也不过数十年,转眼还是会分离——他来世若是转成扑火的飞虫,朝生暮死。你又去哪里找?”
  季玖说:“放过你自己吧。”
  
  伊墨愣了愣,才道:“我以为今天的事,你会让我放过你。”
  季玖转过脸,静静望着他,道:“你困不住我,困住我的只能是我自己。”
  却不知,这句话与一百多年前,在论到妖之生死时,与伊墨那句“杀死妖怪的只能是他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
  季玖没有记忆,伊墨却记得。
  伊墨说:“因为对我有愧疚?这愧疚困住了你,是吗?”
  季玖想了想,却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
  
  季玖说:“我不欠你什么。无需愧疚。”
  “嗯?”
  “你与沈清轩好是你的事。你寻了一百多年,寻他转世,也是你的事。不成仙,沉迷人间,是你自己的选择。这其中,没有季玖的教唆,甚至没有季玖。所以我并不欠你什么,自然毋须愧疚。”看他一眼,季玖知道白天的话都被他窥听了去,虽然非礼勿听,但这种标准似乎与妖行不通,也就作罢,只道:“我是不想与夫人纠缠在这件事里。”又道:“与其说是愧疚,不如说是难过。”
  只是这话,说给夫人听,她听不懂,必会反复纠缠,不若简单些解决。就是真有愧疚,那份愧疚也不是对伊墨,而是夫人。因为伊墨的突然出现,让他犯了心病,从此连正常的男欢女爱都不能再给她,不愧疚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些话,季玖谁也不能说,这一辈子,只能藏在心底。
  
  伊墨问:“难过什么?”
  季玖却道:“说不好。我虽知道不欠你什么,却觉得难过的很。对你好,我觉得是该,对你恶,我也觉得该。但‘好’是有底线的,‘恶’却无限,你还是趁早绝了念想修仙去罢,我也陪不了你几年,就算再有一个轮回,季玖死,沈清轩也不会生,你找到也是一个陌生人,一样有底线的待你。”
  
  伊墨还要说什么,季玖却掩上窗户走去床边铺被,不想再继续谈下去了。
  这个夜晚,是注定要发生点什么的。多年明枪暗箭的生活,让季玖养成了一种能察觉出危险潜伏的本能。所以说那么多话,不过是想缓和这种危险。
  他并不能清楚得知具体的危险,但也许能侥幸避免。
  如能避开,这样的日子或许还能持续下去,持续着,让这妖持留在自己身边,给予有底线的好。尽量,不去伤他。
  但这晚,季玖从睡梦里醒来,察觉到身后人的动作时,就知道,这样的日子,结束了。
  
  季玖喊:“伊墨。”
  他的声音没有太激烈,力持镇定,甚至有一丝请求,更多的是隐忍。被强迫的记忆尽管他想忘却,却已经深深刻在身体里,被潜意识自发记住了。他做不到与他欢好,被抱住的时候尚能忍耐,当里衣被解开,长裤被褪去时,埋葬在黑暗角落里的屈辱与羞耻的记忆又一次苏醒,并破土而出。季玖死命挣扎,同时尽量遏制着自己不要失控,试图与他商谈,道:“放开我。”
  伊墨却将他牢牢禁锢住,与此同时低声道:“你喜欢,为什么不?”
  季玖又一次被他提醒,即使被同性用强时,他也是有感觉的。那力图保持的一丝理智,就这么化为云烟,忽而不见。
  伊墨知道他不情愿,却不打算就此罢休。这么久的时间,只要他稍微亲昵一些,这人就会僵硬,连身体都会变冷。他的抗拒从来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一点消退的迹象。伊墨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即使能隐隐猜出一点,也是不愿意深想,不愿意承认的。
  伊墨将疯狂挣扎的季玖翻过去,而后紧紧压在身下,让他再也不能动弹,更无法逃脱。他抱紧了季玖,脑中浮现的却是在他身下红着脸,却从不抗拒的沈清轩。
  哪怕繁忙一天,疲惫到无法睁开眼,也尽量打开身体包容他的沈清轩。
  
  在股间磨蹭的硬物让季玖噤了声,最后挣扎了一次仍是徒劳,他就知道身上人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季玖几乎都能感觉到从自己毛孔里外溢的寒气,散着轻若云霞的白雾,将他从内到外彻底冻僵。
  季玖脑袋以一种无力的姿势歪在枕上,最后喃喃了一句:“别逼我。”便闭上了眼。
  伊墨怔了怔,垂下眼帘,吻咬着他的颈项,仿佛安慰般道:“别怕。”
  季玖没有回应他。
  最后伊墨放弃了,没有像以前一样强行要了他,而是用自己的根部磨蹭着他的腿间,在臀缝与双腿内侧磨蹭着,却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对季玖来说,并不比直接侵入好多少,反而更添三分猥亵。
  
  结束后伊墨覆在他身上,头埋在季玖的颈窝里,用嘴唇在那片肌肤上制造着痕印,一个又一个,连缀不绝,深深浅浅。但是这样的吻痕,很快就会褪去的。就像欢好,无论过程多么缠绵或激烈,最后随着精水泻出一切都会戛然而止,如水流滑过身体,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热起的温度会消退,留下的吻痕会失踪,陪伴的人会死去。
  伊墨不知道自己还能留得住什么。
  就在这时,一直默不吭声的季玖终于在他的一个疏忽间翻身而起,将背上趴着的男人掀翻在一侧。
  这个夜里季玖的眼睛像一只悲愤欲绝的兽,蕴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绝望。
  所以当他的巴掌抽过来时,伊墨盯着那样的眼睛,竟忘了躲。
  
  季玖的手是杀过人的。挽起长弓,可百步穿杨。
  他用杀人的力道,抽了伊墨一巴掌。
  伊墨的头偏向一边,等他再转过脸来,他看到季玖灰暗的眸子,听到季玖说:
  “你让我恶心了。”




57

57、第二卷·二十五 。。。 
 
 
  
  这个晚上,沈珏躺在床上已经睡着,是被一道巴掌声惊醒的。
  这么多年,沈珏第一次憎恶起自己敏锐的听力,他听见了那道巴掌,脆生生的穿过墙壁,穿过院落,穿过木板,传进了他的耳朵。
  然后是季玖那句:你让我恶心了。
  沈珏无法形容自己心情。更无法想象,伊墨听到这句,是怎样的心情。
  这就是妖。一旦涉足情爱,就失去了高高在上的资格,在红尘里辗转,寻找自己的爱人,结果往往是凄惨的。人的一生不过数十年,妖却要活那么久,久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沈珏不想当妖了。
  如果能寻一个相守相爱的人,就恬静过完一生,而后陪他一起死去。下辈子的事,不再操心。也不再去寻。
  一切就像季玖曾说过的,人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无法挽回。就算去找,找到的也是假象。
  镜花水月一般,触手成空。
  沈珏知道,那种空荡荡的滋味并不好受。
  
  不断的有声音从隔壁传过来,不断的争执,不断的厮打,沈珏捂住耳朵,将自己埋进深深的被子里。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心中梦想的断裂——温柔的爹爹,寡语却深情的父亲,美好的一家人。
  最后,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沈珏坐起身,知道伊墨走了。也知道,这一回,伊墨是真正伤心了。
  这么久,这么长时间,以为还能寻回的那人,那样的轻怜蜜爱,最后,一切希翼都被摧毁在一句“恶心”里。
  沈珏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绞痛起来。
  
  第二日清晨,季玖收拾好自己,打开屋门。房门刚被打开,本该洒进来的光线却被一道身影遮挡了,那微蓝的明光,便传不进来,落不到他身上,印不进他的眼里。他依然站在黑暗中。
  门外站着的是沈珏。
  季玖回身取了长剑,绕开他走到院中站了片刻,似乎是要练剑,最后却坐在那架竹椅上,闭上了眼。
  
  沈珏在门口站了片刻,终是忍不住,大步走了过去,站在季玖身前,高大的身影又一次将季玖罩进黑暗里,不容逃脱。
  季玖说:“让开。”
  沈珏一动不动。
  他的坚持,令季玖连观看清晨的第一道阳光,都变成了奢侈。
  沈珏说:“你怎么能那么对他?!”
  季玖垂下眼,淡淡道:“你在指责我吗?”
  沈珏道:“你太狠了!为什么不能替他想一想,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找你这么多年,就该得到这样的结果吗?!”
  他的指责是激烈的,愤懑的,甚至失去理智的。
  季玖却一直耐心听着,甚至接下来更过分的言辞,季玖也没有辩驳。他就静静坐在竹椅上,以罕见的耐心听着另一个人,指责自己对妖怪的冷血薄情。
  他的冷漠,让沈珏感到伤心,甚至悲愤。
  沈珏指着他,气极怒道:“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做我爹!”
  话刚落地,一直沉默的季玖有了动作,他猛地掀翻了面前的石桌,拔出剑来,刺向了沈珏。
  
  沈珏登时躲开,刚刚躲掉,迎面又刺来第二剑,伴随着呼啸的尾音,是极大的杀气。
  沈珏躲了三剑,第四剑刺向心窝时,沈珏也拔出佩剑来,迎面相向。
  刀戈声骤起,响起在小小的庭院里,角落里的木桶被劈成两半,前夜挑水的水缸裂了豁口,哗哗的往外倾泻水流。
  他们曾经都以为会彼此善待,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站在对立的位置,用兵器刺向对方的心窝。
  但是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临了,并且他们接受的很快,没有迟疑。
  
  住了数月的庭院,成了废墟,连门窗都有了剑痕,烂成碎木,满目疮痍。
  他们彼此的剑锋,抵住了对方的咽喉。直到这时,打斗才停歇下来。
  天色已经大亮了,季玖举着剑,认真而仔细的端详一剑距离的那张年青且生气蓬勃的脸。那张脸上充斥着愤怒与杀机。
  季玖忽而笑了,挽起唇角,一道讽刺的弧度,淡淡道:“若我是沈清轩,你会用剑对着我吗?”
  沈珏一直沉稳有力握着剑柄的手,就在这句话里颤了一下。锋利的剑刃,在季玖咽喉处留下了一道细小的口,没多久,便流出一丝红色的血来。
  
  那道血丝不可谓不触目惊心,沈珏猛地抛开长剑,喊了一声:“爹。”
  季玖始终保持的平静,就在这一声呼唤里,化成齑粉。他一把抓住沈珏衣襟,将他抵到了墙上,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愤怒的问:“我是谁?!”
  沈珏不答,季玖的剑锋便压紧一分,同样的血痕,出现在沈珏的咽喉上。沈珏道:“是季玖。”
  季玖冷笑一声,继续问:“你爹是谁?”
  沈珏迟疑了一下,脖子上的压力又加重一分,沈珏道:“是沈清轩。”
  ——是沈清轩。
  
  季玖握着剑柄,朝他刺去。沈珏心中一凛,却闭上了眼。
  长剑刺入他脸侧的黄土墙里,季玖的眼睛是红色的,一句一句道:“你们说寻了我一百多年,要依恋,要依赖,季玖认了这笔账,给你们所有能给的。”
  “我冷血?”季玖笑了一声,声音倏然冷寂下来:“你可以去找一个陌不相识的男人去干你,当着你妻子的面去试。”
  “你会知道什么叫噩梦,什么是生不如死。而我却必须压抑住所有的恶心,告诉自己这是找了我一百多年的情人,他再不好我也不能杀他,否则季玖就是畜生!”
  “季玖待你们还不够好吗?”
  他说,几乎是喊,有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因为你们的依恋,季玖将多年付出的妻子舍到一边。因为你们这一百多年的辛苦,季玖就必须接受前世所遗留的养子和情人,与你们日夜相对,还要好生相待。”
  “你们对着季玖予取予求,却不断要求沈清轩重生!”
  “季玖对你们来说,不过是一副沈清轩的皮囊,任你们为所欲为,还要始终怀有感恩,感谢你们一百多年的苦苦寻觅是不是?!”
  “凭什么?”季玖说:“凭什么我要对你们好?明知道你们想要的那个人是沈清轩,我却还要替他照顾你们?”
  “你来告诉我,凭什么?”
  季玖说,红着眼眶,面色肃杀。
  “你遇到两个乞丐,给一个一两,给另一个二两银子,拿了一两的那个不但不会感激你,反而会转过身骂你吝啬。这是人心。”
  “墙壁倒了不去扶,反而骂邻居不帮忙。这是人心。
  “生了儿子宴请四邻,邻居家生不出儿子的人吃着你家的饭,一边咒着你家儿子早死,这才是人心!”
  “你们父子,无出其类!”
  
  沈珏在长久的愣怔中回了神,一时无话可辩,只哀哀唤了一声:“爹。”
  季玖盯着他,目光冰冷而锋利,在沈珏脸上若刀一般,切割开他的血肉,直逼灵魂,“你唤的是谁?沈清轩还是季玖?”
  沈珏沉默了。
  “回答我,沈清轩还是季玖。”神情冷酷的季玖,威慑迫人,如压在他面前的冷峻山峦,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沈珏望着他,许久,才缓缓道:“是沈清轩。”
  话说出口,沈珏闭上眼,低声道:“对不起。”
  
  季玖放开了他。
  扔了剑鞘缓缓走回竹椅坐下,重新阖上眼,季玖说:“走吧。”
  
  沈珏弯身,拾起自己的佩剑,回房收拾了包袱,重新在他面前站了站,最后一句话都无有,静悄悄的走了。
  
  季玖一动不动的坐在椅上,随着头顶阳光斜移,仿佛化作了一塑石像。
  他知道他们会走,就像他们突兀出现一样,将他生活撕扯成碎布,再悄然退场。
  可他们是妖,无上法力,本领高超,他自己不过是个渺小凡人,只能任其摆布。
  不然,还能如何?
  在他们心里,季玖这个活生生的人,都是不存在的。
  连这样,季玖也不能有怨言,否则便是冷血无情。而季玖,也累到不想再有埋怨。
  就这样吧。




58

58、第二卷·二十六 。。。 
 
 
  
  用了三天时间,季玖才将院子恢复到曾经的整洁。烂掉的门窗、碎裂的水缸、翻倒的石桌、坑坑洼洼的土墙……安静的将一切恢复如初,季玖坐在阳光下晒太阳。阳光温暖,微风传递着花香,他饮着茶,神态安详。仿佛世态静美,无可挑剔。
  那些绝望与悲哀,伤心与开怀,都是一场幻觉。
  
  去年江南大旱,前年西北又有蝗灾,大前年暴雨滂沱,涝了不知多少粮田。这样的年景,当地乡绅们同官府一起开仓赈灾,才勉强度过,直到今年,才风调雨顺起来。这样的年月,大军出征,是劳财伤民的。而军队开拔,粮草先行,没有粮食就不能动。所以,皇帝与季玖都在等,等一个好年月,等钱粮再充裕些,以应对一场旷世之战。
  季玖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起身回到房里,坐在案前打开堆在一旁的书信阅览。
  有几封已经拆开过的,季玖又重新取出里面的纸张,大多数无非是些军情,书信里寥寥几行字,都是寻常琐事,只有其中一封,季玖看了许久,里面也只两行字,所述之事却非寻常,信上说的是,匈奴军队近日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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