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之子 光之子-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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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若是被魔界众人知道了，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无可奈何之下，我只能告诉小弥要低调行事，得了便宜也别太声张。
　　他答应得很好，但几天之後，我与小伽妈咪竟撞见他两个拐著胳膊一起买东西！

　　“啊，你们好。”小弥非常的沈稳淡定。
　　但然德基尔看见妈咪後，不知为何慌了神，支支唔唔说不出什麽来。
　　“啊，小然，现在你在人类世界吗？”小伽微笑著将手压上他肩膀，一如既往和蔼可亲的问候了几句。

　　几天之後，再遇小弥，他竟然拉住我的手臂低声问我：“你看，小伽是不是也对我有意思？”
　　我忍耐著问他何出此言。
　　“昨天他把我拉到僻静处，跟我说……”小弥低头，微笑──模仿小伽平日里讲话的神情──“‘救赎者大人，一定答应我，不可以对小然做什麽喔，否则……’”
　　“否则？”我抬眉。
　　“──否则他说他不会原谅我。”
　　“那麽他就是叫你好自为之的意思咯。”
　　“可是如果什麽想法也没有，他会这麽说吗？”小弥自我沈醉的微笑。
　　顿时，我有种想将之拍飞出银河系的感觉──

　　或者他不记得了──小伽，可是我的母亲大人亦即他的前任准祖母嗳！


13、


　　这人类女子──身著波西米亚四百七十五点六色大花裙，头戴小巧精致草绿鲜红娇娇嫩嫩贝雷帽，略施脂粉，肤若凝脂，唇似樱桃，齿如含贝，秀目露秋波，美颊漾春光，胸部丰满而步履轻盈，体态妖娆而冰清玉洁──
　　砰！推开迎面撞来身抗大包著装油腻面目狰狞眼神猥琐的贫困地区怪叔打工仔，心花怒放香魂荡漾面含微笑蹦蹦跳跳快快乐乐奔向向往已久的目的地。
　　这里──这个神秘阴暗华丽荡漾的隐蔽的小巷墙角，有她宿命的期待、灵魂的追求、人生的向往──啊，她要在这里等待她的梅费斯特、她不久以前认识的一见锺情的风流倜傥相貌俊美老练沈稳柔情中略带邪恶的绅士般阴谋家的情郎……
　　忽然之间，神秘阴暗华丽荡漾的隐蔽的小巷墙角内发出令人怦然心动的声响。她凭著女性奇迹般的第六感判定，他──就在那里──
　　於是十指交叠，再难以抑制的唱出赞美词：“啊，我朝暮思念，爱到抓心挠肝、肝脑涂地、肝肠寸断，爱到山崩地裂、飓风海啸、核弹爆发、地球报销、宇宙报废、人类自崩、天使腐烂的──Ｍｅｐｈ……”
　　“你在找梅费斯特麽？”不想，墙後出来的竟是──格莉琴！
　　於是人类女子心里有几分愤慨、几分伤心，但还是温柔而善解人意的在第一时间原谅了他。“格莉琴，你哥哥呢？他──”她柔声问，“他生病了吗？忽然有急事？还是……出了车祸，对，车祸，一定是这样，他出了车祸失去了记忆。”
　　“不，你偶像剧看太多了，小柔。”
　　“那麽，他在哪里？”
　　“你在找我哥哥。”格莉琴笑，“但是我没有哥哥。”
　　“你你……你想说那都是幻觉吗？那麽多人都看到他了耶。”
　　“嗯，那麽多人看到他了，但他选择了你交往。并且，他开玩笑似的让你跟他立下灵魂契约──无论他变成什麽样子，你都会爱他，否则将被他吃掉灵魂。”格莉琴笑。
　　“嗳，讨厌……他把这些都告诉你了……”
　　“那麽，现在还想遵守那个契约吗？如果你反悔，还有机会哦。”
　　“当然不会，我已经爱上了他，怎麽可能一次必定有所原因的爽约就反悔呢？”人类女人坚定的说，“别说我们只是开玩笑，就算契约是真的，也绝对不会反悔哦！”
　　“是吗？为什麽？”格莉琴眯起眼睛。
　　人类女人说：“因为这──就是爱情，伟大的、深沈的、宁静的、美丽的、纯洁的、高尚的、无私的、永恒的爱情。爱情──像你这种整天穿著白裙子装纯洁装可爱的虚伪女孩子是不会理解的。”
　　“伟大的、深沈的、宁静的……爱情。呵呵，你们每一个人，都会这样形容。”格莉琴缓缓道，“可是……”
　　“这是什麽意思？”女人话到一半，愣住了──
　　格莉琴在转瞬之间变成了梅费斯特。
　　格、格莉琴变成了梅费斯特……格、格莉琴就是梅费斯特！！！

　　怎会如此的？
　　人类女人不能接受自己朝暮思念，爱到抓心挠肝、肝脑涂地、肝肠寸断，爱到山崩地裂、飓风海啸、核弹爆发、地球报销、宇宙报废、人类自崩、天使腐烂的梅费斯特竟也是个女性！且，还是自己口头上一直鄙夷和不屑的女人！
　　於是一时间，飓风海啸、核弹爆发、地球报销、宇宙报废、人类自崩、天使腐烂般的苦痛占据了她的内心和灵魂，让她发出绝望的嚎叫──

　　“嗷嚎嘿嚎爷耶余──吼呕嚎嗷哉伊伊──嗷嗷呕乎也乎嘿──嚎呕嚎呕嘘嘘者──呕嗷嗷乎者之──”
　　十条街之外，伊都米亚痛苦的捂住双耳，弯下身来。
　　旁侧，沙利叶扶住他，“怎麽了？”
　　“……嗯……”小伊抱住他，瑟瑟发抖。
　　“你觉得冷吗？”
　　刚才一直好好的在逛街，这是怎麽了呢？人类世界的温度要比魔界高许多，且现在正值夏季。
　　“又生病了吗？”体会了一下他的气息，并没有什麽异常。
　　“……听……”小伊喘息了一会儿，“那嚎叫好古怪。”
　　“只是普通的‘啊啊’声啊。”
　　“不对……她喊的是‘嗷嚎嘿嚎爷耶余’……”小伊重复自己认为听到的，而後将沙利叶抱得更紧，“就跟那女人……那时候所呼喊的别无二致啊……”
　　沙思索了一下，而後点头，温柔的揽著小伊到一家小店，叫了热乎乎的饮料和小狗型点心给他。
　　“好点了吗？”沙利叶抚上小伊那沾著泪水的脸颊。
　　“嗯……”小伊点头。

　　十条街外，梅费斯特看著那救护车开走。
　　医生们抬去了绝望叫喊著的女人。他们将发现她得了癌症，并已到晚期。
　　由於内脏中、喉管里已遍布大颗大颗的肿瘤，她已经无法写字、并很快不能说话了，她不可能将他的事告诉别人。
　　两个月後，她将在受尽最可怕的折磨後，充满恐惧和绝望的死去……
　　呵呵，真是可怜，她来这里时还是全然健康的……

　　“她从没损害过你的利益，也没有做过太坏的事，她唯一的问题就是不可抑止的爱上了你……但是，为什麽这麽残忍……梅费斯特……”
　　梅费斯特闻声转头，而後笑了：“哟，天界的救赎者大人。”


１４、（非荣格视角）


　　“在人类世界是不能使用超能力的，是这样的吗？你如今……”小弥低声问梅费斯特道。
　　“攻击、恢复等的硬性能力是不可以使用的。但改变身体形状、灵控、尸控系能力、中等程度以下的意念控制却不会影响魔界和你天界什麽，是可以自由运用的。不然，自古以来人类们哪来那麽多恐怖的鬼怪故事呢？”梅费斯特笑。
　　“算了，这不是主要的。”
　　“你在想我为何这样的残忍──”梅费斯特继续盯著他微笑，“这是身为灵魂契约师所经常要做的──立约、以文字游戏欺骗他人、致使其毁约并惨死、再吃掉那绝望的灵魂。你很反感吧？”
　　“对……”小弥沈默了片刻，然後低声吐出，“如此恶毒、没有丝毫的情感，她只是错误的爱上了你，就不幸要被残忍的伤害和杀掉……”
　　“呵呵。”
　　“但是我……为什麽……”小弥艰难的抬起头，“仍旧如此这般的……爱著……”
　　“喔，你还爱我？”
　　“嗯。”小弥抓住他双肩，“就算知道你是个彻底的男性和彻底的恶魔，看著你这张脸，目睹你一切的作为──”小弥一下子抱住他。
　　“呵……”梅费斯特拉开那孩子，“劝你不要这样，否则後果跟她差不多。”
　　“你让我离开我就离开吗？梅费斯特，我会改变你的。”小弥说。
　　“改变？”
　　“对，跟我立约吧。你看看我的爱是否会因为什麽而改变──”小弥蹙眉。
　　“跟我立约你没胜算的。”梅费斯特摆摆手，装作没兴趣的样子，要走开。
　　“如果我有一天变心了你可以吃掉我的灵魂！──天界救赎者的灵魂，怎样？这对你们是太有利了，不是吗？”
　　“呀，你这麽随便的让我吃灵魂，岂不是很对不起天界众生们？”
　　“谁说的……如果你输了，梅费斯特，”小弥低沈道，“──你就离开你的主上，永远跟我在一起。”
　　“离开主上──跟你在一起？”梅费斯特重复，而後仰起头，哈哈大笑。
　　这笑声持续了好久好久。
　　“怎样……？”
　　“好吧，这可是你要立的，”梅费斯特又到小弥跟前，“我也不难为你，不设太长的期限。被称之为‘爱情’的化学作用只在人类体内持续三十个月，那麽就以你三年内会变心为条件吧……”
　　“你太小瞧我，但这可以让你早一点到我身边来，就这样吧。”
　　“好，如果你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启动契约仪式……”
　　“为什麽要跟他立约？跟他立约不如跟我立约──”然而，这一仪式却被打断，那沙利叶不知自什麽角落里走了出来，只见他一脸放荡不羁的笑，“美丽的少年啊，鉴於我不是个契约魔，没有任何经验，你有百分之百的胜算，不用担心被吃灵魂。而且你看我长得不是比他帅吗？──至少身高高上四厘米。再者我又人格高尚、颇富才情，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诗词曲赋很有你天界迈克尔长官的风范，你一定会喜欢的。”
　　小弥嘴角抽搐，沙利叶已奔过去抓住他那双手放在胸前，双眼冒心。
　　“切，这个捣乱的家夥。”一旁，梅费斯特低笑道。
　　“沙利叶殿下，请你自重……的离开，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小弥一脸严肃推开沙利叶。
　　“救赎者大人。”此时，然德基尔东张西望的出现了，“哈，忽然失踪，两个小时都没见人影，怎麽会在这里？──还是跟他们……没发生什麽吧？”
　　“会发生什麽呢？”小弥转身过去，有些气急败坏，无论如何，他不想让天界知道此事，看来今天这约是立不成的啦。
　　“哟，然天使长在人类世界啊。”梅费斯特说。
　　“我是来照顾救赎者大人的起居的，”然德基尔笑，转而又揽住小弥，“我们回去吧……”
　　小弥遂随之悻悻而去。
　　“我看到沙利叶，所以跟踪他到这里的……”只听然德基尔边走边说。

　　“‘跟踪’？──万能的沙利叶竟然没发现他们吗？”待他们不见了踪影，梅费斯特笑道，“是你故意让他跟的吧？破坏我的好事。”
　　“梅哥你要谅解我，我这魔界第一情场高手的荣耀不能就这麽被你抢去了呢。”沙利叶摊开双臂，“然德基尔竟来到人类世界了，此事可要告诉主上吗？”
　　“主上最近已经够累了，这类小事情，我来解决就好了。”梅费斯特说。
　　“你果然还是没有放弃。”沙利叶看向远处，缓缓道：“话说回来，那小弥真的很爱你，你变成了这副男人样貌，他还是波澜不惊……所以就算他看见你的本体，这感情恐怕也不会改变呢。”
　　“沙利叶，我是谁？我是从没有失手过的魔界第一灵魂契约师，”梅费斯特说，“所以最终赢的必定是我。”
　　“百战不殆的魔界第一灵魂契约师。”沙利叶重复，而後将手掌压倒梅费斯特肩上，“为补偿我的不快──”
　　“哦？”梅费斯特抬眉。
　　“解除你跟那个女孩儿的契约吧。”
　　“呵……哈哈。”梅费斯特又不禁笑，“好，这灵魂送你。”
　　说罢他解除契约。
　　“现在她不要紧了，医生会发现她只是因过度减肥而得了贫血。你记得在她明早醒来前，去医院消除她有关於我的记忆。”梅费斯特说。“不过，你真想让我相信你是在为情场失利的不快而讨要礼物吗？”
　　“也许是我一贯的怜香惜玉。”沙利叶仰起头，微微翘起唇边。
　　“哈……”梅费斯特摆著手，转身离开，“想主上的身体了，我要回去了，沙殿下也去办自己的事情吧。”
　　“嗯。”於是沙利叶淡淡笑了一下，望著梅费斯特背影，他又若有所思。半晌，他回身，慢悠悠的走开……小伊还在等著他呢。

　　“乖乖，好些了吗？”
　　“已经好了，这是送给殿下的。”回到店里後，伊都米亚将一大块冰淇淋蛋糕推到他面前。
　　“啊……哈……”沙利叶笑著，“这麽大啊。”
　　它呈雪山形状，足有两个篮球叠起来的大小。
　　“一起吃？”
　　小伊摇头，“只给你的。”
　　“你是想我发胖被主上冷落，以便可以独占他吧？”沙利叶拿起小勺子品尝。
　　“嗯嗯！”
　　“果然，好明显的意图。”
　　桌子底下，伊都米亚蹬掉一只鞋，用脚趾踢了踢沙利叶膝盖，“那你都吃完哦。”
　　“好、好……”

１５、


　　艾利戈忽然邀请媛星、巧克力和我一起去他家里，这让我有些吃惊。毕竟，之前发生过那麽多尴尬的事情。
　　於是它立刻解释──“是沙六爹，他的生日用人类历法来算刚好在今天。”
　　艾利戈的沙六爹。沙利叶。
　　这就难怪了。
　　地狱七“妃”中的那六位，均是令人琢磨不透且难以接近的。巴的阴森恐怖自不用说；那梅费斯特虽然时时在笑，却似乎总打著不为人知的阴暗算盘；剌哈好似一颗透明水晶，她给人那样的感觉──你总想张开手去拥抱她，却在那一刻又发现她消失不见了；洛夫寇的形态本身就让人望而生畏；宓栗林则永远是用礼貌的举止和和善的眼神来折磨你的腹黑；伊都米亚想理你的时候极可爱，问题是他总不大爱理睬外人──他活跃起来甚至更危险，你无法判断他下一刻是否会发疯似的掐住你脖子、翻脸不认人。
　　唯独沙利叶不一样。所有的子代成员都很喜欢他──甚至包括天界来的媛星。他一直把恶魔般的东西暴露在外，骨子里却是个真正的天使。
　　他的手臂很温暖，那带著调戏之意的微笑其实也很迷人，那让人安心的目光从不像穿透一切的恐怖之眼……你甚至会觉得就算被他知道了所有的秘密也是无所谓的。
　　正如我一直所说，他就是这样一个不甚和谐的存在……

　　“怎样？一起去给他庆生吧。”此时艾利戈问我道，“刚好巴爹有事不在，不会发生太可怕的事情。”
　　“去吧，去吧，我还没去过魔王住的地方，一定很好玩。”小媛十指交叠，双眼冒著星星看我。
　　拽著艾利戈尾巴的提莫希一个劲儿的点头，巧克力也兴致勃勃。
　　面对这样一种情况，我当然无法说不。实际上，我喜欢沙利叶，当然也是想去表示一下的。而小伽妈咪也很高兴我跟同伴们在一起，所以我们略整理了一下就出发了。
　　途中大家买了些玫瑰和葡萄酒之类做礼物。
　　接著艾利戈忽然嘴角抽搐，我问他怎麽了。“没什麽……只是想起，如果你和媛星这样的‘美少年’送他点心形巧克力，他会高兴得双眼冒心的。”
　　我点头，走近巧克力店，真的买了一块。小媛也跟著照做，他买的颗大心上还有Ｎ只天使。
　　藏在我衣服里的艾利戈抬头看我，嘴角仍在抽搐。我想他一定觉得我有些痴呆，但说实话，我确实想看沙利叶双眼冒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