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伸伸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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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想到没有你的自由我就想要战栗。”乔笑起来，湛蓝的眼睛像是充满着阳光的天空，没有任何阴霾遮蔽，他是如此的干净，遵从自己的内心，却又遵守着古老的道德，“我爱你，用着古老的方式，一想到可以这样陪着你走过，我就觉得未来无限的美好。不过我想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修·哈姆雷特看起来十分的有兴趣。
“亲爱的，你好像对我的事情十分敢兴趣，我以为你在这之前应该对我的事迹知道的清清楚楚。”乔饮下了一口在细长的玻璃杯中盛放的淡黄色的葡萄酒，神色看起来淡然极了，“我这种神态，我应该称之为好奇吗？”
“我只对你的事情感到好奇，并且持之以恒。”修紫色的瞳孔的带着无所谓，“如果你不想要告诉我，其实你不应该对我说出这句话，因为你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此刻就像是破壳而出，看到这个世界的小鸟，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而你就是我的世界。”
乔非常的享用此刻修对他说的任何话，那声音如此的悦耳动听，让他放下了所有的包袱。
是的包袱，他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前世的一些记忆，其他的一点都不懂，一直相信科学是最大的信仰的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信仰，而最后他脑海中一直徘徊的一句话让他战栗，在来到城堡之前他一直想着如何去寻找出路让自己回去，他无法忍受这个世界，因为太古老，他并不会习惯。但是直到看到了修·哈姆雷特，他想自己明白了什么是爱情，如同花儿在春天绽放，夜莺在清晨歌唱，如同天空横亘而大海永远是蓝色，这就是自己一直寻找的东西，和尤物，或者成为美人生活在古老的城堡，所以他不想要回去。但是他要告诉修，这是爱人彼此之间的平等。“我想有一件事情也许会让你大吃一惊，我其实并不是乔·雷蒙德。”
修激动的站了起来，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不，你是乔·雷蒙德，我明明有调查过你的所有事情，因为是你，我才邀请你过来的！”他的声音中带着惊慌，让乔有些不好意思，“我想我的话让你误解了，我只是想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乔·雷蒙德，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乔·雷蒙德，你听懂了我的话了吗？”
修离开自己的座位，向乔走过来，乔如同犯人在听候自己最后的审判，紧张的看着修的到来，那紫色是如此的浓郁，以至于让他觉得里面有着的是忧郁，紫色有这个功能，乔深信不疑，“你是说，你来自异世？”修的声音中有着不解。
“是的。”乔呼了一口气，“我不知因何缘故，来到了这里，有一个声音指引着我前来，遵循命运的轨迹，去解放自己。”
“所以你终究要离开？”修眼中带着忧伤，“你要离开我是吗？”
“不，我决定留下来，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我的秘密。”乔诚恳的看着他，“爱情应该让彼此都清楚过去的对方，我想我应该对你公平一些。”
修前跨一步，一把抱住了乔，“你遵循着众神的指引前来，完整了我的灵魂，乔·雷蒙德。”他一字一顿，将怀中人的名字念出来，“无论你是哪个乔·雷蒙德，我都知道昨天和我在一起的是你，是的，你才是那个懂我的人，这就足够了，我相信你，我也将告诉你我的秘密。”
此刻窗外旭日高升，屋内却带着清冷，修·哈姆雷特将自己的衣服扒下来，露出蜜色一样的锁骨以及白皙如牛奶的皮肤，乔停住了自己的呼吸，他看到了修肩头的那颗红色的印记，像是罂粟，代表着死亡。
“你需要将所有背部有着奇特的红色印记的人杀死，才能回到最初的地方，拯救你想要拯救的人。”
这句话如同一句诅咒，让乔此刻简直想要奔跑，呐喊，他怎么可以杀死眼前的这人？他是如此的完美，像是众神制造出来的美的化身，他怎么可以亲自将美暴力的除去，而他的内心是如此爱他。
不，不需要救赎，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要自由的走向死亡，而不是他暴力的去将花一样娇贵的生命给除去。
修看着乔忧伤的眼神，心中有着恶魔一样的声音告诉他，如果他有任何犹豫就杀了他吧，因为他会背叛，如同他过往的任何情人，因为背后的印记只有一个象征，那就是爱人的死亡。在他们面对死亡之前只要看到这个印记，就自己先逃跑了。
那些是懦夫，他们甚至不能够听懂自己的话。
然而乔的表现是不同的，他的眼神斗争是如此的激烈，以至于修想要贸然打断他却不敢，他仍然期待着那个心中的答案。“哦，修，”乔终于进行了最终的选择，宛如末日的审判，“我会与你一起面临死亡，或者我会先你一步离开，这或许会让你伤心，但是我无法离开你，真的，修，一夜过去宛如一生，而我居然爱你这样深沉。”
第7章 吟咏叹息
他们相拥到了一起，修拉着他的手奔向了自己的草地，他们跌倒在了一起，修看着乔，而他也宠溺的看着自己，眼睛像是星辰那样闪亮，那样宽广，“你真好，乔，你真好。”他说的有些语无伦次，手从他的眉毛一直抚摸到他的胸膛，“我想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从生到死，或许我可以偷偷的逃出去，我们坐上马车，从这里一直到法兰西，或者远处的美洲，听说那里的人比这里自由，我想我可以陪你看着这个世界，你是如此的了解我……”
春风里或者带着迷醉，或者修本身就让人情不自禁的受到蛊惑，乔伸直了自己的腿，将它攀附在修的腰上，甚至能感受到那里强有力的劲度，昨夜他已经尝试，而当痛楚过去之后，他又想要再次尝试，像是吸食了罂粟，紫灰色让人的双眼蒙尘，看到过去和未来。
乔呻。吟着，春风将他的声音吞噬，或者随风远去，到谁也听不到的地方，他掐着修·哈姆雷特的肩膀，指尖在那处红色印记用力，把牛奶浸浴过的皮肤掐出了血，但是修毫不在意，那串骨质手链在血也上摩擦，发出了红色的光。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这红色的光芒，如同死神的眼睛一样看着眼前交。合的双方，这是如此的美，他们暴露在太阳之下，直到太阳西沉，成为夕阳，乔的全身汗涔涔，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一样，他的手指伸直都抽不出一丝力气去推开身上的人，他被压的快要窒息了，可这让他有安全感。
“我本来想让你当我的模特，给你一副永远的画。”乔说话声音像是蚊子在哼哼，带着沙哑，修将耳朵凑到他的唇边听到了他想要听的话。“你是我心中美神的化身，我如此幸运看到了你。”
修微笑着，“会有这一天的，你不用慌，我会一直在这里。”
“我想要我们及时的停留在这种美中，永远都不要出去。”乔的这句话像是痛苦的呻。吟，或许这就是这具身体的本能，留住美，但是这种概念在此刻的乔身上并不浓郁。
“亲爱的，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将要嫌弃未来的我，我害怕老去。”修手指缠绕着乔的头发，让两人的头发有些打结的缠绕到了一起，“真想要此刻就这样永远停留下来，我们死在了这一刻，永远年轻，深度相爱，我们抱着，永不分离。”
“你这样的想法太愤世嫉俗了，亲爱的修，我是不会改变我的心意的，我爱着你，并将永远爱着你，不要让你的恐惧质疑我们的爱情，或许有一天我们将要老去，但是我们要服老，或许老人的相爱和我们并不相同，这未尝不可以作为一种体验，我相信你会十分的开心的。”
“美貌和年龄并不能同时存在，美貌和爱情也不能同时存在。”修的悲观让乔有些无可奈何，只能宠溺的笑着看他，“当你老的那天，我也会老去，我想我应该比你更担心离去这个概念，因为我还要恐惧着无所不在的众神将我拉走，我心中有着你，我也舍不得离开这里。”
“朱丽叶知道了爱情的真相，所以她死在了那一刻，爱情永存了。”修低声道，“其实你并不知道真正的我，如同我了解的你只是此刻的你，时间让人改变太快，而我来不及做任何事情，只能在这一刻抱住你。”
“那就让我们享受当下的欢愉吧，及时行乐。不过我想在行乐之前，我需要一些食物保证自己可以继续呼吸，还有，修，你应该从我身上起来了，我好累。”乔低声的抱怨，这是甜蜜的痛苦。让人饮下鸩毒，心甘情愿。
“就在等待月色上来之后吧，我想陪着你一起看。”修听到他的话之后并没有放开他，只是稍稍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我害怕夜色将你掠夺而不属于我，乔，你知道吗，你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份珍贵的礼物，我是如此的爱你以至于我无法轻易的放手。”
乔此刻心中又想到了那句话，感到有些不安。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月亮出来了，金色的有些发白的光洒在两人身上，映着修，仿佛一个天使降临到人间。
然而一会儿月光却直接被乌云掩盖，两人看不清对方。
让我们在月光下跳舞，相爱，一起从现在走到垂垂老矣吧，乔心中感叹，手情不自禁的覆上修完美的脸庞，那线条如此流畅，光滑，让他心神荡漾。
“我们回去吧，我一定要将你记录下来。”乔率先一瘸一拐的站起来，拉起了修如玉般美妙的手，忍不住在上面亲吻，两人走向城堡，身后的月亮又露出来，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因为他们的上方，有一块黑色的阴影覆盖，他们身处危险而不自知，他们如此快的相爱，也将用死亡去祭奠这爱情。
爱情让感官升华，也让理智堕落，让人以为自己走向光明，其实是走向黑暗。
一句话来说，爱情让人盲目，却让人幸福。
他们如同神仙眷侣——这个词语并不足以形容此刻幸福的两人，他们沉溺在爱河中，甚至愿意用这种幸福的感觉将自己淹没。乔·雷蒙德用自己的画笔将修·哈姆雷特细细描摹下来，那栩栩如生的画像甚至让修自己都嫉妒自己，而乔会将它挂在书房每天都在看。
“哦乔，你这样让我都嫉妒这副画像，因为你每天将目光投向他的次数甚至要超过我，这让我的心十分的不满。”修将银质的勺子放在盘子上，发出了响亮的声音，乔有些宠溺的看着他，“修，那也是你，为什么非要自己嫉妒自己呢？”
“乔，那虽然画的是我，却不是现在的我。”修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带着一丝失望，“那是过去的我，比现在年轻，比现在鲜活，我已经发觉岁月在我身上刻下的痕迹，它让我如此惶恐，我害怕有一天看到画像的时候不可自已的自卑，是的，尽管那是我，但是确实一个永恒的我，真实的我会变得如此糟糕，以至于有一天死神降临到我的头上时，如果他拿着我年轻时候的画像，他一定会认不出来我。”
“死亡是我们不可避免的，它就像是一扇门，当这扇门关上的时候，一定会有另一扇门为我们打开。”乔也将自己的银质的勺子放下，空荡荡的盘子显示了他良好的修养，仆人恭敬的上来将它们端走，将这空旷的场地让给两个有情人。“如果叫我想象天堂的样子，我想就是从这扇门打开，将你和我迎进去。如果我先你一步离开，你就会发现我在门后等你，不是吗？”
“乔，你将话题转移了，我对于青春的消失，容貌的远去和对你的爱并不是矛盾或者伴随的关系，我只是想着自己在不断的变老，而画像永葆青春，这让我恐惧。”修打开一瓶保存的非常好的酒，香气四溢。
“你看，我们不像是酒，保存的时间越久，就越好，我们是有时间桎梏，而只能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存在，这真是让人不得不一听到，就难过的一件事情。”
“修，你在恐惧，而恐惧会让我们消磨自己对生活的热忱。”乔·雷蒙德站起来，走过长长的餐桌，走到了修·哈姆雷特的身边，在他的椅子旁单膝跪地，手压住他放在大腿上的手，言辞诚恳道，“生活的智慧来源于希望和等待中，也许时光给了我们更好的礼物，比如我对你越来越深沉的爱，以及每天清晨都有着的鸟儿的叫声，还有窗外的太阳，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光辉，这些都是自然给我们的礼物。别担心，一切都很好，相当好，没有什么会让我们持久的悲伤，而希望就在前方。”
“不，乔，你并不懂我的意思。”修·哈姆雷特的紫罗兰一样的眼睛中闪现着悲伤，“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并不懂彼此了呢，我不害怕死亡将你带走或者将我带走，未知的恐惧每时每刻都在拉扯着我的内心，让我不得不在深夜中醒过来，抱紧你，我害怕那个画像中的人物会出来将我取代，到时候你将有什么选择呢，我们为什么会相爱，因为年轻和热忱，你爱上了爱情的化身，而我爱你，是因为你和我一样的想法，我们两个并没有站在同一个起。点，怎么能够一起走到终？”
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亲爱的，为什么你会有噩梦而不会告诉我，这是我的失职。”
他们第一次没有一起上楼，而是一前一后的离开，古老的木制楼梯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吟咏叹息这段突如其来，又即将逝去的爱情。
第8章 一晃三年
在修离开之后，乔又一次去往了书房，将画布掀开，看着那副画。
里面的修·哈姆雷特年轻的身躯让人想要膜拜，三年前的他是如此的迷人，虽然三年后的他依然迷人，但那时完全不同的两种气息，前者是青涩的果子让人垂涎，而后者是已经成熟的果子——再不将其吞噬，那么果子势必要腐烂，和人一样，走向了被虫子叮咬，或者自己萎缩。
他也是不愿意看到那样的修，不是因为他不爱他，而是世界不再爱他，仿佛被神放弃了一般。
他愿意为修换来青春，因为这份爱，或者是三年来无数次的拥抱和做。爱，让他早已无法离开修，修却因为害怕，他的爱并没有建立在对乔的信任上，而是建立在对于自己美貌的自信上。
当容貌无法长存时，他便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这就意味着，修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爱自己，迟早有一天因为年老色衰，他将一人独自离开。
而梦中的那个一直响彻的声音，终于让他直面了自己的人生，他不得不进行选择，完成爱人的心愿，或者自顾自的活下去。
“请神倾听我的心愿，我愿用生命将这份愿望传搭到您的耳旁。”乔·雷蒙德跪在了画像的前面，姿态虔诚，宛如圣徒在叩拜他的神，他如芸芸众生，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来到这里，他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像一个毛头小伙沦陷在了爱情中，愿意为爱人采摘带刺的玫瑰，因为那会让爱人绽放微笑，“我，乔·雷蒙德，来自未来，前来这里，神告诉我要杀掉那个我见到的最美好的人，而我无法下手，我现在，愿意用生命换取他的青春，让他不再恐惧，哪怕我自己承受着罪恶。”
乔·雷蒙德抬头看向了画像，画中人发生了变化，那个和身边的人一模一样的面孔笑的如此邪恶——不，那不是修·哈姆雷特，他不会笑的如此罪恶，让人不寒而栗，乔克制住了自己巨大的恐惧，看那个画中人走了出来，变成了另一张面孔。
这张面孔如此熟悉，乔·雷蒙德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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