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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美人鱼的伙伴们-苇-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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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痛……ΤuΜI”
“你在想着谁?你在叫谁的名字?你这样屁股插着我的东西,却想去吻别的男人?你想外遇到连腰都自己摆起来了,这里也勃得半天高?”
“什么别的男人!你明知道我从头到尾只想着三月啊……”
他吼着吼着,后半段慢慢降了调,也是知道自己好死不死挑这时候说错话了。
“从、头、到、尾、只、想、着、三、月吗?”
男人的脸沉下来了,连声音都低低地沉下来了。
他心知不妙,这下事情大条了,绝对会被干到精尽人亡死在床上。他想……即使他真的想着街上随便一个路人甲,也比想着三月然后跟阿密做爱来得好,因为阿密对三月的占有欲、对三月的妒忌也不弱,他这样同时占三月跟阿密便宜的性幻想被得悉了,绝对会被阿密判双重死罪。
他只能非常没种地傻笑几声,试图补救:“向密,我说的‘从头到尾’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把我的手给铐着了我还能想着谁啊……嗯!”“我不姓向!”
不知重申过多少次的男人这样说,然后蓦地抽离了他的身体。
他只觉凉意入侵了,男人的抽离仿佛带走了全部的温度,后穴被撑着大大的合不起来,感觉更冷了……喂,他才刚有勃起耶?打算什么都不做就把他抛在这儿吗?
他大惊失色,摇晃着头顶上的手铐,不摇还好;一摇,毛衣就滑下来掩着他的眼睛了,害他连阿密要走去哪里都不知道……生气归生气,不做就不做,有什么了不起的?但发脾气走掉之前至少解开他的手铐吧?
“喂,你先解开手铐,向密!你敢不解开试试看……”
然后他很快就发现阿密没有走开,他只是将阳物抽离他体内。
床铺再一次被男人的重量给压下,他感到大事不妙,阿密正在接近他……
被针织毛衣蒙住了眼睛,他只勉强看见男人的身影而已,“喂,你想干什么……你不是拿了什么玩具回来吧……靠,你不是拿了按摩棒回来吧?别过来!”
就是男人从厨房拿一个三月的打蛋器回来捅他,他也不会感到意外。
但处于双手被制、眼睛半盲的状态下,他连一丁点像样的反抗也办不到,只能将自己蜷成人球,往阿密接近的反方向逃离,但床就这样的大小,根本徒劳无功。
阿密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就抓着他的大腿,分开,然后异常滚烫却硬涨的东西就插了进来。
“啊——”他大叫一声,这才明白阿密刚刚去干什么了……
“你这混蛋,是想害我有AIDS吗?”
阿密抽离他的体内,是为了拔掉保险套!
这次插进来的,是货真价实、没有任何阻隔的阿密身体一部分了。男人勃发的欲望深深贯穿他,他能感受到肠壁贴着的轮廓、那玩意儿的青筋纹理、每一滴漏出来的爱液,每一下脉动都相连着男人的心跳,仿佛男人的心脏的一部分硬塞进他体内似的,火辣辣,与他的肠壁互相紧吮……
阿密这样毫无预警的一捅,害他差点丢脸地射出来了。
“我要射进去。”
男人轻描淡写得像去快餐店叫餐。
“不行!你会害我拉肚子的,不戴套子就不做!”
“我要射进去。进去的是我的东西,不是三月的,不是任何人的。”
阿密说得好像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在跟谁做爱似的。
“住手!你知道之后的清理多麻烦吗……喂!啊哈、嗯……”
阿密开始用力地抽插起来了,又一次,他觉得下头快着火了。
他知道,如果此时他睁开眼、推开毛衣看到男人的表情,那必然是带着一股孩子较劲般的不甘心,以及大男人主义的占有欲,没错,一个执着于体液真真切切“水乳交融”的变态混蛋……
他还宁愿毛衣一直蒙着眼睛算了。
在男人黏人地舔他的耳壳,在他耳际低喃着“射进去了啰”的时候,他被烫得一阵哆嗦,跟着高潮了。他感到汹涌的滚滚溢出交合的位置,在穴口下意识地抽动时,要出不出地流下了臀瓣,滴在床单上……他不记得有多久不曾让阿密赤裸裸地进入他体内,然后射精了。
虽然事后清理很麻烦,但那种毫无空隙的、被侵犯与被需要的感觉都强上百倍……偶尔这样也不错,他想……
“嗯……”他仰头低叫一声,男人稍微退出去。
男人推高他的毛衣,他的眼睛重获自由,阿密故意把他的腰给托高,让他可以看到相连的位置……被凶狠摧残过的后穴边缘红肿,皱折全都是白色的,有气没力地抽吸着,那巨大兼青筋浮现的青筋撑开了穴口,分身上也白白的……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这些?让他死掉算了吧……
注意到他注视交合部位的视线了吧,男人毫无预警的再深捅进去。
他惨叫,借着肠壁残留的白液,分身异常顺利地一插到底,而且发出响亮的“咕兹”声,让他非常想去撞墙。阿密仿佛非常满意他的目光所在和他的反应,心情大好:“嗨,欲求不满的医生大人,你现在清楚干着你的人是谁了吧?”
那死变态抓着他的大腿,每次突进都狠狠地插到底,把他搞得几乎倒立!
他却又好死不死没办法移开视线,只看见凶器每次进出穴口时所摩擦出来的丰富白色泡沫……
就是阿密被烧成灰、就是他的眼睛被剜掉也绝对不会错认这男人吧!
除了这个心理变态、精神分裂者,还有谁会像强暴犯般搞得他要死不活的啊?
“够……够了吧?阿密……够了!饶了我吧……别再做了!别再……嗯!”
他的声声求饶无疑让阿密更兴奋、更一发不可收拾了。
“你明天又不用上班。”蛮横地宣布,完全漠视他的求饶。
“那不代表我明天要去治疗脱肛!啊——不要……放、过我吧……”
及后,他明白到这久旱逢甘霖的男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的,于是他停止了没骨气的求饶,报复性地一边被阿密干,一边叫着三月的名字。
“三月、三月……啊……三月、轻一点……嗯啊——”
果然,男人更恼了,无所不用其极地差点连性玩具都搬出来对付他。阿密干得越狠、他叫得越大声,至少得到报复的痛快感。于是,平安夜那一晚,阿密得到了按摩棒之后的第二顺位想要的生日礼物——把他铐 在床上干到不省人事。
阿密拆礼物拆到他的骨头都上散掉了。
更惨的是,圣诞节的清晨,他没睡几个小时,就被三月给摇醒了。
他非常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三月带点不好意思又腼腆的笑容,深切觉得那家伙是个恶魔,而三月则是来救赎他的天使,为什么一张脸孔竟然可以有两个面貌?他真想哭啊……
三月非常有礼貌地敲敲他的房门,进来,轻轻摇醒他——仿佛这男人不是两小时前才从他的床上离开。三月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但他无奈地了解到又是阿密偷走了他的时间,他习惯了。只是三月不知道阿密抢走的还有他的时间和他贞洁的屁股。
被窝下,他边轻轻摩擦着两边手腕上的红肿,边打起精神对三月露出笑容。
幸好现在是冬天,有长袖衣物跟高领毛衣可以把吻痕完全遮掩,他可不想被三月误会他有恋人,而且还趁着平安夜胡混……虽然事实是这样没错。
到他穿好衣服出大厅时,三月已经背好运动袋在等他了。
他装作不经意地浏览一下大厅,心里却怕阿密没有把“玩具”藏好,让三月发现了。
幸好阿密对他还算手下留情,大厅中所有的东西都恰如其分,只有被拆开的包装纸跟礼物盒子随便地丢在茶几上。
三月指指空空如也的礼物盒,然后向着他打了几下手语,是谢谢他送礼物给阿密的意思。跟三月同居几年了,他不多不少也明白三月的手语。
他想回句“不用客气”,但这违心之论怎样也说不出口。
因为阿密昨晚真的没有对他客气过。
今年,他送了阿密一件超级昂贵又有型的连帽外套,但今早的三月没有穿着。
他知道的,凡是他送阿密的东西,连三月也不能用。也不知道那自私鬼在想什么。
三月提醒他要记得戴围巾,然后他们便一起出门了。
圣诞节,街上的人比以往都多。
他送三月去少年宿舍将小乔接出来玩,顺便看看那有段时间不见的女孩,把圣诞礼物给她。
三月圣诞节都会陪着小乔,而到了晚上,换阿密出来陪他。每年的圣诞节都是如此……
今年却格外让他想自杀,他浑身酸痛得连走路都不想走。
他们呼着白雾,并肩走在街上。
四周人头涌动,欢语声不断,格外突显他们这一小块地方的宁静。
他喜欢这种宁静,在三月的身边,他才是最纯粹的阿透,不是狱医,也不是谁。
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即使肩膀跟肩膀之间留有距离,但他拥有这片刻完全真空的静穆,他拥有这么一个灵气的三月。
他们仿佛是一条滚动不息的大河中的两条小鱼,安安稳稳、悠悠荡荡,不赶着什么、不急着什么,只是懒懒地摆动着小鱼尾,持续游着、游着。
他仰头,深深地吸进一口冷空气,然后呼出,觉得无比舒服。
这才是假期嘛……低头,他发现三月竟然偷了个空闭上眼睛假寐,没一会儿又张开来。
他也就装作没有注意到转过头去。
心胸被无以名状的激动感情给塞得满满的,他只好咳咳两声来化解一下。
三月……他知道三月很累、他也很累,因为昨晚两人简直是一夜未眠,但……三月竟然相信他到、依赖他到会闭上眼睛假寝,只是因为他走在三月的身边吗?这样就能令他这么安心了吗?
天啊,好想牵他的手,好想吻他。
……为什么他得追一个单亲爸爸追这么多年啊?
从二十多岁追到三十多岁,这男人竟然还不是他的,他却已经是阿密的。
他看着三月恬静的侧脸,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昨晚的激烈亲吻……
这样一下恍神,他没有注意到就向前跨出一步。
突兀尖锐的煞车声在耳边响起,三月的手把他拉向后。
“……冲出马路找死啊?圣诞节想死也不要连累我啊!这么打个人连红绿灯都不懂得……”
一连串不用换气的责骂声跟着车子一同扬长而去。
他被三月拉回去安全岛上,抬头,才发现绿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红了,他竟然还懵然不知地想走出马路……
他转头,嘴唇颤抖着,却不是因为刚刚差点被撞死而被吓到。
他听到自己的喉头挤出问句:“……你……刚刚叫我吗?”
害怕,不是因为别的,他害怕会被自己的期待所压垮。
刚刚,在震耳欲聋的煞车声中、在骚动不断的人声之中,他听到三月发出声音了……
三月情急之下叫他的名字了,真的……叫他的名字了……
三月看着他,这个单亲爸爸此刻有点腆意地想逃避他震惊的眼神。
过了不知多久,三月才在他面前再缓缓启唇……
一开始只能呼出空气,这样认真地试两三次下来,他们才终于听到声音——
“……透……”
他真的、真的叫了……
三月的发音抖抖的,虚弱、不准,仿佛牙牙学语的婴孩,仿佛收音机的一个杂音,仿佛车水马龙中一个不留神就会溜走的微风……但他的确是听见了,听见三月叫他的名字。
比什么都还要真实的声音。
“……你……你为什么会……”
三月放下手中挽着的东西,向他着急地打了几下手语。
是、密、教、我、的。
那一瞬间,他眼前涌上一阵花白。
仿佛进入了他们无数个瞒着他暗地苦练的也玩;仿佛看见了某个阳光普照的下午,三月坐在蛋糕店厨房的椅子上拿着一张报纸,努力对报纸发音吹气的模样;仿佛看见阿密坐在货车上,扭着方向盘但自言自语,义正严词地教训着三月,要他好好用功练习……即使只是一个字,一个读音,天知道从小有残缺的三月要花多少时间与努力才可以让他那从来不听话的喉咙将声音挤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
他明明不准阿密私下接触三月的,他明明不建议三月去跟阿密沟通的,但为什么……
天啊,他们这样偷偷摸摸地对话多久了?瞒他多久了?妈的!阿密这小子竟然……
他抱着的圣诞礼物洒满一地。
……天啊,他等待亲耳听到三月叫他的名字,等了多少年了?
这是阿密跟三月送过他、也是他收过的最好的一份圣诞礼物。
三十多岁来,过了足足有三十多个圣诞节了……
红灯转绿了,身边的人潮忙不迭地走到对边的马路。
安全岛上只剩下他跟三月。
三月手足无措地在他的身边,忙着打手语,忙着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
他无法自制地,站在安全岛的中央,用手背压着眼睛——
哭了起来。
【美人鱼的床伴们】
我姓向,叫三月。
五岁的时候成为了孤儿,父亲遇上海难死了、母亲则因为承受不了噩耗而自杀。
目睹母亲自杀的心理创伤让我有语言障碍——很多人直接称呼我为哑巴。
我有个女儿,是个单亲爸爸。
我在和人合资的蛋糕店上班。
我有两个同居人,一个叫乐透,是我的心理医生。
一个叫阿密,是我的第二个人格。
我还是不怎么习惯叫他“阿透”。
不知道乐医生有没有发现这一点?
虽然说,他也应该很难发现,毕竟我不常“叫”。
跟乐医生已经同居了差不多三年了吧,却总觉得直接称呼名字有点缺乏尊重。
阿密说乐医生听到我这样称呼绝对会很高兴,但乐医生已经为我提供免费治疗长达数年了(听说我跟他的医生病人关系其实更久),如果连这么一个尊称都去除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刚过去的圣诞节,乐医生哭了。
我第一次看他哭,那个永远不对我生气、有耐性而温柔的同居人。
这让我觉得……我跟乐医生好像不止同居三年、好像不止……同居人、医生跟病人的关系。
很奇怪。
“蛋壳掉进去了。”
我如梦初醒,急急凝神向下望,果然,有几片细碎的蛋壳掉进粉糊之中了。
我加快手脚将蛋白全倒进去,把蛋黄倒进别的盆子。
“……不要突然跟我说话。”受伤忙得不可开交,我在心底嘀咕抱怨。
阿密仿佛刚从午睡醒来,打个呵欠,然后懒懒的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在脑中交谈。
我希望他突然插入我生活之前给小小通知、暗示一下,他却永远那么任性。
“噢,那就真的抱歉了,因为我是唯一一个可以‘突然跟你说话’的人。”
阿密说得没错,我不得不妥协。
只是我跟我的第二人格,这任意妄为的大男孩在不久前才“又”开始沟通,还不太习惯。
我微皱起眉头,在面粉团上包了层保鲜膜拿去大型冰箱放置。
离下班时间不远了,我边留意着时钟、边想着今晚的晚餐菜色……
“可乐鸡翅膀。”阿密命令。
“不行。”
“为什么?你会煮还煮得很好吃,医生也很喜欢吃。”
当阿密开始对我谄媚奉承,并把乐医生也一并拖下水来讨好我时,我也只能说我已经稍微弄懂阿密的伎俩了。“就因为乐医生也很喜欢吃。”
“你不是整天想着乐医生这样、乐医生那样的吗?”
“问题是,我们家的冰箱除了可乐几乎什么都没有。”
而且我也很疑惑为什么一个冰箱中竟然可以有一打可乐。
我不能再让这两个“小朋友”肆无忌惮地可乐中毒、和那高糖分的糖水维生,我还发现阿密是被乐医生“带坏”的,他以前并没有在工作结束后回家立即灌一罐可乐的习惯。
我得把他们的饮食恶习给纠正过来。
“我可以连吃三天可乐鸡翅膀都没问题。”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如果你懂得煮就尽管去煮。”
“在闹什么别扭啊?你怕变成胖子吗?哼,你那么瘦……”
我一手搭在等身高的冰箱大铁门上,数算着里头还剩多少个蛋糕,却突然留意起阿密这句话。
冰凉的铁门上明明反映着我的模糊倒影,却渐渐扭曲、变化,变成阿密站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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