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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的僵尸哥哥-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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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需要的不是大夫。他需要的是血。
  他推开齐云,不只是因为齐云要自作主张带他去寻大夫,还因为他已经快忍不住了。
  忍不住想撕开齐云!
  想将他热乎乎的鲜血一饮而尽!
  他踉跄后退,眼帘半阖,生怕露出一点血红之色。
  口中那两颗獠牙不断想要伸出,又不断被他生生克制,却已将近克制不住。
  
  “哥哥?”齐云讶异地望向他。
  他踉跄后退一步,齐云便紧张跟进一步。简直咄咄逼人,寸步不让。
  “走!”齐帧出声。嗓音格外粗粝沙哑。
  “哥哥,你怎么了?”齐云担忧而不解,伸手过来想要搀扶齐帧。
  
  孰不知,在齐帧眼里,这一伸伸过来的并非两只手。这一伸,伸过来的是考验,是折磨。
  是囚禁于牢笼的诱惑!
  是束缚于肉体的鲜血!
  
  齐帧痛不欲生。
  
  仅存的理智让他一声大喝:“滚开!”
  
  滚开吧,求求你,这世界真的很危险!
  
  可惜齐云并不领情。无知者无畏,他眼中没有危险,只有危急。
  齐帧的虚弱和危急。
  他上前一步,紧紧抓住齐帧的手臂:“哥哥,我是云儿啊!你别怕,我带你下山去——咝!”
  他只说了一半,就被迫停了。
  
  因为齐帧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这是干脆狠厉的一咬。
  牙齿顷刻刺入肌肤,带着迅疾利落的快感,带着无坚不摧的锋锐。
  
  然而这又是半途而废的一咬。
  
  鲜血还未涌出,齐帧便猛地抬起头来,将齐云往远处重重一推。
  说推大抵不恰当,恰当的描述应该是摔。
  ——齐帧力气大的出奇,将齐云狠狠摔到远处。
  然后他拔腿往山下跑去。
  仓皇跑去。
  徒留齐云在身后迭声叫唤:“哥哥!”
  
  齐帧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眼前是一片血红,体内是一片翻涌。
  
  齐云则翻身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手腕疼痛,大步追齐帧而去。
  
  齐帧听得到他的喊声,却不敢停。
  
  奔跑。
  逆着风奔跑。
  逆着欲望奔跑。
  
  是,在这世上大多人都汲汲营营追着欲望与诱惑跑的时候,齐帧在竭力逆着它们奔跑。很傻缺。
  可人生有时就需要这么点傻缺。不傻缺,不成活。
  
  齐云很快便跟不上了。
  脚踝传来刺痛,胸口如压大石。
  下山的路本就陡峭,何况他急匆匆来不及看清楚,所以走得磕磕绊绊。
  
  渐渐,他的声音越来越远,终于不再传入齐帧耳中。
  
  齐帧心头松了下来。
  这一松,便一泻千里了。
  欲望一泄千里。
  好在,山林中最不缺的便是鸟兽。活的、热的、带血的。
  一个人饿极了,什么也不再挑。
  
  黄昏,又是一个血色的黄昏。
  
  ……
  
  夜来了。
  夜色模糊,不知模糊了谁的梦。
  齐老夫人没有梦。她只有眼。一双年老昏花的眼。
  夜色模糊了她的眼。
  她搂着怀中的孙儿齐云,被泪水模糊了双眼。
  齐云躺在她怀中昏迷不醒。
  
  镇上的大夫已经来了,又走了。上过了夹板,开过了药方。嘱托过了应嘱托的一切。
  
  老太太还是含恨凝眉,泪眼模糊。
  
  她恨什么?她恨龙盘山。
  这座倒霉的山啊!为何就和云儿这样犯冲?不是让他掉落陷阱,就是害他摔下山坡。
  瞧这满身伤,不知是从多高处摔下?不知滚出了几丈远?不知昏睡多久,才被那上山的采药人发现?
  未知使人想象。
  想象使人恐惧。
  老太太抱紧了齐云,心头发誓:不能让孙儿再踏进龙盘山一步!老二走了,她无论如何要替他护好这根独苗儿……
  
  ……
  
  夜来临的时候齐帧在外游荡。
  游荡,游荡。宿命的游荡。无尽的游荡。从黄昏到夜深,从山林到平原,从……一只野兔到另一只野兔……游荡。
  游荡到沉寂。
  体内饥渴的叫嚣沉寂。
  游荡到回归。
  飘往未知处的意识清醒地回归。
  
  这时游荡该停止了。每次游荡都是为了停止,就像每次离别都是为了再见。
  齐帧默默驻足。
  月色洒在他肩上。月色也公平地洒在任一处。
  他开始想象月色是否已洒上了齐云的肩。
  他开始想象月色中独睡的齐云会不会怕。
  想象是人独有的天赋。
  天赋,却不一定就都是好的。
  至少,齐帧察觉自己的想象失控了。想象进行到齐云躺在榻上这一步时,便不由自主且不可抑制的扩大了。
  扩大到他温热的小身躯。扩大到他细白的小脖颈。
  齐帧红了眼睛,嗜血的欲望又在翻涌。
  
  不同以往,这红色并未很快消褪。
  血色长久弥漫他的瞳孔。欲望长久弥漫他的躯壳。
  齐帧懵懵懂懂、又清清楚楚地知道了不对。
  他的身体有些不对。
  老和尚打入他体内的那个金刚咒虽已被他炼化,却还是破坏了什么。被破坏的是什么齐帧一头雾水。
  行走世间我们不怕磨难,就怕一头雾水。
  齐帧反复舔舐着他两颗无论如何不肯隐藏的獠牙,深深的一头雾水了。
  
  当他走到齐府门外时,阴测测的獠牙依旧陪伴着他。
  它们从不曾现世如此之久,久到齐帧开始感觉别扭。他很想和它们打个商量,邀请它们换个时间再出来放风。悲剧的是,他没有商量的方式。
  他带着两颗獠牙羞羞答答进了齐府。
  他的身影飘忽,几乎融于夜色,只要他不想,便没人能发现他的踪迹。
  他很快到了齐云的窗外——往常,那也是他的窗外。
  
  月色果然洒在齐云肩上。
  除了月色,还有血色——他的脸上、手上,到处遍布擦伤。
  齐帧身形一滞。
  与身形一起停滞的是他的思想。
  与思想一起停滞的是他的心——不,实事求是来讲,他压根就没有那玩意儿。他没有一颗活的、会跳的心。
  但是那一瞬他真觉得他有了。
  有了,慌着、疼着、不安着、愧疚着。
  
  下一刻他已经进了屋。坐在齐云床边。
  守在屋外的下人已经睡着,齐帧脚步比猫还轻,丝毫未将之惊动。
  
  齐云在睡梦中半皱着眉,仿佛齐帧惊扰了他的梦。
  
  齐帧下意识就抚上他的眉头。顺着眉头,又抚到脸颊。
  他脸颊上有一道小指长的擦伤,半红半紫,有点破坏这张脸的俊俏。
  但齐帧手指却在那里流连不去。
  空气中飘着淡淡芳香。来自齐云血气的芳香。
  齐帧在这芳香中流连不去。
  
  万物相生相克,齐帧曾以为自己超脱了,如今却有些怀疑。
  
  良久他低下头来,唇放在那紫红伤口上一吻。
  小心又小心,压制又压制。
  小心獠牙,压制欲念。
  
  不同于以往的热和软,唇下有几分粗粝。伤口正结痂,所以触感才如此。
  
  粗粝的触感却没有粉碎齐帧的柔情。
  
  他血色的眼瞳幽深妖异,仿佛湮灭一切光采,却无法湮灭这丝柔情。
  
  柔情像落进水中的石子。没有激起骇浪,但也没有消失。
  石子可会发芽?石子可会生根?
  齐帧不知道。
  至少这一刻,石子只是石子,水还依然是水。石子不懂水的寂然,水也不懂石子的鼓噪。
  若非要它们磨合融洽、矛盾挣扎,多累?
  
  于是他舔了下唇边的獠牙,从怀中摸出一物,轻轻放在齐云枕边。然后站起身来,退了出去。
  脚步并不轻快,却眨眼间消失了踪迹。
  
  不是没有犹豫与迟疑。
  
  但犹豫与迟疑这样的东西,就好像人生的调味品。
  你加没加这点佐料,不过于味道上有了点变化,菜却还是菜,肉也还是肉。
  菜变不成肉,肉变不成菜。
  再怎么纠葛相缠,回归本质,还是那一点儿东西。
  
  便不纠缠。
  便让世事如烟。
  便奔赴迢迢命运,走回一只僵尸的路。
  一条夜路,寂寞如雪。 





15

15、15、小留恋 。。。 
 
 
  屋外,一场大雨兀自磅礴。
  
  屋内,齐云怔怔发呆。
  
  你有没有这样的时刻?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一个人静静发会儿呆。
  齐云此刻便是如此。
  却不能如愿。
  齐容不如他的愿。
  
  齐容坐在他床前,看着他满身伤痕,面色不由戚戚:“云儿,怎么弄成这样?”
  齐云答非所问:“哥哥呢?”
  齐容怔了怔,才醒悟他问的是齐帧。
  他口中的“哥哥”是齐帧。
  一个词可以是泛指也可以是特指。如今这声“哥哥”,恰恰是特指。
  能想到这一点,无疑,齐容变得聪明了。
  一个人的聪明往往表现为多疑。
  齐容多疑地想:当齐云叫自己“哥哥”的时候,是泛指还是特指?是出于礼貌,还是发自内心?
  
  一个称呼而已。得过且过不是更好吗?何必认真,有些事情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可惜齐容不懂。即便懂了,也不能控制。每个人心中都有破绽。齐云就是齐容的破绽。
  何谓破绽?破绽便是纸糊起来的墙,不经戳,一戳便倒。
  齐容几乎听到自己心中一片破碎坍塌之声。
  一个人从迟钝单纯,到敏感复杂,有时也不过一眨眼的事。
  
  齐云听不到这坍塌之声。
  齐云怔怔望着窗外的大雨,好像在等着齐容的回答。又好像没在等。
  等待模棱两可。答案模棱两可。
  团圆与离别,分分合合之间,宿命模棱两可。
  
  齐容率先收拾起一颗破碎的心——其实也没破碎那么严重,只是一点儿嫉妒罢了。只是大雨瓢泼,世间一片模糊,这点嫉妒仿佛也模模糊糊被放大罢了。
  何况,这嫉妒还有点儿无处着落——让他嫉妒的那个人失踪了。
  他看着齐云苍白但精致的脸,心里说不出是幸灾乐祸还是心疼不忍:“云儿,齐——大哥他两天没回了,不知去了哪儿。”
  果然还是这个答案。
  齐云其实早知道了。他握紧了手中的小鹿——一只根雕小鹿。做工粗糙,但质朴可爱。
  昨天清晨醒来时,这只来路不明的小鹿就平静躺在他枕边。
  
  两天来,齐帧未曾现身,齐云十分担心。龙盘山上齐帧走得虚弱而惶急。齐云不能不担心。
  然而他的担心并未化为什么实际行动。
  阻挡他行动的不是孱弱的身体。也不是摔断的左腿。是这只鹿。
  这只鹿被他攥在手心,有点潮,有点黏——那是他的汗。
  
  他攥这么紧,却不是因为喜欢。
  他的确喜欢过它——前天在集市上,他的确曾在它面前驻足停留。没想到那么片刻的驻足,也被齐帧抓到了眼里。
  他攥这么紧,是因为它是齐帧留给他的礼物。
  是因为想不通齐帧为何不告而别,离他而去。
  是因为心里仿佛失了仰仗,必须抓住点儿什么,才能在世间立足。
  
  齐帧亦不知该凭借什么立足于人世。
  大雨冲刷干净他身上的斑斑血迹,却冲不掉他心中的丝丝彷徨。
  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舔到一丝未散尽的血腥气。
  也舔到那两颗刺出嘴唇的尖牙。
  他悻悻缩回了舌头。
  
  雨越下越大,齐帧终于扛不住,随意找到一个山洞蹲下来避雨。
  山洞幽暗,隐隐传来扑簌声响,大约洞里深处居住了不少蝙蝠。齐帧就蹲在洞口,不去招惹洞中的“邻居”。
  片刻那扑簌声响便消失了。
  安静下来,齐帧反倒有些不甘。他随手捡了个石块,顽童一般往洞里丢去。
  这一下果然不再沉寂,洞里一阵扑簌簌闹腾,还有几只巴掌大的蝙蝠仿佛察觉威胁,向齐帧身上冲撞来。
  齐帧不躲也不避。蝙蝠冲到他身上,他还恶作剧得逞一般嘿嘿直笑。
  笑声有些干涩。
  有些寂寞。蝙蝠邻居听不懂的寂寞。
  齐帧抹了把湿漉漉的脸——别误会,是雨水,不是眼泪——他抹了把湿漉漉的脸,望向平安镇的方向。
  平安镇在雨幕中有种绰约的风姿。
  齐帧意识到了自己两天还没走出龙盘山的原因——他不舍。
  他留恋做人时的一切。他难忍独自飘零的寂寞。
  
  但齐帧深吸了口气,命令自己转过头。他认为不舍也是正常的。
  人本就是这样,只愿意得到,不愿意失去。得到多少都不嫌多,失去一样却立即如丧考妣。
  齐帧以为自己只是劣根性发作罢了。
  他以为劣根性不是用来屈服的,是用来克服的。
  他认为男人的字典里,只有征服与克服,永远不能有屈服!
  所以他转过头,扭过脸。大雨滂沱,他却上路了。
  背向平安镇的方位。
  转身的刹那,齐云的脸在他脑中出没了一瞬。漂亮精致,像个顶级瓷器。
  瓷器不属于荒野。瓷器不能染血。
  瓷器,注定得高高放在博物架上,摩挲一刻也怕摔破。
  别了,瓷器。
  齐帧嘴唇默默蠕动。
  
  默默说出这句话,他心里却在迟疑:那样软软热热……岂是瓷器可比……
  
  热。
  齐云的确很热。
  一块毛巾搭在他额头上,很快便沾染了他的热。
  他脸蛋绯红,像涂了层上等胭脂,嘴唇却干裂起皮,如枯萎的花瓣失了颜色。
  齐老太太面上对大夫客客气气,待下人将大夫送走,却立时开口抱怨庸医。
  抱怨也无法,这已是镇上最好的大夫。只是他一番阴虚阳亢、精血亏虚的解释,老太太听得云里雾里,到最后,连齐云的病根在哪儿、病症从何而起也没弄明白。
  她不明白是正常的。
  因为大夫自己也不甚明白。潮热、盗汗,脉象寸盛尺弱,当是阴虚阳亢无疑,只是追溯根源,老大夫却找不到齐云起症的根由。小小年纪,如何就精血亏虚了呢?
  他不知齐云亏虚的精血是往哪里去……
  
  纵然百般隐瞒,宋岚还是得知了儿子病卧在床的消息。
  说来奇怪,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再受打击、病情加重的时候,她竟奇迹般的好转起来。第二日上,已经可以起身,由人扶着来到齐云小院。
  雨后初晴,小院已不似往日颓败。
  齐云曾和齐帧一道整理院子,种下不少花草,此时虽然入秋,花草还是整整齐齐长了出来。
  宋岚数日不曾出门,见了这陌生情景,竟有些恍惚。
  
  恍惚了一刹,她便提起精神,往齐云屋中走去。饶是心里做好了准备,宋岚见着齐云,还是扑簌簌掉下泪来——齐云身上伤口还未结痂,左腿打着夹板,俊脸消瘦,往日美玉无暇,如今苍白似纸。
  “云儿!”宋岚捏紧了手中帕子,半跌半坐在齐云床前。
  齐云本自昏昏沉沉,听见这声“云儿”,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宋岚蹙起的双眉,细细弯弯,黛青婉丽。
  齐云下意识抬起手来,仿佛要抹平母亲眉间起伏:“娘亲乖……”
  宋岚双眼一热,紧紧抓住他这只手:“好孩子……”
  她只吐出这几个字,便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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