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玄幻电子书 > 我的僵尸哥哥 >

第12章

我的僵尸哥哥-第12章

小说: 我的僵尸哥哥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自小便这样,一紧张就结巴甚至哑巴,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令他想不通的是,自己为什么紧张……
  大概是紧张齐云也如师父那般中了尸毒吧。他暗想。
  只是齐云身上并无血瘀与糜烂,应是未曾中毒……
  
  “阿弥陀佛,齐小施主这处伤,不知是——”
  “擦伤。是我不小心擦的。”齐云急急开口。先前那老大夫号脉,看见他手腕上这处伤时也曾好奇发问,便被他如此糊弄过去。
  可惜今日故技重施,却糊弄不了了。
  净空慧眼如炬,不容他糊弄。
  只是表面上,净空却仿佛任他糊弄。他面色恢复慈祥,向齐云心平气和发问:
  “怎么擦伤的?”
  “不慎摔了一跤。”
  “在哪里摔的?”
  “龙盘山。”
  “摔了有几天?”
  “近半月。”
  “伤口可还疼?”
  “不疼。”
  “他咬过你几次?”
  “只一次……不——”
  
  “阿弥陀佛,小施主不必狡辩了。”净空老神在在。
  将计就计,他赢了。他套到了自己要听的话。
  
  齐云悲愤地看着净空。
  他才知道,和尚原来也可以老奸巨猾。
  他着相了,和尚怎么就不能老奸巨猾呢?佛祖不也陪孙猴子玩了场五指山的游戏么?
  老奸巨猾不是错,只是种手段而已。对与错,端看这手段服务于什么目的。
  
  净空的目的,其实很纯洁。
  “齐小施主,听令祖母说,你一直好奇僵尸的事?”
  齐云摇头。又点头。接着又摇头。
  点头摇头之间,齐云自己已经懵了。净空却始终含笑不语,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齐小施主,你别怕。有什么想法,尽可与贫僧说说,贫僧为你答疑解惑。”
  齐云沉默不语。他想起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人叫叶公,他喜爱龙喜爱到了极点,却在真正见到龙的那刻屁滚尿流。
  齐云蓦然觉得他和这个叶公有那么点儿共同之处。
  
  在没人能给他答案时,他充满了了解僵尸的欲望。
  当答案近在眼前时,他又退缩了。
  可耻的退缩。无奈的退缩。安全的退缩。
  
  是的,退缩是安全的。风险总是伴着新事物而来,退缩了,就不会有新事物。至少,可以掩耳盗铃,当做没有。
  掩耳盗铃是种不太聪明也不太男人的行为。但对齐云来说,未知的风险盖过了他的羞耻之心。
  他怯懦一如既往。他瑟缩床榻,希望净空不要开口。
  不要捅破那层窗户纸。
  不要揭露真实到有几分残酷的世界。
  
  可惜的是,齐云不是佛陀,不能左右净空的意志。
  净空还是施施然开口了:“世人愚昧,妖魔近在眼前而不知。”
  这话说的高高在上,已然将自己摘出了“世人”的框架,听着叫人敬畏。
  然而齐云顾不上敬畏。
  齐云觉得遍体一寒。就好像身上一直盖了床薄被,如今被人一把揭去了。
  “什么妖魔?”齐云讷讷出声。
  他并非认真要问,只是为净空气势所迫,不得不问。
  
  气势,是一样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不等于不存在。气势不但存在着,还常常有妙用。妙用无穷,匪夷所思。
  
  比如齐云此刻就在净空气势的胁迫下,顺着净空的思路,问出净空想要他问的问题。
  
  “小施主聪慧,想必不需贫僧多言。”
  直截了当够了,净空又打起言语机锋。
  齐云垂头不语,仍想着退缩。
  此时,净空却一把撩开自己的袖子,将胳膊伸到齐云面前。
  
  这不是一只普通的胳膊。
  普通的胳膊不会让齐云面色大变,胸闷欲呕。
  这是一只血斑遍布、肌肤青灰的胳膊。
  
  见齐云变色,净空才收回胳膊:“小施主该当庆幸,未如贫僧这般身中尸毒。”
  “尸……毒?”齐云又讪讪发问。
  “正是。贫僧当日斗不过那僵尸邪物,被他咬伤,中了尸毒——”
  “真有,真有僵尸吗?”齐云咽了口唾沫,仍觉喉中干涩难受。
  “呵呵,小施主何必明知故问?”
  净空言辞咄咄,眼神锋利。齐云面色苍白,冷汗淋漓直下。
  “不……”他摇头,否认。
  却不知自己否认的是什么。
  否认自己并非明知故问,还是否认僵尸的存在?
  他不知道。人心何其复杂艰深,他看不明。不明他人,亦不明自己。
  
  净空却明白。至少,自以为明白。
  “小施主,你往日为那邪魔表象所欺,唤他一声哥哥,如今通晓本质,可是害怕?”
  净空和气发问。见齐云怔怔不答,他便接着开口:
  “不必怕,贫僧赠你汤药一剂,自可抵御邪魔——”
  
  “你说谁是邪魔?”净空正说到一半,齐云忽然抬头发问。语气茫茫然,仿佛神游在外。
  “自然是你那堂兄——齐帧。”
  
  “齐帧”两字出口,净空便听见“咝”的一声抽气。
  抽气声来自幽明。幽明看着齐云,有些呆怔。
  齐云手指正掐住自己腿上一道伤口,方才用力,竟掐的鲜血渗出。
  
  一点殷红,渐渐扩大,最终晕成一片,颜色由深至浅,参参差差,既鲜艳,又朦胧。
  
  鲜血有种独到的美丽。
  当你撕开温热的肌肤,獠牙直抵血脉深处,让那殷红液体侵润你的双唇与咽喉……鲜血有你无法想象的独到美丽。
  
  你无法想象,因为你不是齐帧。
  你不会知道,你无法想象,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因为鲜血之后是罪恶,沉沦之后是空虚。
  
  空虚裹挟了齐帧,哪怕身体传达给他的是一阵又一阵饱腹感。
  十分矛盾,又极其自然。
  齐帧松开胳膊,一个女人从他怀里软软倒下,脖颈两个血洞,犹如开在暗沉肌肤上的艳丽花朵。
  齐帧抹了把嘴唇,蹲下来,重新将女人抱在怀里。
  这是个普通妇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卷起的袖口被水沾湿——遭遇齐帧前,她正在浣洗衣服。
  她在一条熟悉的河边,浣洗着熟悉的衣服。
  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黄昏。这本该是一副无聊但娴静的情景。
  但是现在,她静静躺在齐帧怀里。静到全无声息。
  齐帧面无表情整了整妇人鬓发。那满头乌发松散凌乱,齐帧整理半晌,仍整不出个眉目。
  良久,他似乎终于不耐烦了,弯下腰,松开手,将妇人轻轻送入河中。
  她像一只小舟,很快乘着夜色顺水而下。
  
  齐帧目送她远去。在河水中远去。在静谧中远去。
  
  没目送到底,他就猛地扭过头来,看向身后灌丛。灌丛中传来窸窣声响。声响处,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
  齐帧转过身来,未见他如何动作,身体便陡然跃至灌木丛旁,一只冰凉大手,紧紧卡住一根脖子。
  
  一个小男孩的脖子。一个眼睛怯生生的小男孩的脖子。
  
  被这样怯生生的眼睛望着,让齐帧有一瞬迟疑。
  迟疑之后,他手下还是用了力。
  小男孩被掐的眼带水光,呻吟出声:“大……大哥哥……” 





18

18、18、小天真 。。。 
 
 
  一碗药摆在了齐云面前。新鲜出锅,热气升腾。
  幽明拿了把扇子在药碗上方扇风,好让药汤尽快凉下来,齐云就可以尽快入口。
  入了口,病才能尽快好。
  
  齐云躺在榻上,低烧使他脸色薄红,双目黯淡。这黯淡的双目投注在空处,叫人猜不出主人所思所想。
  幽明手上动作不停,眼神却不时瞄向齐云。
  冷不防,齐云也转过头来,迷惑地看着他:“幽明哥哥,什么是妖魔?”
  
  “阿弥陀佛,妖魔……自然就是妖魔。”
  
  幽明说完,自己也觉勉强。
  妖魔自然是妖魔,就像佛自然是佛、人自然是人——幽明从没想过这是个需要解释与证明的概念。
  仿佛在世界源头、阴阳初分,便已这样定好了。
  
  可齐云不能认可。他不满足于一加一等于二,偏要求问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
  
  “为什么?”他看着幽明认真地问。
  晦暗眼神,都因为这认真而有了几分闪亮。
  “妖魔,生来,生来就是妖魔了。”在齐云专注的眼神下,幽明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
  磕磕绊绊,且不清不楚。
  他深憾自己佛法学的不精深。被齐云这一问,竟给不出个清晰的答案。
  若师父在此,一定能给出他答案。
  
  好在,齐云似乎知道问不出什么,没再强求。
  他扭过头去,眼睛茫然望着屋顶,不知在想什么。
  幽明低头,恰看见他手上攥住一只根雕小鹿摩挲把玩,那小鹿形态朴拙,却又带了几分精巧,虽是个小玩意,想必匠人也花了心思。
  幽明看了两眼,忽然又想起龙盘山上那只风筝。他自幼跟随师父修行佛法,讲究的是六根清净,从不曾有过玩具,也不曾尽情嬉戏。
  不管根雕还是风筝,都超出了“清净”的范畴。
  幽明转过头去,压下心中艳羡,托起药碗,递给齐云。
  药已经凉得差不多,苦味不似方才浓厚。
  齐云看着褐色药汤,却不接过。
  
  幽明以为他怕苦,便将药碗又往前递了递:“良药苦口。”
  良药苦口利于病,齐云承认。只是……他望着药碗,面色十分不解:“一碗汤药,如何能抵御僵尸?”
  “一碗药自然不行,师父说这副药要连用四十九日。”
  幽明说到此,也有些不忍,这剂药闻着便有些刺鼻,不知喝起来又是什么味道?更何况连喝四十九天……
  
  齐云果然皱眉更深。
  
  幽明便又耐心解释:“连服四十九日,药力才能化入精血,到时便不惧僵尸侵袭,因为这药力于人无害,对僵尸来说却是剧毒。”
  “剧毒?”齐云面色犹疑,似是不信,“如果如此简单,你师父怎么还斗不过——斗不过……”齐云声音低了下来,似是说不出“僵尸”二字,又喊不出那句“哥哥”。
  他仍不愿想、不愿信:哥哥就是僵尸。
  好在幽明已懂了。
  幽明脸色有些沉重:“这药方是我师祖留下,只有残本,这次师父中了尸毒,在自己身上反复试验,才配出全副方子。”只可惜,亡羊补牢,为时已晚,这药始终解不了师父的毒……
  
  齐云不知幽明在想什么,他接过药碗,却只怔怔看着,仍旧不喝。
  幽明以为他担心:“你放心,师父既然说这药有用,就一定有用的。这是师祖留下的方子,我师祖当年——”
  “这药是剧毒?”齐云突兀张口,打断幽明的话。
  “对常人无害,对僵尸才是——”
  他说到一半,停住了。
  停在一地碎屑与药汁面前。
  ——齐云打翻了药碗。
  
  “对不起,幽明哥哥,这药我不能喝。”
  
  “为什么不能?”一道声音传来,幽明下意识抬头,望见师父净空。
  净空被老太太邀去饮茶,不料一回返,便瞧见眼前这幕。
  
  “你又为何加害哥哥?”齐云抬头仰视净空。虽然仰视,神色却不卑不亢,语气更针锋相对。
  
  “他是妖魔,并非你哥哥。”
  
  “不,哥哥就是哥哥!”齐云一脸执拗。
  
  “他抬手间便可取你性命,你不怕?”老和尚企图换个角度说服齐云。
  
  “这么简单,他不也从没取?”齐云反口诘问。
  
  “过去未取,不等于将来不取。邪魔自然当诛。”
  
  “哥哥不是邪魔!”齐云脸色涨红。
  
  “以血为生,如何不是邪魔?”
  
  “哥哥,哥哥他从未作恶!”
  
  “山民张二,龙盘山中被吸干血液而亡,死状可怜可怖,那便是你哥哥的恶!”
  
  净空声音骤然加大,如棒喝当头,叫齐云愣在当场,再开不得口。
  
  “你又怎知……怎知那人是哥哥杀的……”失神半晌,齐云才低声申辩。
  “贫僧自祁连山一路追逐他南下至此地,沿途他作恶无数,你可要一一听来?”
  “不,我不信……”齐云喃喃。
  “阿弥陀佛,”净空语重心长,“世人多被皮相所惑,不能辨妖识魔。小施主切不可学愚昧众生。妖魔便是妖魔,伪装再深再妙,也还是妖魔。”
  
  “害人性命,便是妖魔?”齐云仿佛并未听见净空这番指点,仍是喃喃出口。
  “我听人说,如今世道沦亡,纷争四起,那些挑起战乱的派系军阀,动辄死人无数,岂非更大妖魔?我父亲与人争斗,杀过人,又最终被人杀,是否也是妖魔?”
  齐云声音起初还不甚有底气,越说到后来,却越加坚定,简直义正言辞、字句铿锵起来。
  
  净空一滞,半晌才望着齐云轻轻一笑,转移了话题:“小施主果然慧根独具,单这诡辩的本事,已叫贫僧自叹弗如。”
  
  很多时候,转移话题无疑是化解尴尬的最佳技巧。
  可惜,齐云很天真。
  天真的同义词之一是较真。是不会轻易被技巧所胁迫。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一百年不动摇。
  
  齐云天真地望定了净空:“既然世上妖魔如许多,大师为何紧盯我哥哥一人?倭寇匪首,作恶之多,不更在我哥哥之上?”
  这一刻,净空也不得不认真起来:“贫僧心力有限。哪怕妖魔遍地横行,贫僧也只管眼前这一个。除一恶,便是行一善,贫僧不求除尽世间恶,只求无愧当下!”
  
  谈到这里,便没办法谈了。
  各人有各人的坚持,你说服不了我,我也改变不了你。
  这种时候,最明智的办法就是你放过我一马,我网开你一面,大家相视一笑,就此别过。
  至于悬而未决的分歧?不妨记在心里,等着时间来验证。
  大部分问题,时间总会给你最终答案。哪怕沧海桑田之后,这个答案对你早已丧失意义。
  因为时间这家伙,就是这么善良。善良到残忍。
  
  回到此时此刻,问题仍悬而未决。
  齐云与净空,仍在两两对峙。
  仿佛要对峙到天荒地老。
  
  好在没等到地老天荒,净空便动了。他扭头看了眼幽明,开口打破沉默:“徒儿,你去重新熬一碗药。”
  “不必了!”齐云紧随净空开口,话是对幽明说,眼睛却直直看向净空,神色坚定,仿佛挑衅。
  幽明看看齐云,又看看自家师父,再次紧张的忘了该如何开口。他喉头仿佛有一道闸门,每到关键时刻,便紧紧关闭,将他囫囵锁在门后。
  “去熬药!”净空板起脸看了幽明一眼。
  “大师恕罪,药熬出来,我也不会喝。”齐云不复从前乖巧,直言顶撞起来。
  幽明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走出门去。去熬药。
  
  待他出门,净空看着神情倔强的齐云,忽而叹了口气,神色和缓下来:“好孩子,你既然不惧他身为妖魔,又何必惧这一碗药?药力在你体内,只要他不吸你的血,便丝毫害不了他。”
  齐云摇了摇头。
  这不是惧与不惧的问题。这是信与不信的问题。
  
  “何况,如果不喝药,你身体内可能有尸毒隐而未发,一旦发作起来,便会要了你的命。”净空见开导不成,转而威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