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宝藏4-关中神陵-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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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林之扬又一拍桌子:“不行!这种事决不是什么小事!田寻这人很机敏,如果随便找几个混混办不成事反叫田寻逃脱,就会坏了大事,必须由陈军亲自来办!”
林振文满肚子都是气,干脆不出声。林之扬站起来对他说:“今天八月初五,是普化天尊诞辰,我还要去广仁寺晋佛,田寻的事你快抓紧办吧。”说完走出书房下楼而去。
耳听得窗外林之扬开车驶出别墅大门,林振文朝窗子方向狠狠啐了口,低声骂道:“晋什么鬼佛!一边杀人一边晋佛,顶个屁用?”
六天后,西安国际机场公安分局。林振文正坐在公安局接待室椅子上大骂陈军:“你是怎么搞的?居然会被机场警察拘留?你平时似乎没这么笨,今天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坐在他对面的陈军一言不发,深吸了口气似乎想说什么,可又咽下了。林振文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哑巴了?”
陈军左右看看屋内无人,低声说:“老板,我正在候机室等着,有人向机场警察举报说我是危险分子,有可能使用假身份资料登机,结果就被警察给扣留,不但发现我用了假身份证,还牵扯出几年前我在湛江码头犯的那件案子,所以被拒绝登机。”
“你说什么?有人举报你用假身份登机?是谁举报?”林振文连连追问,而陈军却沉默不语。
林振文大怒:“谁有这么大胆子敢举报你?我看肯定是你自己不小心搞砸了事情却推到别人身上,少跟我耍把戏!”
陈军抬头看了看林振文,还是不说话。林振文急得直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呀!”陈军慢慢说道:“老板,我也是没办法,你别让我太为难了。”林振文听他话里有话,连忙问:“快说,怎么回事?”
陈军被逼无奈,说道:“是小培报的警。”
“什……什么?”林振文简直不敢相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陈军道:“是三小姐小培报的警。”林振文难以置信:“她……她怎么会报警让警察抓你?”陈军看了看墙角,说:“这屋里有摄像头。”
林振文立刻会意,抬腕看了看手上戴的宝珀表,站起身说:“我已经给你办好了保释手续,快走吧!”
金色的美洲豹X-TAPE在高速公路上行驶,林振文点燃了一根COHIBA雪茄,慢慢吐着淡青的烟说:“真没想到小培居然会做出这种事,竟然敢打电话让警察抓你!实在令我意外。我一直以为小培不过是个只知道享受的千金小姐,看来我和老爷子都估计错了。”
陈军边开车边说:“老板,要不我给吕四打个电话,让他去沈阳把事情办掉算了。”
不想林振文摇摇头,挤出一丝笑意:“不用了,这样也好,看看老爷子有什么反映。他总以为自己是神仙,把一切都能安排得妥妥当当,可惜他忘了‘女大不由爷’这句老话,看这回他怎么说。”
“您的意思是?”
林振文说:“我早就反对老头子为了那个破天马飞仙下那么大血本,早在湖州早死了四人,后来去珠海又死几个,然后就是干掉丘立三,今年再跑到新疆闹了一通,现在又要杀田寻?我真不明白他是中了什么邪!”
陈军笑了:“老爷子不是说茂陵的东西能买下好几个小国家吗?当然是为了钱。”
林振文抬高声调:“我们林家缺钱吗?真是贪心不足!”陈军微笑不答。
回到西新庄别墅,陈军一五一十地向林之扬汇报了情况,气得林之扬暴跳如雷,立刻派人把正在酒吧跟几个富家女孩聊天的林小培接回家。林小培迈着轻快的脚步上楼来到书房里,像没事人似的笑嘻嘻说:“爸爸,这么着急叫我回家干什么呀?二哥也在呢。”
她这副无所谓的表情差点没把林之扬给气死,他大声道:“你这个死丫头,我问你:是不是你给西安机场公安分局打电话,说陈军是危险分子,要警察去抓他的?”
林小培把奶白色LV提包往沙发上一扔,大刺刺的跌倒在沙发中,拿过茶几上女佣刚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口,轻描淡写地说:“是啊,电话是我打的,可我只是说怀疑他是危险分子,说着玩的,谁知道那些警察当真了。”
“胡扯什么!这种事是说着玩的吗?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快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林之扬用手指着她,大声吼道。
林小培也板起脸,说:“没人告诉我,是我自己做的。”
林之扬怒不可遏:“你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为什么要这样?陈军惹你了吗?”
林小培白了一眼,撅嘴道:“当然惹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要去沈阳找田寻的麻烦,我才不干呢!”
“关你屁事?”林之扬忍不住说出脏话,“田寻是你什么人,要你这么护着他?”
林小培也有点生气了:“他是我男朋友!你们凭什么想杀人家?”
“你男朋友?人家承认了吗?不会是你傻呼呼的一厢情愿吧?”林之扬冷笑着讥讽道。林小培涨红了脸:“当然承认了,他还说要娶我呢!”
林之扬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说:“他要娶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们林家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他田寻算个什么东西?浑身上下都卖了也换不来十个铜板,也配和我林之扬结亲?”
林小培哼了声:“你又不是皇亲国戚,无非比他多点钱呗!有什么了不起?”
这话把林之扬说的一愣,林振文听了连忙斥道:“小培,怎么和爸爸这么说话?”
林之扬非常意外,颤抖着用手指着她:“你……你说什么?
林小培大声质问道:“上个月他跟郎叔叔去了新疆,回到我二哥家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还不让我去咸阳看他?”
林之扬说:“田寻跟我们有正经事要商谈,你非去搅什么乱?”
林小培哼了声:“什么正经事?我看就是你们使坏,想让人家替你们干坏事吧?”
这句话点到了林之扬的死穴上,他拍案大怒:“胡说什么?谁告诉你的?”
林小培冷笑说:“还用谁告诉呀,猜也猜得出来!那年田寻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和你翻脸,连我也不愿意见,后来又跟那个叫依凡的女人去珠海,今年又让人家跑到新疆,这些都是你的主意,今天鬼知道你们又在打什么算盘珠,居然要杀他,还骗我说是有正经事要谈,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林之扬和林振文下意识对视一眼,均想这小丫头平时就知道吃喝玩乐,不想居然还会注意到这些?林之扬暗道:这鬼丫头毕竟还是遗传了我的基因,脑袋瓜聪明得很,看来今天得和她好好谈谈。
他叹了口气,慢慢说道:“小培,我三个孩子里你最小,所以我也最疼你,尤其是自打你妈死后,我可以说万事顺着你,生怕你受半点委屈,虽然有时也会骂你几句,但那也是因为爱护你。你喜欢的东西我就是寻遍全世界也会给你买来,你喜欢跑车,我给你买三部换着开;你喜欢巴黎时装和香水,我就每年夏天带你去法国度假购物,你喜欢骑马,我就在英国赛马场买下两匹纯血马,这么多年你过着公主一般的生活,如果我们没有钱,你又拿什么享受这些?”
林小培无言以对,但还是倔强的撅起嘴,扭着脸不说话。
林之扬继续说:“我们林家发达也就是这几十年的事,二十多年前我们全家还挤在不足六十米的公屋里,为了能生活的好一点,我想尽办法赚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啊!可你呢?你有心疼过我这个爸爸吗?”
林小培呆呆的看着前方,慢慢的说:“爸爸,你知道吗?我过的一点也不开心……”
林之扬大为不解:“什么,一点也不开心?那是因为什么?难道这样的生活你还不满足?”
林小培木然道:“很多人都叫我: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这么多年我确实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看上去我比任何人都自由,想怎样就怎样,其实我一点也没有自由。记得上学的时候我喜欢和同学出去爬山,可你说怕我和那些穷孩子学坏了,从不让我去玩,每天开车接我回家就不许出门;我喜欢画画,可你却说画画是没出息人做的事,非要我大学读经济管理,我最讨厌的学科;家里有保姆有管家有厨师,什么都不用我做,经常被人家笑我是个花瓶,中看不中用,我想和朋友合开一家画室,你更是不同意,说我们家不缺钱,不用我做任何事情。我每天都空虚得不知道干什么,于是只好去开车兜风、逛街购物,喝酒泡吧,除了这些我简直不知道我还会做些什么,有时我睡不着觉时会想,我就像是一只寄生虫,靠老爸养活的寄生虫。”
林振文和林之扬表情惊讶,互相看了看,均是头一次听她说出这种话。
林小培今年24岁,可以说含着金钥匙出生,这辈子注定要过锦衣玉食的生活。林之扬有三个孩子,老大也就是林振文的大哥在美国当医生,林小培是林之扬四十多岁时才有的,俗话说老丫头最娇惯,又兼是中年得千金,而且在她十几岁时又死了娘,所以林之扬就把所有的父爱都倾注给了她,单凭这点,林振文完全没法比。
林小培这二十四年几乎没吃过半点苦,也没干过一天活(除了在南海荒岛上帮田寻割草那次),如果不是她天生丽质,又经常去高档会所健身,恐怕早就养成小肥猪。和中国千千万万个富家子女一样,她对自己出身的正确性丝毫没有过怀疑,也没考虑到那只是基因结合的偶然结果,而认为是命中注定,自己前世肯定跟其他人不一样,要么为什么偏偏让她托生在这个巨富之家?所以天长日久,她也颐指气使惯了,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抬出林之扬和林振文这两尊真神,可以说无往而不利,至少在西安城内无人敢撄其锋。
可今天林小培却大反常态,居然说出这些话,令林之扬毫无准备。
听得林小培又说:“很多有钱帅哥都追我,但我很清楚地知道,他们只是喜欢我的脸蛋和我家的钱,哪个男人会真正爱上连鞋带都系不好的千金小姐?就算有喜欢的男人我也不敢交往,我怕他们打我的歪主意骗我的钱,所以我对所有的男人都没好感,直到我遇到田寻。”
林之扬忍不住问:“田寻有什么好?”
林小培笑了,说:“他是我遇到的第一个知道我有钱却不愿讨好我的人。而且他还会真心保护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男人保护他喜欢的女人那种。他对我说过让我多交往一些有真才实学的人做朋友,从他们身上我会得到很多真正的乐趣,而不是那种低层次的感官乐趣,这种话从小到大除了妈妈之外,没有人对我讲过。虽然他长的不帅也没有钱,但我却觉得他才是我真正应该喜欢的人。”
林之扬哭笑不得,说:“难道我宠着你还有错了吗?好男人有的是,就算不是大富之家,起码也得是个学富五车的留洋博士吧?田寻绝对不配!”
林小培生气了,她大声道:“你凭什么说他不配?你们总说我任性,可我今天说的都是心里话,我就是喜欢他,只要他愿意娶我,我宁愿离开这个家去和他过普通的生活,再也不想当什么千金大小姐了!”
“胡闹,越说越离谱!”林之扬拍案而起,“我看你就是吃了几天饱饭就撑得头昏脑胀,开始说胡话了!你去吧,那种穷日子我保你三天都过不了!”
林小培也站起来,气呼呼地说:“那我也愿意!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也不许你们杀他,你们要是敢杀他,我就死给你们看!”
林之扬笑了:“林大小姐,还是省省吧,就怕你到时候就不这么想了!”
听了他的话,林小培气得胸脯起伏,她瞥眼看到茶几上有把水果刀,一把将刀拿过,猛地在左手腕上一划,顿时划破脉管,鲜血立刻汩汩涌出,哗哗地流在地板上。
这下屋里人都傻了,包括林小培自己,她看到自己手腕上鲜血直喷,早吓得魂飞天外,当啷一声水果刀掉落,身子也软软的像在驾云,慢慢歪倒,林振文连忙抢上几步扶住她,用力捏住她手腕血管,不让血液外涌,林之扬万没想到她居然真敢割脉,立刻推开书房门向外大喊:“快拿绷带来,快!”
外面女佣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跑过来一看也吓坏了,连忙从储物间拿来绷带纱布和止血药,林振文用绷带紧紧勒住她前臂,但鲜血还是从伤口中流出,林小培觉得身子好似棉花,倒在林振文怀中。林振文边包扎边大声说:“小培!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还真想死吗?”
林小培早吓得说不出话来,林之扬也顾不上别的,抱起女儿往外就跑,林振文连忙接过:“让我来,你快让司机取车!”
林之扬大骂女佣:“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司机把车开出来,一群笨蛋!我平时要你们有什么用?”
女佣被骂得七荤八素,连大气也不敢喘,立刻飞奔去唤来司机、管家和园丁,七手八脚地将林小培抬进汽车,林振文开车向医院急驰而去。
在医生的帮忙下很快就止住了血,林振文让护士都离开,林之扬坐在VIP病房床边,满头大汗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儿,心里又气又疼。
林振文小心翼翼托着她左臂,关切地问:“小培,怎么样,感觉还疼吗?”
林小培流着泪说:“救我干什么?反正我怎么想你们都无所谓,那我还活着干什么?不如死了算了,省得你们操心!”
林之扬脸上老泪纵横:“什么混帐话!我就你这一个女儿,难道你死了我会高兴吗?我的傻丫头呀,我这一生全都是为了你,可你……你还要爸爸怎么做啊!”
林小培抽抽噎噎:“爸爸,我……我也没有说你不好啊,可是你为什么非要……”
林之扬道:“小培,我明白你想说什么,其实田寻的事我也是被逼无奈,你们都知道,为了赚钱有时我会做一些倒卖文物生意,而田寻知道很多关于我生意的内幕,他很有可能会向警方通报,到时候警察把我抓进监狱,也许还会查抄我们林家的财产,到时候我和你二哥都进监狱,你孤零零的在外面没人照顾,多可怜啊!”他故意把事态说的很严重,好让女儿打消念头。
可林小培边哭边可怜的说:“爸爸,我真的很喜欢田寻,难道这还不够吗?只要你不杀他就行,他不会害我们林家的,不信你把他接到西安来,我天天陪着他说话,我相信他肯定会愿意帮我们的!”
林之扬又有些生气:“小培!你这孩子还这样任性!关系到我们性命的事情,你就不能理解我吗?”
林小培闭上眼睛:“既然你们不管我,就随便吧,反正他死了,我也跟他一块死。”说完扭过头假装睡觉,再也不说话。
林之扬还要说什么,林振文在旁边连连摇手,示意先让她好好休息,林之扬叹了口气,慢慢站起来,手扶着病床栏杆喃喃地道:“女大不由爷,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啊……”
九月末的沈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