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餍-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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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耸耸肩，没做解释。两个人沉默下来，他们都知道分离在即。虽然路易知道肖恩会在暗中帮他，但他们见面的机会一定不多。路易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什么东西在流失，却怎么也抓不住。不舍吗？留恋吗？紧张吗？害怕吗？毕竟要去一个传说般的坏境生活，毕竟去了之后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尽最大努力找到凶手并夺权，期间不知会有多少艰难危险，没有可依赖的朋友，只有自己一个人。他还要装作老练的血族而非刚刚转化的还没脱离人类生活习惯的血族。而身边这个人……他自己也不知道对他是什么一种情感，在转化之后他就一直陪着他，教会他各种本领，可以说亦师亦友。可是敏感如他，怎么会感觉不到肖恩对他那中超越朋友的关心。但他还不知道他该如何做，是一直当做不知道还是干脆的拒绝？
“肖恩，我会想你的。”
肖恩转头看看路易有些茫然又有些不舍的双眸，就是那双眸，总是无时无刻地吸引着他，想一个漩涡让他沦陷其中。他知道这双眼与千年前那双眼截然不同，甚至是两种感觉，但他还是忍不住沉沦其中。那一刻，他不想多想，只是随心而动。他猛地用一只手臂揽住路易的肩膀，咬上他的唇，只是片刻间便柔和下来，蜻蜓点水般触碰着，仿佛是一件珍宝一样。路易并没有回应他，他迷惑了，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浮出水面，他并不排斥肖恩的吻，他也不舍得和他分开，而且在他吻上自己时，那种流失感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心，他心里叹口气，可能这确实比友情过了一点点吧。
如果我能在一切结束后还活着，那么我会来找你。我现在还无法确定自己的情感，但是时间这么长，我终究会弄清楚的。
如果你能将一切结束，那么我会来找你。我不知道是否这种感觉会持续到永久，但这种感觉对我来说得之不易。
“等我。”
“等我。”
两个人心中同时发出共同的声音，不用言语，这是专属于他们的默契。
毕维斯亲密地搂着路易的肩，偶尔又故意做些小动作，只要有眼睛的都会认为路易是毕维斯的情人，而这正是他们的目的。但路易暗中有些僵硬，他有些奇怪，明明肖恩碰他就没什么感觉……看到他们的人惊讶、嫉妒、怀疑，但都很明智的沉默。路易有些紧张，这毕竟是吸血鬼的老巢，虽然他自己现在也是其中的一员，但更让他不自然的是他腰间的手臂。
他们总算在一群人的目光下进了房间，路易松了口气，“他们信了吗？”
“很显然他们误会了。看来我们还挺有默契。记住别人问你时千万别明确回答。”看着路易点头，毕维斯很罕见地淡淡地笑了笑，“不过我很想知道肖恩口中的‘有趣’指的到底是哪个方面。”
听明白他话中的话的路易脸微微发红，“我和他没有什么。”但他说完就想抽死自己，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呵呵，你果然很有趣。”
路易看着毕维斯掩盖在冷淡下的疲惫神情，突然有些心酸，虽然他成为血族时间很短，但他偶尔独自一人时能够感受到，那种深深植入血液的孤独感，犹如诅咒。像毕维斯这种带着面具生活者更甚吧。但他摇头苦笑起来，他自己都是没有未来的人，居然还有闲心去管别人。
“不过我是你情人这种身份应该更危险吧，刚才就感到有好多复杂的目光。”他可是用尽力气克制着不去将他们痛扁一顿。
“不错，感官敏感，是块好材料。”
“我以为你并不喜欢赞美别人。”路易有些奇怪，第一眼见到他时就觉得他是个傲慢冷淡的贵族，和他这种平民格格不入的那种。
“实话实说罢了，毕竟你是肖恩信任的人，我对你自然也要好些。”
“不过你们关系很好让我觉得很神奇。他也不是什么温柔的人，骨子里自大、霸道，没想到两个傲慢的人会走到一起去。”
毕维斯并没有对这些话发表看法，“你很聪明，直率，又很有天赋，不要让我失望。”他走到门口，将一枚戒指扔给他，“这是魂戒，可以控制别人的思想，当然能力过强的人你是控制不了的，你可以用它来寻找凶手。但记住不要频繁使用，意志不坚定或能力不稳定的人会遭其反噬，也不要轻易让别人发现，毕竟魂戒这东西是代表着G市亲王的身份。对了，今天就在这里住，明天我带你去我那里。”
“谢谢你。我会好好用的。”
路易舒了口气，原来毕维斯果然如肖恩说的那样面冷心热，至于说那些有些冒犯的话他也是忐忑的，只是他不想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即使在别人的屋檐下，也有他自己的尊严。
正想着，门被敲响了，指节叩在门上的声音清脆响亮。“请进。”
又是一个傲慢的贵族，路易叹了口气。“请坐。”
“哟，我可不敢随便坐，这可是毕维斯阁下的房间。你就是他的情人？”艾伦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而路易冒了一身冷汗，他刚才听到这是毕维斯的房间就吓了一跳，甚至想冲出去，幸好他没表现出来什么，要不露馅就糟糕了，毕维斯和肖恩都警告过他千万不能露出任何马脚。他冷静下来，漠然对视着艾伦，没有回答。
“长相很一般嘛，身材倒还不错，不知能力如何呢……”艾伦闪电般伸出手，路易轻松闪过，艾伦眼中立即闪过一道不明的光，“不愧是阁下的情人呢，我叫艾伦，阁下让我好好照应你哦。”
“什么？让你来照应我！”他有点厌恶地看着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人。
“哎呀，看来惹人厌了呢，要我赔罪么？”
“不需要。”路易冷漠地转过头，“没事的话请离开。”
艾伦耸耸肩，“对了，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祝你和阁下有个美好的夜晚，明天见。”
路易打开包装袋，咬牙切齿地看着手中的润滑剂……
习惯
深夜，毕维斯看着情报和公文，最近魔族活动比以往要活跃些，不过自从魔族换了王，实力似乎强大了些，零散的活动也变少了。下属不是没调查过那个人的身份，但是完全查不到有用的信息，只知道那人叫西瑞尔，而且是在最后一刻排除一切障碍成为魔族首领，为人阴晴不定，手段残暴，喜欢玩弄阴术，却很少管理要事，更乐于享乐。他疲惫地回到房间，却发现路易还在那里坐着，“怎么不去休息？”
“房间主人没回来，我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先去休息。”虽然房间里面还有个房间，但他真的是这么想的，毕竟人家的房间肯定会有点隐私的，他既然住在这里，也不能不注意这些。血族虽然不用睡觉，但他最近很是疲乏，而且作为人类的习惯还没有消除，所以休息还是必要的。
毕维斯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温和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他想他明白肖恩为什么会对这个人着迷了。既然这样，他的确应该好好保护他，也算是给肖恩一个好的交代吧。“以后不用等我，去休息吧。”
“哦……好，晚安。”
“……晚安。”轻轻吐出这两个百年来从未说过的陌生字眼，毕维斯嘴角微微上扬，似乎生活终于变得有趣起来了。
而路易躺在那里还在感叹原来毕维斯也有那样温柔的表情呢，这可是个大消息，下次见到肖恩时可要好好说说，不过不对啊，肖恩和他认识时间那么久，怎么可能不了解这点……
这边路易轻松地躺尸，那边肖恩却坐在大魔王的房间喝着闷酒。西瑞尔则一脸暧昧地看着消沉的肖恩，从他认识他以来，他就只在一种情况下见过肖恩脸上出现这种失落与压抑的表情，就是葛兰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但自从他苏醒，他第一次见肖恩露出这种表情。肖恩一直都是云淡风轻，表面温和内心漠然的，他知道他都经历过什么。但是自从那小鬼出现，他似乎就开始有了点活力，不过没多久，小鬼离开了，肖恩的眼中却多了点和那时候相似却不同的东西。“肖恩，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至于这样吧。”
“你不懂。”他们之间虽然看似平坦，但还是有一道无形的沟壑，且不说他们之间有多大的代沟，那小鬼有自己一定要完成的事情，他甚至可以为了复仇赴汤蹈火，而他又自私地让他去夺权，那是一件极其有难度和危险性的事情，他无法预测他们的未来，更无法保证如果事情成功路易还会愿意回到他身边。
西瑞尔叹了口气，他也大概明白肖恩的心情，但是果然他们是不一样的，肖恩的温柔让别人舍不得他，他喜欢公平，将自己与对方放在天平的两端，共同进退。但是他不一样，作为一个魔族，他只懂得要主动抓住自己想要的，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困在自己编织的网里，只不过他一向欲望淡薄，很少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只不过一旦决定下手就绝不放手，就像……那个人，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你以为你逃得开吗，亲爱的毕维斯。
不过眼下的事是陪肖恩解闷，“来，喝酒，这可是我收藏千年的美酒哦。”
“我想暗中查出到底是谁杀了赫瑟尔。”
“你让我很怀疑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把他转化的，这种事情他自己做就好了，反正他一旦成为亲王，凶手自然水落石出，而且现在找出凶手，他又不可能名正言顺去杀掉仇人。”
“我也不知道，总是有种不好的感觉……”
西瑞尔挑眉，“毕维斯和艾伦共同保护他，再加上他自己的力量，如果这样都生存不了，我就很怀疑你的眼光了。”
“……西瑞尔，难道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吗？”西瑞尔毕竟是有着魔族最重要的两只血脉，但这种人是极为罕见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西瑞尔就拥有两族血脉，他只知道他是血族最为忌惮避讳的第三代血族，事实上也只有他和那些长老知道罢了，毕竟如果真的将这身份公诸于世，将会掀起一阵狂风巨浪。长老们是很想要告知天下他们现在拥有第三代血族，但西瑞尔坚决反对，理由很简单，麻烦，再说他来当魔族首领可不是为了找麻烦的。可是他一直懒于管理，也正应了Lasombra族的堕落于享乐的说法。
“当然不，我在这个位置可是有目的的，目的一达到我便走人。你以为我愿意管这些什么纷争。”
果然有目的，但肖恩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并不怀疑，只是感到十分好奇。
“放心，等时机合适会告诉你的，现在我就等着鱼儿上钩呢。”
看着西瑞尔邪魅的笑，肖恩面部抽搐，决定继续喝他的美酒，这个魔头，还是别轻易惹到比较好。还是路易那小鬼好，有活力，倔强，坚定，真不愧是他肖恩欣赏的人啊，就这么想着，肖恩的嘴角又挂了一丝笑意，反正被诅咒的血族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第二天，路易很早就起来了，却发现毕维斯坐在电脑前一副认真的样子。“早，你怎么没出去？”毕竟血族一般都是在夜里活跃，他还以为像毕维斯这样压力大的人会习惯在夜里出去找乐子，而不是坐在电脑前像是个人类宅男。
“我出去了，那你还是我情人吗。”
路易这才想起来他还有这层身份，不禁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毕维斯摇摇头，“没什么，只要不穿帮就好。”
听了这话，路易更下定决心要好好努力，为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而准备，他要复仇，他也不想让肖恩失望。
“去找艾伦，让他带你熟悉熟悉环境。”
“好。”转过身，路易有点犯愁，那个艾伦……不过经过肖恩对现下形势的说明，他明白，艾伦是一个他必须拉拢的对象，为了他的目的，他可以忍受这点瑕疵。
路易在空荡的走廊中走着，步伐轻快，一路上遇到的血族有的只是无视掉他，有的看他的眼神中带着礼貌，而有的则是暗藏的鄙视，但路易对这些毫不在意，毕竟在意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如果有人真的上前挑衅，他也绝不会退让。过去他曾在城市最乱的地带生存，虽然不一定能打过别人，但为了保护姐姐，他从来都不手软。
他面无表情地走了一路，但真的有不识相的上来挑衅。他看着眼前明显带着不屑的两个人，并没有动。
但那两个人便沉不住气了，“喂，听说你就是亲王的情人，也不怎么样嘛。”
“你是在怀疑亲王的眼光吗？”
其中一个矮的听了这话皱皱眉，但高的并没有当回事，瞬间上前揪住了路易的衣领，眼里露出嗜血的光芒，矮的并没有劝阻，只是冷漠地看着。
路易盯了他一会，出其不意地出拳打上他的腹部，那个高个子一个不注意踉跄几步，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冲过去，看着激烈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矮的那个有点急了，他可不想他们打起来啊，他只是来探探消息的，只是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强硬，两句话没说完就打起来了。不过看着他出手的程度，感觉还挺熟练的，估计怎样也是十三代的血族吧。他上前尽力将两人拉开，用警告的眼神看了那个高个子一眼，高个子冷哼一声放了手。
路易拍了拍手，嫌脏似的又带了些挑衅意味，那个高的看了眼睛直冒火，不过被矮的紧紧拉住了。
“身为血族却一点教养都没有。”
“你！”
矮的拉住高的，缓缓伸出手，“我是路易斯，这位是杜克，刚才冒犯了。”
路易也伸出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路易。”
“不打扰了，我们先走了。”说完路易斯就拉着杜克走了，这时角落里才走出一个人，带着深深的笑意与探究，“没想到你这么不留情面。”
来人正是艾伦，路易耸耸肩，“我又不认识他们，干嘛要留情面。”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着，“刚才那两个人是格罗夫的属下，路易斯实力更强些，那个杜克就是个冲动无脑的生物罢了。”
“那他们是来打探虚实的？”
“虚实不用打探，基本没有人会怀疑，他们大概只是想要试探你的实力。不过你到底是第几世代的？”
“这不重要。那他们为什么要试探我的实力？他们不怕毕维斯怪罪下来？”
“这里毕竟是强者的世界，太弱的话就算是亲王都保不了。不过今天这么一来，只会有两种情况。”
“什么？”
“一种是很少有人再来当面挑衅你，另一种是有人为了探究你的真实实力向你挑战。”
路易嘴角抽搐，“我会注意的。”
“不过你还要注意肯定会有人来拉拢你，也会有人在暗地搞小动作，但奥特和格罗夫要是知道我和你混在一起，估计没好事。”
“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没好事。”路易心里鄙视了下艾伦。
迷惑
格罗夫站在窗前，常年不见阳光的脸却要比其他血族强一些，没有那么苍白，脸部线条刚毅，一头卷发蓬乱，但并不显得粗俗。此时他正皱眉听着属下的报告，脸色有些阴郁。
“你说他和杜克几乎打了个平手？”
“是的，他出手很敏捷，看起来经验丰富，杜克还说他的力量有些奇怪，但他也不知道哪里奇怪。”
“哦？你觉得他的性格怎样？”
“他……感觉有些冷淡，就像毕维斯阁下，但是又有一种特别的活力，刚开始看到他还以为他是刚转化的血族。”
“那你觉得他是第几世代的？”
“大概是十三世代吧。而且奇怪的是……我们有去查他的底，但是一无所获。这个人就像凭空冒出来的。”
“一群蠢货，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