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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高尔夫球场的疑云-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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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我回答说,我娶的是玛塔,不是她的祖先。但是他的声音把我压住了,断然拒绝谈论这事。这整个事儿得取消。这种不公道和高压手段把我气疯了,尤其是因为他自己倒经常不嫌麻烦地对多布勒尔母女献殷勤,而且还常常提出请她们上我们家来。我昏了头,两人当真吵起哄来。我父亲提醒我说,我是完全依赖于他的。一定是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才说了他死了以后我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波洛用一个迅速的问题打断了他,“这么说,你是知道你父亲遗嘱中的安排的罗?”“我知道他把一半的财产留给我,另一半由我母亲保管,她死后再转给我。”青年回答说。“讲下去吧。”检察官说。“那以后,两人怒不可遏地相互对骂,直到我突然想起差一点要误了去巴黎的火车。我不得不奔向车站,仍旧愤怒满腔。可是我离开了家,倒冷静了下来。我写信给玛塔,告诉她发生的情况。她的回信给了我安慰。她向我指出,只要我俩始终如一,任何反对最后总会消除的。我俩相互之间的爱情必然要经过考验。还说当我的父母意识到这绝不是我一时的迷恋,他们无疑会改变对我俩的态度的。当然,我没有对她多说我父亲反对这门婚事的主要意见。我很快就意识到粗暴的做法对我们的婚事不会带来好处。”“现在来谈另一件事。你知道杜维恩这个名字吗,雷诺先生?”“杜维恩?”杰克说,“杜维恩?”他俯下身子,拾起了他从桌上扔下去的那柄裁纸刀。他拾起头来时,眼光不期跟吉罗注视着他的眼光正好相遇。“杜维思?不,我不能说我知道这个名字。”“你看这信吧,雷诺先生。告诉我,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写信给你父亲的人是谁?”杰克·雷诺接过信,看毕,脸色变得通红。“写给我父亲的?”他语调中的激动和忿嫁之情是显而易见的。“是的。信是我们从他大衣的口袋中发现的。”“是……”他吞吞吐吐地,向他母亲投了极为短暂的一瞥。检察官理解他的意思。“迄今——还没有。写信的人是谁?你能提供一些线索吗?”“我什么也不知道。”阿于特先生叹了一口气。“一件委实神秘莫测的案件。啊,嗯,我想我们现在可以把这封信完全排除在外。我想想,刚才我们谈到了什么地方?唔,凶器。我担心这会给你造成痛苦,雷诺先生。我理解这是你给你母亲的一件礼物。太惨……实在令人悲痛。。。。。。”杰克·雷诺探身向前。在读信的时候,他的脸色涨得通红,现在却是灰白色。“你的意思是说……我父亲是被人用一把制造飞机用的金属片做成的裁纸刀刺死的?可是这是不可能的2这么小的一件东西!”“唉,雷诺先生,这完全是事实:我伯这倒是一种理想的小工具,既锋利,使用起来又方便。”“这刀在哪儿呀?我能看看吗?是不是还留在……尸体中?”“唔,不,已经拿掉啦。你想看看吗?以便肯定一下?也许,还不如肯定一下为好,尽管夫人已经辨认过了。不过……贝克斯先生,我可以麻烦你一下吗?”“当然。我立即就去拿来。”“把雷诺先生带到棚屋去不是更好吗?”吉罗圆滑地建议说,“无疑,他很想看看他父亲的尸体哩。”那青年战栗着,作了一个否定的姿势。那检察官只要有可能总要跟吉罗作对,因此回答说:“不……现在不必。还是请贝克斯先生把那凶器拿到这儿来吧。”局长离开房间。斯托纳走到杰克那里,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波洛已站起身来,正在把一个烛台摆端正,因为在他训练有素的眼光看来,烛台的位置有点不正。检察官最后又把那封情书读了一遍,还是竭力抱住原先的推论不放,认为这背后戳的一刀是出于妒忌。突然门开了,局长直冲进来。“检察官先生!检察官先生!”“在这儿。什么事?”“那匕首!不见啦!”“什么……不见啦?”“消失啦。不见啦!原来放刀的玻璃缸已经空啦!”“什么?”我喊道,“不可能。暖,今天早晨我还看见过……”我说不下去了。整个房间里的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我身上。“你说什么?”局长喊道,“今天早晨?”“今天早晨我看见在原处的,”我慢吞吞地说,“确切地说,大约一个半小时以前。”“那么,你去过棚屋?怎么弄到钥匙的?”“我向警官要的。”“那么你去过了?为什么?”我犹豫不决,但最后我决定,惟一的办法还是彻底坦白为好。“阿于特先生,”我说,“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请求你的宽耍”“说下去,先生。”“事实经过是这样的,”我说着,巴不得有什么地方让自己藏起来才好,“我碰到了一位年轻姑娘,我的一位相识。她表示非常希望能看到所有的景象。我……嗯,总之,我拿到了钥匙,领她去看了尸体。”“啊!”检察官忿忿叫道,“你可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黑斯廷斯上尉。这是完全违反规定的。你不该让自己干下这样的蠢事。”“我知道,”我顺从地说,“你怎么说也不为过分,先生。”“这位姑娘该不是你请来的吧?”“当然不是,我是完全偶然碰到她的。这位姑娘是英国人,正好呆在梅兰维。在我意外地遇到她以前,我并不知道她在这里。”“嗯,嗯,”检察官的口气软了下来。“这是违反规定的,不过这位姑娘一定是年轻美貌的啦。年轻的好处可多着呐!”他故作多情地叹息着。但是局长是个更为实际而不那么富有浪漫气质的人,他接过话来说,“可是你离开时没再把门关好锁上?”“问题就在这里。’’我缓缓地说,“正是为这个,我深深感到内疚。我的朋友一见那尸体就感到不舒服,差点儿昏了过去。我给她弄到了些白兰地和水,后来我坚持送她回镇上。我一时慌乱忘了把门关上,回到别墅后我才把门关上的。”“那么至少有二十分钟……”局长轻声说着,又停了下来”“正是。”我说,“二十分钟。”局长沉思着。“真是可叹。”阿于特先生说,又恢复了严厉的态度。“没有先例。”突然另一个声音说话了”“你认为是坏事?”吉罗问道,“当然,我是这么想的。”“我认为是好事!”古罗傲慢地说。这个意想不到的盟友使我感到十分迷惑不解。“好事,吉罗先生?”检察官问道,一面从眼角防范地审视着他。“正是。”“为什么是好事?”“因为我们现在已清楚凶手或者凶手的同谋,仅一小时以前就在别墅附近。既然知道了这一情况,我们要不马上抓到他才怪呐。”他威胁着说,“为把匕首弄到手,他冒了很大的风险;也许他害怕这上面会发现指纹。”波洛转身朝着贝克斯。“你说过上面没有指纹的?”吉罗耸耸肩。“也许他不能肯定。”波洛看着他。“你错啦,吉罗先生。凶手是戴着手套的,他一定知道得很清楚。”“我不是说凶手本人。可能是同谋,他不知道实际情况。”检察官的书记正在收拾桌上的记录。阿于特先生对我们说:“我们在这儿的工作完毕了。也许,雷诺先生将听一下你从头到尾的证词。我特意使所有这些手续尽量不拘形式。有人对我的处事方法说是原始化,可是我认为原始化还有不少优点哩。这案件现在已由著名的吉罗先生精心处理。他很出色,这是毫无疑问的。说实在的,他要不抓到凶手我才感到奇怪呐:夫人,允许我再次向你表示由衷的同情。先生们,再会。”检察官随即由他的书记和局长陪同着告辞了。波洛取出他的那只大挂表看了一下时间。“我们回旅馆去吃午饭吧,我的朋友。”他说,“你再给我详细讲讲今天早晨你干的种种不检点的事吧。好在没人注意,我们也不必告辞了。”我们悄悄地走出了客厅。检察官刚好乘车离去。我正要走下台阶,波洛喊住了我:“稍停会儿,我的朋友。”他熟练地拿出卷尺,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始量一件挂在门廊里的大衣,从衣领量到边沿。我以前没有看到有大衣挂在那里,估计要不是斯托纳先生的,就是杰克·雷诺的。然后,波洛满意地轻轻哼了一声,把卷尺放回口袋,随着我走出屋外。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第十二章 波洛阐明某些观点“你干吗量那件大衣?”当我们悠闲地沿着炎热的、白泛泛的道路走着时,我颇为好奇地问道。“Parbleu①:看看有多长。”我的朋友不慌不忙地说。我感到心烦。波洛喜欢把微不足道的事弄得神乎其神,他的这种根治不了的习惯常使我恼火。我不作声了,随着自己的思路考虑着问题。虽然当时我没有特别注意,现在回想起来雷诺夫人对他儿子说的某些话寓有一种新的含义。“那么说你没有动身?”她说过这话.后来又补丁一句,“说到底,现在……也不要紧了。”她这是什么意思?这些话是个谜,有着特殊的含义。有没有可能她知道得比我们假想的要更多些?对于她丈夫委①法语:说实在的。一一译注。托儿子的神秘使命,她推说毫不知情。难道她实际上要比她装作的那样知道得多吗?如果她愿意的话,她能不能使我们了解得多些呢?她的沉默是不是经过精心策划的计谋的一个组成部分呢?我越想越感到自己的想法对头。雷诺夫人知道的比她愿意告诉我们的要多。她看到儿子时感到意外,一时露出了马脚。我深信。即使她不知道谁是凶手、至少她知道暗杀的动机。一定是某些非常重要的考虑使她保持缄默。“你想得很深刻。我的朋友。”波洛打断了我的沉思,“什么事使你如此着迷哩?”我对他说了,感到自己的想法很站得住脚,尽管我预料到他会取笑我的种种怀疑。可是出乎我的意外,他沉思地点点头,“你很对,黑斯廷斯。从一开始,我就肯定她有些事隐瞒着没说出来。开头我怀疑过她,如果这桩罪行不是她出的主意,至少她是个同谋。”“你怀疑过她?”我叫喊起来。“当然。她得到的好处可大哩——说实在的,根据新的遗嘱,她是惟一的受惠者。所以,一开头,我把她挑出来,特别加以注意。你也许注意到,我很早就抓住机会察看她的手腕。我要看看有没有可能是她给自己堵住了嘴和绑住了手脚。Eh bien①,我立刻看到——点不假,那绳子绑得很紧,勒到了肉里头。这就排除了她单独犯罪的可能性。但是她还可①法语:好哇。—译注。能是同谋,或是一个有同谋的主谋。再说,我对她所说的那段情节特别耳熟——两个她认不出是谁的戴着面具的家伙,提到了‘秘密’等等。这些我以前都听到过,或是读到过。另外一个小小的细节证实了我的想法,她没有说实话。那手表,黑斯廷斯,那手表:”又是那块手表:波洛好奇地看着我。“你看到啦,monami①,你明白啦?”“不,”我没好气地回答说,“我既没看到,也不明白。这是你故弄玄虚,好在要你解释也没用。你总是喜欢把秘密保持到最后一分钟。”“别生气,我的朋友,”波洛微笑着说,“你要是愿意,我就给你解释一下。可是一句话都不准对吉罗说,c’estenten—du②?他把我当作一个无足轻重的老家伙!我们走着瞧吧:我倒是公平对待,还给了他一个暗示。如果他执意不按暗示行事,那是他自己的事了。”我向波洛保证,他可以信赖我会谨慎行事的。“C’estbien③!那么我们来运用一下我们微小的灰色细胞吧。我的朋友,你说照你看这悲剧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嗯,在两点钟或两点钟左右。”我不免感到诧异,“你别忘啦,雷诺夫人对我们说过,那两个家伙在房里时她听到钟打了两下。”①法语:我的朋友。——译注。②法语:同意吗?——译注。③法语:那好哇。——译注。“正是,而正是根据这一点,你、检察官、贝克斯以及其他所有的人不加进一步的讯问就接受了这一时间。可是,我赫尔克里·波洛却说雷诺夫人在撒谎。犯罪发上的时间至少还要早两小时。”“可是医生们……”“他们在验尸以后宣称死亡发生在早些时候的十小时至七小时之间。 Mon ami①,为了某种原因必须使罪行的发生看起来晚于它实际发生的时间。一块打碎了的表或钟记录着犯罪的确切时间,这你也读到过的吧?因此,不能单单按着雷诺夫人的证词来判定时间。有人把那手表的时针移到两点钟,然后用力把它摔在地上。可是,他们往往破坏了自己的目的。玻璃是粉碎啦,可是表的机械却完好无损。这是他们极大的失算,因为这一下子把我的注意力引到了两个问题上:第一,雷诺夫人在撒谎。第二,必有某种重大原因要推迟时间。”“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啊,问题就在这儿!我们整个的谜就在这儿。目前,我还无法解释。在我看来只有一种想法可能有关联。”“什么想法?”“末班车在十二点十七分离开梅兰维。”我慢慢地跟着他的思路。“犯罪看来在大约两小时以后发生,而乘坐那班火车的随便哪个人就有了一个无懈可击的时证啦!”①法语:我的朋友。—译注。“妙极啦,波洛!你想到点子上啦!”我跳起来。“可是我们得去车站问问!要是有两个外国人乘那班火车,他们决不会不注意到。我们马上就去!”“你是这样想的吗,黑斯廷斯?”“当然罗。我们这就走吧。”波洛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按捺住我热切的情绪。“如果你愿意,就去吧,monami①……不过,如果你去的话,就不该问有关那两个外国人的详细情况。”我对他瞪着眼,他有些不耐烦似地说:“La la②,你总不至于相信这一派胡言吧?两个戴面具的家伙和其余的cettehistoire一la②!”他的话使我措手不及,不知怎样回答是好。他从容地往下说道:“你听到吗?我对吉罗说过,我对这桩罪行的细节很熟悉。 Eh bien④,这就首先决定了两个问题中的一个问题。就是说设计第一桩罪行的人也就是设计这一桩罪行的人,要不然就是凶手读过有关一起causecelebre⑤的记载。它的印象下意识地存留在他的记忆中,促使他策划了类似的行动细节。对于这一点我可以作出明确的看法,在我……”他①法语:我的朋友。——译注。②法语:得啦(感叹词)。———译注。③法语:虚构的故事。一译注。④法语:好哇。——译注。⑤法语:轰动一时的案件。一一译注。截然停止了。有许多件事在我脑中盘旋。“可是雷诺先生的信呢?它明确地提到了一项秘密和圣地亚哥!”“毫无疑问,雷诺先生的经历中有一项秘密——这一点是无可怀疑的。另——方面,这圣地亚哥的地名,依我看是不相干的东西,一再把它拉扯进来的目的在于把我们引向歧途。有可能这一地名也以同样的方式使用在杰克·雷诺身上,使他不至于对就近地方产生怀疑。唔,黑斯廷斯,你尽可相信,威胁着雷诺的危险决不是在圣地亚哥,而是就在附近,在法国。”他说得如此郑重,如此有把握,使我不得不信服。但我还试图提出最后的一个反对意见:“那么尸体附近的火柴和烟头呢?这又怎么解释呢?”波洛脸上闪着纯粹是自得其乐的的光彩。“安排好了的!故意放在那儿好让吉罗之辈去发现的!啊,吉罗这家伙是挺机灵的,他可会耍把戏哩!一头良种的猎犬也会耍把戏。他进来时沾沾自喜。他匍匐在地上已经好几小时。‘瞧我找到了什么,’他说着,然后又对我说:‘你看得出什么名堂吗?’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接着吉罗,这个伟大的吉罗,大笑起来,他心想:‘欧欧,这老家伙,糊涂虫!’可是我们走着瞧吧……”但是我的思想又回到了几点主要的事实。“那么有关戴面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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