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绝尘去-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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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语倒没想到魏明楼来这一手,这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恨不得全天下人都来抢这要命的海棠令呢,自然最爱在别人面前挑起是非。这大好的逗引辣子金花的机会魏明楼哪里肯错过呢?
愣了一会,魏明楼已然不见,笑语唯有硬着头皮去照应那位传说中的辣妹子。
“哟,金家姐姐远道而来定然人困马乏,却独独站在这里,还请快快坐下。不然叫阁主知道了一定要怪罪我待客不周。”说着笑语又低声呵斥那侍候一旁的婢子们。
只不过,茗香飘着,点心摆着,炉火生着,香炉点着,婢子候着……真是没有哪一点不周到,要说碧洗阁迎来送往都是豪客,待客之礼分明顶好的。笑语这样说明显是先发制人,让金芷兰不因魏明楼不来迎客挑毛病。
可惜笑语哪里知道自己面对的也是一只老鸟,只见金芷兰大剌剌坐下来,品了一口茶,道:“好茶,碧洗阁的物件果然都是顶好的。”言下之意自是人情不周。
笑语避过不谈,笑道:“哪里哪里,金家姐姐真是过奖了。”
金芷兰一笑,道:“我是安家的儿媳,生是安家人死是安家鬼,金家姐姐这一说从何来?而你又是魏明楼的什么人,他不来迎我倒是派了你这么个丫头长来,是看不起我金芷兰还是看不起安家。”
笑语心知解释是逃不过了,只得巧笑道:“您是稀客,更是大大的贵客,阁主是真怕怠慢了您才派我来。阁主的意思是您一行先歇下,安顿车马,休整一下。这往后的事也好说不是。”笑语低首敛眉,继续道,“阁主江湖上的名声您也知道,碧洗阁的规矩您自然也晓得。只要出得起阁主要的价码,还怕没有好东西么?”
一听笑语所言,金芷兰语气软下来,“哦,这怎么个话说。”
“江湖人都知道阁主有那东西,可谁都知道拿到这东西的
从来不声张,毕竟这可是沾人血的玩意。您想要什么?呵呵。从阁主手里那东西,不光要出得起价,还要有耐心。好东西,想要的多了去了,您说是不是?”笑语成功转移了金芷兰注意。
“是这么个理,不错。不过,听你所言,似是能做了主的样子。”金芷兰笑问。
笑语呵声一笑,道:“阁主吩咐我尽心招待,自然能给客人的都要给了。”
两个女人都在心里一笑,继而心道:好狡猾的女人。
两个女人一台戏,迎来送往、唇枪舌剑、笑里藏刀好不热闹。
却说魏明楼也不是干闲着,他一面遛达一面吟诗,寒风烈烈中十分不像风流才子。等近了厨房这货才消了声止了步,只见魏明楼随便拽过一个仆从来,问道:“好大一股药味,怎么回事?”
那人神色有些不安地道:“回阁主,是来客安氏少爷的药。”
魏明楼漫不经心问:“谁熬着?”
“……”仆从连忙跪下要谢罪。
魏明楼用手势制止,道:“做得好,痨病鬼的东西你们都不要过手,过给本阁主怎么办。”
那人本以为自己要受责罚,却不想却受了表扬,一时间受宠若惊。
“虽然是个痨病鬼,可别慢待了人家,要是我知道他受了一点委屈,一定饶不了你们这群司职不力的。”魏明楼亲自威胁完便扬长而去。
魏明楼捡了一块有山有水有树的地方坐下,轻拍折扇,招来隐卫,吩咐道:“咱们家里这几年守卫太森严了,都没有贼来偷了,你们太不尽职了,这样本阁主还有什么热闹可看!洗心阁一个时辰一换的洗心阵就免了吧,进去还要心算八卦,麻烦死了!从帐房里支些银子,叫明卫兄弟们时不时喝喝小酒,算是本阁主犒劳兄弟们。”
隐卫泪流满面:那隐卫呢?还要看守还要放松不松懈啊,这个度很难把握啊!这不公平啊阁主!话说阁主你一大方一定没好事!又在打量什么衰事!
“知道了,不过阁主您今回盘算什么呢?不不不,属下没有斗胆干预的意思,只是,只求阁主不要玩兄弟们玩得太狠了。”隐卫迅速又隐去身影。
“放心,我有数。”魏明楼放心道。
众隐卫:不,您还是没数吧。……
所以就有了以下的对话。
“请主人责罚,今日小仆又迷路了。”说着跪着将药碗呈给红帐里那人。
“……”那人没有说话。
仆人又自顾自地说道:“今日没有护院来帮助小仆认路,故而绕得多了些,费了许多时间,还请主人责罚。”
咳声阵阵,那人仍然没有回答。
房间里一派静谧,仆人跪了许久。
突然,跪在地上仆从撩开红帐,扑上前,抱住床上那人瘦弱的腰身,喃喃道:“楼主您缩骨功真是越来越好了
易容也越来越棒了……”
被面黄肌瘦的男人冷冷看了一眼,柳乘风自觉放开手,嗫嚅道:“这碧洗阁的也太不尽职了,居然连个偷听的都没有,咱们表演给谁看啊。”
柳乘风自说自话,又道:“不过依我看,那东西一定不在洗心阁,只有数人守卫,连布阵也懒得布了。”
凤十六握拳,淡淡道:“别忘了魏明楼是个什么货色。东西一定在两个地方其一,一是洗心阁,另一个便是他的书房。”
“咦,为何这样说,楼主有什么理由么?”柳乘风问道。
凤十六不欲同他解释,心思百转。
魏明楼将海棠令所在昭告天下,连铁棠三主都请来。既然戏台搭在这里,唱戏自然要在这处唱。所以,海棠令一定在这里的某处。
而他这样明目张胆有恃无恐,却是为了什么?难道真是为了看热闹连命也可以不顾?
这时恰逢药奴收拾完药炉,也来到了客房,推门见柳乘风自然地同自己打招呼,便晓得所获消息可以畅谈。
只见药奴冷着一张脸,道:“我是为了找夏公子才同你们在一起的,师傅那里恐怕拖不了多久了,要快些行动了。”
凤十六不语,他知道时间紧迫,现在夏绝衣还不知在何处,他究竟活着没有。要说他才是最迫切的那一个,生怕就算夺得海棠令,最终却只寻得一捧白骨。
而夺取海棠令是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而这件事还不知道有没有用。
所以凤十六不仅急躁而且迫切,但他面上十分镇定。
有时候人假装坚信某些事,他便会以为这些事定然如此,将谎言当作真实。比方说凤十六认为夏绝衣现在是活着的,他已经不管夏绝衣会不会受病痛折磨了,只要活着就行。
金芷兰每天照例会去同笑语纠缠交涉,窥伺对方有什么破绽。今天她也照例不去客房,而是先去厨房指点厨师做些凤十六爱吃的菜。反正金芷兰也会为安在在做这些的。
金芷兰其实便是倚红,她知道凤十六对自己一定是眼不见为净,所以尽量不去见他。但是她现在十分担心凤十六,哪怕他像夏绝衣出走那天那样爆发出来也好,现在的凤十六却镇定得不能再镇定。
虽然凤十六应该是镇定的,但她总觉得不安。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确的,倚红只盼着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肿么开头又是魏明楼
第二十九章肿么开头又是魏明楼
魏明楼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遛鸟,这次不是他的凤头鹦鹉了,他换了一只海头青。这可是只好鸟,魏明楼费劲巴力才养起来。
扬州街头,无论谁肩上卧了一只海头青都是引人瞩目的事情。
魏明楼今天信心满满地出门出风头去了,然而他发现大街上零零散散不多人,只有商贩无精打采地看摊。不应该啊,按说大清早的,应该很热闹才对,毕竟这里离官道很近呀。
顺着街道走下去,他看见许多打扮一新的花姑娘与自己同行,哦,不,是同自己往同一个方向走。那些姑娘都不瞟自己一眼,自顾自整理着仪容,紧张兮兮地问同伴自己如何。
魏明楼立马明白了,一定是碧洗阁里那只祸水。只听魏明楼冷哼一声,遥遥就看见碧洗阁四周围满了人,男人女人都有。而阁上二楼一人临窗,身影半露,一个半影便令人想入非非。
突然,魏明楼肩上的海头青展翅而飞,一双劲翅哗的一声张开,盘旋在魏明楼头顶三圈便向后方飞去。魏明楼转身一声低哨唤回海头青,那只海头青不情不愿啸了一声,飞回魏明楼肩头。
魏明楼原地站了半晌,便看见燕轻尘踱步而来,手里还拎了个纸包。
说魏明楼眼尖真是不假,他一眼便瞧出燕轻尘手里的是蟹黄烧卖。一屉十个,小小巧巧,看起来晶莹剔透,皮薄汁多,剥开一只小口倒一点醋,香气四溢……好吃到爆!
“是对碧洗阁的招待不满意么,骑主何必自费买餐。”魏明楼嘴笑眼不笑。
燕轻尘避而不谈,“海头青,世谓鹰王,秉性桀骜,想魏阁主驯起来十分不易吧。前次见阁主还养了一只凤头鹦鹉,也是世间难寻的珍种,阁主当真爱鸟之人。”
魏明楼也不再追问下去,道:“养着玩罢了。”
“魏阁主好雅兴。想魏阁主驯鹰,应是喜猎之人,正巧我手里有一匹日行千里的好马,便送与阁主罢。”燕轻尘笑道。
“……”魏明楼道,“我不会骑马。不过既然骑主非要送,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哦,原是我自作聪明了。”燕轻尘拱手请罪。
“不,还要多谢骑主让我确认一件事,知道这只鸟在下并未白养。”魏明楼也一拱手,告别道,“就不妨碍骑主送早饭了,我还有要事,先走一步了。啊,顺便祝骑主早日抱得美人归。”
燕轻尘皱眉,冷下脸拦住魏明楼,道:“却不知是为了何事,阁主这样急切,大清早分明十分清闲地来遛鸟。”
魏明楼大笑,“不说同骑主说过,骑主帮了个大忙么。本阁主急着送信,骑主还是让开得好。有些事可耽误不得。”说着,魏明楼施展轻功,飞越燕轻尘。
燕轻尘先前只是生气魏明楼
的嘲讽,并不是真的阻拦魏明楼。
魏明楼轻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承骑主盛情,得宝马相赠,在下还是告诉骑主吧。这只海头青是用来送信的,只是骑主未来之前,在下实在不知道它能否送信成功。不过,现在在下知道了。哈哈……”得意之笑响彻九天。
燕轻尘一头雾水,不过他知道魏明楼是个什么货色,便不再去理会,只着了手下送来那匹宝马。
却说魏明楼放飞了海头青,便又开始绕着自家院子瞎转悠。
正巧痨病鬼也该出来晒晒太阳,见见人了。于是,魏明楼和凤十六便这么不期而遇了。
“咦,安兄?在下魏明楼,不才任碧洗阁阁主,还请多指教。”魏明楼以扇遮脸偷眼打量了凤十六一番,嗯,面黄肌瘦,一脸病鬼样;身宽体薄,全身骨架勉强撑开衣服;脚步虚浮,一步一咳,步行都要人扶。果然一脸病入膏肓之相。
凤十六费力地点头,嘶声道:“魏……咳咳……魏……阁主。”
话都说不利索,简直没救了。魏明楼暗自摇头,若无鬼医襄助,这货也就只剩归天的分了。
对这样一个人,西府海棠令实在是必须之物,安氏夫妇来抢夺令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实在是十分合理的动机。
只是……
魏明楼笑眯眯道:“素闻安氏夫妇相濡以沫,是羡煞世人的神仙眷侣。安夫人放着好好的少奶奶不做,为阁下东奔西走,历尽万难。安夫人日夜为安兄打点衣食,十分贤淑呢。此情比金坚,真是令在下羡慕。”
凤十六微点头,咳了一声,还未插上话,便听魏明楼话锋一转:“只是,却不见夫人与安兄同房,这却是为何呢?”
此时,柳乘风跨前一步,对魏明楼道:“我们少奶奶对少爷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是少爷心疼少奶奶,怕夜晚咳声吵到少奶奶才不与之同睡。倒是你,怎么那么关心我们安家的家事。哼,早就耳闻魏阁主花名在外,可惜我们少爷同少奶奶从来容不得旁人插足!”说着,柳乘风还十分稚气地一挺胸。
魏明楼一听便炸了毛,“这位小兄弟,魏某虽然素好美人,却只好男、色。既要是男,也要有色,懂否!”他堂堂一介碧洗阁主竟被人怀疑审美,真是天下不可忍之大不可忍!
这柳乘风倒不知道,不过他倒是十分佩服魏明楼那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同时,柳乘风迅速地扶着痨病鬼凤十六拂袖而去。
这安在在生性懦弱,不与人争,破解魏明楼污言之事自然是他的僮仆来做最好。
柳乘风附耳同凤十六细语:“我看那魏明楼就是这样才显得更加不安好心,他定是透过楼主你脸上那层薄皮看见楼主金玉其内的本质了!”
凤十六未理柳乘风的胡言,他倒是觉得魏明楼眼
里打量居多,似乎对自己十分好奇。
之前他任春风得意楼楼主时,便注意到碧洗阁似乎也会买卖消息。只是魏明楼行事谨慎,江湖上却无人知晓。
由此便可看出魏明楼傻缺其外,内里却是只老狐狸。
凤十六低声对柳乘风道:“就今晚。”不能再拖下去了。
“!”柳乘风讶异地倒抽一口气,传音入密:“这、这太突然了,兄弟们还没做好接应呢!何况我还没将这里完全摸清!”
“今晚。”凤十六坚定道。
魏明楼既然大剌剌将明显有的放矢的安氏夫妇放进来,只怕没做什么好打算吧。
柳乘风他们消息打探得这样容易,怕是魏明楼有意为之吧。魏府看似懒散,诸人行为之间却有条不紊,魏明楼明显游刃有余。
安家虽然威名在外,金芷兰功夫虽好却并非一流的。安在在实在是个病秧子,比不及一招便要咳个半死,还不及直接认输来得实在。而金芷兰有了安在在这个拖累,实力大减,对魏明楼怕是没什么威胁。
不过,魏明楼既是大智若愚的老狐狸,他又可能掌握许多消息。
现在贸然行动,怕是实在危险。
然而,若是魏明楼也是这样预料呢?若是他料定安氏夫妇不会这么快就出手,那凤十六此时行动却是占了先机了。
如今一闯方有一线生机。等安氏夫妇下了九华山,三主聚齐,却是来不及了。趁着此时武林盟无暇春风得意楼,关注碧洗阁之事,春风楼还有喘息之机,务必此时举事!
不管魏明楼究竟在盘算什么,也不管他究竟真的是喜好热闹还是野心勃勃,西府海棠令,他凤十六要定了。
管他虎穴龙潭,总有一闯,不若孤注一掷,险中求胜。
作者有话要说:夏兄表示:在下坠崖了耶,虽然坠崖一定不会shi… …好歹当在下shi了好不好= =起码坠崖也很凶险呀是不是。而且在下是武功尽失四肢俱废,在绝壁上也很难抓挠呀= =
☆、凤十六,这个人,果然该死
第三十章 凤十六,这个人,果然该死。
适夜,蛾眉月悬,风高天黑。
晶莹的冰晶布在空中飘落,一闪一闪反射出晶亮的光,落在人衣上眉上。
洗心阁守卫难得得令放水,几个人便都聚在一起,围着炉火,痛饮起来。因这酒是魏明楼的犒劳,不消几时,地上便空余了一只酒坛。酒喝多了,尿自也多了。其中一人首先提出要去解手。
“快些去快些回,你一提我也想了。”另一人不耐挥手。
剩余两人又聊起天,聊着聊着,觉得十分不对劲,那人怎么那么慢。
那急着解手的人道:“我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说着,便拎着阔刀打着呵欠走向茅厕。
有锈气!那人欲拔刀而战,却不想手上失了力气,脖颈觉得凉凉的。有袭!这是他在人间最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