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绝尘去-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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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黑的头发披挂下来,他低着头,听见什么声音便会抬起头来看,眼睛仍然是深沉的沉渊之色却干净澄澈得教人不敢无畏去看。
苏袂站在一群正人君子里,冷静地说,“给我废了那对招子。”他刻意不去看,假如那双沉潭深眸里没有了他的影子……;他不敢去面对。
他们将石灰洒进沉潭之中,连丝毫波澜都没有激起,他低着头抬眼看,眼睛像蒙了一层云翳,仍然美得不像话。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冲散了大雾,血丝渗出来,夏绝衣像是有了一双血红的双眸。
然而,苏袂知道夏绝衣的眼睛切切实实不会再映出任何人的影子来了,在夏绝衣眼里的最后一个人是他——苏袂,这就足够了。他的洪荒止于他,他的宇宙也停留在只有他的那一刻,这样就很好。
就是被九重玄铁锁住的夏绝衣在正道大虾们看来仍具有无比的威胁力,所以他们早早就割断夏绝衣手脚的筋脉,还特意用酒精来杀筋。
连城绝对苏袂是这样描述的:“你知道为什么杀筋么?因为人的筋脉可能会自愈,为了以防万一,林伯伯就让他们日日来杀筋。就是割开半愈合的伤口,倒上上好的烈酒,似乎就能听见皮肉收缩的声音。那筋就自己缩回去了,再也长不上了。”
说罢,连城绝高兴了一会,突然又嘟起嘴来,撒娇道:“这件事你都不告诉我,幸亏知道的是我,不然你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苏袂神思恍惚,问道:“什么事?”
连城绝笑了笑,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夏绝衣的内力,没有了。”
苏袂怔忡问道:“什么?”
这个把月之所以放任夏绝衣不管,不仅是因为正道很忙,还因为武林盟的人各有各的私心。夏绝衣武功盖世,大家都见识过了,说不眼红,那一定是骗人的。
各大世家轮流明审这位大名鼎鼎的夏魔,私下里却各种坑蒙拐骗威胁用刑,为套出夏绝衣的武功来历。这么厉害的人物,还又年纪轻轻,那一身绝世功夫总不是娘胎里带来的吧,他人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连城绝见识过夏绝衣的厉害,隔空打人那么厉害,怎么下了牢就跟只顺了毛的猫似的了?所以他偷偷试过夏绝衣的丹田,全空!无论真气是顺经脉而行还是逆经脉而行,都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内力。
被连城
绝的真气折磨得快死的夏绝衣见他实在气急败坏,便好心告诉他:“反正在下留着没用,不如全送人算了。”送的是谁,他们都明白。
“你用真气试他了?”苏袂眯着眼睛问,语气阴森森的。
连城绝喜欢他,自然不愿与人分享他,更不许苏袂心里还住了别人,便梗着脖子说:“便是试了,你又怎样?他都没有疼得死去活来,你便心疼了?”
苏袂不欲与他闹翻,心里却记下了,记下了夏绝衣受的疼。他现在隐隐觉得,他将来势必将更疼,势必身侧躺着一个人,心里住着另一个人。但奇怪的是,他不后悔,他什么都不后悔。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所亲所爱,都失去了,他还能失去什么?
☆、预感你们会更吐艳苏袂= =
第十三章我来告诉你们夏绝衣中招的真相= =
魔头是分等级的,因为夏绝衣的武力值比晋红袖的武力值高,所以夏绝衣被独自关小黑屋啦。
武林盟的地牢设置得十分巧妙。为甚说它巧妙呢,因为它就是巧妙啊!鉴于晋红袖也有极大的杀伤力,所以大虾们就把他关在地牢的底下,也就是说同夏绝衣其实关在一个地方的。
地牢的地底下其实是一只蜘蛛网,由一个点向四周辐射,组成一个太极的样子。所以其实这是一座子母牢,是由一大一小两个太极图组成的。
大的那个是给晋红袖住的,小的这个是给夏绝衣住的。越小越精致。
楚荛紧紧跟在苏袂身后,穿过一道道门,他的心脏跳得热烈。他走过许多根染血的柱子,上面锈迹斑斑,分明折磨过许多魔道中人,但是这些他是不在乎的,他只在乎一个人。
前面有一堵青石砌成的围墙,上面有个圆顶小门,但凡成年人进去势必要低头。门口站了两个年轻人,一看便知是年轻高手。
苏袂撇下楚荛,同那两个年轻人说了什么便径自向更深更黑的地方走去。楚荛跟了他一步,却又缩回脚来,对那两个看守点点头,便矮身进去了。
却说苏袂走到关押夏绝衣的地方,滞在围墙外却不进去。他沿墙走了一圈,摸索到夏绝衣会靠着的地方,自己靠了上去,开始静静地想。
奇异地,在这个地方,他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然后他可以有无穷的时间,来思索夏绝衣这个人。确实,在这里他似乎有无穷的时间想念。
连城绝说夏绝衣的内力没有了,而夏绝衣说他送给自己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苏袂慢慢想着,理不出头绪来,他完全没有这个印象。因为明明在他对夏绝衣出手之前,那家伙还是好好的。
不对,那时候夏绝衣就有些不对劲了,他杀连城绝用了太长的时间而且最后还没有杀掉。
这之前,夏绝衣对他说:“记住,是你欠我的。”
一点一滴数上去,苏袂已然知道了,那家伙分明处处透着诡谲,简直就像是特意成全自己一样。
他们一路南下,都没有人来找他和夏绝衣的麻烦,岂不是奇怪?而夏绝衣难道就没有察觉什么吗?明明每每夏绝衣一出现在某地,那地便一定会血雨腥风。所以,自己和书童去九华山,他只跟了半路,便自己赶路去了。
而之后,自己端给夏绝衣的那碗药,却被从来都怕苦的夏绝衣一口喝掉。其实那碗药只是欲盖弥彰而已,真正有毒的是那盘水晶蜜枣。当时自己是多担心他奇怪的举动,还庆幸他其实还是怕苦的。
对夏绝衣下毒,一定要下得巧妙。自夏绝衣名世以来,下药者何其多,哪有一个成功了的?哪怕是春药。所
以苏袂想了个万全的法子,将芷心散放在蜜枣里,而麻衣花香则混在那条街的处处却唯独不在唐门那姑娘的花篮里,卖花姑娘也只是欲盖弥彰而已,其实夏绝衣喝的那杯酒也有麻衣花粉。这两者任何一样都不是致命的东西,加起来却是散功之良方。(这、这不科学= =)
直到现在,苏袂都不知道夏绝衣到底中没中毒。因为当闻到麻衣花香的时候,夏绝衣的功力早就该散了,可他偏偏什么表示都没有。所以苏袂一狠心,请夏绝衣喝酒。虽然竹叶青的凛冽恰好能掩盖那微量的麻衣花香,但是夏绝衣向来不喜欢喝酒。苏袂自己也知道那时自己是做放弃的打算了。只是没想到,夏绝衣居然又是一饮而尽。
若非有人冲动,这次行动是不会成功的。因为,苏袂已经想放弃,他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那时他实在是不确定,他没到绝境也不敢孤注一掷。
果然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要早早结束这段孽缘么?
武林盟那帮废物说的话那样明显,分明就是堵死了后路。夏绝衣真的一丝一毫都没有察觉么?他情商低确实没错,不然也不会喜欢上自己。但是说他智商也低,岂不是也是说他苏袂没眼光?
你欠我。这句话是告知自己其实他早已知道真相么?
那么,夏绝衣,你的动机是什么?陪我演这么一场戏,将我的丑态尽收眼底,最后还白莲花一样不肯告诉我真相?= =
苏袂最想质问的是这一句:“还让自己受了这么多委屈?!”
此刻他的心已经疼得发慌了,他慢慢悠悠站起来,面无表情。
对,他苏袂是不择手段,是心狠手辣,是追名逐利,现在又是一条,铁、石、心、肠。
苏袂没有真的去质问夏绝衣,一切都结束了,动机也不重要了。他得到了自己最想得到的结果,当他选择不吃醉心的时候,就是选择了恨而已。倘现在去质问债主,只能更显得自己像个小丑。
到了此刻,苏袂才突然意识到,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对夏绝衣的恨了。他心里那块坚冰,在方才已经化完最后一星了。
而苏袂和夏绝衣,永远都隔了一条恨水。
若是他们一刀两断,不过是抽刀断水水更流而已。
从此刻开始,才是真正的蝴蝶飞不过沧海。
苏袂知道满腔爱意,自己忍得住。父母兄弟在天有灵,想必也笃定自己忍得住。
得意的笑声回荡在牢里,仿佛无穷无尽。
太极牢的掌刑人都觉得真是奇怪,这新任武林盟主怎生如此奇怪?捕获夏魔已然数月,怎么才得意起来?
晋红袖和楚荛在牢房里会做什么呢?
苏袂冷着一张脸进到关押晋红袖的地方。不得不说苏袂还是很小心的,那两个看守一个守在墙外,另
一个在墙内看着,谨防发生什么意外。
而苏袂奇异地发现,楚荛已经在外面等着自己了。可能方才笑了太久,事实上,苏袂现在眼角还是绯红的,鬓发有些凌乱,一副爱爱过后的样子。
两个年轻看守不约而同低下头,楚荛原本稍嫌冷淡的表情终于变得更加冷淡。倘苏袂再细心一点,他会发现楚荛广袖里的手在抖,是那种竭力克制,却仍然无法抑制的颤抖。若是苏袂再敏感一点,他会发现,有、杀、气。
如果是平时的苏袂,他自然会注意到楚荛的不同寻常。但是现在这样一个面上无波的苏袂都是假装出来,他自己的心情也才刚刚平静下来,一个弱小的楚荛真的不在他关心范围内,毕竟连自己都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
所幸苏袂的常识还没有忘记,他佯作无意问面前两个青年,“他们都说了什么。”
在房里看着的那个最有发言权,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因为楚荛和晋红袖,两人遥遥望着,其实隔得并不远,但是却像隔了万水千山一样。两个人的视线胶着着,一点缝隙都不容人。最后他只能答道:“诉衷情。”用眼神。… =
毕竟苏袂也不是想真的知道答案,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苏袂毕竟还有点脑子,又问道:“还有谁来过么?”
把守两位魔头的四个看守里只眼前这个是苏袂的心腹,只见那人摇头说没有,眼睛却瞪得大大的,显然是有人来过了,但是却不能让他说出口。苏袂暗自一笑,出了连城家的还真没别人了。而今有兴趣来这里的,出了连城绝,也再无他人了。
而连城世家安插的那家伙则赤果果地盯着苏袂。
苏袂便带着楚荛离开了,出了牢狱,各奔东西。
虽然楚荛无家可归,苏袂自认却没有安置他的义务。
那丸醉心放在苏袂怀里快化掉了。他原本的打算是将楚荛折磨出对晋红袖的恨来,再引他吃下醉心,看看究竟是遗爱或是遗恨。
只是,当苏袂看见楚荛写下那半个字的时候,他突然放弃了这个打算。一个痴儿,还要同他计较么?
不过,苏袂不同楚荛计较,不代表没有人同苏袂自己计较。
所以,当连城绝在苏袂房里饮茶的时候,苏袂其实并不惊讶。
连城绝是笑着问的,虽然他的笑有些扭曲。试想当一个人觉得自己怎样也比不上另一个人,而前者的所爱还心心念着后者的时候,这个人的心情肯定不会好。尤其是当连城绝发现苏袂是一副爱爱过后的样子,所以连城绝问道:“你还能满足我么?”(删删改改还是选这句了= =诡异的代入感= =)
苏袂一脸惑人的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着,他们一起滚床单去了。
彼此餍足之后,连城绝躺在苏袂怀
里,问:“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他很满足,因为他试过了,他的苏袂还是纯洁的。= =
“戏弄楚荛,你不是向来看他不顺眼么。”苏袂面上笑得如春日暖阳,心里却是寒风猎猎,他的爱都耗尽了。此刻真的应了他自己的预言:他将来势必身侧躺着一个人,心里住着另一个人。
连城绝给苏袂迷得厉害,又凑上去索吻,嘴里叫着:“死鬼~”= =我是故意的……
苏袂心里推开他,手上却箍住他。
苏袂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他能得到的只是他的父亲期望他得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苏袂也是个可怜人。… …这句话应该在正文中出现。相反正文出现了什么诡异的东西= =
粉jj会晚一点,因为通宵会杀死很多脑细胞= =好冷的笑话= =
☆、绣娘行动!Go!
第十四章真想写个老鼠撞倒油灯失火烧死夏绝衣然后BE……
暗无天日。
这是个密室,四周密不透风,肉眼看不见一丝一毫缝隙。但是耗子就是有这个本领,任你固若金汤,它总有办法闯进来。
这是一只耗子。这只耗子原本应该像在其他地方一样,自由自在地蹿动,满嘴吱吱得叫,但是它是这样安谧,乖巧得像一只猫儿一样静静坐着。它的两只前爪抱着一颗不知从哪里淘换来的松塔,尾巴无意识地在地上扫来扫去,睁着黑黑的豆眼。偶尔它会换换姿势,歪歪头,但是它就这样不知疲倦地看着。
耗子对面的男人跪在地上,半个身体松松垮垮地前倾,任镣铐勒住自己的腕子,原本血会顺着锁链滴落,现在已经干住了。他实在烧得有些糊涂,全身乏力,只能半跪着,任镣铐吊着自己的身体。他的眼睛雾蒙蒙的,泛着一层淡淡的血红。他其实看不见。
不过,这个男人却似是发现了盯着自己看个不停的生物,也一眼不眨地打量着这只耗子。
倘有人进来了,那个人一定会震惊。因为这个男人正切切实实地笑着,是那种七八岁的孩童问乌龟为什么要缩起来时的微笑。但是这童真似的微笑却不会使这个男人显得呆傻,即使他现在实在很脏污,他却仍然很美。
但是,缓缓地,男人的头低下去,这立马引起了小老鼠的不安。那只老鼠连忙丢了爪里的松塔,吱吱叫着,急切地跑上前去。
男人的声音很轻很哑,慢条斯理的,“不要急,我只是脖子酸了。”
小老鼠很有灵性,立马停下吱吱的乱叫声,站在男人膝下,继续一眼不眨地看着。
男人轻声笑了一下,很轻的一声笑,这令小老鼠无端打了个激灵,只听男人慢慢说道:“真想吃了你。”
小老鼠僵住了,它连眼睛都不眨了。因为头顶的男人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用一种不含任何感情的目光看着自己,同时,他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换之以令人胆寒的面无表情。
就在这个瞬间,男人四周的气氛已经冷下来。如果老鼠会形容,它会告诉你,此刻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修罗场的血气。是的,血气。血流遍地,尸横遍野,杀无可杀,怨气冲天。
不知是无路可逃,还是甘愿就死,小老鼠只一味僵着,仍大大睁着小小的黑豆眼看着男人。
“上来。”男人轻声道。
杀气一敛而光,消失得干干净净。
小老鼠不知是傻的还是痴的,居然大大方方急不可耐地向男人奔去,简直不知道自己这样行为就是方便羊入虎口。
“说你痴,怎么还听懂我的话了?”男人的声音里有笑意,他淡淡地想,说不准自己遇上的是一只老鼠精呢。
倘有人知道有一只老鼠用它
的笑脏爪摸遍男人全身,会嫉妒得发狂的。
小老鼠果然有灵性,它避开男人的伤处,小心翼翼地下爪,迅速地爬上男人的肩头。此时的小老鼠有些羞射,两只前爪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尾巴又开始无意识地扫来扫去。
男人叹了口气,“若你是只白老鼠该多好。”这样就可以看你脸上羞答答的红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