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十契-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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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小子，上次小颜受伤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你给我等着。】

　　【干嘛又提这件事，我已经在悔过了。】

　　【你……】

　　【好了好了，】林司楠马上制止又要喋喋不休的老妈耳语道，【我知错了，你在我的学生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林家妈妈得意一笑，带着骞牧迟走进屋内。

　　【小轩和江幕出去玩了，今晚不一定回来，我先给你介绍小颜。】

　　林妈妈对厨房一喊，一个漂亮的孩子探出脑袋。

　　【这是小颜，这是骞牧迟，你们熟悉一下，我去厨房。】林妈妈笑呵呵的朝厨房走去。

　　小颜看着骞牧迟刚要说话，眼光忽然变得奇怪起来，满眼疑惑的盯着他，看的骞牧迟不知所措，不敢抬头看他。

　　【你们大眼瞪小眼的怎么不说话？】林司楠好奇。

　　【你好。】小颜回过神般对骞牧迟问好，心中还是疑团丛生。

　　【你……你好。】骞牧迟喏喏的点点头。

　　小颜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林司楠，林司楠马上会意，心中也涌起一丝疑惑。

　　第74章　疑点试探

　　林妈妈坐在骞牧迟身边乐此不疲的为他添饭夹菜，小颜拉着林司楠回到二楼的房间里。

　　【怎么回事？】林司楠关好门问。

　　【我觉得他跟我有同样的感觉。】小颜不确定的说。

　　【跟你？可你是——】林司楠一瞬间有些转不过来弯，【你说他——不是人？】

　　小颜摇摇头，满脑子搜刮可以形容的词。

　　【也不是，他身上的味道是人类的，可是你要知道我们狐狸之间是很容易分辨同类的，他一瞬间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熟悉的同类感。】

　　【他是人。】

　　【我知道，他的爷爷就是骞家的当家人，所以我才奇怪。】

　　林司楠陷入沉思，小颜的判断力从不会出错，可是骞牧迟是异类这样的说法未免太不可信。

　　【他在咱们家住的这段日子你好好观察，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讲，老妈也不可以说，等我们确定之后在和大家一起商量对策。】林司楠考虑了一阵。

　　【好，我知道了。】小颜乖巧的点点头。

　　两个人消失了一会儿回到楼下的客厅，骞牧迟也品尝完林妈妈的厨艺，林司楠还神秘兮兮的拿着一个东西。

　　【既然住在我家，当导师的就免费给你补补课，小颜一起过来听。】林司楠坐在骞牧迟对面。

　　林妈妈一边在厨房刷碗一边微笑的看着他们，小颜与骞牧迟并排坐，四只晶莹剔透大眼睛盯着林司楠。

　　【这个是什么？】林司楠像变戏法一样将手中的东西从背后拿出来。

　　【我知道！】小颜高举双手，【探妖埙。】

　　骞牧迟很好奇的盯着林司楠手上的东西看，被小颜叫做探妖埙的东西是一个墨绿色的椭圆瓷器，上面还有六个圆孔并列成两排，最顶端有一个被塞住的口，两朵梅花好看的印在埙上面。

　　【这个东西一般只有B1级以上的驱魔师才给配置，东西小拿着方便又实用。】林司楠对骞牧迟解释。

　　【林老师，这个要怎么用？】骞牧迟十分感兴趣，一对大眼睛闪闪发光的盯着探妖埙看。

　　【在我家叫我司楠大哥就行，又不是在学校干嘛这么生分，你哥哥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跟着我混了。】林司楠没正经的笑道。

　　【司楠大哥，】骞牧迟含蓄一笑，注意力又回到探妖埙上面，【这个东西要怎么用？】

　　【就像这样，先把最顶端塞住的口打开，】林司楠做着示范，【拿着它接近妖类的时候，它就会发出声响，越是离得近声音就越高亢。】

　　林司楠拿掉顶端塞子的一瞬间，埙就发出呜呜的声音，骞牧迟看着他将埙渐渐靠近小颜，那东西的声音立刻变得比刚开始尖锐。

　　骞牧迟看的吃惊，不是因为埙发出的声音和奇妙的用法，而是小颜。

　　【我不是人类，是被阿楠在山里捡回来的。】小颜并不避讳。

　　【不对，是我在山里迷了路快饿死的时候把你从狼嘴里抢下来准备当粮食的。】林司楠公然调戏。

　　小颜立刻两腮一鼓，佯装生气。

　　【好啦，说笑的。】林司楠用手指将小颜鼓鼓的两腮戳漏气。

　　【你会讨厌我吗？】小颜转过头问骞牧迟。

　　骞牧迟摇摇头，如实说道：【你很可爱，跟别的妖类不一样。】

　　【嘻嘻。】小颜笑的很开心。

　　【给，拿到手里感受一下。】林司楠将探妖埙递到骞牧迟手中。

　　【我去妈妈那里帮忙。】小颜跑进厨房。

　　骞牧迟接过探妖埙，沉甸甸的很有分量，磨砂的表面摸起来十分舒服。

　　【它不响了。】骞牧迟抬起头看着林司楠。

　　林司楠表情疑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被骞牧迟这么一看才猛然回神。

　　【啊？当然，小颜去厨房了，旁边没有妖类它自然就不会响。】林司楠疑惑的表情还挂在脸上。

　　没反应？是小颜感觉错了？

　　林司楠百思不得其解，刚刚小颜坐在骞牧迟身边也给了自己暗示，他一开始察觉到的同类感消失不见，骞牧迟只有人类的气息。

　　疑惑直到晚上各自回房睡觉的时候也没能从林司楠的脑海中消失，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小颜绝不会出错。

　　第75章　骞家囚牢

　　骞箓长偷偷摸摸的从后门回来，值班的佣人看见立刻散了一身的困意。

　　【大少爷。】

　　【嘘。】骞箓长四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我爷爷呢？】

　　【老太爷吃完晚饭就一直在书房，没出来过。】佣人回答。

　　【我爸呢？】

　　【老爷还没回来。】

　　骞箓长暗送一口气，警告佣人不要将自己晚回来的事情说出去之后就蹑手蹑脚的回到房间。

　　漆黑的屋内灯光亮起，骞箓长看着窗边站立的人吓了一大跳。

　　【爷……爷爷。】骞箓长望着骞鍀章的背影心虚不已。

　　【去哪啦？】骞鍀章好整以暇环抱双臂背对着他，窗外天空中一架航班的航行灯闪烁着红绿白的光线远远飞过。

　　骞箓长定了定心，恢复到原本干练的样子。

　　【有学生向我们反映，上次逃走的梁渠在学校西北的方向的林子里出现过，我带几个人去看了看。】

　　【找到了吗？】骞鍀章随意的问。

　　【没有。】

　　屋里陷入沉默，骞箓长一边恼怒佣人不可靠一边稳住自己的表情，生怕骞鍀章透过玻璃的反射发现自己的不自然。

　　骞鍀章叹口气，转身走到骞箓长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跟我来。】他带头走出卧室。

　　骞箓长不明所以的跟在后面，两个人离开骞家的主宅，顺着羊肠小路向宅院的深处走去，绕过谁都不准接近的阁楼，他们继续走下去的路已经没有路灯照明，骞鍀章显然有所准备，递给骞箓长一个手电筒，自己也打开另一个手电筒的开关。

　　【爷爷，我们要去哪？】骞箓长忍不住问。

　　别说他现在来的地方，就连刚刚经过的那处阁楼都是骞家的禁地，从阁楼开始往后的路除了爷爷没人进来过，以前总有人好奇或调皮偷偷进来，但是下场往往很惨。

　　骞鍀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口说起别的事情。

　　【箓长，路家今晚传来消息，说牧迟逃走了，而且是在我们骞家人的帮助下逃走的。】

　　【表弟逃走了？】骞箓长演戏拿捏的十分到位，并不像假意惊讶那样半天缓不过神，一瞬间的吃惊又恢复理智恰到好处。

　　【路家正朝我们要人，你父亲已经去那边了解情况了。】骞鍀章说的没什么情绪，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父亲他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吗？】骞箓长问。

　　静谧的黑夜中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音，四周安静的令人窒息，连虫鸣都听不到。

　　【门口的守卫是被人打晕的，其他的还没消息。】

　　骞箓长猜想，估计就是那个救表弟出来的人下的手，可那人是谁呢？

　　【箓长，关于你三叔的事情你了解多少？】骞鍀章忽然问。

　　【小时候听父母说起过一点，三叔和三婶出去执行任务失去联络就再也没有消息。】骞箓长回答。

　　【恩。】骞鍀章点点头没有多说。

　　【爷爷，为什么问我这个？】骞箓长反问。

　　两人走到小路的尽头，一闪铁门出现在眼前。

　　【因为这些事跟牧迟关系很大，我本想再过两年再告诉你，但是你跟牧迟走得太近了，他会害了你。】骞鍀章说完转头看了一眼骞箓长，不出意料，他十分不解。

　　骞鍀章轻笑一声没有解释，而是转身取出钥匙打开大门。

　　【跟我来。】

　　骞鍀章按下门口的开关，一排排灯光在没有窗户的过道里亮起，十米之外是另一扇门。

　　【这件事情连你父亲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没告诉过任何人，出去以后要保守秘密，这不仅是为了骞家上下几百口人也是为了这个世界。】骞鍀章推开第二扇门，骞箓长面对眼前的景象吃惊的说不出话。

　　一个头发松散衣服破旧，四肢绑着铁链子的女人被关在一个二十平方的笼子里，笼子位于屋中央，铁链的另一端从笼子里延伸出来钉在墙上，链子和墙壁都贴满了看不懂的画幅和图形。

　　女人一看见骞鍀章就发疯似的冲到笼子边，紧抓着铁栏杆怒嚎。

　　【我的儿子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把儿子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她一边歇斯底里的大喊一边晃动牢固的铁栅栏，胳膊上的铁链哗哗作响十分刺耳，【我是人，我不是妖怪，放我出去，把牧迟还给我。】

　　听见牧迟的名字，骞箓长猛然回神。

　　【爷爷，她是……】

　　【对，她是你三婶，牧迟的母亲，也是——齐拉格夫人。】骞鍀章面无表情的回答。

　　第76章　意外偷听

　　骞箓长和骞鍀章走在回去的路上，两个人没有话说，骞鍀章知道未来要继承家业的孙子现在心思很复杂，他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自己刚刚告诉他的事情。

　　【爷爷。】沉默许久之后，骞箓长开口。

　　【恩。】骞鍀章应了一声，示意他问下去。

　　【三婶……她的样子不管怎么看也不像是异类，您会不会……会不会弄错了？】

　　【你对齐拉格家族的演化史还不熟悉，】骞鍀章知道他会有这样的疑问，【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齐拉格家族有一种基因遗传的自我保护能力。】

　　【那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在他们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时候体内会自动发生构造改变，以最小的代价来保证生命特征平稳，通常情况会有两种结果，第一：身体构造和能力自动衰减回少年或幼年时代；第二：陷入沉睡直到度过生命危险，不过身体构造和能力还是会自动衰退，不过衰退的比较少；但是不管哪一种，结果都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失忆。】

　　骞箓长仔细思考着骞鍀章的话。

　　【爷爷，你的意思是齐拉格夫人在五十年前受了致命伤，不管是哪种结果都导致她忘记自己是谁，然后不知怎么成为苏家的人最后嫁给三叔，生下……】骞箓长不敢再推测下去，他害怕那个答案。

　　【虽然这一切都只是推测，但是看看你表弟那出人意料的天赋就不难相信，】骞鍀章步伐沉重，【纵使是你姑姑这样的天才也是在成年之后才召唤出加戈列等级的武器，牧迟五岁那年我亲眼看见他在后院唤出一把加戈列等级的匕首，当时那种震惊的感觉现在还记忆犹新。】

　　骞鍀章的脚步放缓，思想飘回十年前的那个下午。

　　【我原以为我得到了宝贝，魁槐的无能只是转移到牧迟的身上而已，我们骞家又多了一个绝顶的驱魔师，但是当我接近他的时候，那把匕首上散发出来的并不是属于人类的纯净气息，而是带着蛊惑人心的异能，那种从天堂掉进地狱的感觉当真是五雷轰顶，我站在那里很久都没反应过来，我的孙子体内居然含有妖类的气息，而且还是我骞鍀章的亲孙子。】

　　骞鍀章的话语尽显沧桑，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往日雷厉风行的口气已经完全变了，满心疮痍都显露出来。

　　【然后呢？】骞箓长小心翼翼的问。

　　【魁槐是我的儿子，牧迟的异能绝不可能是遗传他的，所以有问题的一定是你三婶苏莳，】骞鍀章连连叹道，【想不到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被她抢先下手，那晚我知道他们小队失去联络时就知道要坏事，但是身为一家之主我不能亲自去找也不能乱了阵脚，之后寻了机会我独自在他们消失地点的附近搜索，除了一枚刻着你三叔名字染着血的纽扣我只找到了她，她那个时候也是快死的样子，我想你三叔那个时候应该也是拼尽全力反抗，但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她至今也一个字都不说。】

　　【爷爷，她不是失忆了么，为什么还？】骞箓长不解。

　　【骞家历来与魑魅魍魉势不两立，虽然记忆不在，但苏莳还是能分辨自己是不是人类，这一点本能还是有的。】

　　【那牧迟……】

　　【我暗中监视他十年，至今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可是他体内流动着异类的血却是不争的事实，而且——】骞鍀章眯起眼睛。

　　【而且什么？】骞箓长追问。

　　【十年前，他父母失去联络的那晚牧迟本应在家中，但是出去搜寻他父母的小队意外的在山里找到牧迟并将他带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骞箓长百思不得其解。

　　【我之后问过牧迟，他根本就不记得关于那晚的任何事。】

　　一阵阵疑云在骞箓长心中酝酿，他的心境也微妙的发生着变化。

　　【与其将他藏着，不如借着他做一些有用的事，至少我也可以在委员会那里找个理由对付路家，不然牧迟就永远不能见天日，路家不会放过他。】骞鍀章忽然说。

　　【爷爷，你的意思是……】

　　骞箓长话还没问完，前面传来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骞鍀章一看，他们已经走到阁楼附近，说话的声音就是从阁楼门口传出来的，骞鍀章马上拉着骞箓长站在阴影中关掉手电筒。

　　【别出声。】如果惊扰到那边的人就糟糕了。

　　骞箓长站在骞鍀章身旁，看见阁楼的门打开，里面走出两个人影，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身旁站着爷爷，他还以为自己在哪个片场或成了仙。

　　一袭白色长衣飘逸出尘的背影映入眼帘，娟长的青丝长及脚踝，在腰部的位置用一支古色古香的簪子挽住，那抹背影身旁站着一个高大的短发男子，孔武有力的身材和凌厉的双眼让人不敢正视，两人站在一起看得人格外赞叹艳羡。

　　与此同时，一个人的影子出现在门口被灯光投射到外面的石板路上，因为角度关系骞箓长看不见站在屋里的人，只能看见地上的影子。

　　接着那么白色背影转过身对站在门口的人说话，骞箓长觉得自己永远也忘不掉那个面容。

　　【我失去的远远多于你，不管你怎么努力死去的人终究不会复生，更可况他已经死了这么久，你留着他的骸骨又能怎样？你所做的只会牵连到更多无辜的人，他们到死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才死的。】

　　忽然，那个短发目光凌厉的男子朝骞鍀章和骞箓长站着的暗处投来一眼，骞箓长猛地一激灵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