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魅饲养人-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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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夏瞪大眼睛，他简直不能相信茯神竟然真的亲了上来，苏泽夏当即羞恼之极，破口大骂道：“王八蛋！你要是敢……唔……”
话还没有说话，嘴唇就被封住，薄凉的唇瓣像夏日里的冰雪，柔软滑嫩令人欲罢不能，茯神细细吮吸，舌尖在那两瓣柔软上舔舐，见苏泽夏咬住牙关不松口，茯神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狠狠咬上苏泽夏的下唇。
58
节外生枝
嘴上吃痛，苏泽夏更加恼火，眼前的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已经无法和以往的李沐风联系起来，熟悉的眉目的隐隐透出另外一个人的神识，嘴唇上的血刚一流出来，就被茯神尽数吸走吞食，苏泽夏的眼神越发冰冷，沉默而冷静，冰雪的寒光冷冷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连气息都不曾紊乱。
察觉到苏泽夏的无动于衷，李沐风离开那两瓣唇，冷冷地笑起来，眼神针一样细锐，“看不出来，你还挺忠贞嘛……”
苏泽夏亦以冷笑回对，“我只是很恶心你顶着李老师的身体做出这种事，很有意思？……你觉得能有抱负的快感吗？说到底你不过是一个隐匿在李老师身后人，这张脸，这个身体，永远都属于李沐风，而不属于你，没有人会知道你叫茯神，也没有人在乎你！”
“住嘴！”茯神突然大吼一声，眼神越发阴狠。
苏泽夏不怒反笑，“这是事实，我在这个身体上，看到的……将永远是李沐风的脸！”
李沐风神色一沉，抬手一扬，对着苏泽夏的脸就是狠狠一个耳光，“啪——”
这一掌用力及狠，一巴掌扇得全身麻痹的苏泽夏应声仰倒在地上，苍白的脸颊赫然多出一团刺目的红印子。
“苏——！”赤芍见苏泽夏仰面摔倒在地，心急如焚，奈何自己也无法动弹，自茯神进来的时候也不曾这么动怒，为什么茯神唯独会对苏泽夏的这句话这么大动肝火？莫非是……想到这里，赤芍了然大笑起来，“茯神……你为什么这么生气？莫不是——你根本无法消化掉李沐风的魂魄，从而无法从这具身体里挣脱出来？！”
“你再多说一个字，莫要怪我弑杀同类！”李沐风加重语气，视线扫过躺在地上的苏泽夏，最后锁定在赤芍身上。
赤芍心下更是肯定，迎上茯神威胁狠毒的目光，不以为然地说，“茯神啊茯神……这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你打定了如意算盘，哪知道到头来反而把自己算计了进去……我听说，附身后无法吞噬掉人类魂魄的魅是相当痛苦的……”
茯神居高临下地藐视着赤芍，说道：“跟人类在一起住久了，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聒噪了？”
“被我猜中了？”赤芍小心翼翼地打量李沐风，真惹怒了茯神，只怕她和苏泽夏都吃不了兜着走，“茯神……只要你肯放弃这个身体，我们可以想方设法帮你。”
“哼哼……”茯神突而就笑起来，尚未消下的怒火再加之脸上的笑容，使得整张脸有些扭曲，“我就是毁了他！也不会还给你们！”
躺在地上的苏泽夏只觉得头晕目眩，全身麻木难忍，想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使不上，一张口，才发现满嘴是血，他慢慢将目光转向李沐风，说道，“你这么做对你没有任何……天涯海角，我都要把李沐风的身体追回来。”
茯神翩然一笑，“甚好……那你就追我到天涯海角吧。”
这个人真是无耻到极点，苏泽夏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一缕悠长的箫声突兀地传过来，似幻非幻，如泣如诉，悲不成调。
苏泽夏一愣，这太平间里哪里来的箫声？对视上赤芍投以同样疑惑的目光，苏泽夏才知道自己不是幻听。
听到这箫声，李沐风仰起脸，目光似要穿透坚硬厚实的墙壁，自言自语道：“收工了……”
箫声似乎是某种传召的信号，李沐风说完，不再去理会苏泽夏和赤芍两人，抬起左手，婉出一个较为女气的手势，如同收到召唤，残缺不全的噬魂蝶慢慢漂浮而起，宛如湖面上飘零的落叶，破荡起伏。
苏泽夏仰躺在地上，那些没有规则的残碎的蝴蝶翅膀仿佛就荡漾在鼻子尖上，甚至连散落在水中翅膀的金绿色粉末都看得一清二楚，零星若浮萍，然而，没有触觉，也没有任何感知，亦或者它们欺骗了眼睛，死去的噬魂蝶，已经在这个世界上不复存在，出现在眼前的，全部只是幻觉。
李沐风弯下腰，在那根本不存在的波浪里掬了一泓清水，轻声念了一道咒，语波荡开，零星金绿随之从残碎的翅膀上脱颖而出，一缕缕摇曳着尾光，带着丝丝阴凉之气，飞落到李沐风的手心之上。
“啊！那是生魂！”赤芍一眼就发现莹莹金绿带着不同寻常的气息，急道：“茯神，你到底要干什么？强行拘留生魂会坏六道轮回的！”
李沐风冷冷瞟了赤芍一眼，没有说话，他的视线从新回落到手心之上，一缕缕泛着金绿的幽魂，捥拘于手心之上，聚集成一小团光亮，地上的原本艳丽的颜色此刻已经褪为灰白，直至消失……
刚刚漫天妖娆的噬魂蝶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停尸间除了那一屉子一屉子的尸体，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
李沐风露出释然的笑，手心握紧，亮光倏地消失在指尖，他抬眼淡淡瞄向苏泽夏，“一切不过刚刚开始……骨泣？……哼……”
李沐风若有所思冷笑一声，转身向大门走出去，踏着连空气都斩开似的脚步，那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一切才刚刚开始？这是什么意思？苏泽夏与赤芍对望一眼，这可能就意味着谢笑的报复要全面展开了，苏泽夏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这么久了，怎么苍术还没有过来？
赤芍狼狈地苦笑，“没想到，我这次竟然栽在茯神的手上……怎么办？现在我们都动不了，肖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苍术……”苏泽夏对赤芍的话恍若未闻，惨白着脸喃喃念叨着，“苍术怎么还没有过来？……”
“……”赤芍勉强笑了笑，“他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他那么厉害……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苏泽夏愣愣地盯住天花板，“他说，他打不过谢笑……”
赤芍一时没反应过来，楞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句话中的意思，她认识苍术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听说苍术说出这样的话，那个男人给人的印象一贯是坚无不催，冷漠又狂傲，而现在，连他都承认，这就表示……
“可恶……”此刻全身无法动弹，苏泽夏多么想奔跑出去寻找苍术，苍术是谢笑强行逆天凝结成魅，所以，无论怎么都避免不了他和谢笑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谢笑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有这么大能耐，而苍术，在他心目中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任性妄为的丢弃掉，然后现在又怀旧地喜欢起来？谢笑……想到这个男人的脸，苏泽夏不由得一阵胆寒，这个男人虽然说活了成百上千年，但是行事恣意妄为，什么法则规矩全然不放在眼里，根本不像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所为，反而更像是一个孩童做的事情，——自己的东西，即使是丢掉也永远是自己，别人永远也别想得到！
苏泽夏突然觉得自己和苍术都活在一个又一个大网之中，刚刚从一张网里死里逃生，一转身，又跌入另一张网……就像一个回环往馥的麦氏圈，无论怎么努力都将在同一个地方打转，……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几个人大声的争吵。
苏泽夏与赤芍紧张地对望了一眼，齐齐往门口看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穿过空旷的走廊，到达耳畔，苏泽夏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带着些许期待，是的……他宁愿相信外面来人是苍术！
来人气势汹汹，轰的一声，将半开着的门一脚踹开，苏泽夏一看到这男人，心里顿时凉了半截，那一丝不苟的板寸头，不是程墨又是谁？
后面紧跟着的是茅黛青和程墨的师妹姜竹茹，程墨进门后，一双犀利的双眼环视了整个房间一周，冷冷道：“我们来晚了，真是干净，一缕魂魄都不留！”
茅黛青扶起苏泽夏，“你们还好吧……”
“中了毒，身体动不了……”苏泽夏又连忙问道：“苍术呢？”
茅黛青望了程墨一眼，程墨轻轻摇了摇头，茅黛青心下已明白，说道，“一会你就能见到他，我们先离开这里。”
然而，这些小动作又怎能逃过苏泽夏的眼睛，苏泽夏坚持道，“我想知道……告诉我……”
程墨低头看着苏泽夏，略一沉顿，然后说，“我们今天晚上，遇到了谢笑！”
闻言苏泽夏和赤芍心底一冷，苏泽夏慌忙问道，“苍术是不是受伤了？”
茅黛青一脸愁容，叹了口气，点点头，“一会你就知道了，先离开这儿。”
茅黛青看着程墨点头示意，程墨走上前，弯腰抱起苏泽夏，然后对赤芍说，“你不凝成人形，没有人抱的动你。”
赤芍黑着脸，长尾帅起，一阵红光闪过，赤芍化成人形，姜竹茹走上前，将她抱起，咕噜一声，“真小！”
“免得你抱不动。”赤芍不高兴地说道。
茅黛青走向门口，弯腰将昏迷不醒的肖凤薇背起来，说道，“快走吧．”
一行人穿过走廊，走到外面大门口，只见停尸间的门卫脸朝下软软地趴在桌子上，没有任何反应，苏泽夏投以不解的目光，“你们把他打昏了？”
“不是我们，”程墨纠正道，“是茯神，茯神把他的魂魄收走了……他已经死了。我们得快一点，被人发现我们就脱不了干系。”
三个人各背着一个伤员，迅速走向地下停车场，还好是深夜，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不然这幅样子，肯定是走不了了，程墨警惕地左右看了一眼，几人这才上了程墨的路虎，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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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诀别（一）
“噬魂蝶的毒暂时没有办法解，因为这东西很少出现，目前还没有解药，只能等身体自己把毒素代谢出去。估计再过几个小时就可以活动自如了，”程墨把着方向盘，斜了苏泽夏一眼，这才发现苏泽夏一边的脸颊有些红肿，问道，”你的脸……？”
“没事……”苏泽夏想伸手去摸一摸依旧麻木的脸，可是只能动一动手指尖，整个身体都软软地依靠座位上，茯神那一巴掌是用了狠力，如果不是身体的快速自我修复，估计这会儿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苏泽夏紧接着问道，“苍术……到底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受伤了？”
程墨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茅黛青，对方回应了他一个眼神，这才缓缓点头，“你放心，这会儿大概已经安置妥当，本来今天晚上不夜城特别安宁，想来不会出什么差池，苍术原本是打算走的，哪知道，就在这时，谢笑出现了……他似乎对我们的行程掌握的非常清楚，他站在巷子的阴影里，我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说实话，连我这天生至阳的人，都看不透他的来历，不过我可以肯定，他不是妖，也不是魔……他的身上，反而有一种仙气。”
苏泽夏皱眉，“你没搞错吧，他那么一个作恶多端人，身上会有仙气？”
程墨摇头，“供奉佛祖的人，对这种味道最为熟悉。当他从阴影里走出来，我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上会有仙人之气。你之前看到过的谢笑是什么样子？”
“和人一样……”
“那么他的腿呢？”
苏泽夏不解地望着他：“腿？什么意思？就是和人一样的两条腿啊。”
程墨露出恍然的神情，“原来如此……难怪……苍术与他只过了一招，便败了……”
“什么？”苏泽夏与赤芍异口同声，两个人一脸震惊的表情，谁都不会相信苍术竟然一招败北，苏泽夏果决地说道，“不可能，那天晚上破锁魂阵法时，苍术明明刺中了谢笑一剑，怎么可能只一招就败了？”
“你们所见之时的谢笑根本没有用出全部的灵力，“程墨神色凝重，“今天晚上出现的谢笑，和你们那天晚上看到的都不一样……。“
“不一样？什么意思。”
“谢笑现出了真身——人首……蛇身……”
苏泽夏有些发愣，人首蛇身是什么妖怪，他还不太明白人首蛇身意味着什么，赤芍却倒抽一口凉气，“人首蛇身？世界上最早的人首蛇身，唯有伏羲和女娲……难道说……谢笑是伏羲后人？……”
程墨手指点着方向盘，说道：“我不能确定，但是他周身没有丝毫妖魔之气，仙灵之气异常强大，威严压抑得让我都喘不过来气，苍术只见了他一眼，就急忙让我们全部后退不要动手，然后他拔出剑，两个人只一招，那一招我们都没有看清楚，苍术就已经受伤倒地。”
“苍术竟然受伤了？”赤芍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早前还在奇怪，茯神是绝没有那个本事召唤这么多噬魂蝶，那么为什么消失已久的上古噬魂蝶会突然出现这么多？是什么人有这么大本事。伏羲乃‘人文始祖’，传说伏羲创造了神，女娲创造了人，神农氏创造了兽……如果谢笑真是伏羲后人，那么他敢逆天行事，恣意妄为，也就不足为奇，因为他有这个资本，……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
“没有丝毫胜算！”程墨重重捏住了方向盘，“他就是神！人和妖这么可能斗得过神呢？”
“神？”苏泽夏望着窗外，心中逐渐凝成死灰，“这样的人……真的配当做神吗？”
“苏！”赤芍透过后视镜望着苏泽夏凝重的脸庞，“谢笑显露出真身，就表示他要动真格！即使不配做神，但至少他拥有和神一般的力量，以真身示人的他，力量更为强大，苍术只一招就败下，你和苍术一定要小心了。”
“他的目的不在苏泽夏，”程墨看了苏泽夏一眼，打断她，“而且我们所有人都得小心，他打伤苍术后，说了一句话 ？——‘我不屑去争抢什么骨泣，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要你自愿回到我身边！’”
嗡的一声，苏泽夏耳朵突然耳鸣的厉害，他仅能动弹的手指忍不住地在发抖，茯神的那一句话，赫然就在耳边回响，“总有一天，你会亲自把骨气双手奉上！”
总有一天，我会把骨泣双手奉上？
苏泽夏心中剧烈地动摇起来，为什么我要把苍术双手奉上给谢笑？他扭过头，死死盯住窗外飞逝的夜景，橘黄的路灯一道又一道从他惨白的脸上飞逝而过，他的脸上显露出从未有过的犹豫和凝绝。苏泽夏紧紧咬住牙关，生怕一松口就能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他突然很庆幸全身依然麻痹着，不然谁都能看的出来此刻他全身颤抖的有多么厉害。
谢笑，是不是已经笃定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来？他对所有人的行踪了如指掌，好似一切都是顺着他事先部划好的路子来走，现在连茯神都开始为他做事，院突然死亡的那三个人肯定和噬魂蝶有关，医院动荡，他们就开始大肆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