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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青龙血-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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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与他冰释前嫌?莫非你龙帝陛下真是酒多喝昏了头,不知羞耻为何物了?”

    麒麟言毕,见我面上赤袖,怒色难抑,不及我开口反驳,他一把执起我手,却又恳切道,“龙衍,你莫生气,本座只是真的关心你,见不得你受半点委屈,你原谅我,好不好?”

    原谅,原谅又何从谈起?

    只道此次灵兽长远来道贺,我本以为既往不堪,能尽数散去,不想这厮冥顽不灵,竟死死纠缠不放,而我与他俱是一国之君,一族之长,实不知他怎会生出如此荒唐之念,直至今日还口口声声关心挂念,这简直是荒唐,荒唐!

    我不由心下无力,面对于他,真仿似百般话也讲不出个所以然,一时气闷,不觉只道,“朕如何,实在是不劳你灵兽长费心挂念,倒是贞儿,你自己的妹妹,你却该好好挂于心上!” 




错综


    廊桥下白浪迭起,廊桥上风动阵阵,不想麒麟闻听我言,直是摇首,我一时不解他意,正欲相询,奈何他却朝我叹道,“鼎贞自嫁与定域亲王那日起,便是定域王妃,不再是天禄公主,她行事有自己的立场,本座纵如何挂念也是徒然。”

    他此言出,并无错漏,我虽不赞同,却也无从驳起,一时念及鼎贞莽原助我脱困,想必这厮仍是记恨于心,我当下冷笑,其中却又掺杂丝丝自嘲,只道他兄妹反目,本因我而起,今时我不与他计较囚禁折辱,倒还要劝他与妹妹言归于好,真真是如凤百鸣所言,婆婆妈妈,优柔寡断!

    思及此,我努力缓下神来,再开口只重复道,“好了,灵兽长与妹妹的私事,原本不劳朕费心,今时朕只再问一句,灵兽长可有要事相谈,若无,朕遣亲卫送你回瀞苑驿,好生歇息。”

    言毕,我转身直往碧泱宫深处行去,不想麒麟身后又唤道,“龙衍,你可是真的不能原谅本座?”

    我为他此一问,不觉停住脚步,回身摇首,只答道,“直至今日,灵兽长为何还要冥顽不灵,何谓原谅,何谓不原谅,你助龙溯夺朕帝位,莽原囚困,百般欺侮,今时朕不杀你,不兴兵讨伐已是宽宏大量,你还要朕如何原谅?”

    我话音落,麒麟面上神色古怪,良久,他立于那廊桥上,笑得讽刺,却朝我道,“好,你龙帝陛下的确大人有大量,同样是欺侮折辱,甚至凤百鸣还曾威胁你性命,你就能原谅他,昨夜龙帝陛下纳妃,不觉**苦短,今晨竟急急赶往白沙驿,泱都天街上,青龙丹凤云间追逐,好一番和和美美……”

    他言至此,我益发觉得刺耳,当即喝道,“一派胡言!”

    奈何麒麟丝毫不以为然,他挑眉轻笑,竟又道,“怎么,龙帝陛下心虚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本座,你与丹凤清清白白,毫无瓜葛,莫怪本座不相信,实在是那丹凤口口声声说,是你勾引于他……”,他话未完,笑得愈加讽刺,此际见得我满面难堪,浑身发抖,却更是轻笑不止,一时竟又道,“龙帝陛下何故如此激动,莫非凤百鸣所言属实,你真的勾引他了?”

    “放肆!”

    却道我本已行至远处,此际怒极,当下疾步而前,青芒剑起,直指他道,“鼎华,白沙驿朕邀凤百鸣是有要事相商,决非你脑中所思,今时朕既是不与你计较莽原仇怨,你如何还要这般纠缠不休,你真当朕心慈手软,软弱可欺么?”

    不想我话音落,麒麟面上似怒还悲,他不避不闪,出言却道,“本座对你一片真心,你不接受倒也罢了,今时竟还要与我兵刃相向,而那凤百鸣暴虐多变,你不知引以为敌,倒与他卿卿我我,莫非你不喜欢本座对你百般依从,就喜欢委身于仇敌,勾引撩拨?”

    一派胡言!

    只道明明是他对我百般折辱,今时竟还有脸说什么百般依从,这一番话说的莫名其妙,口口声声指责,倒仿似是我有负于他,简直是胡搅蛮缠至极,而我胸闷气急,当下无语,真不知该作何反应……

    谁料麒麟见得我神色难堪,气急无语,却又收起指责面孔,这厮一步而前,字字又道,“龙衍,本座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到要疯了,你知不知道?本座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那丹凤,你说啊,你告诉我……”

    疯了?他再这样,我却要疯了。

    我心下怒愤至极,面上却是苦笑不止,一时挑眉,只问他道,“灵兽长这是从何得知,到底是谁告诉你,朕与凤百鸣情投意合了?嗯?你到底当朕是什么?你知不知道朕是谁,你还知不知道青龙帝是谁?”

    而麒麟为我如此严辞诘问,一时注目于我,倒也无语,我当下但觉身困神乏,不觉收止青芒,只挥手朝他道,“灵兽长无事便回吧,朕实在是有些疲乏,不能作陪了。”

    麒麟许是见我满面倦容,不觉竟又露出心疼之色,他痴痴盯着我看,急急只道,“好,你好生休息,本座这就去看看贞儿。”

    唉。

    我见他离去背影,真真是气滞胸中,怒极无措,只道不论是软言相劝,抑或是厉色责骂,这厮就是死活说不通,执迷不悟,而今时水羽联姻再入困境,我尚不知该如何对付羽帝,不想这灵兽长却又生事端……

    凤百鸣目的明确,他只求小公主嫁九天,以牵制我族,而麒麟城府极深,虽说他口口声声爱慕爱恋,荒唐不堪,但这灵兽长既有心助龙溯夺位,又于连云山暗修秘道,他用意何在,我实在是不敢妄加推断,再说那幽魔君主,这厮性格乖戾,行踪诡秘,纳妃之礼后,虽不见他挑事发难,但那幽魔镜一事,终是不曾解决,难保他下一刻不会突然出现在面前,又是一团乱麻!

    只道今时水羽联姻当前,我既不能有亏羽帝,又不愿嫁龙涟于九天,只怕其间平衡,还须外力相助,而此际麒麟虽不知目的何在,但前时连云山大火,灵兽族与幽魔族元气俱伤,他与幽无邪求我相助怕是必然……

    我脑中繁杂,一路行往锦澜殿,正是仔细理顺思路,只道而今,距盟会徒剩百余天,而昨日我纳妃大典,三族之首既已齐聚泱都,如此看来,不若提前会盟,也好叫我依托其他四族争端,顺利解决水羽联姻一事……

    夜半锦澜殿枯坐,我脑中思虑万千,想来想去唯幽魔镜一事无底,一时直将殿内所有典籍悉数翻阅,找寻数遍也不见有关龙池记述,我不觉又仔细回忆,玄冥洞龙池所在,青光壁水灵流转,只不知,那一汪深潭可真是龙池?那池中可真有幽魔镜? 



夜会


    星月不明,夜深如墨,而我脑中繁杂,终不能成眠,一时起身,披上外袍直往锦澜殿外,但见此际夜露深寒,静水无波,碧螺掌灯随侍于身侧,止不住轻声劝我道,“夜深了,陛下还是回去歇息吧。”

    我闻言摇首,一时自她手中接过水灵灯,回身只道,“碧螺,你先回去,朕心里烦,想一个人随意走走。”

    碧螺领命而去,我则沿着锦澜愈往前行,足下缓步,但见得一路岸芷汀兰,愈发觉四围幽谧无声,我一时摇首长叹,淡淡只道,“幽魔君主既是来了,如何还不现身?”

    未料我话音落,仍不见幽魔息聚化,有的只是缕缕清风,阵阵幽香,只道这大半夜来,方才于锦澜殿,我已发觉网缚水灵壁异动,若再不有所反应,只怕这幽无邪真能闯将进来,而今他既为我察觉,却依旧不动声色,莫不是打定主意与我捉迷藏了?

    思及此,我不觉轻笑,再开口又道,“幽无邪,你一路藏踪匿迹,跟随至锦澜殿,怎么,原本不是有话与朕说?”

    此言出,片刻静默,而幽魔息愈浓,终是聚化成形,这幽魔君主立于我身后,却答道,“龙衍,本尊并没有什么话要对你说,本尊只是来看看你。”

    只道他这话答得古怪,而我当下回身,不由挑眉道,“哦?既是无话可说,那朕有什么好看的?”

    话音方落,不想这幽魔君主勾起唇角,笑意正浓,他一时缓步而前,却答我道,“好看啊,当然好看”,更可恶这厮言出尚不及我反驳,竟又继续道,“龙帝陛下榻上初起,冠带随意,这一路伴灵灯而来,对月长叹,踽踽独行,若叫那麒麟丹凤见得,指不定又该如何心疼心痒了……”

    什么话?

    我闻言正要怒起,手里竟下意识整束衣带,而幽无邪见此笑意愈浓,他连连摇首,却朝我道,“龙帝陛下万勿生气,虽说青衣秀带不减风华,但本尊实爱看你着袖衣,风流无匹,妩媚多情……”

    他话音落,我怒起却也无言,当下竟是失笑,不觉只道,“幽魔君主这是何意?三更半夜,擅闯碧泱宫,就为与朕说这些有的没的?”

    其实,我原以为他擅入宫阁,甚至一路闯至九层水灵网缚的锦澜殿,即便不是要与我谈幽魔镜,定也有要事相商,不想这厮无状,倒纠缠于我衣冠容装,真真是莫名其妙,我当下气闷,立时又道,“你可真是无话要与朕说?”

    未料我话完,幽无邪挑眉轻笑,他一时摇首,竟反问我道,“怎么,龙帝陛下这是想要本尊与你说什么?可是要本尊如灵兽长一般,声声表白,死缠烂打?”

    他言至此,我心下大骇,莫非日前,天水阁外廊桥边,我与麒麟荒唐一议,俱为他所知,还是说,他本就在身侧?思及此,我不觉面上发烫,一时开口,只知急切道,“麒麟那是胡言乱语,不可能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身边?”

    而幽无邪见我问的急切,他眉间复杂,一时又是轻笑,淡淡只答,“有何不可能,只不过那时,龙帝陛下一心都在灵兽长身上,又怎会顾及本尊在不在身旁?”

    看来我真是昏头了,连日来诸事缠身,竟连他在不在身边都察觉不出,该死的麒麟!

    我当下又是头重如裹,尚好此际夜风拂面,面上清冷,我方缓下神来,一时摒去脑中诸多陈杂,复抬首与他相视,只阴沉道,“灵兽长胡搅蛮缠,朕不日自会教训他,还请幽魔君主万勿记挂于心,今时,朕只问一句,那幽魔镜,你还想不想要了?”

    我言出开门见山,而幽无邪闻此面上异色,他一时敛去笑意,只道,“幽魔镜本就是我幽魔族所有,本尊当然想要,怎么,龙帝陛下想通了,要随本尊去龙池取物?”

    只道那幽魔镜是何物我到现在也不清楚,而那龙池机关蹊跷,我亦不敢擅动,现时我问他这话,不过是想了解详情,断不会一口应下,奈何这幽魔君主见我半晌思量,一时不耐,却自嘲道,“龙帝陛下既道与本尊有仇无恩,你横竖不愿助我,又何必再提起幽魔镜,这是要叫我后悔一辈子,是不是?”

    他此言的确不错,我的确是不想助他,但是,若那幽魔镜真的关系重大,我纵是不想,能相助还是会相助,我当下正欲表态,不想此际幽无邪笑得恍惚,他一时长叹,茫然却道,“不错,本尊是后悔了,后悔当初没亲自追你回九幽,却叫你陷于丹凤麒麟之手,一路辗转流落……”

    他言出,一时沉默,而我回过神来止不住冷笑,只道这真是个笑话,若当初他亲自追我回九幽,于我而言,这与流落丹凤麒麟之手,又有何区别?

    我半晌摇首,不愿再提过往诸多不堪,当下正色道,“过去的,朕可以不计较,但今时,朕想知道,那龙池幽魔镜到底何物,于你有何用,若幽魔君主据实相告,朕会考虑的。”

    且道我言至此,已是极大让步,不想这厮闻听,竟丝毫不领我情,他复摇首轻笑,却答道,“龙帝陛下这是要与本尊交心么?据实相告?好,那本尊就据实相告,我不相信你。”

    真是狗屁不通,明明是他求我相助龙池,他竟道不相信我?而我闻言气急,哭笑不得,不想这厮得寸进尺,他一步而前,伸手将我外袍襟口理顺,竟又嬉笑道,“龙衍,你嫁给本尊,本尊就告诉你。”

    无药可救,实在是无可救药!

    却说日前,面对灵兽长我心下无力,不想今夜,面对这幽魔君主,竟更是鸡同鸭讲,我心下怒愤至极,却仿似已至不知怒愤,一时不知是哭是笑,竟连半个字也说不出。

    片刻我二人无语,幽无邪近前自我手中取过水灵灯,他朝我微微一笑,却叹道,“夜冷风寒,本尊送你回锦澜殿去吧,今时龙帝陛下大婚礼毕,明日,本尊也该启程回九幽了。”

    只道幽无邪乖戾无常,不想这句话倒意外通情达理,我抬首看他,一时微愣,足下缓步,竟不觉随他而前……

    好半晌脑中空白,勉力找回思绪后,我只于心下略略考量,当下止步对他道,“幽魔君主不必急于回九幽,现时血王莲花开在即,五灵之首,齐聚泱都,不过百余日而已,朕有意提前会盟,先告知你一声。”

    言毕,我一步而前,回身挥袖,直唤起水灵壁光华千丈,阻于我二人之间,尚不及幽无邪开口相询,我背对于他,只道,“今时夜半,幽魔君主也该早些回去休寝,正好,你前时曾问朕讨个宿处,那朕告诉你,泱都城外浣风山,洗月轩,你携手中这盏灵灯前去,自有人好生款待,不送!”



枝节


    翌日繁忙,枢密院,钦天监,司礼监各司其职,俱因我决心提前会盟作万全准备,此际泊光阁,群臣议事毕,鱼贯而出,我当即唤来枢密院左丞,命其拟好国书,一一呈于三族之首,若羽帝,灵兽长与幽魔君主悉数首肯,即刻便发函去风神都,诏会有翼族族长十日内赶至泱都,血王莲花开百日前,五灵会盟!

    想来我纳妃大典一日方过,此际再看,泊光阁书案上已是奏折如山,亟待处理,我不觉满腹无奈,当下伏案提笔,好容易将其一一批复完毕,奈何心中总放心不下幽魔镜一事,一时又唤来枢密院右丞,只叫他遣人四处寻访太傅螭烺,一旦觅其踪,尽快带来泱都见我,有关龙池,我实在有诸多疑问相询。

    交代毕琐碎繁杂,好容易起身,我一时踏出泊光阁,回望这偌大宫殿,但见上下天光,一碧万顷,当下心情舒展,正欲前往城外血王莲池略略查探。却说那血王莲池泱都城西,此际我自碧泱宫出,沿涟河而上,正是途径公主府,心下念及小公主昨日哭闹不休,竟不觉止步,一时转道府内,只想再探望一番。

    谁料公主府内一片静寂,不见龙涟,只见鼎贞,此际鼎贞见我到访,忙门外相迎,定域王妃与我行礼后,只道小公主哭倦了,正是化作龙身,涟河理气,我闻言略略放心,一时与鼎贞沿河缓行,稍作闲话。

    此际天禄公主抬首,眉间掩不住喜悦之色,直朝我道,“皇兄,你知不知道,昨晚我阿哥来溯涵宫看我了。”

    我听此不觉颔首,一时微笑,只应道,“好啊,那就好。”

    而鼎贞见我答的顺口,面上稍带些嗔色,却又道,“阿哥不知我跟随龙溯东海之行,他原当我泱都伴你左右,还责我不知身份立场,行事有亏呢。”

    只道鼎贞此言出,我不由低首一笑,心下轻叹,却道这灵兽长自己行事罔顾身份立场,一转身倒还知晓责备妹妹,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而此际鼎贞见我表情古怪,略略思忖后,却轻声怯怯朝我道,“皇兄,阿哥还说,他说他前时错的离谱,只希望……,希望你能原谅他。”

    她话音落,我未作表态,一时摇首,当下只叹,“贞儿,皇兄身为龙帝,诸般事皆有考量,至于灵兽长种种行为,我们不谈,可好?”

    我言出,鼎贞知我心下不悦,她一时点头,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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