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之神-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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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窃喜，面上却仍然保持着平时的冷清淡然，靠在自己的靠垫上，动也不动。
其他几个觉得神子这样很好，尤其是多亚兹，因为这样即使不小心控制不住欺负的厉害了，神子也不会反抗的多剧烈，顶多是叫的响一些，流的汗多一些，昏过去的次数多点，休息休息，总还是会恢复的。
塞凡初时还担心我再惹什么麻烦，对着他们关照来关照去，没事就跑来看看，后来见我变得那么乖，也就放了心，不再来多事。
唯有小九，来坐陪的时候，常常说着说着话就扑到我身上哭个没完，忍也忍不住，我偏偏又不想劝，只能任由他扯着我用来遮体的毛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上面抹。
“呜呜！艾尔，你说话呀，别不理我啊！”
通常这种时候，我都是淡淡的瞥他一眼，然后继续盯着苏利安带来的野花或者是我的靠垫发呆，反正等小九哭到没力气，自己就会离开的。
不过今天，我觉得时机成熟，在小九垂头丧气的打算离开的时候，唤住了他。
“赤温。”几天没开过口，嗓子干涩嘶哑。
小九果然没反应，抹着眼角哼哼着往外面走。
我清了清喉咙，再次出声。
“小九。”
“艾尔！”小九旋身，飞扑过来，抱住我大哭。
“呜啊啊！你终于理我了！”
我在心里暗暗向他道歉，嘴上却没停。
“小九，我今天想出去走走。”
“唉？这个这个……”小九想到多亚兹的话语，满脸犹豫。
“怎么，不可以么？”
“我……你等等，我去问下二哥。”小九说着，跳起来就要往外面走，我连忙叫住他。
开玩笑！把多亚兹叫来，我还哪儿有机会实行我的计划？
“你不想带我出去，就算了，我不想跟多亚兹他们说话，你走吧。”朝小九挥挥手，我缩回毯子里，背对着他。
小九慌了。
“艾尔！别赶我走！今天我跟他们说好了，只我来陪你的，别赶我走，呜呜……”
小九泄漏的消息，让我欢呼雀跃。
“那你带我出去走走吧。”我撑起身子，转过去面对着他。
“你想去哪里走？”小九有些紧张。
“我想去看看原力的池子。”我道出目的地。
“去那里干嘛？”小九疑惑。
我维持着脸上的淡定，毯子下的手激动的颤抖。
“我都来了这么久，净化也净化了那么多次，多到我都数不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你能不能带我去那个原力的池子看看还剩多少，也好让我有点希望嘛。”
我见小九还有些犹豫，继续加油添醋。
“你想啊，我整天呆在这里，哪儿都不能去，都快僵掉了。前些时候只是不想说话，再过些时候，我恐怕连动都不想动了，难道你希望每次来，面对的都是那般不会动不会笑傀儡似的我么？”
小九拼命摇头。
“我不要！我喜欢现在的艾尔，更喜欢以前的艾尔，我不要木偶不要傀儡！”
上钩了！我暗笑。
“所以啊，你带我去看一眼原力的池子，我心里有了数，有了希望，就不会这么整天死气成成的了，好不好？”
小九竖起一根指头。
“就一眼？”
“呵呵，就看一眼。”对不起，我在欺骗你。
“好！”
小九上前来，脱掉自己的外袍披到我身上，扶着我下床。
上一次下床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我已经记不清了。
腿脚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若不是借着小九的肩膀支撑，恐怕当场就要软倒在地。
我重重的吐了口浊气，让小九扶着我慢慢前进。
短短的隧道，不高的几层阶梯，便让我气喘嘘嘘，满头是汗。
“艾尔，以后你还是多出来走动走动吧。”小九担忧的看着虚弱不堪的神子说道。
我笑了笑，轻轻嗯了声。很快，就没有以后了……
终于，记忆中让我痛苦不堪的原力池子印入眼帘。我压抑住激动的情绪，让小九扶我靠近。
探头看去，原先满满的池子果然变浅了些，只是那减少的部分与剩余的那些比，实在是少之又少。
我叹口气，觉得自己的计划是正确的。
“艾尔？”小九瞥见神子脸上淡淡的忧伤，心口猛烈的跳动，手突然拽紧。
“艾尔，你想做什么？”
我听见小九问话，转头望去，见他满脸紧张，轻笑出声。
抬手，覆在他发顶上，胡乱的揉了揉。
“艾尔~”撒娇的声音。
“小九，帮我回去拿我的那个靠垫过来好么？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儿再回去，在下面憋的久了，我想透透气。”
假话，呵呵呵，说出来谁都不会信，可偏偏，小九就信了。
“那……那你一个留在这里不要紧么？”小九有些担心。
我扶着他，慢慢坐到池子边的石砌台阶上。
“我在这里坐着，等你回来，你快点哦~”
“好！你别乱走动，被多亚兹他们看见就不好了，我去给你拿靠垫，顺便把苏利安前两天给你带的水果拿来陪你一起吃，好不好？”小九兴奋起来。
“好。”我朝他露出最后的灿烂笑容，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跑出去，眼底终于有了丝温柔。
对不起，若是你回来没有看见我，就当我已经，逃走了吧……
手撑在石阶上，费力的爬起来，我晃晃悠悠的站到池子边上，望着里面翻腾怒嚎的原力出神。
我的宝贝布囊，在里面么？也不知道还完好不。
抬起右手，世界树的种子在我的催动下散发出迷人的光，照亮了这个昏暗的世界。
以我的身体为媒介，以这肆虐的原力为养分，世界树的种子，应该能够在这个黑暗的地方生根发芽，长成和多利芬尼一般的参天大树，彻底净化这池原力。
这，本就是九子的夙愿，安萨陛下的遗愿，也是，我的责任。
只是这么跳下去之后，我这虚弱以极的神魂是否还能残存下来，我心里却没底。不过，比起冒险还是继续留在那阴暗的石室里思念他们直到发疯，我还是宁愿选择冒险。
想着，手中的光越发明亮起来，我抬脚，向池子迈进了一步。
“艾尔？！”小九的惊叫声传来。
我回头，见小九抱着我的靠枕立在台阶下，满脸惊恐，身后居然跟着多亚兹、塞凡和苏利安，各个手里都端着些吃的喝的。
落在后面的普劳特和希夫一起抬着个小桌，见神子立在池沿边，半只脚已经踏空，登时目瞪口呆。
多亚兹率先反应过来，扔掉手中的托盘就想上前，被神子再次往前挪动的动作吓到，僵立原地，不敢再动。
“艾尔，你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别这样，那里危险，快下来！”多亚兹颤巍巍的伸手，想要挽留一脸决绝的神子。
我转身，将闪着绿光的手展示给他们看。
“你们想要净化了原力融入世界是么？这个才是最合适的工具，我，不过是个媒介而已。”
“不，你不是工具，你也不是媒介，你是神子，你是艾尔，我我……”多亚兹说不出话来。
塞凡偷偷上前一步，借着多亚兹身影遮挡，尾巴从袍子底下甩出，想要将神子拉回来，却在接近那绿光的时候，瞬间便软了下来。
我扫了眼地上无力翻滚的尾巴，再次后退。
“艾尔！不要！”小九惊呼出声，丢下怀里的靠垫就要往这边冲。
我知道不能再等，毅然向后轻轻一跳。
脚下，空空如也，原力叫嚣着缠绕了上来，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疼，只是冰冷，冷得我连灵魂都快要冻结起来。
“艾尔！不！”想冲过来的小九被塞凡抱住，凄厉的呼号。
“小九，我的靠垫，送给你了，别来找我，我只是，去找我的布囊了……”挣扎着说出这番话，我任由自己被原力吞噬。
对不起……
“艾尔！”小九尖叫着，昏死过去。
多亚兹双目血红，咆哮着扑到池子边，神子苍白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连缕发丝都没留下。
“混蛋！你怎么可以！”用力的砸着池沿，多亚兹咒骂着。
半响，忽的抬头。
“你若是死了，你那三个心头肉，也该一起去陪你。你等着，我这就去送他们上路！”说罢，多亚兹爬起来，转身就要冲出去。
池子里的原力似乎对他的威胁有了反应，忽然亮了起来。
多亚兹激动的回头，看见池中央的原力尖啸着分开，翠绿色的，充满生机和活力的藤蔓飞舞着喷薄而出，一分二二分四，不一会儿便将那整池的原力包裹起来。
“艾尔？艾尔！是你么！回答我！艾尔！”多亚兹立在由藤蔓组成的屏障前，高声呼唤。
藤蔓似是听到了他发自内心的呼唤，几片叶子微微颤动着，脱离藤蔓，落到多亚兹脚边，不多不少，正好三片。
多亚兹见那三片叶子，哪里会不明白神子的意思。
“好，我不去动他们三个，你出来，出来！”
这次藤蔓无法，只包裹住内里的原力，缓缓移动着。
“你在里面，出不来是么？”
塞凡上前，按住快要暴走的多亚兹，试图和藤蔓沟通。
藤蔓抖了抖，分出条细枝到塞凡面前，轻轻拨了拨他的黑发。
多亚兹在一旁看见，瞪大了眼睛。
“你还有意识，对不对？”塞凡问道，眼角微微泛红。
藤蔓绕到后面卷起靠垫，送进昏迷的赤温怀里，便收了回去，任台阶上的几子如何呼唤，再也没有回应。
谁也不知道，这一天，刚好是阿赫拉的生日……
远方的银龙，正跟裘德、休伊特和他怀里小小的娃娃，坐在餐桌旁，为神子祈祷。
与神子的重聚之日，遥遥无期。
☆、190我叫小十
据三哥说，我出生在大家出生的地方。
恩，这是一句废话，不提也罢。
不过，三哥说，我出生的方式和其它九位哥哥们都不一样。
其它九位哥哥们都是直接从那里跳出来的，我呢，是从池子中央结出的果子里长出来的，而且据说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跟现在一般大，手里还捏着个破破烂烂的布囊。
于是乎，那翠绿的藤蔓，就被我当成了爹爹一般看待，经常过去问候，搂搂抱抱，亲亲我我，让押送我去探望的二哥每每看了，脸色都很不好，然后就拖着我去底层的暗室里关黑屋，常常一关就是很多天，直到我哭着喊着拍那厚重的石门反复发誓不会跳进那个黑池子里，也不会随便离开，才会被板着脸的二哥放出来。
为这个，大哥和小九哥哥没少骂过他，二哥却依旧我行我素，我也就越发的不愿接近他。
九个哥哥里，三哥最和善，大哥喜欢逗我，二哥看我的眼神总是很怪异，四哥和八哥对我很温和却不那么亲近，五哥照顾我最多，六哥和七哥那对活宝却喜欢欺负我，抓我最讨厌的爬虫放到我被窝里吓唬我这种幼稚的事情，他们也干得出来，真正可恶。
唯有小九哥哥，对我简直是宠溺到了极点。
无论我怎么胡闹，和六哥七哥追奔打闹，往大哥的屋子里扔血蜂的巢，趁五哥洗澡的时候偷走他的衣服，甚至是威胁二哥要离开，以至于被他瞪得浑身冰凉，拖进小黑屋关禁闭也没关系。
因为事后，小九哥哥总是会来安慰我，抱着我坐在床头，靠着他那个破旧的靠垫，陪我说话，给我讲外面的事情。
“小九哥哥。”我拉拉他的长发，让他低头看过来。
“恩？”琥珀色的大眼睛微微弯起，温柔的看着我。
“为什么我跟你们长得不一样呢？你们都好漂亮，只有我……”
我拉扯袖口，想要盖住下面露出来的手腕上那些狰狞扭曲的黑色疤痕，可惜没用。
小九哥哥抬手在我灰白色的发顶上揉了揉，将我搂进怀里。
“不，小十，在我眼里，你才是最美丽的那一个。”
“可是我想变成跟你一样嘛~三哥说我长大了就会恢复，可是……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到你这么大呢？”
我搂住九哥哥，眼睛酸酸的。
“乖~别哭，三哥不是说过，你这只眼睛刚刚长好，哭多了对他可不好哦。来，笑一个给九哥哥瞧瞧。”
我顶着满脸的泪，朝他咧嘴，嘿嘿的傻笑。
小九哥哥抬手，抹去我脸颊上的泪珠，笑得极温和。
二哥依旧成天板着脸，尤其是在教我使用弯刀的时候。
“起来！真没用！”抬脚踢了踢扑倒在地剧烈喘息的小十，多亚兹满脸不快。跟以前那个一模一样，还是这么没用！
我撅着嘴，努力撑起身子，摆好姿势面对二哥。
二哥冷哼一声，又扑了上来。
痛苦的训练之后，是属于三哥的时间。
例行的帮我上药，处理训练时造成的青紫、挫伤和不小心留下的刀口，然后便是教学时间。
听着三哥用他那温润的嗓音向我介绍哪些草药是用来治疗刀伤的，哪些可以用来治疗跌打损伤，哪些可以治疗内伤等等，然后跟着他配药熬药做试验，有时候是在自己身上，有时候是在外头捡来的魔兽身上。
几年下来，我也算是小有收获。
课后，我喜欢留在三哥的仓库里，找寻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去考验他的学识。
这不，我拿着个细长条的，白净的，外表被打磨的光滑圆润的新奇玩意儿，跑去询问三哥，却见三哥素来温和的表情破裂了。
“这……这东西你哪里来的？”声音骤然拔高。
我以为他气我乱翻他东西，害怕的低下头，不敢做声。
过了半响，三哥小声的询问。
“你，想起来了？”
“啊？”我抬头。“想起什么了？”
三哥吁了口气，朝我挥手。
“没什么，你去吧，小九刚才正要找你。”
“哦！”我一听是九哥哥找我，开心的很，便跟三哥道别，一路奔了过去。
“九哥哥！你找我什么事啊？”我扑过去搂住他，脸在他胸前蹭来蹭去。
九哥哥笑着摸我的脑袋。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明天起，我和你大哥、二哥要去池子里呆些日子，你好好跟着你三哥学本领，可别偷懒哦~”
“又要去啊？这次得呆多久？”我搂住九哥，依依不舍。
哥哥们总是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池子里和藤蔓睡觉，一睡就是好些时候。
我问过三哥为什么，三哥说大家身体不好，只有藤蔓能治好。
我对三哥说，我既然是藤蔓的孩子，那应该也能治病的，为什么哥哥们不来跟我睡呢？
我还记得当时三哥听完这话后的脸色，很奇怪很奇怪，之后我只要再跟他提和治病、藤蔓相关的话题，立刻便会被他支走做别的事情，屡试不爽。
同样的问题跑去问九哥，他也不回答，我逼得紧了会掉眼泪，让我心疼的不得了，后来不敢再问。
而二哥，好吧，我抖着胆子去问过他一次，他当时那眼神，啧啧！我以为他下一刻就会扑过来把我给吃了！
咳咳，我又扯远了。
回到正题上来，九哥说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让我乖乖的呆在山谷里别乱跑。
我忙着点头，看他们远去，实际上心里已经在列计划。
老听大哥和九哥讲外头的那些个神族了、龙族了、魔族等等的各种历险、爱情故事，我早已向往已久。如今有了技能傍身，个子也终于长高了那么一点点，可怕的二哥和护我过度的九哥又不在，可不正是外出探险的大好机会么？
我寻到僻静角落，仰头大笑。
为了这一刻，我可是早早就做起了准备。
山谷外的迷幻阵，我暗地里早就出去过了，居然畅通无阻，真不知道外面那些九哥他们嘴里可怕的魔兽怎么那么笨，这么简单的阵都闯不进来，让我在山谷里无聊到了极点。
某次偷偷溜出去的时候，遇到一个传说中的佣兵小分队被几只潘德熊围攻，觉得其中一个银色头发的小孩儿看着很顺眼，就顺手救了。
虽然看到我真面目后，对方吓得不轻，却还是礼貌的过来跟我打招呼。我装着二哥所谓的高手气势，问他们讨要了一份大陆地图，带回自己住的木屋藏起来备用。
如今……
啊哈哈！
我仰头，再次发出大笑。
头顶，淡淡的银色月牙儿挂在山尖尖边，妩媚的朝我微笑。
多亏了三哥的栽培，我在哥哥们的肉汤里放了点醉心草的根，相信他们现在一定都在呼呼大睡呢。等到明天上午他们起床，我早就走得远远的了！
再见！美丽但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