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之神-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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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聊的摸着床边墙壁上不知是谁刻上去的一排排横线，数来数去，数到头晕也没数清楚。
叹了口气，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袋，刚拧开盖子，身上忽然一疼，手一抖，水袋就这么掉到床上，温热的水洒出来，浸湿了身下的毛毯。
我只觉身上温度快速褪去，挣扎着想下床，寒气却猛的窜出来，疼得痉挛，立时扑倒在床边，动弹不得。
怎么会？！抓紧身下凌乱的毛毯，我咬牙忍住呻吟，心中惊疑。明明前些时候吃了那么多火龙果，又在浴桶里一直泡着，都已经完全好了的，怎么会突然发作？
身上疼得越来越厉害，胸口也是阵阵绞痛，嘴角溢出温热的液体来，满满的都是血腥味。
二哥……九哥……救我……
张口，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昏过去之前，我居然忆起了在城主府的那些舒服日子。
如果我还在那里，身边，应该一直有人守着吧？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一个人丢在小黑屋里，连呼救都不能……
多亚兹出去，采摘了不少美味的水果，清洗干净，小心的避开老三和小九，溜回底层暗室，准备继续跟“小十”温存。谁料一开门，便闻见里面一股血腥味冒出来，再一看床上小十的模样，手里布包掉到地上，各色水果散落一地。
“小……小十？”试探着唤道。
小十静静的趴在床沿边，没有回应。
借着微弱的光线，多亚兹望见小十身下渐渐扩大的那摊血红，登时慌了，转身狂奔出去。
“塞凡！小九！快来啊！！”
“小十？小十！”
耳边传来九哥的呼唤，我挣扎着向着声音的方向抬起手。
赤温连忙握住，感觉到那冰凉的温度，眼圈立刻红了。
“多亚兹！你你你！”咬牙瞪着多亚兹，说不出话来。
多亚兹缩在角落里，垂着脑袋，不敢上前。
塞凡撬开小十紧咬的牙关，将一大杯滚热的药汁灌了进去。
我被呛到，剧烈咳嗽着，温热的液体又流了出来，胸口阵阵绞痛。
“小十！”身体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将我包围。
“九……九哥……”嗓子里满是血腥味，我用尽力气，才挤出丝声音。
“九哥在这里，小十！”九哥哭泣着说道，有那么几滴热泪落到我脸上，烫得让我心疼。
“我不……不疼，别哭……”伸手，拉住九哥的一缕黑发，轻轻扯了扯。
“小十！你要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去见你爹爹！”说罢，赤温抱起小十便要走。
多亚兹听见，连忙奔过来挡在门口。
“不许去！”
赤温怒了。
“滚开！要不是你不听劝告非要让他给你净化，哪里会弄成这样？都是你，都是你……别挡我的道！”说着，身后尾巴甩出，朝多亚兹卷去。
多亚兹后跃，翻身避过，嘴上还是不认输。
“哼！身为神子，净化本来就是他的责任。他先前跳了池子，逃开责任，本就是他的不对，现在我只不过是让他继续而已，有什么不对？再说了，你现在送他去见那个东西，说不定那个东西看他伤得厉害，再也不放他出来见我们，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赤温咬牙。
“哭也比再也见不着强！你以为他现在这身体哪里还能承受得住净化过程中的伤害？”
多亚兹愣神，赤温趁机飞起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抱着小十冲了出去。
“站住！”多亚兹爬起来，还要追，被塞凡一把拉住。
“你够了没？逼他跳池子不够，现在又骗什么都不知道的他拖着那副破败身体给你净化，难道非要把他弄到没了，你才开心么？”
“我我……”多亚兹我了半天，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窘迫的低头。
塞凡重重的叹息。
“我明白你对神子的心思，可你这样做，只会让他更恨你……”
多亚兹别过脸去。
“恨就恨吧，总比以后离开这里，被他忘记的好……”
“你！”塞凡瞪大眼睛，望着自家老二，觉得自己仿佛第一天认识他。
静了会儿，多亚兹转身，往池子那边走，塞凡叹了声，跟在后面。
池子边，赤温已经抱着小十上了台阶，充满池子的藤蔓抖动着分开，露出中央的一个巨大的白色果实，坚硬的果壳像似被外力砸开一般裂开一条缝隙。
赤温眼看着藤蔓卷过来，包裹住小十，轻轻的托起放入那果实内，又见那缝隙渐渐合拢，里面小十身影渐渐看不到，再也忍不住，哭喊出声：
“艾尔！”
九哥的悲鸣刺入耳际，将我混沌的神智唤醒。
我睁开眼，隐约望见藤蔓爹爹外围九哥哥的身影，还未来得及喊他，细细的缝隙便合拢起来，将我包裹进爹爹的怀抱里。
“爹爹？”我试探着呼唤，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我撑在果壳上打算坐起身，却是又一阵剧痛，咚的一声摔回去，鼻子撞在果壳上，眼角立刻红了。
“呵呵……”轻笑的声音传来。
“爹爹？”我窃喜。
声音沉默了一会儿。
“我不是你爹爹。”
“唉？”我惊讶。“我上次问你，你明明说你是……”
“那时候还不到时机，你又什么都不记得，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冒充你爹爹了。”声音有些无奈。
“冒……冒充？！”我重重的抽气，胸口刺痛。
果壳似乎感受到我的痛苦，柔和的光亮了起来，让我身周顿时暖了许多。
“你明明对我这么好……”我不信。
“是是。”
“哥哥们也说你是我爹爹……”
“他们怕说了实话你会伤心。”
“那……那我爹爹是谁？垫下不是你么，爹爹？”我咬住手，忍住呜咽。
声音叹息着回话。
“十年前，你刚重生，还未完好，就被等得心焦的九子他们硬冲进来砸开保护你的果壳抱了出去，所以才会失去记忆，身上也……”
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扭曲怪异的疤痕，撇了撇嘴。
声音咳嗽了声，继续说道：
“我见九子对重生的你很是疼爱，照顾有加，便想等你自行恢复，所以没有对九子的行为多加注意，倒是害你吃了不少苦，是我的错。如今，你出去过，也见过裘德他们，又被多亚兹那家伙骗着帮他净化了几次，条件具备，我也好继续完成之前未完的使命，顺便助你恢复了。”
“助我恢复？我怎么了？”我还是不明白。见不见裘德他们，跟我身体有什么关系？
声音顿了好一会儿，这才回答。
“你之前的重生并不完全，还有一大部分记忆没有恢复。我这次，一定会让你完全恢复过来，阿赫拉。”
我张大嘴巴。
“你……你……你刚才叫我什么？！”不会吧……
声音笑得很开心。
“阿赫拉，或者叫你艾尔、随心？你喜欢哪个？”
我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池子外围，藤蔓翻滚着，卷曲着，将果壳紧紧缠绕包裹起来，再也没有放开。
小九立在池子边，泣不成声。





☆、200安萨托利芬尼

又过了很久，反正是很多很多年以后，我再睁开眼，眼前已不再是那白色的果壳。
翠绿的藤蔓挂在头顶巨大的空洞上，蜿蜒而上，洞口，阳光从藤蔓和石壁的缝隙间洒落下来，晃花了我的眼。
我抬手遮在额前，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着片缕躺在果壳的残骸里，顿时有些尴尬。
爬起来四下张望，见洞底的角落里摆放着块布榻，一旁的托盘里放着水袋和一些水果。
我好奇的走过去一看，水果居然很新鲜，上面还残留着清晨的露水，摸摸肚子，忽然就有了饿的感觉，不客气的拿起来扔进嘴里，又打开水袋猛灌。
狼吞虎咽完毕，我见布榻上整齐叠放的衣物，低头看看自己光光的身体，向布榻的主人道了声谢，拿起来套到身上，虽然大了些，倒也还算合身。
左右看了看，原先的池子已经面目全非，只一旁的台阶还隐约可见，过去的门洞已经被藤蔓覆盖，走不通。
我抬头望着上方洞口，想了想，低声呼唤“爹爹”。
半响，轻笑声传来，石壁上的藤蔓伸出条细长的枝条贴过来，缠上我耳旁垂落的一缕白发。
“阿赫拉……”声音唤道。
“我该叫你什么？爹爹？还是多利芬尼？”抬手，宽大的袍子袖口滑落，露出下面白皙稚嫩的皮肤。
这是，恢复了吧……
声音顿了顿。
“我，没有名字。”
“唉？”我伸手，握上枝条，藤蔓轻轻的缠绕上来，在我手心摩挲，痒痒的。
“我该叫你爹爹才对，呵呵……”声音这么说道。
我脸红了。
“那我……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
藤蔓没有回答，只是在我手心蹭了蹭。
“安萨？托利芬尼，如何？”世界树的孩子，助我净化山谷中的这全部原力，绝对配得上安萨之名。
“好……”声音笑了。
藤蔓缠绕着，在我脚下编织成一个吊篮，推着我坐上去，朝头顶的洞口慢慢升起。
“去哪儿？”我抓紧藤蔓，有些紧张。
“送你出去，他们九个，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呵呵……”
我顿觉尴尬异常。虽然现在重生完好，身体恢复，记忆也找了回来，可是，当初浑浑噩噩作为小十的那十年间的记忆，却仍然印在脑海里，挖也挖不掉。
十年间，九子对我的关爱和照顾，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虽然后来二哥，不，多亚兹那般骗我，又对我这样那样的，可我现在，实在是再也做不到像过去那样气恼了。
心里的小十和我还在交战，洞顶已经到了。
立到实地，身后藤蔓悄无声息的缩了回去。
“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来这里找我。”
“好。”我低声回应，重重吸了口气，抬脚往不远处冒出炊烟的木屋走去。
走近了些，木屋另一侧传来小九的声音。
“多亚兹！说了多少次了，不许你靠近艾尔，你昨天晚上偷偷溜下去呆了一晚上，都干了些什么，恩？！”
“哼！那小子被藤蔓保护的好好的，我能干什么？”
“那这是什么？”
“你你……你怎么把我藏在枕头里的宝贝翻出来了！还我！”
“休想！让你偷藏艾尔的头发？这是我的了！”
“还给我！”
随着这声怒吼，木屋后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动，还有其他哥哥们的叫唤声。
我悄悄绕过去偷看，见二哥和已然长成青年的九哥抱在一块儿掐架，五哥和八哥在旁边劝，六哥和七哥那对活宝如往常一般，拍手起哄。
一旁的火堆边，刚烧好的一锅热汤被撞翻在地，火堆旁的三哥一脸惋惜的样子，大哥似乎被烫到，正在那儿跳脚，四哥奔去小河边打水，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
我瞥见地上九哥和二哥手里死死抓着不放的那缕白发，摸了摸自己脑袋，低低叹了声。
“谁？出来！”塞凡听到木屋后面的叹息声，丢下汤锅站了起来，身后尾巴竖起，警惕的望过去。
最近一段时间，迷幻阵外围，总有些人在转悠，让他很是不安。被外人闯进来不要紧，就怕他们对洞底沉睡的神子不利。
我见掐架的九哥和二哥也警醒的停下动作爬起来朝我这边望，知道藏不住，无奈的蹭了出去。
“艾……艾尔？”小九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多亚兹目光呆滞，手中刚抢到手的那缕白发掉落在地。
“嗨！九哥哥，我回来了。”我朝呆愣的九子挥手，走了过去。
“艾尔……你，你叫我什么？”赤温颤抖着，以为自己听错了。
“九哥哥。”望着那许久不见的晶亮琥珀色眸子，我靠上前，踮起脚尖，揽住他的脖子。唉！谁让我现在又是少年模样呢？
“小十？”塞凡走过来，身后的尾巴激动的直立着。
我转头看他，轻轻嗯了声，朝他伸手。三哥愣了下，随后紧紧与我握住。
小九搂住我，埋首在我颈间，放声大哭。
我轻拍他后背安慰着，扫过仍然呆滞的立在一旁的几个哥哥，笑着朝他们挥手。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净化，终于完成了……
二哥呆了半响，哼了声，捡起地上那缕白发，逃走了。
我张口想叫住他，六哥七哥已经围了上来，抱成一团，又哭又笑的，把我的带回到这沉睡的二十年。
这次沉睡，只是为了完成剩余的净化和恢复身体，所以，倒没有重生之前的那次沉睡时间长。
在外面的九子等得并不算急，却很担心我恢复记忆后的态度。尤其是九哥，最初的一段时间，连觉都睡不好，天天到池子边去哭，直到托利被他缠得受不了，透露出小十的记忆不会消失，这才放心。
之后，九子便每天轮流去池子边守夜，只等着神子恢复完好重现的那一天。
这一等，便是二十年。
“那布榻上的东西，也是你们准备的？”我问搂着我不放的九哥。
“恩，我们每天清晨都会给你准备新鲜的水果放进去，好让你醒来的时候不会饿着。”望着怀里小十仍然异色的双眸，赤温心疼的摸上去。
“这只眼睛，还会怕光么？”
我握住九哥哥的手，轻轻摇头。
“你看，我身上都已经恢复了呢，这个只是颜色不一样而已，不用担心！”
关于这个，我问过托利，他也不太明白，只猜测大概是我脑海中属于小十的记忆过于强烈，以至于连样貌也受到了影响。
“那就好，那就好……”赤温喃喃说着，将神子搂在怀里，紧紧抱住，不愿放手。
和哥哥们重新相认，我仍然以小十自称，虽然敏感的三哥发觉我已经恢复记忆，也只是望着我连连叹气，没有点破。
净化完成，最开心的要数大哥，在山谷里逗留了一段时间，便抛下我们，独自出去玩儿了。四哥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跟着他跑了。
六哥和七哥闲不住，听说净化结束，安萨陛下的封印已经解除，大家获得自由，激动的跳起来，也要出去闯荡。
“你们这两个家伙，出去闯荡，还不知道会被人家怎么骗怎么卖呢。”二哥冷冷的说道。
六哥七哥不理他，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第二天便不见踪影。
我问三哥怎么不出去，他只摇了摇头。
“我在山谷里呆惯了，不想离开。若不是为了实现大哥他们的夙愿，我连净化的事情，本来都无所谓的。”说罢，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有些歉意。
我这才明白他为何待我那么温柔，挽上去，贴住他静静坐了一夜。
五哥和八哥不知怎么的，有天晚上喝完三哥酿的果酒去睡觉，第二天一早大吵了一架，五哥哭哭啼啼的奔了出去，头也没回。八哥在木屋里关起门来独自呆了一天，晚上草草跟我们道了个别，也跑了。
三哥认为他们两个合不来所以才会吵架，我却偷听到些壁角，知道八哥定是去追五哥了，笑得合不拢嘴。
多亚兹瞥见神子脸上那｜猥｜琐的笑容，别过头去，重重哼了声。
我瞄了他一眼，暗暗打了个坏主意。
这天晚上，找了个理由支开九哥和三哥，我拽着不情不愿的二哥，下到洞底，让藤蔓散开门洞的遮挡，搬除地上的碎石，下到旧时那底层的小黑屋里。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二哥躲躲闪闪着，不去看室内。
我借着手中魔石的微光，清理干净石床，从二哥前些时候还我的手镯里，掏出行军毯铺平整，踢掉鞋子爬上去，盘腿坐好，抬手拍了拍旁边。
“二哥，过来坐。”
二哥犹豫了半响，在我的催促下，抬脚，磨磨蹭蹭的晃过来，正想坐下，被我一把拉住，按倒在石床上。
“你你！你干嘛？！”二哥的红眸瞬间瞪圆。
我伸手去解他的腰带，嘴角挂着邪邪的笑容。
“二哥，你还记得你以前是怎么骗我帮你净化的么？”
被刻意加重的净化字眼让二哥的黑脸唰的通红，嘴里哼哼唧唧的僵在床上不动了。
“我过几天就要走了，在走之前，想跟二哥讨点债回来，二哥觉得怎么样？”一边说着，一边手上不停，三两下扒掉二哥的衣服。
“你，你要走？”二哥惊讶的问道，被我趁机挤进两腿之间。
“是呀，小十我，在外面还欠了一屁股的情债没还呢，怎么能不去？”蘸了药膏，探手进去，满意的看到二哥越发红的耳尖，轻笑出声。
“所以，二哥，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