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东方不败之日月奇巧-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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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闻声,也是有些感慨,道:“我当日说,这五岳派内斗不已、纷争不断,到底是要个个都折腾得没了,却也不想,最终会是这般的没落。今时始觉,裳弟寻常的话语委实真道理。”
继而,他笑了笑,道:“裳弟可知那《辟邪剑谱》是何物?”
闻得这引发了连串祸事的剑谱,向来对各路武学极是好钻营的黄裳,自然是来了兴致,顺着东方不败的话问:“看东方的语气,这剑谱可是有甚么了不得?”
东方不败点头叹息:“《辟邪剑谱》乃是《葵花宝典》的残本所悟。”
黄裳一听,着实几分意外。
东方不败便是把这《葵花宝典》与《辟邪剑谱》的由来仔细地说道了一遍:“我本只是让人盯着任盈盈与令狐冲,不想碰上岳不群的女儿与女婿为《辟邪剑谱》争执,便是发觉了蹊跷。我原也想拿来剑谱一看,又一细想,没了多少心情。后来手下人又从令狐冲嘴里得知,少林寺方证说起过关于《葵花宝典》的由来。”
“《葵花宝典》……据说是前朝皇宫中一位宦官所着。”东方不败说及此,眼神有些晦涩。
黄裳静听完东方不败叙述的这一切,也没开口说甚么抚慰的话语,用食指指尖擦了下他的脸颊。
东方不败对他微微一笑,道:“如今看着那些人斗来斗去的下场,我也算看透了甚么权位绝学,不过,我始终没有后悔。”
且不说,如没有过往种种机缘,他何能与眼前这人修成正果;便是当年他能知晓往后的一切,不得真正地看透,怕最终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罢。
黄裳轻笑:“是不必后悔。”虽然东方不败身体是残缺了,但这几年,心情愈是放得开怀了,再比起任我行、左冷禅那些人的下场,当真是逍遥又自得。
一失一得,人之机缘,命理造化,到底是巧妙难解。
第29章 二九、逍遥不作缚
他本是刻书、刊印道藏的文官,终日研读钻营道学经论,不想有一日忽得感悟,竟是从博大精深的道法中参悟出一套心法,彼时,他又与一些将军武士交好往来,便是也了解到外家功夫,更参透了几分,终是练就出一套独有的内外功法。
他自创的这一身武功,精妙高深,一时朝野闻名,也博得了当时帝王徽宗的宠信。恰逢波斯明教大肆传入中土,皇帝只信奉道教,着令他率兵攻打明教。
自武学有所成就来,他便是鲜少落败过,却不料,与明教这一战,直让他吃了好大的败仗。那时他可谓意气风发,哪里忍得下这等屈辱,便是四处找寻明教高手挑衅。
恩恩怨怨,自此是难以了断。尚未平复明教,他又在江湖结下了不少仇家,后被人报复围攻,险些被杀,幸得逃脱后,却是连累一家老小枉送了性命。
他愈发地不忿,只想着,是自己的武功不济,这才遭人一番欺辱,便是耿耿于怀,一心要修得绝世武学,必得报仇雪恨。
他如同陷入魔障,适逢国家混乱,便是独自躲入戈壁荒山,一心钻研武功,更是把仇家的招式功法一一演练,再自己冥想出破解的招式。
等他终得武功大成,再回中原,去寻找当年的仇家,才知晓,他这一躲便是好几十年。过往的人事皆已面目全非。
他回了一趟福建老家,又去往京师拜见帝王。行走过过往的每一地,都只余影绰的熟悉与更加浓烈的陌生。
最终,他嗤笑自己,一生信奉庄周道法,却始终看不透这尘世一切。
他已是古稀之年,想到数十年苦心钻研的武学,心道若就此失传当真是可惜了。便开始日夜着书,一本九阴真经不仅是写下他参悟的心法招式,还总结得百家功夫之长。除武学外,他还将奇门遁甲、医术药理等都写了进去。
等写好这一切,便又是一个十年。
当他以为自己死去了,再睁眼时,看到一片混沌的朦胧的浅光。似乎有很多人在吵闹,他只觉脑子里突突地疼痛,便又昏昏入睡。
迷糊地睡着,浑噩地醒来……
等终于慢慢捋清了思绪,他在这个全然新奇而陌生的世界里,已是过去了好几年。他从破落的大门口边,碎裂却清晰的镜子里看着自己小小的身躯。
古怪的语言,古怪的人,他等到“七八岁”时,才开始有了一种真切感,慢慢地学着融入这个陌生新奇但似乎非常和平的世界。
他知晓,自己一直住的这个地方,被称作“福利院”。福利院里,除了他外,还有数十个孩子,都是出生时被人抛弃在医院后政府送过来的。
然后不时,会有一些人来领养这些孩子。他也遇到过几个想领养自己的人,但是都被自己拒绝了。
他到底不是真正的小孩子。福利院虽然清苦,但果腹蔽体,还是能够保障的。与其让自己占用“名额”,不如让其他那些不知世事的孩子能够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他默默地成长,只能半工半读,读完了所谓的“九年义务教育”。十五六岁,在他看来可以独挡一面了,便是留在了福利院帮忙,还去周围做些兼职工。
他的力气很大,给人干活极受欢迎。
他曾经活了八十七年,为人处世的道理还是很清楚的。这个世界,虽然一直给他不真实的错觉,但经过了前世的浮华、争夺、仇恨与血腥,他觉得如今这个平凡的世界,平淡的生活,其实很适合他。
唯一与别人不同的是,他很少与人交往过深。
幼年时,孩子们都是戏耍打闹交朋友。他自然不可能这般做。即使到了二十岁,这世界的同年人,还是跟个孩子一样。
他也在二十年的生活中,知晓了这个世界算是他曾经那一世的后世。自宋徽宗至当今的历史,他也从教科书中知晓了。
有时候他想去看看史书上怎么写他黄裳的。但他并没能查到具体的消息,再是转念一想,便是淡了心思。
过往种种,都是前尘往事。
他开始学会做一个现代的人,甚至有点刻意地遗忘过去的一切,甚么武功,甚么术法,他都尽量少去想。
等他二十四五岁了,福利院的环境大大改善,不仅翻修了房屋大院,还装上了电话电视。闲暇时,他也会瞄上一眼。
看到一些电视剧夸张的演绎,便是一笑而过。
却在一个很寻常的日子,他坐在院子的大树下乘着凉,听到电视机里标准的普通话传来。
然后他愣住了。
便是经历了死而复生,他也没有那么吃惊。几乎是失态的,趴到电视前头,看着某一部电视剧的旁白,激情昂扬地讲说着“九阴真经”的由来。
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武侠小说,他偶尔听那些男孩子们说起过,但是他对于荒诞之说并没有了解的心思。如今这一段旁白,短短的几句话,讲清了关于九阴真经的由来,还有一个仅仅是名词的“黄裳”。
他去了解了这部电视剧的名称,然后问了几个男孩,关于九阴真经,关于黄裳。
得来的答案,证实了他心底最坏的那个猜测。
他把那位着书先生的所有小说全部买了一套,最先翻看的是那本《射雕英雄传》。看完后,他仰天大笑:他黄裳,这一生,原来只是杜撰戏说里,一笔带过的人物。
他再度魔障了,不相信,自己就是一个虚拟的人物。他去查宋朝的史料,费了些心思,找到了又一位“黄裳”。
与自己同样的姓名、同样的身世,甚至有小半的经历都是完全相同的。
但他知道,那个黄裳,宋史上真正存在过的黄裳,并不是他。
真正的他,只是别人写传本时,杜撰出的一个人物。
他笑。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可怜他黄裳,最终做不到庄周的洒脱随心。
他反反复复地将那些本小说,一本一本地看,边看边笑。他笑,这戏里人只是一堆没有生命的文字,却是个个把这苟营执着的一生演绎得淋漓尽致。
恰如他黄裳。
他笑得太癫狂,甚至吓到了旁边的人。
后来身边的人,都说他是个疯子,慢慢地都不敢接近。那个一直收容他的大院,也客气地将他转送到一家“第八医院”。
他没在意自己处境变化。好坏又如何,这一生谁又能知真假虚幻。
他在那个医院,长久地住下来。里头的医生们,倒是逐渐会和他打起招呼。再后来,也没人说他疯,但他却再没离开过医院,直接留在那里当起了散工。
然后……
然后,一年一年的过去。他的记忆随着每一个早晨的清醒,在一点点地消退。
再后来,他甚么也不记得了。
无我,无世。
直到有一天,他在一个清幽的崖洞里醒来。
他没有任何记忆,过往是一片空白,脑中不时会忽然想起什么,然后又被他不经意地忽视掉。
他望着幽谷里,斑斓的色彩,不时飞过的雪雕,在空中张扬地展示它绝强的生命力。不知怎地,他就想扯开嘴角。
他莫名地就知晓,这个咧嘴的动作叫做笑。
他觉得很释然,虽然他想不起来甚么是释然;他也很开心,却不知道是为甚么开心。没有记忆,他也没有焦急。
隐约觉得,没了过往,其实让人更觉轻松。
他轻松地独居了很久。无聊之时,就在幽谷里打坐冥想,一些奇怪的记忆与认知,慢慢地沁入脑海。
他晨昏会站在一座峰头,望着日落日出。
望了数千个交替的朝夕,偶尔会遇到自山下来的人,对方多是上山采甚么药材,他慢慢学会了一点言语交谈。
但更多的时候,他过得极其清静,直至突如其来的两个人打破了这死寂的清静。
“裳弟,裳弟!”
黄裳蓦然惊醒,怔忡地望着眼前焦急的面容,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处何处。
东方不败见他眼神空洞,心跳一个失序,顿是趴到黄裳身上,更是紧张地轻呼:“裳弟,你怎么了?”
“东……方?”
东方不败心头紧了又松。这样的黄裳,让他惶恐。便是紧紧地搂着黄裳的脖子,眼睛死死地直盯着对方:“裳弟。”
黄裳见东方不败惊惧的模样,习惯性地回搂着对方,轻声安抚:“没事,东方莫急。我……”他恍恍惚惚道,“只是梦魇了。”
东方不败却是不语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温热的身体、熟悉的容颜,这人毫不掩饰的关心……黄裳突然一笑,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却没有继续亲热的动作,只是空出一只手,一遍一遍地抚摸着东方不败的眉眼、脸颊与嘴唇。
“东方……”
他有很多话想说。
可忽然……又觉得没有必要了。
他虽然还有一大部分记忆失落了,但回忆起到这个世界后的一切……心知,或许当年,在记忆消失前的某个时刻里,他是真正地释然了。
前世今生也罢,正史野传也好,这一切,无所谓真实虚幻。所有的人,活着的时候,只会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所触、所感。
这就是真实。
即便这一世,他的人生可能在别人的眼中依然是一个虚假的存在,但怀里这美丽的躯体、温暖的气息,都是他此时唯一能触碰到的真实。
东方不败看着黄裳又似释然又似感慨的一副笑叹模样,感觉脸上被人温柔地抚摸着,眼神遂不经意地一点点柔和。
黄裳忽地发笑,道:“东方,你唤我‘裳弟’,可我今年……好像快两百岁了。”
东方不败不由瞪圆了眼。
这错愕的可爱的模样,惹得黄裳忍不住哈哈大笑。
心底最后一丝沉滞,烟消云散。
东方不败气恼,一时不知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戏弄他,可他宁愿看到黄裳开怀大笑、戏耍自己,也不想再见到刚才那样一副完全心魂的模样。
“好了,夫人可别生气。”黄裳抵在他的眉眼间,轻轻地吻了吻,“我不该逗弄你。”
这一个轻吻,东方不败永远不知晓其中怜惜的意味。黄裳隐约记得一点点,这个世界,似乎也是那位先生杜撰出来的。
这么久了,他自然记不清那本书的名字,只是那本书,是他在医院时最后完整看下来的一个故事。故而当初,他头一回听到五岳派、日月神教之类,会隐约觉得有一点熟悉感。
实际上,即使是现在,他记得的故事也不是很完整……但是,他至少知道,东方不败,在那本书里,仅仅是作为反面的人物出场的。下场不必说,定也不是完满的。
东方不败享受着这人细致的轻吻,嘴角不经意地勾出一个弧度。忽然想到前些日子的疑问,他再度捺不住好奇,道:“裳弟,你这些天,在忙甚么?”说着,他佯怒着补充道,“这回不许再唬我。”
黄裳失笑,温柔地堵在东方不败张合着的柔软唇上,许久才缓缓地离开。他深深地凝视被自己吻得脸颊红润、娇媚勾人的东方不败,低声道:
“东方,我们,成亲吧。”
第30章 三十、良缘十指扣
“我们成亲吧。”
黄裳的语气很慎重,所以东方不败一时怔愣住,半天没回神,只见着,黄裳随意地拿了件外袍披上,嘴上对他吩咐了声“你等着”,便走出了房门,不多久这人提着一个木盒复又回来。
黄裳把东西交到不明所以的东方不败手上,笑得温柔:“你曾说如若娶你,得要十里红妆、千亩良田、万贯家财;我也曾说,三年之内,定以八抬大轿将你娶进门来。如今……这是你要的聘礼。”
“那么,我按照你的要求都做到了。”他低声地问,“你可是也要兑现诺言了?”
东方不败打开木盒,里头放着扎实的一沓“纸”,尽是甚么地契、银票之类。
黄裳轻声解释:“这千亩之地,是在江南鱼米之乡;这些银票,不多不少,恰巧万两白银;至于说‘十里红妆’,等你我成亲之日,东方自然可以看到。”
拿着地契发呆,东方不败没想到,只是一句戏言,却被这人当了真……那时说的一堆条件,不过惊诧之下搪塞的说辞,故意为难这个人罢了。而这三年里,他偶尔想到当初黄裳曾说过的“嫁娶”,但始终没听对方再提起过,不免有些许的失落。
却不曾强求。他们同为男子,在一起本是违背人伦。在东方不败看来,能够这样与黄裳平静地相守一辈子,即使没男女间的誓约与婚礼,已经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没想这日,黄裳会忽然旧话重提,只态度多了一份诚恳与认真,更是拿出“聘礼”,郑重地提起亲。
“东方?”黄裳见东方不败半天不语,不由得轻唤了声,语气里也是有着催促之意。
东方不败倏然一笑,挑眼看向目露期待的黄裳,问:“这些,你到底从哪里弄来的?”虽然这点财物,不至于让东方不败大惊小怪,但对于居无定所、随遇而安的黄裳,当真是一笔巨资。
黄裳叹息,等了半天没得到答案,却是反被人追问这些钱财的来源,只好诚实地说:“其实这些钱也不算难得,我多年来四处行走,收获了很多稀罕的草药,又配制了一些成效不错的内外服用的膏药。便是找了个之前的一个病人,他本是在京师开一些商行,遂帮忙倒卖了一点。”说罢,他笑了笑,“其实一颗子回丹珠就被哄抬到数千两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