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正(修改版)作者:大米高粱-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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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觉得一阵子的鼻酸，掩饰的转身回厅里，偷偷擦了泪，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见陈卓还是站在那，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像话。这个人还会有多少温柔剩给他呢？
　　又回到阳台上去。：“阿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回来自己住而已。现在也暑假了。你的家里人会回来住。不，这不是重点。我的意思是说，我就这么一直在你家住着到底象什么呢。我……那个……”
　　想说自己也是一个男人，想说自己想坚强独立的自己奋斗。心里却在大声嘲笑自己：“你在矫情什么李蔚华？怎么十个月以前，五个月以前甚至是两个月以前没有看见你独立呢？没有看见你坚强呢？靠在这个人怀里把伤养好了，忽然说自己要独立，要象个爷们，所以不愿意依附你，不愿意象个单纯的小情人，腻在别人家里，真有点没良心的感觉。”
　　然而他确实想回来自己住。就算是做情人，也希望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彼此吸引。象正常人交往时候的模式。
　　陈卓转过头来看他，问：“一直住在我家里象什么？你觉得象什么呢？那么这几个月你把我当做是什么？”
　　李蔚华眨眨眼睛看他，只觉得眼泪马上又要掉出来，结结巴巴的说：“Boy……Boy　friend？　钟，钟管家说我是你男，男朋友。我可以是吗？”
　　“那为什么执意要搬走？”
　　“我，我只是觉得就算是男朋友也要有自己的个人空间……”
　　“住在一起让你没有了个人空间？丧失了自由？你心里觉得男朋友应该怎么相处呢？”
　　“……”
　　陈卓伸手，沾去他一滴泪，叹了口气，转身下楼。
　　李蔚华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下了楼梯，完全阻止不了自己汹涌的泪水，只觉得心都空了。他想奔出去求他不要走，脚下却象绑了石头。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一边抽噎一边在心里狂骂自己：“李蔚华，你不是男人！你不是男人！不是男人不是男人不是男人！！！不准哭！！不准哭！！！”
　　
　　　　☆、第　62　章

　　拼命压抑着，一团浊气都堵在胸口，然而心中一点点的坚持着不想去祈求。李蔚华连忙跑到工作室，那有一边的窗口可以看见地下车库的出入口。他紧紧扒在窗口望着，望着；久久没有见到陈卓的车子出来。一辆车子也没有开出来。
　　过了好一会，听见有人似乎是上了楼，敲敲卧室门，咯嗒一声打开又关上，然后又朝工作室走了过来，李蔚华听出似乎是陈卓？步子大而且不快，转身朝门口跑，和正走到门口的他一个照面，不顾一切的扑到他怀里去。
　　“还没有哭够？”陈卓苦笑着抱住他。
　　“呜……你走了……”
　　“我没有走。”
　　“我以为你走了。”李蔚华把他抱的死紧。
　　“我并没有走。我只是到楼下去等你。”
　　“你没有说。”
　　“……”
　　陈卓无语的抚着他的背，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什么？”拍着他的背笑他：“说什么？说，喂，你要哭就好好在这里哭一哭。我在楼下等你。哭好了叫我？”
　　“我不想哭的。我不喜欢哭。”
　　“好的好的，知道了，你并不想哭。”
　　“我真没用，一点也不象个男人。我想象个男人。”
　　“你本来就是个男人。”
　　“我要做个真正的男人。以后我再也不哭了。”
　　“男人也会哭的。”
　　“你就从来不哭。”
　　“…………”
　　等他完全平静了，陈卓拉他的手说：“走吧，男朋友，我们去约个会。先去洗洗你的脸。”
　　这天晚上他们先去逢春吃了饭，又在夜幕下随便走进一个电影院，买了双人沙发座的电影票看了一场当红热映的电影，接着又去了一家名叫“红粉”的酒吧，在暧昧不明的灯光下坐了一个小时。
　　酒吧里李蔚华总觉得很多人在注意他们，按说他现在和原来的模样区别还挺大，不是太熟悉的人应该不那么容易认出来。但是盯着他看的人分明很多，让他非常不自在；惶惶然的催着陈卓赶快走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陈越和他的同学们居然还没有睡，在一楼的大客厅里坐着，见他们牵着手回来；都故做不经意的溜一眼；然后才打招呼。
　　陈卓让他们早点睡，说了两句套话；叫陈越一起上三楼书房来。
　　“陈越，明天你还是和你的朋友们搬到酒店去住吧。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有外人来家里。”
　　“不是觉得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也会寂寞的吗。”
　　“你看到了，现在不是一个人。你的朋友们在这我觉得很不方便，蔚华病后恢复期，我不希望有人打扰他。”
　　“不是吧大哥。我们都是穷学生，为了省点钱才来蹭住处的。白天我们都出去玩，晚上回来各自回房间。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去酒店。房费全免。配旅行车，酒店包早晚餐。”
　　“总统套房吗？”
　　“标准间六间，很不错了！”
　　“那标准间五间好了。我要住这里。来到Z国，来到S市，我住自己大哥家里有什么不对。”
　　“你一起去。”
　　陈越发出哀嚎：“大哥！我哪里做的不好？你教育我就是了。干嘛赶我走？”
　　见陈卓不为所动，搓了搓脸：“好吧，我的朋友们在S市还要玩个三四天，最近Z国的物价涨的很高嘛，”他敲诈道：“大哥，我的旅行费不够了，再说去年圣诞节你没有礼物。春节也没有派我红包。”
　　陈卓立马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内线：“老钟，明天给陈越的账户里打三万。不是，RMB就行。”
　　“大哥你一如既往的小气！”
　　陈卓哼了一声：“一个月前你提过一次分红款，现在就花完了？”
　　“那个是用作投资实践的，是社会实践作业。我没有用作零花的……”
　　“投资总得有收益。不要哭穷。明天早上就收拾好东西，让老钟安排车子送你们。”
　　李蔚华一直在旁边拉陈卓的衣角，陈卓毫不理会，后来只好坐在一边做花瓶状。
　　第二天是周末，陈卓在家里陪了他一天，中间方博士过来和他聊了聊催眠的事，说他如果愿意的话就当做放松身心的一次瑜伽也未尝不可。然后说如果确定要做的话联络汉森博士下礼拜过来。李蔚华同意了。
　　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各自在沙发上看书的他们都听到了楼下似乎是一阵兵慌马乱，听见有人大声说笑着进了门厅，然后问：“我爸呢？在楼上？”
　　李蔚华紧张的把书放下，看看茶几上吃的一片凌乱的果盘和点心盘，几个杯子装着不同的饮料，都喝过一点放在桌上，有点心慌意乱的收拾了一下。
　　陈卓了然的看看他，随手把书扔到一边：“是这样？昨天小越就告诉你陈冲要回来了？前两天和他电话还说暑假不会回来的。”
　　又安抚的按按他的手：“别紧张。”
　　这时陈冲已经上到三楼楼梯口，叫了一声“爸。我回来了。”转头打量李蔚华，然后皱眉：“真的是你蔚华！怎么瘦了这么多！！几乎认不出来。”
　　李蔚华尴尬的站在那，不知道怎么打招呼。这个人，他认识，也算熟人。
　　这个人可以说是娱乐圈的异类，传奇人物。
　　最开始和他认识很早，在beat　SKY出道半年多刚大红起来的时候，不知不觉这个人就跟在他们身边，确切的说是跟在家宁身边，说是他们的死忠粉丝。端茶递水，跑前跑后非常殷勤。那时候他们都是同龄的少年，彼此比较投缘，曾经玩成一片。他是介绍过自己说叫陈冲。
　　后来在李蔚华他们拍一个电影时，陈冲因为长在片场，被导演抓壮丁当龙套使了。跑了几次龙套导演发现他很有天赋，干脆介绍他去演某个电影的配角。他一炮而红，取了个艺名叫江小鱼。
　　这个自由自在的江小鱼非常的开朗跳脱活泼，和很多人都玩的起来，人缘特好，演技也很不错。演了两个配角都非常出彩，就有导演找他主演。开始主演的只是部小投资喜剧电影，却意外的火爆非常，票房赚了个盆满钵满，片子本身也在评论界大获好评。一些影评人对他的评价非常高。
　　虽然他长的只能说是小英俊，单外形在帅哥美男如云的娱乐圈并不出挑，可是情商高才气足会和人相处，只要和他见过面，就会发现那种独特的个人魅力，只要他演过的角色，给人印象都非常深刻，很快就片约如云。
　　再拍过另一部大投资的电影，也大获成功，红的如火如荼，这个家伙不知道怎么忽悠到了几千万的投资，自己要做导演。
　　自导自演的首部电影恶评如潮，评论界尖锐的嘲讽他好大喜功不自量力。应该好好在雪片般的片约里找个角色老老实实做好演员。
　　一直比较随和讨喜的这位江小鱼却犯了牛劲。非导演不做，到处拉赞助。任何纯演戏的片约都绝不答应。自然没什么人给他投资，他又不肯演戏，半年多下来演艺圈里都在传他的笑话。再坐了几个月冷板凳，他忽然变成了某个当红年轻女星的助理。据说是被女明星给潜规则了？
　　和女星的恋爱也就维持了几个月，分分合合闹了两次，他又给别的人作助理，助理做了将近半年，终于有和他关系很好的年轻导演邀他拍个片子，让他主演，答应给他个副导演的头衔。这个片子自然又卖座了。接下来只要肯给他个副导演的头衔，让他参与一些导演的工作，他就肯演，两部片子再次大红起来后，他终于筹到了足够的资金，独立制作自导自演拍了一部小成本恐怖片。
　　这次他彻底成功了，小成本恐怖片卖出了难以想象的票房，成了当年电影界的最大赢家。
　　至此他声名大震，片约不断，也有些投资商开始注意他，可是不按牌理出牌的江小鱼同学，不做演员也不做导演了，声请成为某金牌经纪人的助理。接下来的两三年里，这位江小鱼助理青云直上，从小助理到经纪人副理到自己当经纪人，一直干的非常出色。
　　最后一次的鱼跃龙门让人惊讶，他成为百盛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制片人。担任制片人的时候仅仅23岁。圈里大跌眼镜之余开始怀疑他的身份，可是没有丝毫蛛丝马迹。
　　他担任制片的这部片子票房不错，算是小功不过，可是对一个二十三四的年轻人来说成绩已经过于惊人，正当外界议论他前途无可限量的时候，江小鱼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说是出国读书去了。
　　李蔚华和他在没有与家宁闹翻之前可以说关系很好，称兄道弟的。闹翻之后江小鱼也是当红小明星了，冷过一段时间。但是同在一个圈子难免会有交集，他们后来在一部电影里合作过，什么综艺节目，歌会，晚会，访谈等也不时的碰头。江小鱼和谁都能说上两句，自然也不会冷落他。
　　后来他做了经济人之后，只要遇上不例外的会打招呼，再攀谈几句。李蔚华也只有小心客气应对的份。
　　现在面对这么个人李蔚华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江小鱼——或者说陈冲却是很自然的在他们对面坐下，并且请他也落座。
　　陈卓拉李蔚华坐下，并且一直握着他的手。
　　“你们早就认识，我就不用再介绍了吧。”
　　“还是正式给我介绍一下吧，爸爸。”陈冲嬉皮笑脸的说着，然后冲李蔚华说：“江小鱼，本名陈冲。我爸你认识了，我妈你也肯定认识。不过以后外面你还是叫我江小鱼吧。有空一起吃吃饭一起玩玩。不过要是和我闹绯闻那就好笑啦。”
　　“……”
　　“蔚华没你那么厚脸皮。不要胡说八道。”
　　陈冲笑着眨眨眼，没有理会他爸：“蔚华你怎么瘦成这样？我爸虐待你吗？”
　　“没，没有。我几个月前摔伤……身体还在调理。”
　　“哈哈，开玩笑了。那个，你不要那么尴尬。谈个恋爱而已嘛。你这么尴尬搞的我也很尴尬拉。”
　　“……”
　　陈卓此时却训斥道：“什么叫谈个恋爱而已？说起感情这种事不应该这么轻佻，你也25岁的人了，还有，你那些女朋友们，没意思就干脆点分掉！处理这些事情这么不上心，我替你难受！！”
　　“我什么时候都只有一个女朋友好不好？只是不走运分手了好几次。”
　　“总之认真点。感情的事情不要轻忽，这个我回头要和你好好谈。你不是说暑假不回来吗？怎么忽然又改主意了？”
　　“被你们吓到了啊。昨天陈越和我电话时候说你男朋友叫李蔚华，当时我就吓得从床上翻下来。”
　　看李蔚华再次尴尬，挥手道：“说笑而已说笑而已。只是实在出乎意料没想到。”
　　陈卓却是冷哼道：“果然是陈越。他还说什么了？”
　　“没有。就这一句，然后就挂了。搞的我只好自己跑回来确认。”说着转话题道：“刚才我下飞机有给Grandpa打电话约他过来吃饭的。蔚华，我Grandpa你也认识的……”
　　陈卓淡然道：“家宁和王威前些天经常过来看蔚华的。他没有和你提起吗？”
　　“没，没有，”陈冲连忙说：“我只有电话给Grandpa说我回来了，还没有深聊。”
　　“哦，那你可以过去找他。顺便带盒蛋挞和一些小蛋糕过去，早上我和蔚华忽然来了兴致，一起做了不少，送他们尝尝鲜；上次蔚华做的小蛋糕他们家双胞胎很喜欢。你也可以先尝尝。”
　　“呃，好的，那么，我要去找Grandpa去了。你们自在聊~~~”
　　等陈冲走了李蔚华拿个沙发垫子捂住脸。
　　陈卓笑道“看来你是该多和陈冲这样的在一起。你看他说：‘谈个恋爱而已，’多么轻松自在。”
　　“我还需要努力适应一下。真的很惊吓，怎么能想到你儿子是江小鱼呢？最开始我叫他小冲，后来叫他江哥，再后来是江先生……”
　　“那就还叫小冲好了。”
　　“不能。我还是叫江先生吧。”说着又咬唇：“其实你可以多少先和我提一提啊，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陈卓把他搂在怀里，沉声道：“确实是我的错。虽然他不在家，也该和你先介绍一下。”
　　“阿卓。”
　　“嗯？”
　　“还有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那个，我指的是象这样会吓我一跳的？和我无关的就不管。”
　　陈卓琢磨了一下说到：“这个么，家宁是我的长辈你现在知道了，他有几个集团公司的绝大部分的股份，这个会不会给你惊吓？”
　　李蔚华默了一默，说：“有点没想到，不过也算意料之中。那么他算是真正的老板咯？”
　　“是啊，他是最大股东，有一票否决权。”
　　“这个并不算惊吓……其实和我也没多少关系。我只想知道一点，当年，家宁为什么会去做个书店老板？还和我一起加入自己的公司？”
　　陈卓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们算是个大家族，我祖父连上家宁一共有四任伴侣，十一个儿女，四十几个孙辈。在祖父认识家宁之前就闹家务闹的鸡飞狗跳。家宁的名字是祖父取的，完全体现祖父当时的愿望。
　　祖父十几年里一直在培养他接手一些家族事务，后来祖父病倒，家宁照顾病榻缠绵的祖父两三年，在祖父去世后颇为消沉，又不得不投入到家族事业上去。压力过大了点。毕竟太年轻。
　　用了两年时间家里的事情才算按照祖父意愿尘埃落定，我们猜家宁当时可能是压力太大产生的心理厌倦，搬出去独自住，说自己要退休，开个小书店，说每天挣够饭钱水电房租钱就行。
　　后来我们也并不知道他居然做了公司的艺人。到最后你们出道，第一个季度报报上去亚利才知道，我们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