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正(修改版)作者:大米高粱-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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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年关，除夕是二月十二号，赶在这之前还要演完两场，最后一场在大年初六。加上两个电影，时间简直排的满满当当。万里浮云的老徐对他意见多多，见到李蔚华就得给他一槌。不过戏份倒是没再减，只是安排的异常紧凑。主题曲插曲照样嘱咐他上，“我管不了。监制说你唱提人气，你忙不过来也得抽空。”
李蔚华在某场演出会场不经意瞥见陈卓才意识到，冷了陈卓两个礼拜了，一面也没见他。男人远远站在一边发短信问他：有给他做补汤，找个地方吃？
李蔚华让小乐去拿，转身又忙着彩排去了。
回忆着他的浪漫小攻势，每天时机恰恰好的三四次电话，都是休息的空当，有两次没吃饭到家，居然很快就有人按门铃送外卖，自然是陈卓的爱心外卖。白天不管什么时候冷不丁就会有小礼物送过来，附带卡片，只是简单的一两句话，却非常窝心。电话里他会问：“今天一起吃饭吗？”被拒绝也不气馁。
当然有他确实忙乱一阵的关系，但是两个礼拜没有见面也冷的差不多了。也许在年节的时候找好时间两个人好好谈谈吧。莫名的他忽然觉得这次陈卓求复合的表现似乎是又弱又拙，一点也没有从前那种运筹帷幄举重若轻万事周全的风采，不由失笑。
☆、第 110 章
彩排完被方文心逮到了邀请一起吃饭，顺便交代问题。自从两周前说好见面，李蔚华一直没有抽出空儿来，惹得方文心怨言不断。
其他几个人本来想凑一角，被方文心以约会时光请勿打扰为由打发开了，单独和李蔚华找了个僻静的小房间独坐。
李蔚华靠在椅子上笑：“和你交代什么？你又不是我家长。”
方文心说：“给可怜的被拒绝者一个交代吧，好人卡要写的让人信服，才能让我真的放弃，才能安慰我受伤的小心灵。”
李蔚华想了想，最后是从家宁开始说起的。
“我那时天真且毫不珍惜。因为家宁爱我，我很清楚这个，我满不在乎的默许了和人上床换取一个更好的机会。之前，做流浪歌手的时候，我可以腆着脸企图用一个鞠躬或者是下跪去换得食物，过后可以一边吃着要来的东西，一边在天桥上朝街心的人群鄙夷的吐吐沫。我已经习惯了短暂的抛弃自尊来获得必需的东西。
美好前景的描述，天花乱坠对我无比诱惑。我以为牺牲几次陪人上床，最后能和家宁，和其他人一起攀上顶峰。……”
李蔚华并没有毫无保留的去叙述，他只说和他的感情有关的部分。
“和吴飞在一起的时候，他其实基本遵守了他的承诺。不需要我太努力就能得到机会，不用我太操心就有人把我的事业安排的妥妥贴贴。那时候我以为只要扮演好我的床伴就可以。那怕有时候我很想说我爱他，我不想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我要更多，更多，我不要钱，我要他的爱。但是我说不出口。”
“很长一段时间我很疑惑他到底把我当做什么，有些时候好的难以置信，完全超出了床伴的范畴，千依百顺，费劲心思讨好，似乎我是他的珍宝。有时候满不在乎在我面前结交新欢，丢下我和新人上床。”
“最后只能归结于我最初和他在一起并不磊落。我想要机会，有了机会还想要爱。谁会相信我？我如此简单的抛弃了我口口声声说爱的上一任恋人，对着金主说爱，谁会相信呢？”
他从未如此清晰的和别人剖析自己，并且明白的说出来，哪怕是和自己的心理医生。这些感想和谈话是长期以来一点一滴的引导和交流产生的思考，如今算是自我总结吧。面对的却是方文心。也许是方文心天然自成的那种亲近却尊重的气场影响了他，他喜欢而且信任这个人，才能如此毫无保留。
吴飞猝然得知他和陈卓的关系并因此发疯，把他丢给裴龙翌的事情他一句话带过，重点厘清的是之后的感情变化：“那件事情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意提起我曾经和吴飞在一起，将近六年啊，我从前的满腔爱意，难道就是托付给了这样一个人，他把我当作送人的东西，当作玩具？”
“我的心理医生认为，吴飞也许并非对我全无感情。只是我们两个人都缺乏沟通的技巧，把互相的那份爱意都磨折错过了。静下心来想，也许确实是这样，我并不太懂得怎么维护一份感情。”
“我和阿卓，从第一次正面接触，他就没有轻视过我，或者起什么亵渎之心。其实第一次真正见面我很狼狈。”
他没有细说第一次见面，也没有细说那件事。“后来出了那件事情，他有五六个月没有去上班，一直在照顾我，几乎和我寸步不离。他对我从来都很好，我可以说是他一点一点重塑的。”
“他和吴飞不同，也许我还是不能很清楚的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我知道一点，他确实爱我。这就够了。” 他掐着手里的杯子，陷入了思索：“也许对这份爱意我还会不安，还会觉得有不确定性，有些时候发生的事情足够我去怀疑一切。但是就像方博士说的那样，两个人最重要的是互相沟通，互相理解，互相妥协。”
想了想他微笑着说：“也许是因为我也变了的缘故。我也爱他，我愿意为这份感情去坚持，去争取。不管遇到什么，先试一下有没有可能彼此理解，有解决的诚意。”
“之前我们确实有一些问题。不过现在我想，我们还是彼此珍视的。我愿意鼓起勇气去解决这些问题。”
“什么样的问题？”
“嗯？大概就是那些他从前的情人旧账的问题。”
“他还有别的旧情人？”
“是，之前是这样。不过他同意我彼此是对方唯一的要求。”
“你相信他？”
“信任这个东西，需要一定时间来检验。我愿意花一段时间来确认。
方文心后来用手撑住下巴合住嘴。久久没有说话。最后李蔚华笑道：“怎么搞的象我的自白书。好了，这不是好人卡，我是把你当好朋友的，文心。我一直很欣赏你，喜欢你，文心，可是现在我的生命爱情这一项除了他已经容不下别的东西。”
“谢谢你。”方文心说“谢谢你肯告诉我这些。蔚华。很高兴能被你当成好朋友。”
不过我似乎更爱你了。他在心里这样说。
晚上演出前李蔚华化好妆，换上衣服，转脸去找小乐拿他的特别小道具，一副玉指套，演唱会时候他总是喜欢带着。小乐背着身子在角落里讲电话，走近时候可以听见他在说：“嗯，午饭是和方文心一起吃的，不知道吃了什么，看起来没问题。…………没有，……前天稍微有点闹肚子，昨天就好了。……睡的挺好我感觉……没有黑眼圈…………现在已经化妆……晚饭吃的早……嗓子可以，练习的时候很好……嗯。好的，…………好的。”
等他讲完电话转过身来，看见李蔚华吓了一跳。
李蔚华睨着他：“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人！小崔，美智是他的顺风耳，千里眼也就罢了，怎么你也被他收买了？”
“陈先生只是问一些你的身体状况……前天你吃坏肚子他一直很担心。当然我是你的人。”小乐讨好的望着他笑：“当然我只是你的人。”
李蔚华哼一声，说：“那你说什么我和方文心吃饭啊？”
“那个，我觉得这好象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吧？还是说这种事情要瞒着他？”
李蔚华想想也真是，有什么好瞒的。一把掐住小乐的腰摇晃他和咯吱他：“要记得你是我的人啊！！不要胳臂往外拐！！！”
“我是！我是，我绝对是！！”
这一场演出之后翌日就是大年30，两个剧组也有三四天休年假。李蔚华自从圣诞节回来就没怎么回家过，演出前他两个姐姐打了N个电话确认他是否回家过年。他满口答应至少可以在家歇三天。
李蔚华心里记挂着要在旧年的最后一天同陈卓见个面，演出结束也不管是午夜，就挂电话给陈卓：“明天有空吗？到滨江路来见个面。”
男人忙不迭的答应，停了一停期期艾艾道：“厄，你还没到家吧？我其实一直都在春宫，要不我就等你回来？”
一直就在隔壁啊。
这两个礼拜李蔚华一直刻意不去理会，男人也绝对不过来骚扰，没想到他还是一直就在他隔壁。
不过现下虽然情绪亢奋，李蔚华还是觉得不是合适的见人的时候。这个时候终归还是睡觉最大，难道要装若无其事的两个人洗漱了窝上床？
“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十点我过来找你。”
“嗯，好的。”
陈卓答应了，和他说再见，那边轻轻一声，似乎是亲了电话一下。李蔚华捏着手机等他挂断，撇了下嘴笑了。
说是要睡懒觉，李蔚华还是一大早就起来了。在工作室的器械上做了四十分钟的锻炼，又美美的做了个SPA，面部重点护理完毕之后觉得自己容光焕发。等到十点，李蔚华走到那个通往隔壁的小门。小门被他踹坏了以后修了一下，这边的暗锁关着。其实想开的话也不难，不过男人并没有尝试过。
轻轻开门去到隔壁，厅里大盆的金桔和蝴蝶兰加上一些挂件装饰的年味十足。沙发旁一只大瓮，金红硕大的一瓮苹果在散发香气。茶几上明明另外放着水果，李蔚华偏偏从瓮里挑一个最大最漂亮的在衣服上擦擦随口咬下去，甜而且面。
陈卓端着茶盘从楼下上来，看见他一脸惊喜：“我还以为你还要一点时间呢。”把手里点心果仁盘子都放到桌上：“中午我们吃火锅，我都准备好了。”
真是会掐死穴，过年放了于姐等人的假，现在那边只有个小崔在楼下等他。早起李蔚华随便吃了两片面包就一杯牛奶，此刻听说对方准备了美食，口腔中一下子就津液暗生。
不过他还是克制住食物对自己的吸引，决定先坐下来，安静从容的先两个人好好谈谈。
陈卓递给他点心，一小盘蛋奶酥，敞口杯里装着其奇诺，上面撒满了酥脆的果仁。浓郁的鲜榨果汁闻上去是苹果加奇异果的搭配，还有一杯柠檬水用来清口。
“吃午饭前你要愿意就先垫一下。”
尽管更想吃火锅，李蔚华还是没忍住，坐下来尝了其奇诺。
“你是打算用食物来勾引我的胃吗？”李蔚华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有效。也许是少年流浪时节的食物匮乏造成的后遗症，李蔚华对食物的热忱几乎是永不凋谢的。
“我更想融化你的心。”男人沉声说着，挨着他身边坐下，李蔚华毫不容情的赶他：“坐到对面去。”
最终男人只是略微拉开了距离，斜签着身子坐着面对他。
☆、第 111 章
吃了块点心，李蔚华笑笑：“阿卓，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喜欢你？”
“今年大年初三。”
“那我什么时候才和你说我爱你？”
“德国回来后的某个晚上。11月16号。”
李蔚华有些惊异他居然记得如此清楚。他凝望着他，缓缓摇头：“你看阿卓，对不起，我又犯了这种错误，我爱你可是我并不说。我爱你爱到骨头里，我也以为你爱我，可是我们从来吝于表达。”
“我爱你。”陈卓伸手过来抓他的手。
“方博士之前有和我说过，健康的爱情交往，最重要的就是沟通，表达，了解，理解。在互相了解并对爱情有共同认知基础上，爱情才是坚实的。”李蔚华想起了和吴飞分手时说的话，吴飞当时是怎么说的？你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个爱字，今天第一次说却是你不再爱我。吴飞当时也说了我爱你，不过那也是他第一次说。
陈卓抓着他的手在唇边亲吻，并不抬头“我爱你。”
“我也爱你，阿卓。”李蔚华伸另一只手去碰他，看着他虔诚低垂的眼睛，心中只感觉到怜惜。
“方博士说，很多人在陷入恋爱中的时候以为对方天经地义的和自己想的一样，爱情观人生观世界观都一样，其实并不是这样。有很多人结婚很多年，直到离婚才发现彼此观念并不相同。”
“我确信现在对于爱情我的观念和你相同，我会忠诚，以后绝不欺骗你……”
李蔚华捂上他的嘴：“先听我说！”最后又不好意思的放开。
“对不起。不让对方说话也是戒条。不过还是先听我说……”停了停他接着说：“平等，互信，忠诚。这是我的爱情三要素。”
“我明白，我理解，我遵守。”
李蔚华笑：“平等的意思就不是一方规定一方遵守。”
“我认同所以我遵守。”陈卓抬起眼睛看他，李蔚华几乎觉得自己要沉溺进去。不过还是凝视他接着说：“还有，有些错误，犯过就不能回头。比如说这个孩子，现在谁也没有办法赔他生命。”
“都是我的错。”
“不不不，我并不是在开申讨大会。我只是在说，我们都要引以为戒，有些错误，犯过就不能回头。所以我们必须在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上谨守底线。”
“我明白。”
“平等，互信，忠诚。这是我们爱情关系的基底。”李蔚华重复道：“我们只要遵守这三个约定，那么其他就只是相互磨合的相处问题了。”
“嗯。”
“另外我有些时候因为自卑会胡言乱语。你看我说了‘玩弄青春的肉体’，这句话伤到你，你到现在也没主动和我做过。那是口不择言，我并不那样想，对不起。”
陈卓瞠目看他：“我并没有为那一句话就生气那么久……”他的声音转低沉下来：“我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原谅我，在知道了孩子的事情之后，所以一直有点缩手缩脚。”
“看来沟通很重要。”李蔚华抿嘴一笑：“你缩手缩脚的意思是准备好了不再和我有瓜葛吗？”
陈卓确实曾经对这份感情也有不确定性，所以某些时候不够果决，可是经过这么多他现在也意识到自己绝对不可能对李蔚华放手。他忙不迭的表决心：“不。我爱你蔚华。我希望能和你走下去，哪怕你曾失望，也要给我一个机会证明给你看。”
“关于孩子，我很感激。我知道你做出的决定经过了挣扎，可是，如果以后要陷入更为复杂的关系里去，我宁愿背负这份负罪感。这个孩子不在了，我希望他可以尽快轮回。我知道你想要孩子，我也想要，我们可以像家宁他们那样请代孕，一人一个。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不用了。做一对真正的双胞胎，都象你一样英俊。”
“我知道你很想要那个孩子。就不要再撒谎了。”
“并不是撒谎。如果有了我确实不忍心不要。不过既然没有了，也没有必要再去做一个。陈冲都已经那么大了。”
“你是在担心以后分家产吗？你们老陈家确实复杂，豪门恩怨的看上去就可怕。以后孩子跟我姓，不要你们家的钱。”李蔚华睨着他。
“不是这样的蔚华，如果……如果我们重新开始，还有了孩子，难道我们不是一家人？还你们家的钱……”
“就算是一家人，经济也是独立的。”
“好，好……”
“反正孩子可以要两个，甚至三个，等以后细说。现在我们算是重新开始，最紧要的是看彼此的表现。你有什么想法和要求也要和我直接说。”
“我就希望你不用把自己搞的那么忙碌，好歹多分点时间给我。还有，不要再用不见面来惩罚我，这是家庭冷暴力知道吗？”
李蔚华笑了，几乎以为他要索吻，不过并没有。他想吻吻他，也克制住了，站起身来说：“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