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小说:黑色大丽花-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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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抄起笔记本,走出大办公室。来自守的队伍更庞大了,新来的被铐在暖气片和暖气管子上。比尔·凯尼格正在审一个想见伯伦市长的老头儿;弗瑞吉·沃吉尔在一个写字夹板上记下他们的名字。会议室里只能打站票了,到处都是中心和局里的人,还有一大堆的便衣,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便衣在一起。杰克上尉和罗斯·梅拉德站在房间前面的一个立式麦克风旁边。特尼拍了拍麦克,清了清嗓子,说:
“先生们,这次会议是关于雷莫尔特区187案的一次简报。相信你们都看了报纸,你们也都知道这个案子多么地耸人听闻。它也是份大活儿。市长办公室接到了很多电话,我们接到了很多电话,市议会接到了很多电话,哈罗局长也接到了很多人打去的电话,这些人都是我们讨好还来不及的。报纸上的这件凶杀案还会让我们接到更多的电话,所以,我们开始干活吧。
“我们先说一下指挥层的组成。我总抓,梅拉德中尉执行,西尔期中士是各部门之间的联络员。罗副检察官负责接触媒体和民众,还有,下列警员从47年1月16日开始被派到中心凶杀组:安德斯中士,阿考拉侦探,布朗查德中士,布雷切特警官,卡洼拿中士,埃利森侦探,克莱姆斯侦探,凯尼格中士,李吉特侦探,拿洼莱特侦探,帕拉特中士,J·史密斯侦探,W·史密斯侦探,沃吉尔中士,你们几个警官在这个短会后去见梅拉德中尉。罗斯,他们由你调派了。”
我拿出笔,轻轻地用胳膊肘杵了旁边的人,好有足够的地方记笔记。我周围的每一个警察都在做同样的事;都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会议室的前面。
'第36节' 第八章(2)
梅拉德用他法庭律师的声音说到:“昨天,上午7点,39街与大体育场中间段的诺顿路。一名死亡少女,裸体,切成两半,就在人行道边上的一块空地里。很明显曾经被虐待,但这一点还是等我跟负责验尸的医生谈过以后再说吧——今天下午,在天使女皇医院(Queen Angels),纽巴尔大夫正在做这项工作。不要让记者介入——有一些细节我们不想让他们知道。
“发现尸体的地区已经被详细地搜索过一次——到日前为止没有任何线索。在发现尸体的地方没有血迹;很明显,女孩子是在别处被杀害后抛尸在这块空地的。在这个地区有很多块空地,现在我们正在搜索这些空地,看是否能找到武器或血迹。一个叫做雷蒙德·道格拉斯·纳什带有武装的抢劫重案嫌疑犯在那条街上租了一个车库——我们也在那里搜索过指纹和血迹。检验科的人什么也没找到,纳什不是杀这个女孩儿的嫌疑犯。
“她的身份现在还没有确定,在失踪人口档案里找不到匹配的资料。她的指纹已经被拍发到各处,所以我们很快应该就会有消息。顺便说一下,事情是这样开始的;有一个打到大学区警察局的匿名电话,接电话的警员说打电话的女人歇斯底里,说她正在送女儿上学的路上。她没有说出她的名字就持断了电话。我认为我们可以排除她的做案嫌疑。”
梅拉德的声音转换成了一种耐心的循循善诱的语气。“在死者的身份确定以前,调查还是要集中在第39街和诺顿路,所以,下一步是重新搜索那个地区。”
一阵抱怨声传来。梅拉德脸现不悦之色,说:“大学区警察局是指挥中心,但这里会有工作人员打印和整理出外调查警员的报告。负责办公室工作的警员将会整理出简报和证物索引。这些简报和证物索引将被贴在大学区警察局警员办公室的公告板上,副本会被送到洛杉矶警察局和地方治安的所有分部。你们从其他警队来的警员要记下在这次短会上听到的内容,然后带回你们各自的警局,加在每一张犯罪记录单上,发到每一个监视地点。你们从巡逻队员那里得到的任何消息都要打电话通知中心凶杀组,411分机。现在,除了布雷切特和布朗查德之外,你们每个人二次搜索的地区要重新分配。巴奇,李,你们还是负责昨天负责的地区。你们从其他警队来的,待命;其他特尼上尉分派过来的人,现在跟我来。就这样吧!”
我冲出门去,没走电梯,走楼梯下到停车场,因为我想躲开李,不想那么快就表示同意他对纳什案的处理。天色变得灰沉沉的,在去雷莫尔特区的一路上我都在想象,暴雨洗去空地上的所有线索,将对肢解女孩儿的调查、李因为小妹妹事的悲伤都冲到阴沟里去,直到阴沟里的水即将满溢,小纳什的头从水里伸出来,死乞白赖地要我们逮捕他。等我停下车来的时候,云层开始散去;很快,我开始调查的时候阳光已经直射下来了——新一串的否定回答打碎了我的幻想。
我提的问题跟前一天的一样,只是更加追究小纳什的消息。但这次情况不同了。警察们在彻底搜查这个地区,记下所有车辆的牌号,还在下水道里掏女人的衣服——当地的居民也都听了收音机或看了报纸。
一个呼吸带有雪莉酒味的满身是毛的家伙拿出一个塑料的十字架问我,这东西能不能驱走暴徒;一个穿着圆领衫和教士领(58)的古怪老头儿告诉我说,女孩儿死去是上帝对我们的惩罚,因为雷莫尔特区地区在46年的大选中投了民主党的票。一个小男孩儿给我看了一张小朗钱尼的贴画,说他是那个暴徒,还说39街、诺顿路街区的空地是他火箭推进器的发射基地;还有一个拳手看过我和布朗查德的比赛,认出了我,朝我要签名,然后他又一本正经地告诉我说他邻居的矮脚长耳猎犬是凶手,让我给那条不要脸的狗一枪子儿。理性的否定答案无聊至极,这些荒唐答案又是这样的稀奇古怪,我开始觉得自己的任务就是在一幕荒谬的闹剧中协助丑角惹人发笑的。
1:30,我完成询问,走回汽车,心里想着去吃饭,然后去大学区警察局报个道。这时我看到我汽车的刮水片下面夹着一张纸——一张席德·格林的专用信纸,信纸的中间部分打印着:“警方目击证人——请允许这位警员于47年1月16日下午2:00进入珍·多 31号的验尸现场”。格林的名字草草地签在下方——这个签名怎么那么象李兰德·C·布朗查德中士写的呢。我禁不住笑了起来,开车去了天使皇后医院。
医院的走廊里挤满了修女护士和躺在滑轮担架上的老人。我给一个年长的修女看了我的警徽,问她验尸间在哪儿;她划了个十字,领我走了一段路,然后指向一个双开门的,上面写着“病理”二字的房间。我走向站在门口护卫的巡警,给他看了我的邀请函;他“啪”地立正,给我打开了门。我走进了一个又小又冷的房间,里面是清一色的白,一个长长的金属桌子放在地中间。桌子上放着两个盖着单子的物体。我坐在一个面向解剖桌的长板凳上,想着要再一次看到女孩的死亡之笑,不禁发起抖来。
'第37节' 第八章(3)
几秒钟之后,门开了。一个高个子的、嘴里叨着一支雪茄的老人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拿着速写本的修女。罗斯·梅拉德,哈里·西尔斯和李跟在他们后面。凶杀执行官摇着头说:“你和布朗查德怎么老在我眼前晃,烦死人了。大夫,我们可以抽烟吗?”
老头儿从他的后兜里拿出一把解剖刀,在裤子上擦了擦,说:“当然可以。不用担心这个女孩儿会介意了,她已经永远进入梦乡了。马格丽特修女,请帮我把那个单子拿走。”
李坐在我身边;梅拉德和西尔斯点着香烟,然后拿出笔和记事本。李打了个哈欠,问我:“今天早晨有什么收获吗?”
我看得出他的苯丙胺苏醒剂已经快过劲儿了。“有。这件事是一个来自火星的暴徒干的。巴克·罗杰斯正坐着他的宇宙飞船追呢,还有,你该回家睡觉了。”
李又打了个哈欠。“一会儿吧。我听到的最有意思的说法是纳粹干的。一个家伙告诉我说,他在39街与甜瓜那片的一个酒吧里看到希特勒了。哦,天哪,巴奇。”
李低下了眼睛;我向解剖台看去。那女孩儿尸体上的单子已经打掉了,她的头垂向我们这边。那个大夫开始用医学术语嘟囔着,我盯着我的鞋。
“从表面病状看,这是一个女性高加索人。从肌肉的状况判断,她的年龄在十六岁与三十岁之间。尸体呈两半,从肚脐线处切断。上半部分:头部完整,有严重的下陷式头骨骨折,严重的瘀癍、血肿和水肿导致面部轮廓模糊。鼻部软骨组织向下移位。锯齿状的伤口从嘴角两边穿过咬肌、颞颥(59)下颌骨关节直到两侧的耳垂。颈部没有明显瘀伤。胸腔前部有多处锯齿状伤口,伤口集中在两个乳房。两乳房部有香烟烫伤。右乳房几乎完全被切断,与胸部脱离。经过对上半身腹腔部分的检视,没有血迹。肠、胃、肝与脾脏被取走。
大夫大声喘了口气;我抬起头,看到他藉着雪茄烟喘着气。速记修女飞快地写着;梅拉德与西尔斯看着那张僵硬的、面无表情的脸;李盯着地板,擦着额头上的汗。医生用手摸着摸两个乳房,说:“没有肥大,说明死亡的时候没有怀孕。”他抓过解剖刀,在尸体的下半部的内里探了探。我闭上眼睛听着。
“对尸体下部的检视显示,从肚脐到耻骨(60)联合处有一个中线纵向伤口。肠系膜(61)、子宫、两个卵巢和直肠被取走,前腔与后腔壁处有多重锯齿状伤口。左股处有大三角型沟。修女,请帮我把她翻过来。”
我听到门打开了;一个声音说:“中尉!”我睁开眼,看见梅拉德站了起来,医生和修女正费力把尸体翻过来。等她背面朝上,医生抬了抬她的踝骨,弯了弯她的双腿,说:“双腿膝盖处折断,在愈合过程中,上背部和肩膀处有轻度鞭痕。双踝骨处有绑扎痕迹。修女,请帮我拿扩张器(62)和药签。”
梅拉德回来了,递给西尔斯一张纸条。他看了看,用肘推了一下李。医生和修女将尸体的下半部翻了过来,把腿劈得大开。我的胃里上下翻腾着;李说:“看吧。”他正在看着一张打字电报,这时,医生还在叨唠着,阴道处没有擦伤,有残留的精液。他冷漠的声音让我生气;我抢过那张纸看了起来:“罗斯——她叫伊丽莎白·安·肖特,出生时间、地点为24年7月29日,麻省(63)的美德福德(64)。联邦调查局的人找到了她的指纹资料——她43年9月时曾在圣巴巴拉(65)被捕。背景资料还在调查中。验尸后回市政厅报告。叫回所有实地调查的警员。——J·T。(杰克·特尼)”
医生说:“这是尸检的初步结果。一会儿我会做更详细的检查,还会做毒物学的试验。”他盖上伊丽莎白·安·肖特的两半身体,又说:“有问题吗?”修女拿着速写本走向医生。
梅拉德说:“您能详细给我们说一下吗?”
“当然,还要等试验的结果出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她没有经历的事儿:她没有怀孕,她没有被强奸,但她大概在上个星期曾有过自愿的性交。在上个星期里她经受过你们称之为温和的鞭打;她背后的鞭痕比她前部切口的时间在前。下面是我认为曾经发生过的事。我想她在被捆绑后,被用刀折磨了至少三十六到四十八个小时。我认为她的腿在她还活着的时候被一种例如是棒球棒的光滑、圆形的器具打断。我认为她或者是被打死的,或者是被从嘴边流出的血呛死的。她死后被一把类似屠刀的刀切成两半,然后凶手用一把类似小折刀的工具切去她的内部器官。在那之后,他排干尸体的血,再把她洗干净,我猜是在浴缸里洗的。我们从肾脏里抽取了血样,几天后我们就可以告诉你们她的系统里是否有麻醉药品或是酒精。”
李说:“大夫,这个家伙懂不懂医学或是解剖学?他为什么要拿走内脏那些东西呢?”
'第38节' 第八章(4)
医生看了看他的雪茄烟嘴,说:“不好说。他可能是很轻松地摘下了上半身的器官。他用一把刀砍下了下半身的器官,好象“砍”才让他感兴趣。他可能接受过医学训练,但他也可能接受过兽医训练,或者动物标本剥制师地训练,或者生物学的训练,或者他可能在洛杉矶城市学校系统上过104生理学课,或者在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上过我的病理学初级班。不好说。我可以确定的是:她死于你们发现她的之前的六到八小时,她被杀害的地点很僻静,且有流水。哈里,这个女孩儿有名字了吗?”
西尔斯想要回答,但只是嘴唇扇了两下。梅拉德把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说:“伊丽莎白·肖特。”
医生用雪茄烟向上空做了个致敬的姿势,说:“伊丽莎白,上帝会爱你的。罗斯等你们找到那个对她做出这样事来的狗杂种,朝他的蛋蛋上踢一脚,告诉他是替医学博士弗雷德里克· D·纽巴赫踢的。现在你们全都出去吧。十分钟后我约了一个跳楼自杀的。
* * *
走出电梯我就听见了埃利斯·罗的声音,他的嗓门比平时高了八度,在整个走廊回响。我听到他说:“肢解了一个可爱的年青女士”“心理变态的暴徒”和“我对正义的渴望带来我政治上的诉求”。打开连着凶杀组办公室的门,我看见那个伶俐的共和党小子正对着步话机麦克风装腔作势地说着,还有一组负责录音的人站在一旁。罗在他的西装翻领处戴着一朵代表美国兵团协会的罂粟花——可能是从那个睡在档案局停车场的酒鬼退伍军人那儿买来的吧——罗曾经非常积极地起诉那个家伙流浪罪。
那间大办公室被这些演技拙劣的小丑占据了,我只好穿过大厅,去了特尼的办公室。李,罗斯·梅拉德,哈里·西尔斯,和两个我不太认识的前辈警察——狄克·卡瓦诺和弗恩·史密斯——都挤在杰克上尉的桌子旁边,仔细看着头儿手里举着的一张纸。
我从哈里的肩膀上看过去。纸上打印着三张很漂亮黑发女人的面部照片,旁边是三张在39街、诺顿路街区发现的尸体近距离面部照片。那个被砍出来的大嘴笑呼之欲出,又向我扑来。杰克上尉说:“这几张面部照片来自圣巴巴拉警察局。他们在43年9月的时候因为未成年饮酒而搜捕过肖特,然后把她遗送到了马萨诸塞州她母亲的家里。波士顿警察局一个小时前联络过她。她明天坐飞机过来认尸。波士顿的警员们正在东部做她的背景调查,还有,所有部门的假期都取消。有人抱怨的话,就来看看这张纸。罗斯,纽巴赫医生怎么说的?”
梅拉德说:“折磨了两天。死因是嘴上的伤口或者打脑袋打死的。没强奸。内部器官都取走了。死亡时间是在被扔在空地前的六到八个小时。我们还知道她些什么?”特尼翻了翻桌子上的纸。“除了少年罪犯的记录之外没有别的记录了。有四个姐妹,父母离异,战争期间在库克营陆军消费合作社工作。她父亲在洛杉矶。下一步怎么办?”
在大头儿向二把手问话的时候,我是唯一一个眨眼睛的人。梅拉德说:“我想带着照片重新调查雷莫尔特区。我,哈里,和另外两个人。然后我想去大学区警察局,看报告,接电话。罗给媒体看照片了吗?”
特尼点了点头。“是的。还有,贝弗 米斯告诉我,那个父亲卖给洛杉矶时报和哈罗德快报一些女孩儿的旧照片。她会是今天晚报的头版。”
梅拉德低吼了一句:“该死。”这是我们听到他说过的唯一一句骂人话。他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