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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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磊和孟霖对雷森的爱更多的时候是一种伤害。善良的人选择伤害自己，残忍的人选择伤害别人。毫无疑问，安磊和孟霖从来不是善人。他们互相利用，互相伤害，或者伤害雷森。
　　只是，孟霖的爱比安磊来的执拗来的隐晦。他从不开口说爱，因为许下的爱就是欠下的债。他宁愿他和雷森之间是恨，就像没有得到雷森爱之前的安磊，相似得可怕。
　　“好了，已经抢救过来了。接下来，就得在医院好好疗养了。”柯雄站了起来，他深深地松了口气，对着大厅里的人宣布道。
　　顿时，那一刻，孟霖感觉自己的眼里有什么湿湿的东西夺眶而出。闭上眼，孟霖咬紧牙齿，他恨，他恨这个从来不爱他的上帝。为什么，为什么，上帝总是偏爱安磊？
　　流下的热泪没有骗到自己，却骗到了旁人。担架上的安磊已经出了七夜，走到后面的柯雄看见了孟霖的泪水。他震惊，他疑惑，受不得好奇心的指使，柯雄走了过去。
　　“已经没事了，不要太担心了。”柯雄试着安慰孟霖，他想着这人真是奇怪啊。刚才还不想让我抢救安磊，一会又为了安磊哭泣。
　　孟霖伸手摸过泪水，他冷着脸，拉过柯雄，眼睛半虚着，“你听不懂吗？谁让你救他的？你以为你是上帝吗？”
　　“这，这……我，对，我要先走了。”柯雄吞吞吐吐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一瞥见孟霖阴冷的眼神，立马拉开孟霖的手，急忙忙出了七夜。
　　站在七夜的大厅里，孟霖昂着头，挂着泪痕，看着中央那一团血。他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特紧，脸上青筋爆出。
　　“孟少，那……”本来想要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的安家手下一看这孟霖那骇人的样子，立马消了声，赔笑了几声，便跑出了七夜。
　　最后，整个大厅只剩下了孟霖一个人。突然，他的牙齿咬过力，鲜红色的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顺着喉结滑到了地上，寂静无声。

　　第二十四章

　　“你的身体状况恢复得很好，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经过了半个月的治疗，安磊的枪伤已经完好了。柯雄仔细察看完后，笑着对安磊说道。
　　半躺在床上，安磊昂着头，直直地看着前方，沉默着。从十天前醒过来，安磊就这样一句话不说，安静地呆着。吃饭什么的别人喂他就张嘴，饿不饿也不会开口。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但双眼又炯炯有神，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那就这样了，你先自己活动活动，有什么不对劲的再找我。”柯雄点点头，嘱咐完了后边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半个月前上演的悲剧，所有的血与泪在枯萎的荆棘处蕴育出了一个花蕾，它绽放在了安磊的心中。让后知后觉的安磊明白了这个世界上什么对他来说是唯一，抛弃算什么，阴谋是什么，这些什么都不是。只有一个人，从最开始到最后，安磊坚信着，只有雷森才是他的唯一。
　　有时候恨只是误用了爱的力量，安磊心中的恨虽然已经被雷森削去，但却留着一根刺。就是因为这根刺，孟霖的诱惑才会起作用，安磊的眼睛才会被蒙蔽，做出了悔不当初的事。
　　摸了摸心口的位置，尽管隔着单薄的病服，但安磊却还是能清晰地触摸到那条长疤。顿时，他本来平静的脸狰狞了起来，扭曲着五官，眼睛充斥着红，嘴里发出低沉的声音，“言六煌，我的东西谁都别想抢走。”
　　话音刚毕，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来人穿着扎眼的红色旗袍。安磊眼睛一瞟，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又转回了前方，没有说话。
　　孟霖把安磊的反应看在眼里，他关上门，脚步轻盈地走了过去。坐到安磊的身旁，孟霖侧过身体，翘起二郎腿，立刻，嫩白的大腿再次暴露无遗。
　　“我们已经全面收购了言家了。”孟霖直直地盯着安磊的侧面，仔细地观察着。
　　听了孟霖的话，安磊动了动脖子，慢慢地转过来，他半虚起眼睛，眼神复杂地打量着孟霖。那眼神很赤骨却不色、。情，但更像一把刀，欲要将孟霖碎尸万段一样。没来由地，孟霖出了一身的冷汗。
　　霍地，安磊一巴掌挥向孟霖，怒吼：“我让你动他了吗？”
　　孟霖触不及防，被打倒在地了。他从来没有想到安磊会打他，或者会这么用力地打他。双手撑着地，孟霖埋着头，长发垂落在地。
　　“抬起头，回答我！”安磊扭过身体，怒气横冲了整张脸。
　　“这，这是安家叔伯们的意思。”孟霖抬起头，将被打的通红的那边脸朝着安磊，表情淡淡的，语气却散发着软弱。
　　“我死了，这安家不是就轮到你当家作主了吗？啊？”安磊边说着，边将腿移下床对着不远处的孟霖猛踢了几下，他坐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孟霖，“我，真是太小看你了。”
　　被安磊踢到的额头痛得厉害，孟霖撑在地上的手掌慢慢收拢，他低着头，没有出声。
　　“滚出去，滚出七夜。听着，别让我再见到你！”安磊深深地记着中枪后孟霖的神情，还有那一句让他又惊又恨的话。雷森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言六煌不行，孟霖不行，世界上除了他谁都不可以。
　　听到这里，知道自己就算怎样讨好都没有用的孟霖终于站了起来。他霍地站了起来，高挑的身材，那一刻就算身着旗袍依旧散发着英伟之气。他俯下身体，凑到安磊的跟前，露出恶劣的本性，“你以为哥哥还会再要你吗？他最恨的就是背叛，安磊，你已经出局了。”
　　“你——”听了孟霖的话，安磊提起胳膊打算再次挥手，却不料孟霖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那一刻，安磊才知道，这个总是处处讨好自己的弟弟也是一个男人，他也有想要的东西。挣脱不了之余，安磊惊讶于孟霖的力量。他晃晃头，不屑地哼了声，“孟霖，你这是在找死！”
　　“没错。但我会拉着哥哥和我一起入坟，至于你，一个人去死吧！”孟霖猛地甩手将安磊推倒在床上，一把挡开旗袍，将绑在大腿上的小型手枪掏了出来。因为知道安磊不会轻易再相信自己了，孟霖一开始便打算先下手为强。
　　但安磊是谁，安磊不是街道上的小混混。他是安贵精心培育的接班人，在不知道安磊是野种之前，安贵是以这样的心情栽培着安磊的。急忙连环转身，晃眼之际，安磊已经落到了地上。而孟霖开的两枪都没有打中安磊，全击在了床上。
　　愤怒之下，孟霖举起枪，飞起一脚，将单床往对面狠狠踢去。立刻，安磊的身影从旁边闪了出来。
　　“砰”“砰”“砰”孟霖对着安磊晃过的地方连开三枪，却都没有打中安磊。蹿到衣柜里的安磊，闭着眼，静心聆听着外面的动向。
　　对于手里剩下的一颗子弹，孟霖心想再也不能浪费。因为安磊病房外有守卫，就这一把小型手枪，孟霖都是藏在大腿根部才给带进来的。而听到了病房内的枪声，门外的守卫也急忙忙地跑进了病房。
　　他们一看着孟霖举枪，急忙掏出自己怀里的手枪，齐齐朝向孟霖。眼见情势不对，孟霖哼了声，竟狂奔向窗户，跳了下去。当然，病房距离地面只有三层楼高。所以，孟霖很快就逃走不见踪影了。
　　这时，安磊才从衣柜里走了出来。他偏偏头看向晃动的窗帘，又转向两名手下。霍地，他伸出一巴掌拍在其中较瘦的人脸上，怒吼：“我的枪呢？”
　　“BOSS……不，不知……不知道。”被打的人捂着脸，吓得回话都吞吞吐吐的。旁边的同伴见此，更是连头都不敢抬了。
　　“吩咐下去，谁杀了孟霖，就能得一千万。”安磊抽着嘴角，眼睛阴冷的说道。
　　“是，是，是。”两名手下齐齐点头。
　　“言六煌呢？”安磊突然想起了另一个重要的人，比仇恨更来得激烈的人。
　　“BOSS给打伤后，孟少就和几个安家叔伯对言家进行了疯狂的报复。就前天，言家已经被安氏给吞并了。至于言六煌，安家已经发了令出去了，谁抓着必有重金。”捂着脸的手下看着安磊情绪平静了些，胆子也放大了些，抬起头看着安磊。
　　知道了自己困在医院半个月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安磊心乱如麻。言六煌失踪，那么就意味着雷森下落不明。想到此，安磊开始后悔将自己封闭在医院的那十天。如果，如果一开始醒来就出院，那么结局一定会不一样。
　　摇摇头，安磊出声命令道：“给我备车。”
　　“BOSS，你的伤——”被打的手下本想出口制止，不料安磊一记冷刀扫过来，立马他消声跑出了房间。随即，他的同伴也急忙忙跟了上去。
　　迅速把衣服换好，安磊刚走出病房，就撞见了柯雄。柯雄一看着安磊今天才做完基本检查就要离开，出于好意，他走到安磊跟前开口说道：“你要离开？其实，你已经住了这么久了，多住几天也耽误不了什么的。”
　　“要命就滚开。”安磊像是从地狱归来的修罗，他赤红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柯雄，牙齿咬得紧紧地发言。
　　瞧着安磊那模样，柯雄顿时往后一退，他抖了抖肩膀，探出手，“你请。”
　　立刻，安磊就转过身跑出了医院。刚出大门，安磊就看见了自己的跑车。不等里面的人开门，安磊大步走过去，一把打开门拉出里面的人，自己坐了进去。发动好了车子，安磊咬紧牙关黑着一张脸朝着言家主屋去了。
　　可想而知，对于整个台北黑道都找不到的人，他怎么可能躲在家里？安磊到言家时，只看到一座破败不堪的别墅。他靠在车门上，烦躁地点起一根烟，抽了起来。
　　左右张望了番，到处一片荒芜。安磊知道，言六煌肯定有自己的公寓。对于每一个混黑道的人而言，自己的保命所比什么都隐藏得好。要在整个台北找到言六煌的私人公寓，安磊想着想着一根烟就见底了。
　　丢掉黄色的烟头，安磊又抽出一根来，点起。
　　在这样的时刻，安磊想起了雷森，痛苦而甜蜜的心情。记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回忆。他想起了他们在安贵死前的美好的时光，无论他如何予取予求，雷森都会温柔的符合。放弃了尊严，放弃了固执，放弃了面具。到此时，安磊才知道，那是雷森的温柔啊，独特的温柔。
　　抱紧双臂，安磊眨过一眼后，温热的液体滑过他的脸颊滴在了他干涩的唇上。到这一刻，安磊才知道，分开也是一种明白。为什么雷森会买下那张飞机票，那是害怕，那是骄傲的逃避。那是雷森为了爱躲开的身影，却万万不是背叛，不是不爱。
　　伸手捂着泪流满脸的脸，安磊泣不成声。他像个大男孩哭得伤心，哭得难受，哭得悔恨莫及。生生的一条路，被安磊站在了两端。他不知道，这一生，是不是还有机会让他来弥补，让他幸福？

　　第二十五章

　　“二少爷。”突然，安磊的身后响起了一声轻唤，但他没有回头。依旧捂着脸，继续自己的痛苦。
　　“我知道大少爷在那。”这一回，声音刚消，安磊便抬起了头。他瞪大了通红充斥着泪水的眼睛望向周晓，偏着身体，直直地盯着周晓。
　　周晓点点头，指着安磊的车，“上车吧，二少爷，跟我来。”
　　说完那，周晓就坐进了自己的车，随即发动了起来。见状，安磊话也不说随手摸了摸脸也钻进车里，跟着周晓往市中心去了。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安磊跟着周晓进入了一个小资范儿十足的公寓楼。停在了大门口，周晓先下车，走到了安磊的窗边，“二少爷，跟我来。”
　　安磊打开车门，走了出来。他错开周晓的身边，走到公寓楼底看去，眼睛充满了期待。安磊握紧了拳头，心里默问：哥哥，你真的在里面吗？
　　不想去问周晓怎么会知道言六煌的私人公寓，就算这是一个阴谋，一个陷进，明明知道，安磊还是选择义无反顾地跳进去。谁让他最爱的人在里面，他的幸福在里面。
　　进入电梯，安磊搓着手站在电梯中心，抬着头看着电梯一点点往上爬。周晓站在角落，看着安磊，想了想，他开口说道：“二少爷从您住进医院开始，我们就已经开始在台北寻找言家的私人公寓了。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的，应该不会有错的。二少爷，请不要太担心了。”
　　安磊没出声，依旧昂着头，不见动响。
　　抿抿嘴，周晓刚一回头，电梯就停了下来。随着叮铃一声，电梯门开了。已经迫不及待的安磊大步跨了出去，但是看见左右两扇门。安磊停下了脚步，他胆怯了。他既害怕这里面雷森不在，也害怕雷森在而不肯原谅他。
　　“二少爷，这边。”周晓站到左边，弯腰摊手谦卑地让安磊先行。
　　愣了愣，安磊缓缓埋下头，顺着周晓的手走了过去。站在白色的门前，安磊觉得这扇门后不是希望就是绝望。那么可怕，那么让人难以选择。
　　周晓站到安磊的身后，他俯身凑到安磊的耳边，低语：“二少爷，我来吗？”
　　话音刚落，安磊就扫开手臂，挡住了周晓。他舔了舔嘴唇，吞咽了几下，才出声，“我来。”
　　立刻，安磊的手从周晓的腰上拔出了手枪，对着白色的门锁处一阵乱射。六颗子弹射完后，他飞出一脚踹开了大门。随着“碰”一声，白色的门倒地，安磊的希望和绝望也同时倒地不起了。
　　一眼过去，安磊就看见了让自己心疼得快要死掉的人。他还是那么美丽，那么骄傲，像极了女王。只是，他的身下却坐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言六煌。
　　白色的衬衣垮在雷森的肩膀上，肉色的胸膛暴露无遗。随着雷森的动作，胸膛上那两颗玫瑰色的果实若隐若现地出现在安磊的眼睛里。安磊看着雷森绯红的脸，还有充满了欲、。望的双眼，他不敢想，不敢抬脚。
　　“出去！滚！”安磊伸手拦住了周晓，他死死地盯着雷森，对着周晓像是个狂怒的狮子咆哮着。
　　还没有看清房间里的情况，周晓听了安磊的命令，立马浑身一震，点点头，转身跑了出去。但周晓没有，他出了公寓回到了车子里，忠心地等待着。
　　安磊感觉自己的脚步从来没有那么沉重过，他一步一步地靠近。
　　对于安磊的来到，沙发上的雷森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他仅仅是瞟过一眼安磊就闭起双眼，依旧继续着让他既痛苦又快乐的事。
　　绕过沙发背面，安磊看见了雷森□的下、。身，以及言六煌赤。，裸的身体。雷森带血的菊花不停地上下动作着，而奇怪地是言六煌竟然闭着眼动也不动。
　　“哥……哥哥。”安磊看着雷森布满了伤痕的背部，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他呜咽着声音轻轻唤道。
　　只这一声，雷森停下了动作。他坐到言六煌的身上，双手撑在沙发上，眼睛直视着前方，没有回答安磊。
　　“哥哥。”安磊感觉自己的心快要爆了，快要疼到爆了。他不敢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敢开口问。
　　终于，雷森扭过身体，他黑亮的双眼第一次那么无神。他迷茫的看着安磊，久久，干涩而分裂的嘴唇才轻启，发出低绵而无力的声音：“你好丑，不要吼，不然我放狗。我的狗很听话，虽然，他是只野犬。”
　　听到这，安磊的泪水流得更厉害了。他咬紧牙齿，狠狠地吞了吞喉咙。越是看着雷森那样子，安磊的的牙齿就越得越紧，甚至连脸上的肉都开始抽搐了。于颤抖的嘴唇中，安磊因咬得太过力，沁出了鲜红的血丝。
　　“哭什么？男人哭只能证明自己无用。”雷森撇撇嘴，肩膀一抖，将衬衣抖回肩上。然后，雷森腿一收，从言六煌裸、。露的身体上下来了。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