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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土匪的爱情-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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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日相见,必当厚报,”过了一会又说,“现下,还请小兄弟帮一个忙,请把那把刀拿过来,帮我把子弹抠出来。”
  陶土虎哪里干过这个,略一踌躇,但看到那人坚定的目光,就心一横,把刀子拿过来,从刀鞘里拔出来。
  “别怕,我受得住,把伤口边上的烂肉都挖掉,把里面的子弹替我挖出来,看到新鲜的血流出来,就好了。”那人一边说,一边折断几棵芦苇,塞到嘴里,用牙咬住,往地上一倒,示意陶土虎把他的裤子脱下来。
  陶土虎看到他穿着一条黄绿色的裤子,很肥大,像是那些当兵的穿的军裤。
  虽然肥大,但是伤口接近大腿根,裤腿卷起来,还是不方便,只好伸手到他的腰里,把他的腰带解开了,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
  裤子脱下来,首先映入陶土虎眼帘的,是两条粗壮的大腿之间,窝趴在那里的那黑乎乎的,硕大的有些惊人的一坨。


☆、第二章    疗伤

  肉乎乎的男根就像一根熟睡的巨蟒,静静的趴伏在小腹上面,只是从黑茅草般茂盛的毛发中微微的露出了一点头面,露着微红的颜色。
  看到这个,陶土虎心里先是一惊,私底下就嘟囔道:“他娘的,好大的家伙,俺村里的男人们还真没有这么大的。”
  不知怎么又突然觉得有些难为情,脸上就有些发烧。
  正在这时,就看到那大汉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身旁的苇根,咬紧了口里的苇杆,嘴里都囊的说道:“小兄弟,动手。”
  陶土虎看着那个已经溃烂了的枪伤,刚开始心里害怕,手抖抖的,就下了狠心,拿起刀子,一点一点把发黑了的腐肉割下来,从伤口里面流出了一些黑血,一股烂肉的臭味直冲他的鼻子。
  躺在地上的汉子却没有出声,连一声呻吟都没有,陶土虎抬起头,担心的看了看他,他看到汉子方正的脸盘扭曲成一团,闭着眼,嘴唇也紧紧的闭着,牙关紧咬,在两边的腮帮子上,都鼓起了大大的一个包。
  再后来,陶土虎就越来越镇静,也不害怕了,就把刀子深深地探进去,去抠那颗子弹,试探了好几次,才触到那颗硬硬的弹头,一使劲,就把它挖了出来。
  随着一汪血水流出来,在刀尖的拨拉下,一个黑黑的小拇指肚大小的弹头从伤口里被弄了出来。
  这时候,大汉的腿突然绷紧了一下,看来是疼得厉害,却没有出声。
  陶土虎却看到汉子的双手已经深深地插进了黑土之中。
  这时候,伤口的黑血已经流完,开始流出鲜红的血,陶土虎就拿出包饽饽的白毛巾想给他把伤口包扎起来。
  汉子睁开眼,面色蜡黄,满脸的汗水,虚弱的对陶土虎说:“先别包上,你到那边找几棵青青菜敷在上面再包上。”
  陶土虎明白,这青青菜可能是一种草药,敷在伤口能对抑制伤口感染有好处。
  青青菜陶土虎是认识的,他拿着小刀,到不远处转了一圈,就采挖了一小把,在水里洗了一下,用小刀把叶子边缘的小刺割掉,放在嘴里嚼的碎碎的,低下头,就把嚼好的草药吐在了大汉的伤口上。
  低着头,陶土虎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掺杂在里面的,又是一股浓厚的不知是啥的味道,是从那一大坨物件上散发出来的,膻膻的?腥腥的?又有一股老木头家具的味道,却不知怎么,就一下子触动了陶土虎的心。
  把草药抹匀,陶土虎拿出毛巾,紧紧地把汉子的伤口包扎起来。
  汉子歇息了一阵,看了看陶土虎,就虚弱的抬起手,抱住拳,对着陶土虎说道:“小兄弟,大恩不言谢……”
  陶土虎清理完这些,也快到了换班的时间了,他又用刀子割了一抱芦苇,铺在地上,把大汉弄到上面倒下,才出了芦苇丛,倒班干活去了。


☆、第三章   杀几个人

  在水车上干活的时候,陶土虎就在心里私下里思量,自己这是在干啥呀?这个大汉,明显的就是一个土匪,看他那恶狠狠的样子,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在他手上,还不知道沾满了多少老百姓的鲜血。
  想到这里。陶土虎就有些后怕,暗自庆幸自己已经把他的匣子枪和刀子藏在河边了,这要是刚才,那个土匪的手枪一响,自己早就死在那芦苇荡里了。
  可是,自己这是咋了?平时一听到土匪,不是恨得直咬牙吗?恨不得就参了军,拿着枪跟土匪干上一场,现在是咋了?竟然还在好好地给他治伤,自己应该马上去村里叫人才行,应该到吴大桥家汇报,让他家里的护院过来,拿枪崩了他,省得他再祸害人。
  替班的人一来,陶土虎从水车上下来,就赶紧抓起自己的褂子,披在身上,疾步乡村里走去,他要先去吴家报信,带人来宰了那土匪再说。
  就这样出了芦苇荡,过了孝妇河上的小石桥,陶土虎却一下子又停下了脚步,他的脑海里又显现出了那个大汉的样子,方正的脸庞,浓黑的眉毛,还有挖子弹时,那张扭曲的脸,还有那双深深地插进泥土里的手,他心里又踌躇起来,心里又有些不忍,觉得又不想让那大汉就这样死了。
  他心里烦乱的要命,就在石桥上的石栏杆上坐了下来,攥起拳头,狠狠地在自己的腿上打了几下,心里悄声的骂自己道:“土虎呀,土虎呀,你个蔫蛋,他是个土匪呀,是个祸害人的东西呀,你这是咋了?你应该叫人去呀,叫人来宰了他才是啊。”
  咬咬牙,陶土虎又站起来,向村里走去,走了几步,不自觉的,心里又想起了自己给那大汉敷草药时,自己就那样低着头,贴近了大汉的下身,那个味道,那个自己也说不清的味道,又一次,触动了自己的心。
  回到村里,陶土虎没有去吴家报信,却回到家里。
  他找出娘从织机上裁下的几块白布,偷偷地塞到了自己的裤腰里,拿上娘给自己准备好的两个窝窝,就又回到了北坡。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道:“先看看再再说吧,要是那行子不老实,确实是个祸害人的东西,反正他也不能动,自己就弄死他也不晚。”
  在这干活的几天里,陶土虎总是把自己的干粮省下大半送给那大汉吃,自己饿得吃不消时,就找几个鸟蛋来生着吃,或者从水里挖出白白嫩嫩的蒲草根嚼着吃,以填饱空空的肚子。
  大汉也渐渐地对他放松了戒备之心,不再恶狠狠地紧紧地盯着他了。
  这天下午,替了班,陶土虎又来到芦苇荡里,借着河里的清水,细致的给他清洗了伤口,敷上草药,换上了自己拿来的白布,好好地扎紧。
  大汉腿伤渐渐好转,也知道陶土虎省下干粮给自己吃,实在是感激得紧,就挣扎着坐起来抱拳对陶土虎说:“小兄弟,大恩不言谢,我叫刘山炮,是跑江湖拉杆子做买卖的人,来日只盼遇到兄弟,以图厚报,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陶土虎看到大汉脸上的泥土已经洗净,露出了真正的面目,方脸,环眼浓眉,一只敦实挺直的鼻子,嘴唇厚实,围着嘴一圈,是浓密的胡子茬,虽然受了伤,却还是带着一股逼人的英气,就略一沉吟,说:“我叫陶土虎,是陶家营子的,这也是人人都会做的事,只是……咱们都是穷苦出身的人,你们以后就不要再祸害穷苦人了。”
  就和刘山炮说了王毛驴一家的事。
  刘山炮一愣,奇怪的说:“这次出来打围,本来就是冲着吴大桥家来的,并没有想要祸害别家,我们在村外就遇到哪些吴挺坚带来的二鬼子了,弟兄们没防备被打散了,就急眼了,打死几个人,也是有的。”
  陶土虎一听就有些生气,后退几步,瞪起眼睛,红着脸膛对刘山炮高声说道:“打死几个人?你们他娘的凭什么乱杀人?那些老百姓又没有惹你们……你们就是山上的野兽,祸害人……”
  刘山炮听了,就大怒起来,抿紧嘴巴,瞪着大眼,右手顺势往自己的腰间摸去,却摸了空,就向着陶土虎喝道:“放你娘的屁,老子就是杀人了,咋?老子就是靠杀人吃饭的。”
  但看到陶土虎气呼呼的样子,他又一愣神,就摇着头又笑了起来,说道:“嗨,你看看我,咋就骂起我的救命恩人来,真是他娘的该死。”
  说完,就扬起手,狠狠地在自己的嘴上,打了两巴掌。
  又抱起拳,对陶土虎说:“小兄弟呀,你是不知道哇,这年头,你不杀别人,别人就得来杀你,哪里还有他娘的天理?只有拿起刀,拿起枪,那些狗日的地主老财们才会怕你,咱们才会吃饱饭。”
  陶土虎余怒未消,指着他厉声说道:“狗屁,你们杀的,那里是地主老财?都是穷苦老百姓,再说了,人家东家,也是靠种地过日子,又不是抢的,夺得……”
  刘山炮一撇嘴,高声说道:“去他娘的吧,凭什么他娘的他们吃好的,喝好的?咱们就得饿肚子?都是爹娘生养的汉子,都是夹着一根大鸡巴,为啥就只他们过的舒坦?”
  又抬头看了看陶土虎,冷笑着问道:“小兄弟,你是吴大桥家的短工,他可是天天大鱼大肉的胡造,你?应该是天天吃不饱吧?”
  陶土虎听了他的话,觉得实在是不在理,可是想一想,又是觉得有一些道理,竟一时语塞,站在那里,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了。


☆、第四章  穿裤子

  刘山炮看到陶土虎不说话了,就朝着他点了一下头,裂开嘴笑了,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
  陶土虎看了看他,心里一片茫然,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垂下头,在刘山炮身边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对刘山炮说道:“你说的这些话,我也知道。”
  刘山炮伸出胳膊,揽住了陶土虎的肩膀,说道:“土虎兄弟,你知道?”
  陶土虎点点头,望着满眼翠绿的芦苇丛,幽幽地说道:“嗯,俺也读过书,还有村来的那些说书的先生,还有俺村里的三爷爷,都给俺讲过很多过去的故事,《七侠五义》,《杨家将》都讲过很多的大英雄,劫富济贫,行侠仗义,那些人才是一些大英雄,真汉子。”
  刘山炮听了他的话,就收敛了笑容,郑重的说道:“俺们柱子山的兄弟们,也是打着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旗号,难道就不是真汉子?”
  陶土虎扭转他看看他,说道:“我从小,就知道你们柱子山,只要街上有人喊,刘黑七来了,人们就的跑,往山上跑,跑的慢的,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抓走,这些人,可大多是苦命的庄稼人。”
  刘山炮使劲的拍了一下陶土虎的肩膀,仰头呵呵一笑,看着他,说道:“好,好,好,土虎兄弟,看你年纪不大,说的话,还真是在理,是些狭义的道理,嗯,不愧是读过书的人,不像我们,就是一些粗人。”
  又看一眼陶土虎,朗声说道:“土虎兄弟,俺就是杀人劫货的土匪,从小到大,俺都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了,你要是觉得救了俺委屈,你尽管去叫人来,就宰了我,我都不带眨一下眼的,俺的命是你给的,俺就任你处置。”
  陶土虎心里一震,一下坐直了身子,低下头沉吟了一下,又抬起头来,凝重的说道:“我救了你,就是救了你,大老爷们,反反覆覆的事,我做不出来。”
  刘山炮看着他,点了点头,深深地突出了一口气。
  又歪了歪头,向陶土虎问道:“土虎兄弟,你知道我们寨子里啥样吗?你知道我们这次下山,是来干什么吗?”
  陶土虎知道,他们这些土匪,是泰山南面柱子山的人,有三千多号人,几千杆枪,寨主刘黑七,鲁南费县人,今年四十多岁,腰挎双枪,枪法神准,英雄了得。
  只是人物狰狞,嗜血如命,杀人如麻。
  几年前的韩复榘部还有现在的伪满军都装腔作势的进山剿过,只是柱子山拔地而起,险恶难攻,每次官兵的进剿,都是无功而返。
  刘山炮看到陶土虎不说话,就慢慢地说道,前段时间,山里缺粮,经过几个头领商议,由山寨里二当家的洪大兴带领七十多个兄弟,趁着天黑,下来一百多里路来吴家借粮,不想就中了伪军埋伏,死伤惨重,弟兄们都被打散了,他腿部中枪,只好爬到芦苇荡里来,伤口化脓,又迷了路,又累又饿昏了过去。
  拍一下陶土虎的肩膀,刘山炮挣扎着把身子一翻,就要跪在地上,陶土虎赶紧把他拉住,刘山炮坐在地上,抱拳朗声说道:“土虎兄弟呀,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呀,我刘山炮是有恩就报的人,咱们可说好了,今世有机会今世报,今世没机会,来世报,你这个兄弟,我是交定了,以后有啥事,就去柱子山找我,刀山火海,兄弟我在所不辞。”
  陶土虎摇摇头,说道:“你不必这样,只要以后不再乱杀人,就好了,也就算俺做了一件好事。”
  刘山炮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拳,朝着陶土虎摇了摇,郑重的点了下头。
  思量了一下,又悄声的对陶土虎说:“土虎兄弟,你知道为什么大当家的走这么远的路,来找吴家借粮吗?”
  看着陶土虎不解,就凑到他耳边说,“远近的人都传说,吴大桥家里有一颗传世的猫眼绿宝石,价值连城,大当家的是冲着这个来的,这个宝贝要是得了手,能换多少粮草、枪支弹药啊。”
  陶土虎听到这些,心里就有些迷糊,宝石,那个自己倒是没有听说过。
  看到陶土虎怔怔的,刘山炮又说:“听说吴家以前在天津有大买卖,开着当铺,冯玉祥进城,驱逐末皇帝溥仪的时候,宫里大乱,皇家的奇珍异宝可是流失了不少,这猫眼绿,就是宫里的太监盗出来的,当到了吴家的铺子里,得了钱就逃之夭夭了。“
  看到陶土虎听得入了迷,刘山炮又说道:“后来,到了吴大桥的爷爷这一辈,买卖不好,就转了店铺,回乡置地盖房,做了大地主,可是这宝石并没舍得卖,一直存着,听说,在吴大桥的老母亲那里藏着呢。”
  陶土虎听了,也是半信半疑的,他只是从小就知道吴家是大户,因为和吴挺坚的关系,自己也是时常住在他家,并没有听说过什么宝石。
  最后他摇摇头,笑了一下,想到,大户人家,宅深似海,有啥宝贝存着,这不很正常嘛。
  只是这些土匪,咋就知道这些?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看到他惊疑的模样,刘山炮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光着的下身,笑道:“土虎兄弟,我这也光着屁股好几天了,就麻烦你,帮我把裤子穿上吧。”
  陶土虎站起来,去把他那晾在一边的裤子拿过来,一边走过来,一边笑道:“就应该不给你穿,不穿裤子,看你咋跑路?”
  刘山炮却瞪起眼睛,咧嘴笑道:“这怕啥的,光屁股咋了?大老爷们,也就是撅着一根鸡巴,照样跑路。”
  说着,在陶土虎的帮助下,把裤子穿上了。


☆、第五章   遭劫

  陶土虎又走到藏匣子枪和刀子的地方,从土里挖出来,拿来递给了刘山炮。
  第二天一早,陶土虎倒下班来,回家拿来晚上的晚饭,两个野菜饽饽,进到芦苇荡里,却看到刘山炮已经不在了,只留下那一抱芦苇杆整齐的铺在地上,在上面放着那把带鞘的匕首,上面摆放着三块银元。
  看来,刘山炮已经走了。
  陶土虎坐在芦苇杆上,手里翻看着这几块银元,心里沉甸甸的。
  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侵上心头,弥漫开来。
  八九月的深秋,是芦苇荡里最富态的时候。
  芦苇的叶子,边缘已经悄悄的发黄,好像镶了一道金边。
  芦花正好恣意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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